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當時跟心髒病要犯了似的。”孫明明現在都記得柯非瞬間就臉就變白了,不停出冷汗,拉着她就逃出來了,死活不肯再進去,浪費了門票錢。
後來孫明明去查了一下,竟然真有娃娃恐懼症這種病,據說這種病嚴重了看到牆上貼的大頭娃娃的畫都會害怕,也有心理醫生調查過恐懼的原因,發現五花八門,有的說是娃娃的頭太大,脖子太細,怕脖子折斷,一想到就怕得受不了;還有的說是娃娃的眼睛太大,很擔心它的眼睛會刺到東西。就算心理醫生一再告訴他們那是沒有生命的娃娃也沒用,暗示也不起作用,刺激療法也沒用。
秦青發現孫明明才是最厲害的。“那柯非怕的是什麽?”秦青問。
“她說是眼睛。”孫明明馬上說,“她怕娃娃的眼睛,說它們的眼睛一直睜着,閉不上一定很難受。”
“那如果娃娃的眼睛合上呢?”秦青想起超市裏賣給小女孩的娃娃中有眼睛可以閉上的,把娃娃放平它就會乖乖睡覺了。
“那她就不怕了。她就怕一直睜着眼睛的娃娃。”孫明明說,“昨天其實她一直都不敢看娃娃的正面。”
這種恐懼症還真是從來沒遇上過,不過仔細想一想,柯非是把娃娃當成真人了,越真實的娃娃,她越容易“犯病”。
不過現在娃娃不在寝室了也沒事了,秦青打算明天見到方域時再把小扇子給他。
晚上9016寝室裏的人吵架了,吵得整層樓的女孩都出來看。起因很簡單,蕭芒洗澡的時間太長了,唐雨催了好幾次,最後等她出來自己也洗不成了,馬上就要熄燈了,就抱怨了兩句,蕭芒沒說話,唐雨卻發現蕭芒洗這麽長時間是在裏面洗衣服,就說:“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我都說我今天也要洗澡,你洗完不出來在裏面洗衣服是什麽意思!”
蕭芒說,“你說誰不要臉!”
“你就不要臉!”唐雨大罵,指着蕭芒盆裏的衣服說:“你洗個內衣就算了,毛衣褲子也拿進去洗是什麽意思?不會拿回家去洗嗎?”
“我家不在這裏!”蕭芒說。
唐雨:“那就去外面洗衣店洗!”
“我沒錢!”蕭芒說。
“沒錢是吧?”唐雨拿出錢包,掏出十塊錢砸蕭芒臉上:“沒錢我賞你!”
蕭芒氣瘋了,“你怎麽欺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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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你欺負得厲害!自私!有人等着洗澡還在浴室裏洗衣服!不要臉!”
“沒你要臉!偷別人東西!”
“你胡說!”唐雨尖叫,撲上去兩人打起來。
從寝室裏打到走廊上,就引來大家的圍觀。他們寝室的人沒出來勸,其他寝室的人也不好勸,只好圍着說:“別打了,別打了。”
直到蕭芒的朋友過來把兩人拉開,把蕭芒推到她們寝室去了,唐雨才忿忿的回寝室把門關上了,沒有熱鬧看,走廊上的人才散了。
蕭芒在朋友寝室躲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要回去睡覺的。她朋友勸她住在一個寝室裏,不能太得罪人。蕭芒說:“你不知道唐雨多惡心!她最愛占人小便宜。就昨天那誰不是她男朋友送了她一個娃娃嗎?特別漂亮特別大那個。”
朋友記得,“對。”
“那誰不想要,打算挂淘寶賣掉,唐雨還說要借走玩。根本跟人家不認識就直接開口了,她在寝室裏也這樣!不管認識不認識,不管熟不熟,張嘴就借,有時拿你東西跟拿自己東西似的,一點不見外!”
“後來不是沒借嗎?秦……青,對吧?她寝室那個高個子的女生,說太貴不能借人。我記得秦青自己好像也不知道這娃娃值多少錢,後來她說不賣了,還給她男朋友。”
蕭芒說:“你不知道!當時屋裏人多,根本沒注意,娃娃的東西大家不都拿着看嗎?等我們回去以後啊,唐雨竟然把人家娃娃的一把小扇子藏在手裏偷回來了!”
