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狂熱的武林大會
“來來來,押了押了啊!,秦铮押1陪20,沈興押1陪10,其他人押1陪5,來來來,押了押了!”
“我押秦铮!”“我押沈興!”“我也押秦铮!”“我也要押秦铮......”
這是冀州最大的賭場寶勝居裏的熱鬧場景。比賽就剩最後一天了,馬上就要決出最後的冠軍得主,對冀州百姓來說這是最後的機會。男男女女的賭徒,其中多數是專沖着這次武林大會來的臨時賭徒,一個個伸長了胳膊,争先恐後地将銀子交到莊家的手裏,換回一張勝負未知的契約。膽大的多數把寶押在秦铮身上,若是押對了,那可是20倍的收益啊!當然,押錯了也是20倍的賠率,可是押寶之人有誰會先想到賠的問題呢?
這就是每隔五年就讓冀州百姓瘋狂一次的盛會——北方武林大會,今年又如期在冀州舉辦了。
冀州位于炎京城西南方向,距京城有四百裏之遙。此地民衆自古便有尚武之風。北方八大門派中,源于冀州的就占了三個,是以冀州雖不大,名氣卻不小。也因此成為北方武林五年一度盛會的固定舉辦地。每年的金秋時節,冀州通常是秋高氣爽,萬裏無雲,為期六天的盛會每次都能圓滿、順利地成功舉辦。上一次大會的最終勝者便成為下次大會舉辦時的主辦者。
五年一次的武林盛會,影響力不容小觑。像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黃河以北的江湖中人,不論何門何派,對此都極為重視。往往會派出門內最出色的俊彥參加盛會,以期能取得較好成績 ,從而大大提高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江湖規矩,強者為王,要想在江湖武林中有強大的話語權,武林大會是一個公開、公平的競争平臺。只要你足夠自信,便盡可以來此參加比賽。
秦铮便是身負如此重任來參加今年的武林大會的。
上一次武林大會舉辦時,秦铮便參加了。那時他剛滿二十歲。因年齡小,玩心重,打心底裏未予重視,結果只得了第五名。但已經讓秦家堡的堡主秦鐵英喜出望外了。秦家堡在北方武林中的排名明顯提升了檔次,隐隐有趕超八大門派之勢。
經過了這五年的磨練,秦铮在北方武林中的名聲已不可同日而語,今次再度參加盛會,坊間早就開始猜測最終的勝出者了。幾處賭坊已把賠率炒上了天價,跟随秦鐵英父子而來的易鳳蓮聽說後沖秦铮嚷嚷:“兒子,你要是得不了第一,那些把寶押你身上的可就要傾家蕩産了,要再有一兩個跳樓的,咱秦家堡可賠不起呀!”秦铮聽後哈哈大笑,“為了不讓秦家堡破産,兒子也只能是拼了!”
而随着賽事緊鑼密鼓地進行,那些個押對寶的賭徒一個個欣喜若狂。比賽已進行了四天了。進入最後一天終極決賽的只剩下秦铮等五人,分別代表了五個門派:泰山派、秦家堡、金刀門、燕山派和首次參會便成為黑馬的塞北雙龍堡。
按照大會規矩,他們最後一天通過抽簽決定上場順序,1號和2號一組、3號和4號一組依次搏鬥厮殺。而後5號先和一組的勝者比(此時一組勝者已經過歇息),若敗了則由一組二組的勝者再決勝負。5號若勝則繼續和二組的勝者進行終極對決,由此決出最後的勝者。其餘四人則再次進行第五、四、三、二名的角逐。而且在場上各人只能使用自己本門的武功和對手相搏,否則的話,即便勝了,也會被以失敗論處。此規定是由最初大會的組織者即現任泰山派的掌門人關毅的祖父關世雄制定,多年來也不乏诟病者,但絕大部分人還是擁護這個規定的。
經過一天的短暫休整後,終于迎來了最後決戰的第六天。這一天最是扣人心弦,它關系着太多人的榮辱悲歡。
這天适逢農歷九月十六,在冀州城西一處空曠地帶,上次武林大會的勝者泰山派經過精心準備,在此搭建了一個高規格的擂臺。臺上有專為受邀而來的貴賓準備的座區,臺下則是可容納千人的寬闊場地。為保障大會順利進行,泰山派門下衆多弟子自然擔當起維護會場秩序之職。縱有一些不守規矩之徒,但在八大門派之一的泰山派面前,也沒人敢怎麽放肆。
