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最蠢最傻最可恨之人
姜元兒一直以為長歌五年前就死了,她做下的壞事不會有人知道,她可以一直在魏千珩面前裝主仆情深,以此在魏千珩身邊站穩位置,過着她夢寐以求的王府夫人的日子。
可如今長歌死而複生,識破了她的陰謀,葉貴妃也開始懷疑她就是當年的告密之人,她兩頭敗露,如今除了魏千珩,她沒有其他活路了。
所以她慌不擇路的在魏千珩面前曝出長歌是小黑奴的身份一事,更是将在私宅裏聽到的關于長歌與煜炎的消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她想,魏千珩知道長歌已與鬼醫成了夫妻,且生下了小孩,就會對她死心絕望了。
再加之她以小黑奴的身份欺騙他,只怕魏千珩惱羞成怒之下,會對她恨之入骨。
如此,魏千珩心中的天秤自然就傾向了自己,自己再瞞下告密一事,魏千珩就不會再懷疑她了……
姜元兒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可她卻錯漏了一件事,那就是神秘女人。
她不知道魏千珩已知道小黑奴的身份,更是知道了長歌就是神秘女人。
而既然長歌嫁給了鬼醫,為何還要花費心力扮成神秘女人接近他?還要懷上他的孩子?!
被姜元兒的話震住的魏千珩,冷靜下來後立刻就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看着被挑斷手腳筋的主仆二人,還在面前的解藥,驀然想到當年長歌被灌下毒藥一事,眸光逐冷,心裏已是明白過來——
長歌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對身邊的人更是親厚,不然也不會冒死進宮去替初心求情。
所以,必定是姜元兒當年對她做了什麽惡事,她才會對她下此毒手。
揮手讓人送闵管事出去,再讓白夜關緊房門,魏千珩眸光冰冷的落在姜元兒身上,一字一句冷冷道:“說吧,你當年對長歌做了什麽?
姜元兒聞言一怔,擡頭觸到魏千珩沒有一點溫度的寒眸,全身一顫,想也沒想就慌亂道:“沒有……妾身什麽也沒做,妾身當年對前主忠心耿耿……”
魏千珩随手拿起桌上的藥瓶,揭開瓶塞,從裏面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來,撚在手指間,稍一用力,小小的藥丸頃刻間就化為齑粉。
頓時,姜元兒如被鉗住了咽喉,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體會過毒發時的生不如死,這一粒小小的藥丸可保她十日內不受折磨,連服五粒才能徹底解毒,而今日就是她與回春的毒發之日了。
回春也緊張的看着魏千珩手裏的藥瓶,全身直哆嗦。
魏千珩眸光涼涼的在主仆二人間來回巡睃,爾後問回春:“一次服用多少才可能解毒?”
回春:“回王爺,五……五粒就可以……”
回春話音一落,魏千珩就從藥瓶裏倒出五粒藥丸,剩下的連着瓶子一起扔進了火紅的炭盆裏,涼涼道:“誰能如實交待,這五粒解藥就歸誰!”
聞言,主仆二人皆是神情一震,回春白着臉連忙搶先道:“王爺,奴婢說,奴婢全說了……是姜夫人五年前出賣了前王妃……”
既然開了口,回春為了保命自是不會停,将她所知的一切事情都悉數抖了出來。
“前王妃被休出王府後,發現懷了王爺的孩子,前來王府求見殿下,卻被攔在門外,王妃求夫人相助,可夫人卻将前王妃的消息告訴給了葉貴妃,所以葉貴妃就瞞着王爺給前王妃灌下了毒藥……”
“而……而之前夫人主動請求去莊子上反省思過卻是假,其實是她認出了小黑奴就是前王妃,要悄悄到府外殺了前王妃滅口……”
“所以那日出府,她并沒有帶我們出城,而是跟蹤前王妃到了泉水巷,只是沒想到讓前王妃提前發現了……”
回春一口氣将姜元兒做下的惡行都說了出來,爾後眸光貪婪的看着魏千珩面前的藥丸,哆嗦着伸出手,顫聲道:“王爺,奴婢将一切都說了,還求王爺賜奴婢解藥……”
可魏千珩卻怔怔的呆在當場,腦子裏全是回春所說的長歌懷了他的孩子一事,整個人都震懵了。
五年前,長歌竟是懷了他的孩子?他一點都不知道……
白夜也被回春的話驚到,等聽到她說出是葉貴妃灌長歌服下毒藥,更是驚呆了。
雖然先前他們早有猜測,但親耳朵聽到回春招出是葉貴妃,還是震驚不已。
“主子……”
白夜擔心的看向魏千珩,擔心他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不論是五年長歌懷上他的孩子,還是葉貴妃灌長歌毒藥,這些事對他的沖擊都太大了。
魏千珩臉色鐵青,眸光冷沉得吓人,下颌死死咬緊,嘴唇竟是咬出血來。
“那……孩子呢?長歌與我的孩子呢?”
