第66章 意外的勝出者
獨立的一間小閣,蘇婍一本正經地咬着筆杆,嘴角的規律抽動還是洩露了她的心情。
沒錯,她在偷笑……
比試是她提出的,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至于這打算嘛……
不急不急,一點點來!
璟王的論題,該寫點什麽好呢?
半個時辰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這邊侍女捧着一疊寫滿字的宣紙重新走進水雲榭,身後跟着的幾位姑娘無不緊張兮兮亦步亦趨地走過來,眼神似有似無地朝着玥公子的方向瞥了瞥。
麻雀飛身成鳳凰,玥夫人的位子,誰不想要?
蘇婍跟在這個隊伍的最後吊兒郎當,笑嘻嘻的神情與全場的人格格不入。
這邊,紙已經交到了殷末蕭的手上,男子眼眸微斂,微微垂着頭的動作惹得青絲低垂,目光卻是專注在眼前的一字一句之上,格外的風雅無雙。
整個小榭頓時安靜下來,衆人瞥了瞥這最先的兩個發起者,薛茗安靜地坐在一側,恬淡的臉龐不見喜憂,到底這璟王的論題她答的怎麽樣?莫非是真的胸有成竹,才這一副波瀾不驚的姿态?
幾個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目光轉了個彎看向窗戶邊上依着美人靠哼小曲的蘇婍,頓時又感覺幾分莫名的複雜?
這位……也是志在必得?
衆人目光流連的幾個來回,卻忽視掉書案旁好似專注于字句的玥公子,在某一個瞬間之後,指尖那持續的僵硬姿态。
他皺了皺眉頭,一個無奈和愠怒的表情,偏偏看起來是春雨洗禮下清朗的溫柔。
薛茗眉頭輕皺,看向殷末蕭的眼神帶了幾分不甘願。
他,究竟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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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主座上的顧承有點看不下去了,任由着幾人瞎鬧騰,顧家的地盤又怎麽允許這些人沒完沒了地惹事?
更何況這裏還牽扯到一個薛家的大小姐……
“諸位——”
話還沒開口,屏風旁端坐的身影就這樣施施然地站了起來,好似低聲地向着一旁研墨的書童說了句什麽,人竟就這樣悠然地順着側門出了水雲榭——
末了,眼風淡淡掃過窗臺邊上撐着胳膊酣睡正濃的人,嘴角的一抹笑意悠揚。
玥公子就這樣走了?
顧承愣了,在座的人也愣了,薛茗絞着手帕,臉上難得有幾分焦躁,帶着濃濃的陰桀之氣。
熟料,磨墨的小書童上前來,手裏捧着其中的一張紙——
“不知這篇文章,是哪位小姐的?”
坐的比較近的幾個人挨了過去,三尺開的宣紙白紙黑字洋洋灑灑,就是字跡有點太不雅觀了,怎麽看上去也不像是毛筆寫的?
靠着窗戶打盹的蘇婍醒了,眼見着一堆人圍着她的墨寶指指點點,滿意一笑——
土包子,沒見過用毛筆筆杆寫字麽?
這邊,幾個公子哥斷斷續續地念了起來——
“瀾國璟王殷末蕭,年少從軍,遠戍邊疆,實乃太平盛世之真英雄,皇族貴胄之典範。聽聞其人才貌無雙,文武雙全,吾亦心向往之。得天索性,兩個月前見到過,果不其然,傳言與人南轅北轍,噫籲戲悲哉悲哉,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說起璟王其人,吾可用兩字形容,無德,無恥,無知,無賴,無聊,無貌,無才,卑鄙,腦殘,膚淺,神經,變态,虛僞,娘炮,孬種,神經,瘋子,愚蠢,低俗,二比,小人,混蛋……其餘請自行腦補,敢将此段話念出來者,恭喜你,中獎了!”
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念得正歡的公子哥一個哆嗦——
他好像背陰了?
擡頭一看,一屋子人都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額……
光天化日大罵璟王,有幾條命夠賠的?
好心的書童接了話,“公子方才有言,此篇文章正和他心意,不知是那位小姐的墨寶?”
又是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窗戶邊翹着二郎腿嘚瑟嘚瑟的蘇婍——
“看我幹嘛?本姑娘臉上長花了?”
不是她,衆人實在也想不出還能有誰敢這樣大逆不道了……
“這位小童……文章是我寫的。”
話音未落,一個怯生生的嗓音從人群中冒了出來。
烏泱泱的人散開,一個翠衣的女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薛茗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季采,這是你寫的?”
顯然薛茗正在怒氣上,索性連人家季姑娘都不稱呼了,一個挺身就坐了起來。
那被喚作季采的女子臉色帶着幾分羞赧,說話的語氣也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薛姐姐,這篇文章……是采兒寫的無誤。”
薛茗的神色又狹猝了幾分。
季采是誰?不過是偏遠的彭海縣一個小縣令的女兒,今兒個能參加這宴會就是走了大運,何德何能可得玥公子的賞識?
再看看她的模樣,瘦瘦小小的,一雙眼倒還算有神,可惜眼角低垂着,整個人顯得便格外的低迷沒精神,瑟瑟縮縮不成樣子,哪裏是配得上玥公子的人物?
更何況剛才那篇文章……
薛茗提聲問道:“采兒姐姐問你,剛才那篇文章當真是你寫的?”
說罷,怨毒的眼神貌似不經意地朝着蘇婍的方向瞥了瞥。
蘇婍好似渾然不覺地貓在一旁喝茶,暗地裏朝着季采做了一個安啦的動作。
季采還沒回答,這時,小書童發話了——
“方才玥公子有吩咐過,成此篇文章的女子,他今晚願相邀在木蘭廳賞花。”
話音落,幾個臉皮子薄的姑娘羞紅了臉。
木蘭廳,可是玥公子住的地方,難道玥公子真的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