一大早,各路江湖豪傑自冀州城各處客棧出發,陸陸續續來到這裏,各色看熱鬧的人群也蜂擁而至。到辰時比武開始前,寬闊的空地上人山人海,都在興奮地等待着。
秦铮和父母親早早便來到了會場。和相熟之人彼此寒暄過後,秦鐵英夫婦坐到貴賓席中,秦铮則到擂臺右邊的抽簽處等待抽簽。等其他四人全到齊後,主事便讓五人依次抽簽。結果,秦铮抽到了2號,和1號燕山派的唐青林分在一組,3號4號分別是泰山派大弟子沈興和金刀門的少門主司徒遠,5號則是來自塞北雙龍堡的少堡主韓山。
這五人以沈興年齡為尊,而且他還是上次大會的頭名得主。秦铮是上次的第五名,唐青林和司徒遠上次未進前五,韓山則是初次參會便闖進前五名,就像當年的秦铮一樣。只是這家夥狂妄得很,那鼻孔都要朝天了。闖進最後一關後便放出大話,誓将拿到本屆武林大會的第一名。只是別人聽後均是嗤之以鼻,不敢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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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終于到了,秦铮和唐青林站到了臺上。
這二人在臺上甫一站定,互相抱拳施禮,臺下便是一片嘩然,尤其是一些年輕 的女子,更是驚喜若狂,如醉如癡。的确,一身青色衣衫的秦铮身姿傲挺,劍眉星目,面容俊朗。而唐青林則是一身白色勁裝,面如冠玉,一派風流潇灑之态。這二人站在一起,就如星月一般熠熠生輝,耀人耳目。臺下有幾個女子是專為目睹秦铮風采而來。若細看去,便會發現其中赫然就有京城燕幽莊大小姐羅真的嬌俏身影。
随着一聲“比武開始”,秦铮和唐青林禮讓過後便搏鬥在一起。兩人都使出本門絕技,拳落如猛虎下山,出掌似利劍劈仞。黑白分明的兩個矯健身影在臺上你來我往,如龍似虎,鬥得難分難解。只看得臺下觀衆眼花缭亂。
大約幾十招過後,只見唐青林忽地踉跄着不斷後退,竟是退到了擂臺邊緣上尚未收住腳步,臺下頓時一片驚呼之聲。就在人群都以為唐青林必會跌下擂臺之際,秦铮迅疾如電飛掠而至,伸手抓住唐青林正揚着的一只手臂,将他拉回了場中。
立時,臺上臺下一片唏噓,接着想起如雷的掌聲,人群紛紛對秦铮此舉交口稱贊。唐青林驚魂初定,後退一步,沖秦铮抱拳感激地道:“多謝秦兄援手,小弟甘拜下風。”說完轉身離開了擂臺。臺上主事立即高聲宣布:“第一組比武,秦家堡的秦铮獲勝!”
又是一陣排山倒海的掌聲、押對了寶的賭徒的歡呼聲、興奮的難以自已的女子的尖叫聲,沸沸揚揚,不絕于耳。秦铮微笑着沖觀戰的貴賓和臺下的觀衆抱拳施禮後,鎮定自若地走下了擂臺,他要去準備下一場的比賽了。
第一組的比試一結束,沈興和司徒遠便健步來到臺上。
這二人和一組稍有不同,沈興三十多歲,司徒遠則年輕得多。作為泰山派的大弟子,沈興身上自然流露出名門大派的氣度。司徒遠乃金刀門的少門主,已經世事歷練,自身也是器宇軒昂。雖對手是上一次的頭名得主,他也是一派從容。主事發令之後,司徒遠道:“沈兄,請!”話音未落,當先向沈興攻去。
沈興絲毫不亂,他胸有成竹,沉着冷靜地将司徒遠疾風暴雨似的攻勢一一化解。司徒遠咄咄逼人,沈興步步為營,雖在不斷後退,但腳下章法絲毫未亂。
秦铮注視着臺上兩人,腦中飛快地坐着判斷。他料定,沈興雖暫為守勢,若轉守為攻之後,司徒遠必敗。
果然,待司徒遠兇猛的勁頭一過,沈興立時反擊。他內功深厚,每一招都勢大力沉,卻又迅捷如風。司徒遠只能全力防守招架。但他的防守和沈興比明顯遜色。秦铮估摸着,十招之內司徒遠必敗。他專注地看着沈興,将其招式暗記于心,或許最後的決賽便是他和沈興呢。
突然,只見沈興賣了個破綻,場外人一看便知虛實,但司徒遠卻以為抓住了機會,立時全力出擊。豈料自身随即門戶大開。急的在貴賓席上觀戰的金刀門主司徒亮大叫:“遠兒小心!”
晚了。只見沈興輕松避過司徒遠的攻擊,一反身,自司徒遠背後攻去,一下制住司徒遠因慣性往前撲的身軀。司徒遠被定在臺上,滿臉通紅。沈興來到他面前,笑道:“少門主,還比嗎?”