“什麽啊!她怎麽這樣啊!”朋友也吓了一跳。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啊!”蕭芒氣憤的說,“她就光明正大的拿給我們看。”她學唐雨的動作,“就這麽舉着,還挺得意,說這小玩意拿了就拿了,沒關系!秦青肯定不知道是誰拿的。”
朋友皺眉,“那她這樣,你們怎麽辦?”
“當時我們都覺得特別惡心你知道嗎!特別惡心!”蕭芒說,“我都想去告她一狀了。”後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這種人心眼都特別小,你小心她報複你。”朋友提醒蕭芒。
“我知道,我小心着呢。”蕭芒說。
蕭芒在睡覺前回寝室,寝室裏四個人誰都不理誰,都躺在床上面朝牆壁。蕭芒爬上床,打開臺燈,躺下準備再刷一會兒手機就睡覺。
這時唐雨站到她床前,點點她的胳膊。
蕭芒心想她是來道歉的?為了寝室的和平,她也不想鬧得太難看,轉頭說:“幹嘛?”
唐雨的臉色很不好看,“你是不是把那個小扇子拿走了?”
不但蕭芒聽愣了,剩下兩個人也愣了,其中一個還摘下耳機扭頭來看。
唐雨說:“我明明放在小盒子裏了,現在不見了,是不是你拿的。”
蕭芒騰的坐起來,張嘴就罵:“你有毛病是不是!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手賤!偷東西成瘾啊!滾!離我遠點!”
這時頭頂上的燈閃了幾下,啪的一聲滅了。
熄燈了。
這下架也吵不成了。
唐雨回去睡覺前還說了一句:“你等着,等我找到就有你好看。”
蕭芒懶得理她,說:“自己偷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你可真有趣。”翻身不理她了。
晚上,蕭芒睡得半夢半醒,總是聽到自己桌子上有動靜,好像有人在翻東西。她迷迷糊糊的想:這是有人起來得早,在洗臉刷牙?
她還想接着睡,就沒管,反正錢什麽的都鎖在櫃子裏了。
早上起來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一直到中午吃飯時回寝室放書包,突然想起來了。
寝室裏只有她一個,她站在自己桌子前,看看自己的床,再看看蕭芒的床,二人的床位剛好是對角線。
下午回到寝室,她悄悄問床跟蕭芒挨着的那個女生,“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蕭芒下床?”女生咽下嘴裏的飯,回憶了一下,搖頭,“我都睡着了。”
“她可能在屋裏走了好一會兒,你真沒發現?”蕭芒問。
“沒發現。”女生搖頭,好奇問:“你問這個幹什麽?”
蕭芒說,“我懷疑她昨天夜裏,趁咱們都睡覺的時候,跑來翻我的抽屜了。”
“你的抽屜不是都鎖起來了嗎?”女生問。
“上面那個不帶鎖就沒鎖。”蕭芒說。
“她翻什麽?你的錢丢了?”
“錢包我放櫃子裏了,我猜她是想找那把小扇子。”蕭芒說。
女生噗的笑了,“既然錢沒丢就別管她了。讓她自己發瘋去好了。”女生說完又好奇的問她,“那扇子真不是你拿的?”
蕭芒搖頭,“真不是。她就是随便亂咬人。”
另一邊,柯非問秦青:“那小扇子還在你這裏?它沒問題吧?”
“沒問題。”秦青說。今天方域沒辦法過來,說小扇子有沒有都無所謂,讓她留着也可以。那個娃娃擺在會議室了。
柯非說:“那個娃娃丢了扇子,說不定會難過。”
孫明明和秦青交換了一個眼神,柯非還真把那小娃娃當成人了。司雨寒說,“幹嘛不這麽看?之前扇子不見了,後來扇子出現在你的錢包裏,說明這是娃娃送你的禮物!”
柯非一驚,秦青笑着把錢包拿過來:“來,禮物收下。”
“不要!”柯非大叫。
剩下三個很沒良心的一起笑起來。
小扇子不能一直放在錢包裏,秦青把它栓在了包包上,當個裝飾品,第一天帶出去就有人問了。
坐電梯下樓時,一個女生從後面拍拍秦青的肩,探頭過來小聲說:“你包上挂的這個扇子是哪來的?”
秦青回頭一看,認識臉,不知道名字,“是一個娃娃帶的,我拿來當個裝飾。”
那個女生回頭看朋友,兩人好像有什麽秘密一樣偷笑起來,女生還很奇怪的看了秦青好幾眼。
蕭芒跟朋友小聲說:“真奇怪了!怎麽又回到她手裏了?”
