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休你出門,足足有餘
被響動驚醒的長歌,趕到前面,從窗口往魏千珩的卧房一看,卻被眼前發生的事驚得呆住了。
只見魏千珩的卧房門口,王妃葉玉箐裹着被單一身狼狽的趴在地上哭,丫鬟春枝春卉也跟着跪在她身邊瑟瑟發抖,一個勁的磕頭求饒命。
屋內,魏千珩臉色鐵青的坐在方榻上,白夜也跪在一旁,惶惶不安。
整個屋子裏,甚至整個主院的氣氛都壓抑到了極點,院子裏的其他下人根本不敢靠近過來,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怕驚動燕王的滔天怒火。
卧房四周的窗戶都打開着,屋內的香爐被打翻傾倒在地,灰白的香灰撒了一地,卻還有餘香在屋子裏飄浮。
那怕站在窗口,長歌也聞到了屋內熟悉的香味,正是合歡香的味道。
且從香味的濃郁來看,只怕香爐裏被投放的合歡香遠遠比她之前投放的多……
如此,看着眼前的情形,長歌還有什麽明白不過來的——卻是王妃葉玉箐趁着魏千珩醉酒之際,學着她之前的法子,在他屋內的熏香裏加了催情的合歡香,以此與他同房……
若不是親眼所見,長歌萬萬也不會想到,一向心高氣傲的葉家嫡女,卻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長歌自己也這樣做過,但她卻是因為要救樂兒,且身份的不允許,才會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可她葉玉箐卻是堂堂燕王妃,為何也要這樣急迫……
轉念,長歌卻是明白過來,大抵是關于自己還活着的傳言,讓葉玉箐産生了危機感,所以急切的要懷上孩子保住地位罷。
果然,坐在方榻上的魏千珩擡起頭來,臉色呈現怪異的潮紅色,連着眸子裏都染上了紅色,下颌咬緊,眸光狠戾,似乎在極力隐忍着。
他冷冷看向癱倒在地上的葉玉箐,神情裏是毫不遮掩的嫌惡之色,咬牙狠聲道:“想不到堂堂燕王妃,竟是如此下作的之人——就你這樣,也配做燕王妃?!”
葉玉箐一直怔懵的癱跪在地上流着淚,似乎被吓傻了,等聽到魏千珩的話,渾身劇烈一顫,爾後擡起淚眼看着一臉決絕的魏千珩,哆嗦着嘴唇崩潰嘶喊道:“這不都是你逼我的嗎?成親至今五年了,你進我的院子幾次,你我同房幾次?魏千珩,我是你的妻子,可你把我當成了什麽?”
憋在心裏五年的委屈在一刻發洩出來,葉玉箐再也控制不住崩潰大哭起來,痛哭道:“我知道你讨厭我,更是恨我們葉家當年逼着你娶了我……我如今什麽也不奢求了,只希望生一個孩子,可這個再簡單的願望對我卻比登天還難,我能有什麽辦法……”
“所以,這一切全是你逼的——魏千珩,你太絕情狠心了,除了那個賤人,你對誰的心都是冷的硬的,你比那閻王還冷血無情,我恨自己當年瞎了眼才會要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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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玉箐越說越傷心,不顧兩個丫鬟的勸阻,沖着魏千珩咬牙切齒的嘶喊起來。
魏千珩被合歡香所困,身子難受,腦子裏卻異常的清醒,聽到葉玉箐控訴着自己的罪狀,他反而冷靜下來,咬牙抑住身子裏四蹿的欲火,冷冷道:“當年你費盡心機要做燕王妃時,本王就提醒過你,是你自己不願放手,甚至不擇手段,如今也就怨不得旁人——”
“所幸,你醒悟得早——既你已後悔,本王可以寫下和離書,與你和離,還你自由!”