司徒遠縱有不甘,但衆目睽睽之下也只能認輸:“沈兄,小弟認輸便是。”主事當即高喝道:“第二場比試,泰山派沈興獲勝。”伴随着熱烈的掌聲,二人一前一後下了擂臺。
按照規定,接下來最後出場的5號韓山要和一組的勝者秦铮對決。主事高聲念過二人的名字後,韓山首先縱身飛上擂臺,贏得臺下一陣叫好聲。秦铮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上擂臺。他稍微打量了一番韓山,只見這雙龍堡的少堡主壯如鐵塔,古銅色的面龐上一雙眼睛大如銅鈴,讓人一見他便會只注意他的眼睛。此時這雙眼睛帶着蔑視的目光,将秦铮上上下下瞧了又瞧,耳聽着臺下女子“秦铮秦铮”的呼喊,心裏驀地升起一股怒火:“勾引女人的小白臉子,小爺今兒就專打你的臉!”都說女人善妒,其實男人嫉妒起來比女人有過之無不及。就因為嫉妒秦铮比他長得好看,韓山一下就犯了忌了。還沒等主事發令呢,韓山便甩開手腳撲向秦铮,連賽前禮節也不顧,倒像是遇見仇人一般。臺上臺下觀戰的俱都大吃一驚:“這位怎麽這麽橫啊!”
貴賓席中就座的雙龍堡堡主韓昆老臉一紅,避開了衆人看向他的不解目光。心中暗罵:“這混小子,犯渾也得分個時候,人家不就招女人喜歡嗎,又沒搶你的女人!”
秦铮也是一怔,眼見韓山目露兇光,招招攻向自己的頭面部,也是甚為不解,自己沒得罪過這位呀,怎麽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秦铮心裏雖奇怪,手下卻不慌不亂。他見韓山招招狠辣,出手如電,便施展開輕功,避開寒山的鋒芒,在場上自如躲閃。韓山一陣狂轟濫炸,卻連人家的衣角也沒碰着,心中急怒交加。畢竟是初次參賽,經驗不足。他在前幾天仗着孔武有力,出手狠辣硬闖入今天的決賽,以為憑此便可奪得佳績,此番一招未得,不由怒吼:“有種的別跑!”他輕功比秦铮差得太遠,追不上他,是以急了。
秦铮立時頓住身形,笑道:“好,不跑。”
韓山絕沒想到秦铮如此聽話,真的停下了。可他卻還在追,一個收勢不住,差點撞到秦铮身上。氣得他揮拳再沖秦铮的面部擊去。秦铮一下抓住他的手腕處,寒山只覺得一陣劇痛,另一手還要再打,卻感到酸軟無力,難以出招。他破口罵道:“混蛋,你使陰招!”
秦铮輕蔑一笑:“我還要問你,我跟你有仇嗎?為什麽專打我的臉部?”
“你小白臉子勾引女人,不是好人!”寒山脫口叫道。
秦铮氣笑了,明白這是渾人一個,簡直不可理喻。而他二人的動靜則看呆了臺上臺下的觀衆。
“不是比武嗎?怎麽聊起天來了?”
“不知道啊,方才那黑大個可是要跟人拼命的架勢呢。”
貴賓席上的秦鐵英夫婦面色凝重,不知秦铮和韓山說些什麽。韓昆則神色頗為複雜,直直盯着場上。至于關毅、袁楓等已經在竊竊私語了。臺上主事趕忙上前問道:“兩位,還比嗎?”
“比!”韓山大聲道:“你放開我,不許使陰招。”
秦铮一下松開他的手腕,同時解了他的穴道,冷聲道:“奉陪到底!”他再不想和韓山多做糾纏,于是劈頭蓋臉向韓山攻去,再不給韓山機會。
韓山大驚,使出全力招架,卻還是手忙腳亂。這才知道小白臉子不但人長得比他好,功夫也比他高多了。一個不慎,他被秦铮一掌擊在肩頭,趔趄着後退幾步,秦铮道:“服不服?”
“不服!”韓山紅了眼睛,大吼一聲再度撲上。秦铮再不和他啰嗦,避開韓山的攻擊,還沒等韓山回過神來,秦铮化掌為拳,猛擊在韓山後背。他這一擊是拿捏了分寸的,只為打倒對方,而不欲傷人。饒是這樣,韓山撲通一聲撲到在地之後,也是起了兩起才起來。
韓山轉過身來,兩眼瞪得更大了,惡狠狠看着秦铮。秦铮冷冷道:“你還要比嗎?”
“比!”韓山嚎叫着又要上前。
“山兒,放肆!”一聲力喝止住了韓山的腳步。韓昆沖貴賓席上的幾位抱拳道:“犬子無禮,讓各位見笑了。”又沖韓山斥道:“你不是秦少堡主的對手,還不認輸下來。”
韓山這才極不情願地又橫了秦铮兩眼,悻悻然下去了。主事又立時高呼:“本場比試秦家堡秦铮獲勝,最後決戰由秦铮對戰泰山派沈興!”主事話音一落,擂臺下便是一陣震天的歡呼聲。沈興在衆人的呼聲中一步一步沉穩地走到了臺上,站在了秦铮面前。
兩人身高相仿,氣度均是不凡。人人都看出這才是勢均力敵的一對。二人相互一抱拳,沈興道:“少堡主剛經過一戰,未曾歇息,沈某可是占了便宜了。”
秦铮笑道:“沈兄客氣,若是換做沈兄,方才一戰也必不會感到疲累。”
沈興朗笑道:“既如此,我們便都無需客氣了,請!”一個探步疾手便向秦铮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