許久,他嘶啞着嗓子朝早已害怕到縮到一邊的姜元兒嘶吼道。
姜元兒早就吓得膽都破了,全身抖得如風中的殘葉。
“妾身……妾身不知道,她被灌下毒藥,九死一生,大抵……大抵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的……啊!”
一聲慘叫,姜元兒話沒說話,已被盛怒的魏千珩一腳踢飛,身子撞在牆壁上再重重摔下,口中鮮血噴泉般湧出來!
“你個賤人,本王這些年竟是被你騙了……本王顧念着長歌,對你信任有加,沒想到你竟是害死長歌的兇手,還害死我們的孩子——本王要将你碎屍萬段!”
一想到長歌當年懷着自己的孩子,來王府求見自己,卻被自己的丫鬟出賣,更是被惡毒的葉貴妃灌下毒藥,魏千珩不由心如刀割!
他不敢想像,她在走投無路之下,是懷着何種忐忑低下的姿态來王府求見自己的,可最後她沒等到自己,卻等來背叛與毒藥,那時,她是多麽的絕望……
想到這裏,魏千珩全身殺氣湧現,眸光裏戾氣橫氣,‘唰’的一聲拔出劍架上的寒龍劍,朝倒在一邊茍延殘喘的姜元兒走去。
回春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再也不敢讨要解藥了。
姜元兒全身如一灘爛泥般攤在地上,口裏的鮮血将地毯都染紅了,臉白如金紙。
她吃力的趴起半邊身子,看到魏千珩提着寒龍劍朝她而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嘲諷冷笑道:“殿下,你還不能殺我……長歌一片苦心留着我就是為了給你指證葉貴妃的。而害死長歌的真正兇手是葉貴妃,她都沒死,還輪不到妾身的……哈哈哈哈!”
說着說着,她突然瘋魔般的大笑起來,嘴裏的鮮血一股股的湧出,淌着嘴角流下,讓她狼狽的面容越發的可憎。
魏千珩聽到她的話,心思百轉千回間,面容漸漸冷卻下來,收起寒龍劍勾唇冷冷一笑道:“殺你卻是沾污了本王的劍,而本王有的是法子為長歌讨回公道,并不需要你來指證葉貴妃——所以,你的死期到了!”
聞言,姜元兒一愣,下一刻卻是明白過來,眸光瞬間絕望的看向書桌上的五顆救命解藥,失控尖叫道:“殿下,妾身還不能死……妾身還知道好多秘密,妾身知道葉玉箐肚子裏的孩子是個野種……殿下,看到奴婢伺候了您九年的份上,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姜元兒一直以為,憑着她可以指證葉貴妃,就像長歌一樣,哪怕魏千珩再恨她,也不會殺了她,可卻萬萬沒想到,魏千珩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在意有沒有她這個人證,他有的是法子為長歌母子報仇讨公道!
如此,姜元兒在魏千珩面前徹底失去了價值,他對她,惟有厭惡與痛恨了!
而聽她提到葉玉箐肚子裏的孩子,魏千珩更是目露殺氣——
姜元兒慌亂之下将她的底牌全亮出來,殊不知,她所暴出的事情,卻加速将她推向了死亡。
其實,葉玉箐肚子裏的孩子一事,他早已知情,并以查到與她偷情的奸夫是忠勇侯家的次子顧勉,可他一直裝做不知情,因為他有他的謀劃,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他卻不能因為姜元兒,将整盤謀劃打亂!