一句‘和離’徹底震驚了葉玉箐,她不敢相信的呆呆看着面容平靜下來的魏千珩,不敢相信這樣絕情的話,就這樣被他輕描淡寫的說出了口。
長歌也呆住了,大魏開國以來,從未聽過皇子和離,那怕在民間,也鮮少聽聞夫妻和離之事。
且皇子和離,牽扯的關系錯綜複雜,就拿魏千珩與葉玉箐來說,他們背後是整個皇家與權勢龐大的葉家之間的牽扯,還牽連到後宮的葉貴妃,甚至影響到大魏立儲一事,牽扯到國本。
但魏千珩神情嚴肅堅定,并不像是吓唬葉玉箐的話。
葉玉箐完全震懵住,面上血色盡失,嘴唇哆嗦着卻說不出話來。
春枝春卉也吓得臉色慘白,異口同聲的磕頭乞求道:“請殿下收回成命,三思啊……”
白夜也不敢相信自家主子會突然說出和離的話,不由擡頭看向一臉決然的他,正要開口勸他,葉玉箐突然打了個激靈,整個人仿佛突然回過神來,從地上站起身,眸光狠狠的盯着魏千珩,突然指着他桀桀大笑起來。
“我明白了,你巴不得要與我和離好讓那個賤人進門來……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那怕就是死,我也要死在燕王府,也絕不會讓那個賤人再有機會踏進這個門來……”
“魏千珩,我不和離,死也不和離,我一日是燕王妃,那個賤人就休想再進燕王府的門,那怕拖,我也要拖死你們,我不好過,你們也休想如意……”
被‘和離’二字刺激到崩潰掉的葉玉箐,徹底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齒的詛咒着魏千珩與長歌,狠戾的樣子讓人膽寒。
魏千珩眸光冰寒的看着她,不帶一絲的溫度,一字一句冷冷道:“若是你不願意和離,本王直接下休書——單憑你今晚所為,早已犯了七出之條,休你出門,足足有餘!”
聞言,葉玉箐剛剛站起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下一刻卻是直直的往地下栽去。
“啊……”
春枝與春卉連接扶住跌倒的葉玉箐,只見她卻是牙關咬緊的閉氣暈厥了過去,頓時驚慌起來。
就在屋在亂成一團時,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粟姑姑的聲音焦急傳來:“殿下息怒,今晚一切都是老奴的主意,老奴願意被殿下千刀萬剮,只求殿下不要遷怒王妃。”
粟姑姑滿頭大汗的進到卧房內,看到地上暈厥過去的葉玉箐,蒼白着臉對魏千珩惶然求道:“今日這一切的主意,都是老奴做下的……老奴罪該萬死,求殿下責罰,也求殿下看在貴妃娘娘的情面上,饒了王妃這一次。”
說罷,不等魏千珩開口,連連對春枝春卉兩個丫鬟斥道:“還愣着做什麽,王妃都暈倒了,還不趕緊将她扶回紫榆院去……”
兩個吓得失了主意的丫鬟得了粟姑姑的令,連忙喚過候在外面的丫鬟婆子,将暈厥過去的葉玉箐擡回紫榆院去了。
粟姑姑跟出去,站在廊下對院子裏的下人們厲聲道:“今晚之事,若是有人膽敢傳出去半個字,就拔了舌頭,将滾燙的熱油從他多嘴的口裏灌下去,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粟姑姑是葉貴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大宮女,協理葉貴妃管理着後宮,雖然是一個婢子,可這麽多年統管後宮幾千號的宮人,早已練就一身威懾之氣,說出的話,半點也不比葉貴妃分量差。
而她也知道,今晚之事,于葉玉箐,甚至整個葉家都是奇恥大辱,萬萬不能傳出去半個字。
大家聽了粟姑姑的話,都吓得一哆嗦,連連應下。
送走了葉玉箐,粟姑姑折身又回到了屋裏,‘撲嗵’一聲跪在了魏千珩的面前,一臉絕然道:“老奴擅做主張,殿下要殺要剮,老奴絕無半句怨言,只求殿下看到五年的夫妻情份上,饒了王妃這一次。也請殿下看在了貴妃娘娘這些年對殿下的辛苦付出上,寬宥葉家,收回方才之言。”
魏千珩眸光冰冷的看着粟姑姑,勾唇嘲諷笑道:“葉娘娘确實對本王良苦用心,想方設法将你留下,原來就是為了今晚這一出——你們将本王當成了什麽,當成你們葉家攀附皇權的工具嗎?竟敢連本王的閨房之事也敢插手,簡直可惡!”