朋友說:“是不是你們寝室的人看不慣,拿去還人家了?”
“那也有可能。”蕭芒說,笑道:“這下物歸原主,看她還怎麽辦!”
☆、第 108 章 再次失蹤的小扇子
秦青帶着的小扇子被很多人問了,問是在哪裏買的。秦青說是一個娃娃的配件裏帶的,還有人想去淘寶上搜,竟然真的搜到了,果然不愧是大淘寶。
過了一段時間後,寝室裏很多女生都帶了小扇子或小香包,還有人想直接去日本玩,反正現在去一趟很方便。
柯非也沒那麽害怕了,跟秦青說:“其實我也不是害怕,而是看到以後,有種發毛的感覺!”她那一次去逛動漫展會,是頭一次體會到書上寫的“汗毛直豎”這個詞的含意,“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整個頭皮都能感覺到!”
“你是真的怕啊。”秦青說。挺同情的,怎麽得這麽古怪的恐懼症。
柯非也很無奈,“孫明明跟我說過以後,我對照發現自己真有這病,可是找不到地方治。”這是最讓她無法接受的。“當時我特意去了我們市的精神病院,結果竟然沒有一個醫生能治這個,最靠譜的意見就是:別買娃娃。還有醫生跟我說如果不妨礙正常生活,那就不用太放在心上。”她當然不會買娃娃。但既然是病,她就想治好啊,可竟然沒醫生能治,不是這個病太難治,而是恐懼症這種病症還沒有形成系統的研究,所以也沒有醫生去治。讓她覺得太落後了。
她看秦青一直在替她難過,又安慰道,“不用為我擔心了。其實我之後找了些資料,發現恐懼症是五花八門的。有尖端恐懼症,害怕所有尖銳的東西;有邊緣恐懼症,害怕邊沿,像桌子邊、櫃子邊、馬路邊等等;還有斑點恐懼症,害怕所有斑點圖案;蝴蝶恐懼症,等等,多得不得了。我這個怕娃娃還算好的,至少生活中娃娃還不那麽常見,只要注意點就不會碰到。”像商店櫥窗裏的娃娃因為沒有眼睛,有的連頭都沒有,所以她都不怕。
這麽一說,好像柯非這個病又不是很嚴重了。
天氣漸漸熱了,大家在寝室裏穿的就比較随便了,幸好偷拍事件已經結束了,在寝室怎麽穿都沒關系了。
唐雨買了一件日式的浴衣在寝室裏顯擺,非要大家都說好看。寝室裏的另外兩個人不想惹麻煩就誇了兩句。“好看!”
“好看吧?”唐雨說。
“好看,多少錢買的?”
“59包郵。”唐雨說。
“很值啊,看不出來,像一百多的。”
唐雨就興沖沖的穿上,還把頭發梳成高高的發髻,戴上淘寶來的簪子,乍一看像景區拍紀念照的。
她穿着這一身在寝室走廊裏走來走去,還真吸引了幾個人好奇的問,慢慢的又有幾個人買,還特意買了木屐,走起來特別響。後來因為木屐底太硬磨腳,大家又都慢慢不穿了。
蕭芒懶得搭理她,跟朋友偷偷說:“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啊!偷了人家的東西被人家發現一點都沒不好意思!”
“別管她。”朋友說。
“還要一起住兩年呢!她怎麽不搬出去啊!”蕭芒舍不得B-2,但要繼續跟唐雨一起住也很痛苦啊,她就在猶豫B-2與唐雨加一塊到底是正分還是負分?要是正分那就是繼續熬,要是負分,那就是寧可搬走也要離唐雨這種人遠點。
朋友說:“你搬寝室也難保不碰上JP,唐雨這個,好歹你知道她手腳不幹淨了,不理她就行了。”
蕭芒就開始貫徹不理唐雨這個宗旨,出來進去都當沒看到還有這個人。唐雨自然感覺到了,她本想拉攏寝室裏另外兩個人一起排擠蕭芒,專在蕭芒在時跟那兩人說話,就不搭上蕭芒。可那兩人也不是很想理她,客氣說兩句就行了,熱火朝天的跟她聊天還嫌耽誤功夫呢。
唐雨沒辦法,只好在寝室外面使勁,很快蕭芒就聽到關于她的“流言”了。
唐雨說蕭芒特別自私,每次洗澡都不管別人。
她們當時吵架這個大家都看到了,算是有實據的。
唐雨說蕭芒心眼特別小,上回明明是她的錯,結果現在蕭芒在寝室排擠她,搞得她在寝室裏都不能呆,只能躲出來。
這個,結合上面的話,也有人信了,就安慰她別放在心上,到我們寝室來玩吧。
唐雨說你們不知道,蕭芒還愛偷東西,上回秦青拿回來那個娃娃,蕭芒就把小娃娃的扇子偷出來了,後來可能是害怕又給還回去了。
這就是新聞了,很快流傳出去了。
秦青被人悄悄問,“上回你娃娃那個小扇子是不是找不着了?”