寒眸殺氣湧現,魏千珩回身将桌上最後五顆解藥捏進手裏,轉身問白夜:“她們進府時,可有其他人發現?”
白夜肅容道:“殿下放心,那闵管事直接差人叫的屬下去側門接的人,而屬下知道最近葉家人查得緊,所以領着她們從小道直接進的主院,沿途沒有被人發現,再加上她們的衣着打扮,還戴着風帽,只怕沒人會想到是誰,以為是進出府裏的下人……”
姜元兒和回春在私宅暗房裏關了近兩個月,原來身上的衣物早已不能穿,放她們出來的時候,闵管事給她們換上了私宅裏的下人服。
而姜元兒愛面子,她不想自己這副形容被王府裏的人看到,進府後一直與回春戴着風帽,再加之蓬頭散發,根本讓人猜不到她是姜元兒。
而白夜早在魏千珩瞞下顧勉一事後,就明白過來他心中的打算,所以帶她們進府時,也特別的小心,避開府裏的人,從小道悄悄過來……
聽了白夜的話,魏千珩滿意點頭,當着姜元兒的面,将手裏的解藥一顆顆捏成齑粉,勾唇冷冷笑道:“找處隐秘的地方将她們關起來,等她們毒發身亡後,将消息悄悄透露給葉家人,讓葉貴妃去替她們收屍,也好讓她徹底放心!”
從最後救命的五顆解藥也一迸被魏千珩毀掉,姜元兒面如死灰,更是不明白,魏千珩對自己這般絕情冷酷,卻願意放過真正害死長歌的真兇葉貴妃,甚至毀了自己的救命解藥,只為讓葉貴妃放心?!
躲在桌子底下的回春也絕望的呆住了,她原以為她說出一切,燕王會放過她,可她那裏知道,魏千珩既然打定主意以姜元兒的死迷惑住葉貴妃,她這條姜元兒的幫兇自是要陪着姜元兒一起死去,才能徹底迷惑住老奸巨猾的葉貴妃!
白夜領命應下,去外面叫燕衛進來押人,姜元兒垂死掙紮般的爬到魏千珩腳邊,看着再也不瞧她一眼的魏千珩,心口痛到麻木,吐出嘴裏的血沫,對魏千珩桀桀冷笑道:“殿下殺了我也無用,長歌已不是你的人了……她同鬼醫相濡以沫,生兒育女,過得別提多快活……她早已将你忘記放下,殿下為何執意不肯放過她呢,她到底有何好啊……”
說到最後,姜元兒滿臉血污,面容越發的扭曲猙獰,不甘心的沖魏千珩痛苦喊道:“殿下,她陪了你四年,可妾身卻陪了你九年啊……當年在景仁宮,妾身與她一起侍候你,妾身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慕你,妾身是真心實意的愛你……”
“可她呢,她卻是細作,是端王派來殿下身邊騙取血玉蟬、是來欺騙殿下的……可殿下為何還要這般死心塌地的對她,妾身實在不甘心啊……”
魏千珩冷冷的看着她,徐徐開口,說出的話徹底擊垮了姜元兒。
“你錯了,長歌絕不可能與鬼醫在一起,不然她不會重回京城來找我,也不會以神秘女人的身份出現,更不會再懷上我的孩子——甚至,為我生下樂兒!”
聞言,姜元兒徹底怔住,不敢置信的呆呆的看着魏千珩:“殿下是說……之前的神秘女人也是她?”
原來,先前魏千珩聽到姜元兒的話,腦子裏一片震驚混亂,等他冷靜下來,想到長歌費盡心機的接近她,再次懷上自己的孩子,他卻是瞬間回過神來——長歌決不可能是煜炎的妻子。
因為,她若嫁了人,絕不會再回來找自己,更不會同自己同床共枕。
既然兩人不是真的夫妻,自然不會有孩子。
魏千珩不免大膽揣測,五年前長歌肚子裏的孩子和她一起被救了下來,所以,樂兒就是她為他生下的兒子!