滔天怒火之下,魏千珩掃落了手邊的茶盞,‘砰’的一聲巨響,瓷片碎了一地。
粟姑姑面如死灰,這是葉貴妃交與她的差事,她卻辦砸了,如今鬧到燕王要休妻,葉貴妃又豈會放過她,只怕她也是活罪難逃。
這般想着,粟姑姑不顧地上碎了滿地的瓷片,膝行來到了魏千珩面前,任由鋒利的瓷片刺進雙腿裏,将雙腿刺得鮮血淋漓,朝着魏千珩砰砰砰的重重磕着頭。
“殿下剮了老奴吧!老奴一時間鬼迷心竅,聽到了陛下有意立殿下為太子,卻又因着子嗣一事擱下,于是慫恿王妃借此法為殿下生下嫡子,如此殿下就能穩坐東宮,也能替敏貴妃娘娘報了深仇大恨……老奴原是一片好心,卻一時愚鈍沖動,才會想出此法,卻牽連了王妃惹怒了殿下,求殿下重罰老奴以息心中怒火!”
随着砰砰的磕頭聲,粟姑姑的額頭也開始流血,她卻執意的一下都不停,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魏千珩喪母之後,多得葉貴妃的照拂,自然的,粟姑姑與他之間的交集也就多了,再加上粟姑姑慣會做人,魏千珩與她的關系,其實比葉貴妃還親厚。
所以那日葉貴妃将她留下,魏千珩并不反感,還将她安置在自己卧房旁邊的偏房,并不将她當下人看待。
如今看到她這般形容的跪在自己面前,額頭磕破,流了滿面的血,雙腿也泡在了血污裏,魏千珩于心何忍?
那怕心裏再氣,他終是不忍心的讓白夜去扶粟姑姑起身,冷冷道:“姑姑不過是一個奴才,豈有這麽大的主意?本王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今日就看在你的情面上,本王暫時不提休妻一事,你也回去轉告葉娘娘,休要再插手本王之事,否則,別管本王翻臉不留情!”
聞言,粟姑姑如蒙大赦,掙脫白夜的手再次跪下給魏千珩磕頭,感激落淚:“謝謝殿下體諒老奴,也謝謝殿下的饒命之恩,老奴謹記殿下的恩情,下輩子給殿下當牛做馬償還殿下的恩情……”
魏千珩擺手讓她退下,白夜攙扶她到了門口,長歌迎上前去,對白夜道:“我送姑姑回去,你去照看殿下吧。”
白夜正求之不得,于是将粟姑姑交到了長歌手裏,返回屋去了。
粟姑姑雙腿被瓷片紮得像馬蜂窩一樣,可她卻吭都沒吭一聲,那怕身子因為疼痛靠在長歌身上,面上也不露出半分狼狽之色,對長歌吩咐道:“幫我拿燒酒和繃帶來。”
長歌将她送回旁邊的偏房,依言給她拿來了包紮的繃布和燒酒。
她并沒有留下來幫忙,因為她知道粟姑姑不喜歡她。
果然,她離開房間前,粟姑姑并不感念她方才的幫忙之情,冷冷睇着她道:“勸你一句,離殿下遠些,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一些越俎代庖之事,以免以後怎麽死都不知道!”
長歌默默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
出去後,她沒有急着回魏千珩的卧房裏去,而是去了主院後門那裏,問那裏的守門婆子,方才粟姑姑打哪裏回來?
那婆子聞言一怔,驚愕問道:“小黑兄弟怎麽知道粟姑姑方才出去了?她可不許咱們說的啊……”
長歌淡然一笑,涼涼道:“方才前邊發生的事,你們想必也聽說了……這事與粟姑姑有關,殿下讓我暗下查一查,你們若不說,我就讓殿下親自來問你們。”
那婆子一聽,那裏還敢再瞞,連忙道:“姑姑出門前,問了姜夫人木棉院的路,說是夫人先前在宮裏呆過,想過去同她敘敘舊!”
長歌心裏一片冰涼,以前在宮裏,粟姑姑因看不慣魏千珩寵信她,連着與她走近的元兒靈兒也是視為眼中釘,何時竟會好到要與姜元兒敘舊了?!