“是啊。”秦青說。
“哦……”那人的神情很是意味深長,湊近秦青剛想說句什麽,秦青道:“後來在柯非的錢包裏找着了,不知是怎麽跑進去的。”
那人:“……啊?”
秦青悄悄湊過去小聲說:“我們都猜是那個娃娃放進去的。”
那人:“啊?!”
顯然靈異比小偷更有意思,那人馬上問秦青那娃娃是不是出過事啊?日本就是容易鬧鬼啊,聽說那裏的娃娃都會在半夜走,小說電影漫畫都是這麽說的。
聊了一個小時說的意猶未盡,那個女生走之前想起來意,提醒她:“對了,唐雨說蕭芒偷過那把小扇子,你問一下是不是蕭芒偷偷放你朋友錢包裏了?”
秦青說:“……不太可能吧?她拿小扇子還簡單,偷偷放柯非錢包裏?那她這技術也太高超了。不想要了扔垃圾筒裏不就行了?”
那個女生想了一下,“也對。”對流言的真實性産生了合理的懷疑。
蕭芒聽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關于自己的流言,自己總是最後知道的那個,跟男友出軌女生最後一個知道一樣:沒人敢跟她說。
知道蕭芒“偷小扇子”後,認識的朋友、同學沒有人敢當面問她“聽說你偷東西了?”,經過一段時間被認識的人圍觀側目指指點點後,蕭芒終于從朋友那裏聽說。
“她怎麽敢這麽不要臉啊!”蕭芒蹦起來就要往外沖,她朋友連忙拉住她:“我就是因為這個不敢跟你說啊!你現在去找她吵也沒用了啊!”
蕭芒氣得胸口像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面如關公,怒發沖冠。
她朋友說:“你先冷靜冷靜,我聽說以後想先替你去解釋一下,結果你知道吧,秦青,就是丢扇子的女孩,她根本不信是你偷的!”
蕭芒一下子回神了,火也小多了,“真的?你不是編我吧?”
“沒騙你!”朋友說,“她真不相信。”然後就把話給學了出來,“你看,失主都不信是你偷的,我就覺得你跟那種小人計較……得不償失。”因為她們都沒小人厲害……
蕭芒因為跟唐雨之前的一場小矛盾,現在被唐雨黑成這樣,平常誰會遇上這麽壞的人呢?朋友的意思是,與其跟她吵跟她鬧,不如敬而遠之算了。“我再跟其他人替你解釋解釋,你就不要再去招惹她了。”惹不起,躲得起。
蕭芒聽完朋友的勸,雖然還是生氣,可……她也有點不想再跟唐雨打交道了,這種人真是如跗骨之蛆。她也下定決心了,“我要搬出去!我再也不要跟她一個寝室住了!”
唐雨說蕭芒偷小扇子,寝室外的人信了,寝室裏的人卻待她更冷漠了,以前還願意跟她搭兩句話的女生,現在也開始避着她了。外面的人不知道真相,寝室裏的也不知道?何況唐雨偷小扇子根本不避人,她挺自豪自己能占便宜的。
唐雨受不了寝室裏人人都不理她,一回來就摔門出去,專摔給寝室裏的人聽,放書包放書都用扔的,動靜特別大。可她扔就扔了,寝室裏的人還是當沒看到。蕭芒本想搬出去,沒想到寝室裏另外兩個女生反而跟她站同一戰線了,這下她不着急了,就看唐雨越來越急躁。
唐雨開始更多的時間待在外面寝室,跟別人說寝室裏的人都排擠她。但蕭芒等三人也有自己的朋友,兩種不同的說法開始流傳,都有人信。但唐雨一開始說很多人願意聽,說上一星期就沒人再感興趣了。她再說寝室裏的人都排擠她,就有聽煩的人說:“一個人排擠你還好,都排擠你,你是不是找找自己的原因啊?”