想到這裏,魏千珩心裏激動得無以複加,眼前全是樂兒陪着長歌一起跪在雪地裏的樣子。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竟渾然不自,還讓他為了一碗小酥排受盡委屈,最後更是餓着肚子委屈離開王府,魏千珩悔恨得無地自容,連他自己都不想原諒自己。
而到了此時,他心裏也恍悟過來,父皇定是知道了樂兒的身份,才會放過長歌與初心的。
但接踵而來卻有更多的疑問湧上他的心頭——
譬如,既然長歌帶着樂兒回到了京城,為何要一直躲着他,不帶兒子與他相認?
還有父皇,他那麽盼着自己有子嗣,他既然知道了樂兒就是自己的兒子,他為何不替自己留下長歌與樂兒,還要讓長歌帶着樂兒離開了……
魏千珩想,這當中一定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
思及此,魏千珩突然想到了長歌漸漸僵死的生盅上,心裏一跳,有亮光從眼前劃過,再也不去理會腳邊苦苦哀求的姜元兒,讓燕衛将主仆二人悄悄處置好,自己已是急不可耐的帶着白夜朝着沈府趕去。
一路急疾而去,可等魏千珩趕到沈致府上時,卻在門口碰到了同時趕過來的端王魏鏡淵,身邊還跟着一臉急色的青鸾。
看到青鸾急得快哭的樣子,魏千珩心口不由揪緊,問道:“青鸾,你怎麽來了?可是出什麽事?”
青鸾一邊回他的話,一邊急步往沈府走,“方才沈太醫讓人給我捎信,說是煜大哥在北地出事了,我來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魏千珩并不知道煜炎是去北地替長歌找藥去了,等見到了沈致,聽到他與青鸾的談話,才驚覺過來。
彼時,沈致臉色很難看,拿出百草給他的急信給青鸾看,擔心道:“煜兄為了找千年冰層下的雪蓮出事了,百草雖然沒有說他到底怎麽了,但光是百草一人如今照顧不了他,足以看出,煜兄肯定是身體出了狀況——我們要派人去北地幫百草一起接煜兄回來!”
青鸾拿着信的雙手直哆嗦,眼睛瞬間紅了,想也沒想就道:“我去!煜大哥是為了幫姐姐找藥出的事,我一定要救他回來!”
魏千珩不放心她一個去苦寒的北地,沉聲道:“我派五十名燕衛陪你去,明早就出發!”
魏鏡淵也着急道:“衛國離北地近,我立刻飛鴿傳信給衛洪烈,讓他先派人相助,确保鬼醫安危。”
見此,沈致心口大石放下,不由感激道:“我替煜兄感謝各位!”
青鸾急着去安排明天去北地的事宜,魏鏡淵陪着她先行離開了。
兩人一走,魏千珩就對沈致問出了心裏的疑問:“沈太醫,五年前長歌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保下了,就是樂兒對嗎?”
沈致一怔,吃驚道:“王爺怎麽知道的?”
沈致不知道長歌進宮救初心一事,只以為長歌已帶樂兒離開了京城,按理,魏千珩應該不會知道樂兒的身世。
魏千珩聽到他的回答,心裏的歡喜與激動無法言喻,更有着對長歌母子深深的愧疚。
這些年,長歌獨自帶着兒子長大,他竟是一點都不知道……
但他心裏還有更多的疑問,問沈致:“長歌這次回京,以小黑奴與神秘女子的身份接近我,到底有何苦衷?她為什麽不帶着兒子與我相認?”
事到如今,沈致也不好再瞞她,嘆息道:“殿下有所不知,五年前的那碗毒碗傷了長歌的身子,也毒害了胞衣裏的孩子。樂兒兩歲時出現病症,若是不能治好,卻是活不過七歲。”
魏千珩身子劇烈一顫,剛剛還歡喜激動的臉上,頓時一片慘白,“怎麽會……”
他驀然想起,樂兒略顯蒼白的小臉,卻不像一般的孩子那般紅潤剔透。
心口死死揪緊,魏千珩的聲音不覺顫抖了起來,拳頭死死握緊:“難道……就沒有可治的辦法嗎?”