原來,方才魏千珩的卧房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連住在後面的她都被驚醒,而就住隔壁不遠偏房裏的粟姑姑卻那麽晚出現,引起了長歌的懷疑。
後來,粟姑姑匆忙從後面趕過來,滿頭大汗,明顯是一副趕了急路的樣子。
可從偏房到魏千珩的卧房統共不過幾十步路,豈會滿頭大汗?
而她的鞋底沾了一層濕泥,前半夜下過雨,可從她所居的偏房到魏千珩卧房,一路都是淋不到雨的遮雨石廊,根本沾不到這麽多的濕泥。
而方才送她回屋子,她床上的被褥整齊的疊好着,根本沒有動過的痕跡。
所以,種種跡像表明,粟姑姑方才不在屋內,而是離開主院去了別的地方。
如今聽婆子說她是去木棉院找姜元兒去了,長歌心裏堆起了疑雲。
這麽晚了,這個時辰大家都在睡覺,她卻鬼鬼祟祟的去找姜元兒敘舊,
直覺,長歌感覺這當中肯定有不可見人的秘密。
而更讓她狐疑的卻是,姜元兒何時與葉貴妃之間有了牽扯勾搭?
心裏有光亮一閃而過,卻快到讓她捕捉不到。
長歌吩咐婆子不要将自己查問的事說出去,轉身回到卧房去了。
卧房裏,滿地的碎瓷片已被收拾幹淨,魏千珩與白夜不在卧房裏,長歌聽到耳房裏傳來響動,轉過去一看,卻是魏千珩在泡冷水澡。
也是,方才屋內那麽重的合歡香,那怕是後進屋的白夜,都受了影響,臉色出現異常,何況是一直守在屋子裏的魏千珩。
遲疑片刻,長歌走進去,對臉色難看的白夜道:“你也下去泡個涼水澡吧。”
白夜正求之不得,連忙将這裏的事交給了她。
長歌輕輕走近魏千珩的浴桶,只見他全身浸在冰涼的浴桶裏,臉色潮紅異常,額頭上冷汗潸潸而下,下颔更是死死咬緊,樣子十分難受。
看到魏千珩難受的樣子,長歌想到她進來時看到床邊還放着茶碟,她想了想,猜到葉玉箐她們估計不止點了合香歡,那茶水裏只怕也下了催情藥,不然魏午珩也不會如此難受。
眼下已是十月末,她都穿上了夾襖,大病剛好的魏千珩卻泡在冰冷的水裏,那怕最後他克制了體內的欲火,只怕又會染上風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拿過一邊的浴巾去替他擦臉上的冷汗,隔着濕巾,都能感覺到他皮膚上的炙熱,燙得她手抖了一下。
“別碰我!”
魏千珩嘶啞着嗓子低吼出聲。
哪怕閉着眼睛,他也知道是小黑奴過來了。
而奇怪的是,小黑奴過來後,哪怕站在他身邊什麽都沒做,他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體內的欲火竟是更加的狂炙,折磨得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
下一刻,魏千珩牙關一咬,深吸一口氣,将自己整個人都泡進了冰冷的水裏面,沒過頭頂。
“殿下……”
見他這個樣子,長歌實在于心不忍,也是心痛他,明明後院裏有其他妾室女眷,他何需要如此逼自己?
“殿下,要不……小的幫你去叫其他姨娘……”
見他從水裏出來,長歌忍不住建議道。
“滾!”
魏千珩連她的聲音都不能聽,直讓他心裏更加的難受,不由咬牙讓她走。
見他這樣,長歌大抵猜到他心裏的顧慮。
以魏千珩的性子,越是這樣的時候,他越不會讓後宅女眷侍寝,不想讓其他人以後都一個個的學着樣的對付他。
長歌沒有走,又道:“殿下……小的陪你去莳花館……”
“再不滾,本王殺了你!”