她一個外面寝室的老呆在別人的寝室,那個寝室的人也會覺得不方便的。
唐雨在自己寝室兇,在外面卻沒那麽大膽子,被人說到臉上也只是弱聲弱氣的說:“我也不知道啊……”後來再去別的寝室發現屋裏明明有人卻不給她開門後,就不再去了。
秦青下晚自習後順便去超市買瓶洗發水,結賬時後面排了一個穿日本浴衣的女生,那個女生看到她包上的小扇子,拿起來看說:“真好看啊。”
一下子讓秦青想起來了,“你也住B-2九樓對不對?我看你很眼熟。”
那個女生可愛的眨眼偏頭看她,“是啊是啊,你這個扇子真好看,比我這個好看多了。”說着她把她的包包拿過來,上面也綁了一個小扇子,如果單看她的也很漂亮,但放到一起就會發現秦青的更小,更精致,她的扇子框就是普通的竹片塗黑漆,秦青的卻是真正的烏檀木,放在手裏重量都不一樣,扇面也不同,秦青的更細膩,她的就像廉價品。
唐雨看過後就想把自己的扔了,看着秦青包上挂的這個更加眼熱。她跟着秦青出來,兩人一路邊說邊聊,一起回B-2,然後她就自自然然的跟着秦青回寝室了。
秦青覺得這個女生特別古怪,這就跟她一起回來了?
可人都來了,也不能趕走。
司雨寒看到有個生人進來,認出是同一層的,卻不知道名字。還是孫明明一口喊出:“唐雨,怎麽不回你們寝室?”
唐雨故意說,“來找你玩啊,不歡迎啊?”
因為是跟着秦青回來的,所以她拿出零食來請唐雨吃,想她坐一會兒就回自己寝室了吧,誰知道她竟然能一口氣坐到十點。
秦青看該洗漱了,只好先放下她去刷牙洗臉。等她們四個洗漱完之後,柯非打算趕人了,唐雨幹脆的起身告辭了。
四人都松了一口氣,趕緊躺下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柯非找不到她的護手霜了,哪裏都沒有。
“掉哪兒了吧?先用我的。”秦青擦完把自己的扔過去,收拾書包,突然發現小扇子又不見了,她彎腰在地上找,沒看到。看時間太急,只好先不管了。
☆、第 109 章 月子小姐
噠、噠、噠、噠、噠……
何浣是重度手機依賴症,每天晚上都要把手機刷到沒電為止才肯睡覺,每次都是淩晨一兩點了。
這天晚上,她又刷到手機電量弱弱的只剩下最後一絲線,下床準備去上個廁所刷最後一段,回來就可以睡覺了。
噠、噠、噠、噠、噠……
走廊裏有一個腳步聲慢慢的走着。
何浣下床時還想這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她上廁所時聽得更清楚了,走廊上确實有人在走,噠、噠、噠的。這個聲音很像之前有女生買的木屐鞋,不過鞋底太硬不好走,後來大家都不穿了。
何浣在那裏等,等着聽這人到底是哪個寝室的?
等啊等,這個人就是不回寝室,一直在走廊走着。
噠、噠、噠、噠、噠……
這時廁所外有人小聲敲門:“誰?何浣?上完了沒?”
“完了,完了。”何浣趕緊提褲子起來,沖水出來,外面的寝友眼睛半閉,睡意昏昏,看到何浣還關心了句,“還不睡?”
“就睡。”何浣爬上床,手機放着充電,閉上眼睛,心想這人到底是哪個寝室的人呢?
杉譽大學的校園環境不錯,有很多美麗的植物園和藝術建築。現在正值夏季,校園裏的愛情鳥們都喜歡在這夏夜的繁星之下相約校園。
學校雖然實行了軍事化管理,每晚熄燈前點名,但人民群衆的智慧是無窮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有約會的人開始在點名後開溜。
在校園游蕩到半夜後,再回寝室睡覺。
B-2的管理還是很先進的。寝室阿姨早發現學生開溜了,她的做法是:關掉電梯!嘿嘿嘿,偷溜是吧?11點以後沒電梯用,偷溜完了回來爬高樓吧。別說,這方法還是很有生活智慧的,但阿姨忽略了年輕人體力好這一點,愛情大過天,爬個樓梯小意思。
陸衣衣就是一只歸巢的愛情鳥。阿姨已經回家了,她光明正大的走進B-2,從消防通道上去。學校的消防通道不許上鎖,要是沒這個規定,她也不敢這麽晚回來。
她腳步輕快的上樓,一點不覺得累,嘴裏還哼着歌:“……這條路我們走得太匆忙……”
她住在11樓,這點高度就當鍛煉了。爬到9樓時,突然聽到有噠、噠、噠的腳步聲,這也是一個出去約會的吧?她膽子還挺大,走路聲音這麽響,不怕打擾同學嗎?