沈致安慰他:“殿下莫急,鬼醫已為樂兒找到治病的藥方,就差一味藥引,要同父同母的弟妹的臍帶血做引。所以長歌才會以神秘女人的身份回來找殿下——所幸長歌如今已懷上了殿下的孩子,只等她順利生下孩子,樂兒就有救了。”
沈致一語道破了魏千珩心中的迷團——原來,她這樣做,全是為了救兒子樂兒!
魏千珩心裏愧疚悔恨無比,眼前全是長歌的點點滴滴,想着她為了不被自己發現,費盡心力的要懷上孩子救兒子,卻被自己步步緊逼,自己簡直是這個世上最蠢最傻最可恨之人!
魏千珩恨不能立刻找到長歌,将這個可憐又堅強的女人緊緊擁到懷裏,揉進他的骨血裏,生生世世都不再分開。
他想,他對這個女人的情與愛,以及他對她這五年的愧欠,怕是這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第二日一大早,魏千珩親點了五十名得力出色的燕衛護送青鸾去北地。
兩隊人馬在城門口彙合,魏鏡淵雖然對青鸾此行擔心不已,但知道但凡牽扯長歌的事,她都不會放棄,如此,只得另給她派了五名鹞女做伴,再加上燕王府的五十名精練燕衛,一行人快馬加鞭的往北地找煜炎去了……
出發前,青鸾對魏鏡淵與魏千珩道:“姐姐不辭而別,我也要去北地了,希望你們能放下仇恨,一起合力找到姐姐,等我與煜大哥尋到良藥回來,就能治好姐姐身上的餘毒了……”
聞言,兩人心裏皆是一凜,青鸾又對魏鏡淵苦澀笑道:“公子,你好好保重,姐姐她……不會恨你的。”
青鸾伴随在魏鏡淵身邊多年,最了解他的心思,自是知道他心裏的悲苦。
聽到青鸾的安慰,魏鏡淵心口一顫,他上前伸手替青鸾系好披風的帶子,隐着心裏的悲痛輕輕道:“傻孩子,你不要擔心我,在外注意安全,早日回來。”
送青鸾離開後,魏鏡淵與魏千珩兩人騎馬一前一後返回京城。
魏千珩走在後面,他心裏思索着青鸾的話,再擡眸看向前面自己仇恨了十幾年的大哥,遲疑片刻,終是打馬追上去,對他開口道:“你可願意幫我一起尋到長歌?”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怔住了。
魏鏡淵也沒料到魏千珩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怔然過後,眸光沉沉的看着他:“你想讓我如何幫你?”
魏千珩從懷裏拿出今早到手的名單,遞到魏鏡淵面前,毫不避諱道:“這是骊國公手下的裙帶之臣,你應該最懂他們的軟肋之處。另外還有這些大臣,我知道這些年你的鹞子樓一定收集了不少他們的隐私消息,能否借我一用?”
魏鏡淵眸光一沉,瞬間明白了魏千珩的目的,嘲諷一笑:“這就父皇同你做的交易?”
魏鏡淵從昨日魏千珩願意空手離開乾清宮已猜到,父皇一定又是拿什麽條件同他交易長歌的下落了。
只是他沒想到,父皇同他做的交易,卻是讓他坐上太子一位!
魏鏡淵心裏五味雜陳,遲遲未去接魏千珩手心裏的名單。
魏千珩看穿他的心思,冷冷道:“只有如此才能找到長歌——她的時日不多了,耽擱不得了!”
聞言,魏鏡淵擡眸靜靜看向魏千珩,一字一句緩緩道:“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等你位列東宮之後,要還我母妃一個公道——”
聞言,魏千珩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魏鏡淵。
魏鏡淵慘烈一笑,“我母妃當年雖然設計陷害你母妃,但我堅信,最後致敏貴妃死地的,絕不是我母妃,因為我當年親眼看到你母妃抱着你游回了岸邊,她不可能最後又溺亡。”
“所以,害死你母親的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