魏千珩睜開眼睛狠狠盯着長歌,将她吓得連退了好幾步,終是連忙退出耳房了……
不知過去多久,外面天光露白,魏千珩終于從浴桶裏出來,疲累至極往卧房走。
走到門口,他腳步滞住,眸光落在靠在門口睡着的小黑奴身上。
淡淡的晨曦裏,小黑奴像只小貓一樣蜷在門檻邊,睡着特別安詳,手裏還捧着他的衣物。
魏千珩拿腳尖輕輕踢了踢他,長歌一下了醒了過來,怔懵的睜開睡眼呆呆看着面前魏千珩,下一刻歡喜的跳起來,咧嘴笑道:“殿下,小的給你卧房裏燒上炭火了,被窩裏也捂了湯婆子,暖暖的,殿下快喝下姜湯去床上好好睡一覺。”
長歌知道他身上的熱情褪卻後,剩下的就是冷了,所以早早就在卧房裏備好一切,連姜湯都焐在了火爐上,就等他出來給他喝下驅除身上的寒意。
魏千珩疲憊到什麽都不想說,嗓子也嘶啞得難受,依言讓她服侍自己穿好衣物,去到炭盆邊坐下,長歌從火爐上端下姜湯,習慣性的拿了勺子要吹涼喂他,卻驀然想到之前他拒絕葉玉箐喂食的情形來,又不覺縮回了手,将碗遞到他面前,遲疑道:“殿下……”
可魏千珩緊了緊身上的絨毯,半點要伸手接碗的意思都沒有。
長歌會意一笑,像之前喂藥一樣,将姜湯喂他喝下。
“欠你的那一個恩賜,還作數的……你還可以向本王讨要。”
喝完姜湯後,魏千珩上床睡覺去了,長歌替他蓋被子時,他突然出聲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話,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長歌怔了怔,好半天才恍悟過他話裏的意思,嗫嚅道:“殿下言重了,那日在天牢殿下救下小的一命,為此還挨了陛下的怒火……這樣的恩賜,卻是小的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殿下不再欠小的什麽了……”
魏千珩淡淡道:“那日就算你不開口相求,本王也打算那麽做,所以那一次算不得。你好好想一想,想要什麽,統統可以向本王要……”
“另外告訴白夜,晚上去銘樓吃飯。”
說罷,他就瞌上眸子睡了過去……
長歌掩好房門出來,正要回房歇息一下,白夜趕過來了,看着她滿面疲容,感激道:“昨晚辛苦你了,殿下一切可好?”
長歌點點頭,問他:“紫榆院那邊如何了?”
白夜冷下臉不悅道:“估計是貴妃娘娘得到了消息,一大早葉府就來人了,說是王妃母親病了,讓她回家探疾,天不亮就在粟姑姑的陪同下一起回葉府去了。”
哪有病得這麽巧的,不過是葉家知道了魏千珩動了怒,怕葉玉箐呆在王府裏兩人碰面會将事情鬧得更大,也是擔心葉玉箐心裏委屈想不開,找借口将她接回娘家去了。
長歌嘆息一聲:“如此也好,讓兩人都冷靜冷靜,殿下大病剛好,也不宜再生氣動怒。”
說罷,将魏千珩交待去銘樓吃飯的事同白夜說了。
白夜立馬高興起來,搓着手道:“我原以為殿下會有好幾日的不愉,沒想到這麽快就沒事了……我今早還在想,要不要讓姜夫人出來陪陪殿下呢。”
以前,每次魏千珩心情煩悶,都是姜元兒同殿下聊以前的舊事,讓魏千珩開懷。
聽他提起姜元兒,長歌卻是想到了昨晚粟姑姑悄悄去見她的事,遲疑了一下,終是将心裏的猜測問了出來。
她問白夜:“昨晚聽王妃提起孩子的事,我心裏也好奇?”
白夜:“什麽?”
長歌握緊雙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殿下成親這麽多年,府裏就沒有一個女眷懷過孩子嗎——那個……那個前王妃長歌也沒有給殿下留下子嗣嗎?”
五年前,她在被休出王府後不久,發現自己懷了魏千珩的孩子。
那時,她無處可處,一邊是鹞女丹鹦的追殺,一邊是公子的找尋,可不論如何,只要她回到鹞子樓,依着公子對魏千珩的仇恨,他必定不會放過她肚子的孩子。
天下之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只得重回燕王府,希望魏千珩能看在肚子裏孩子的份上,讓她能回到王府,那怕只是當一個下賤的下人,只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容身之地就好……
可是,她帶着靈兒悄悄回王府求見魏千珩,等來的卻是一碗穿腸毒藥。
然而到了今日,她卻懷疑,魏千珩或許從不知道當年她懷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