陸衣衣站在9樓的消防通道口一探頭,看到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和服的女生慢慢走過來,兩人剛好臉對臉。陸衣衣偷看被發現很不好意思,剛想笑一下,就發現不對了!
這個女生走路的時候雙手是交握在身前的!她的步子非常非常小,一步最多走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而且她的儀态給陸衣衣的感覺特別日本。
陸衣衣發毛了。
這時這個女生也走近了,她的臉出現在燈光下。她梳着發髻,頭發抿得很光滑,一根亂發也沒有;她的頭發上戴着淘寶風的簡陋首飾,緞帶蝴蝶結、奇奇怪怪的珠花和一把梳子;她半垂着頭,好像還化了妝?
陸衣衣往後躲了躲,越看越覺得不對頭。這時她想跑來着,可腳動不了,眼睛也移不開,只能繼續看這個女生走近。
女生越來越近了,她的臉也越來越能看清了!
她化了很濃的妝!臉全都塗滿粉,塗成全白的!眉毛描得極黑!眼線也畫得很濃!嘴唇畫的很小!塗得很黑!
她微微擡起頭,好像要看陸衣衣……
“啊!!!!!!!”陸衣衣條件反射的尖叫起來了,然後調頭就跑,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她自己的寝室。
這時九樓已經被尖叫聲給吓醒了。
秦青四人全都從床上彈起來,柯非穿上鞋就往外跑,打開門沖走廊裏喊:“怎麽了!”
其他房間的人紛紛都出來了,一個個都是驚魂未定的。
“你聽到了沒?”
“都把我吓醒了!”
“叫得很吓人啊,誰出事了?”
柯非和幾個膽大的女生挨個房間問過來,問到唐雨這屋了,唐雨不在床上,蕭芒三人早就不跟唐雨說話了,但雖然不知道她在哪裏,可點名熄燈時人是肯定在的。柯非看廁所門關着,過去敲敲:“有人沒?”
裏面停了一會兒,傳出來一聲:“哈依。”
柯非愣了,跟她一起進來的人拉着柯非出去:“走走走,這還有心開玩笑呢。”
每個房間人都沒事,不在的也都知道在哪裏,打了電話都挺平安的。那是誰有病大半夜尖叫啊。再檢查了電梯和樓梯間,也都沒人,一群人只好都回去睡覺了。
陸衣衣逃回寝室後不敢說啊,也不敢睡覺,躲在被子裏抖了一整晚,早上起來智商正常了。這世上有鬼嗎?沒見過;有神經病嗎?滿大街都是。所以昨天晚上會不會是個半夜發神經的把她給吓住了?
陸衣衣越想越覺得後者才是真相,可又怕刺激到神經病同學就不美好了,于是發了一個似是而非的貼子:晚上回寝室,聽到走廊裏有人穿木屐走路的聲音,噠噠噠特別響,真煩人!
何浣看到這個貼子,問是哪一樓?陸衣衣回9樓,何浣馬上說:那天我也聽到了。我玩手機睡得晚,聽到有人在走廊裏走,就是噠噠噠的聲音,原來是木屐鞋啊。
有人響應,陸衣衣就開始跟何浣聊。
——大半夜的穿木屐走路太擾民了,聲音太大。
——對啊,我在床上都聽到了,去廁所還能聽到,一直挺響的。
——你說這是不是那些特迷日本文化的人啊?有病吧,之前還有人穿日本和服呢
——是浴衣吧?我們這一層很多人買,不過就當個普通衣服穿
陸衣衣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接近那個神經病了。
——都誰穿啊?我覺得淘寶上的日本和服都太廉價了,穿着也不像樣,還不如穿T呢
何浣自己也買了一件,不太想聽陸衣衣這麽說就不回了。
後面有人接棒跟陸衣衣聊。
——都是日本文化侵略的鍋,我們國家沒文化呗
——五千年文明都讓你吃了?
——古代文明是好,咱們繼承了嗎?從80後開始是不是看外國動畫片日本漫畫長起來的?所以長到現在都覺得日本文化比中國好,日本女人那一片衣服也好,拉開就能上
——能不扯黃色廢料嗎
——80後不背這個鍋啊,你不能忘了葫蘆娃!
後面就再也跟木屐和浴衣女生無關了。陸衣衣只能棄貼,但她覺得不服氣,就跟自己寝室和朋友說了,于是很快“9樓有個半夜穿日本浴衣穿木屐畫藝伎裝的女生在走廊”這種校園傳說故事就流傳開來了。
孫明明很快聽說了,她對八卦不感興趣,對這種一看就是奇譚怪論的東西最有興趣了。
她跟秦青說:“要不要半夜不睡看一看?”
秦青最近還真覺得有點不太對,可這個不對又不同于之前遇鬼。她已經很熟悉鬼的氣息了。鬼是陰冷的,仿佛是氣團,可這氣團沉的像水,可又比水凝結,凝而不散,又不像冰一樣硬,還比水更沉。書上說“陰氣”,總結的已經比較到位了。
而最近有兩三天,她總覺得晚上能感覺到一股氣在9樓徘徊,絕不是鬼,比鬼的氣息要輕得多,淡得多,一定要說,倒像是一股近似人的執念,就像清洗過的毛筆在紙上劃下一道,能看到一點點墨痕,卻也淡得什麽也看不出來。
她判斷這個“東西”不管是什麽都是無害的,所以也就沒管。世上總有各種各樣的靈,不能除了人之外都打成惡的吧?
現在說的這個,如果真是能讓普通人看到的女鬼,還穿日本衣服,那少說也有幾百年歷史了。就不說B-2是哪一年蓋的了,真有這種鬼,怎麽也該更有氣勢。
秦青認為應該就是個普通人,聽孫明明這麽有興致,就答應她今晚看一看。
晚上,秦青被孫明明推醒。
噠、噠、噠、噠、噠……
“你聽。”孫明明說。
秦青聽到了,她細細的感覺了一下,是那個淡淡的東西。
她輕手輕腳的下床,讓孫明明別出去,她先出去看看。
“幹嘛呢?”柯非打開燈。
司雨寒也從床上爬起來,“你們不會真想去看走廊上是什麽吧?”吃飯時聽她們倆說,還以為是開玩笑呢。
柯非也下來說,“我陪你。”
“都不用,我自己就行。我感覺不是個麻煩的東西。”秦青讓她們都在屋裏等等,她先出去看。
推開門,秦青把頭探出去,果然看到走廊另一頭有個緩緩而行的女生。她穿着前一段時間寝室裏挺流行的浴衣,一看就是淘寶的“真絲”“碎花”款。頭上梳了個高高的發髻,亂七八糟戴了很多首飾,好像是把能戴的全戴頭上了,有幾朵小花怎麽看都像是塑料花。
而且,她有影子。
“是活人。”秦青回頭對她們說。
司雨寒松了口氣。
孫明明說:“活人?那她搞這個幹什麽?睡不着覺?”
“睡不着就打扮成這樣半夜在走廊上玩COS?”柯非說,“秦青你小心,搞不好是個有問題的。”
秦青也覺得搞不好是壓力太大,精神分裂了?
可她跟着就發現另一樣不對的地方了。
這個女生的儀态,完全就是個日本女人,還是古代日本女人那種。
“你們看她走路的姿勢,怪不怪?”秦青說。
雙手交握在小腹前,垂頭,一小步分三次挪,走成一條直線,腳步聲也很有節奏感。
“有病。”柯非确定了,讓孫明明打電話:“給輔導員打個電話,這肯定是犯病了,要趕緊叫她家長來。”
秦青說:“等等,我先去看看。”她走過去,柯非拉住她:“你小心點。”
“放心。”
秦青走到這個女生面前,站在她前面,她不走了,頭微微擡起來一點。
秦青這才看到她還化了濃妝,她開始覺得這個女生不對頭了。
“你有事嗎?”
女生張嘴,說了一串日語。
秦青傻眼了。
柯非看兩人在說話,也過來了,秦青看到這個女生往後退了一步,對柯非鄭重的偏頭行了個禮,然後脖子就露出來了,連脖子都塗了粉。感覺好像在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