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鬼訓練 念故人包
新的學期開始了,我如願的轉了系,進入藝術學院美術專業。可能是我天生聰穎,天賦較高,插班被安排在大三的學生裏。一想起這些我就覺得好羞澀呢。
奇葩的是,雖是插班生,但是我要和新生一起軍訓。
說起軍訓,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初中那會兒。我永遠忘不了那五天的野外探險。那五天,是我有生以來最悲涼最痛苦的日子。
提起這度日子,就得提到一個人。包大帥,一個一直以來,我說不上何種感覺的人。
包大帥,我初中同學。對他的印象從第一面開始就非常深刻。我小學時成績并不優秀,中考走了狗屎運進入了我們那兒最好的中學。
爺爺說上了初中就和小學不一樣了,層次更高,同學也更優秀了。我想着這麽好的學校,進來的學生一定都很牛逼,我要低調一點,認真努力的學習,争取考個好的高中,再考個好的大學,最後再嫁個好人家。初中是我人生計劃開始實施的第一步。
剛到學校的第一天,我就認識了包大帥。那是中午,我沒有回家吃午飯,帶了三明治。我邊吃着三明治邊預習下午的課程。“金麗芝。”有人叫我名字,聲音還非常的好聽,我順着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這一回頭,不要緊,空蕩蕩的教室裏就兩個人,一個是正在吃三明治的我,另一個是穿着拖鞋,翹着二郎腿還摳着腳丫的他。我實在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那個好聽的男聲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然而面對一個摳腳大漢,我是吃不去東西的。我轉過身不去理會他。誰知他又叫了我,這次的他把腿放在課桌上,還不算熱的夏天,他穿了短褲,并且他小腿上已經開始長腿毛了。
也許那時候我還年輕,并沒有覺得有腿毛的男生有多爺們兒,看了反倒覺得特別惡心。他瞧我看他,對我抛了一個媚眼,我嫌棄的扯了扯嘴角,又繼續咬三明治。然而他當着我的面,把先前摳過腳丫手的食指伸進了鼻孔裏。
我終于明白,他這是故意挑釁我。我二話沒說,怒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把手裏沒吃完的三明治扣在了他嶄新的課本上。□□三明治和他課本的混合物的同時,還惡狠狠的說:“神經病!”
估計他是被我如此激烈的反應吓到了,身體不自覺的往椅背靠了靠,臉上還挂着牽強的笑容。
教室後門傳來一連串的笑聲。我才發現,原來後門口一直站着一堆看戲的人。
後來傍晚放學時他向我解釋了。說他并不是故意這樣對我,是因為和朋友争論,這是個看臉還是看氣質的時代,迫不得已違背自己大大的良心這樣做的。
他一直都認為這是看臉的世界,但他朋友不這麽認為。所以讓他做着不雅的舉止,看對方的反應。他長得帥,如果對方反應過激,剛好證明這不是看臉的時代。
他說這次完全是個誤會,歸根到底只怪他長得太好看,不然這問題也不會輪到他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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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說我中午的反應真的吓到他了,說我是女中豪傑,有膽量有魄力。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在心裏默默念叨:傻叉,我又不是外貌協會的。更何況當時我在吃東西,狗急還會跳牆呢。
出了教室,外面下雨了,我沒帶傘,他執意要把他的傘給我,我問他自己怎麽辦,他說他打的回去。我很無語,他要不說我差點兒被他感動到。
後來的确被感動到了,在公交車上,我确實看到他挽着褲腿,頂着書包在雨中奔跑。
因為一次鬧騰,我和他熟了起來,後來他帶我加入了他的朋友圈。都說人以類聚,瞧着他的朋友,我挺驚訝的,也終于明白之前那個事兒為什麽讓他來證明了。
他的朋友又多又雜,富二代,窮小子,校外小混混,各種人群都有。我也想不通,他為什麽會跟這麽多朋友交好,最關鍵的是他們之間都以哥們兒相稱,他還是大哥。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問他,他漫不經心地說:“因為我長得又高又帥呗!別忘了這是個看臉的時代。”說着他突然彎下腰,白皙的臉向我靠近,帶着陽光般的笑容。
沒錯,他确實挺帥。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褲子校服,穿在他身上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學生時代的他還總是把包單肩背着,嘴裏有事沒事嚼個口香糖,或叼個狗尾巴草,有時還會抱個籃球。整個一放蕩不羁的帥氣校草形象。初中那會兒,有段時間他火得不行,我因為和他走得有些近,差點兒成全校女生公敵。
我們的分別是初二那會兒。軍校來招生,每個班要推薦幾個人去參加軍訓,最後五天的野外探險作為考核。據說訓練我們的都是特種兵的教官,最後的考核會全程錄像,并且特種兵司令還會全程觀摩。
起初,說什麽我也是不會去的,報名什麽的想都不用想。結果爸爸媽媽和爺爺不顧曾經的一家之主奶奶的反對,毅然決然的把我名字給報了上去。包大帥也參加了。
就這樣我們就開始了長達一個月的魔鬼訓練。魔鬼訓練還好,至少每天有飯吃有覺睡,最後五天的考核才是真正的喪心病狂。
前一天晚上,每個人發一個深綠色背包,背包裏裝好了我們野外探險需要的東西,除了這個背包我們不允許帶任何其他包裹,也不允許在明天到來之前打開看。
鼓鼓囊囊的還不輕的一個大包,我還以為裝了好多吃的呢,結果第二天才知道,原來真的是我以為。
十個人,五天的探險,現在回想起來歷歷在目,每一天都記憶猶新。
第一天早上天沒亮,我們就被流放到一個森林裏。夏天的早上還有點清寒,我禁不住打了個噴嚏。翻背包找衣服,這才發現包裏裝得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手電筒,水壺,衛生紙……
一個吃得都沒有。也就是說五天裏吃得全靠我們自己解決。而跟在我們後面全程尾随錄像的一群人,他們只負責看着我們,其他什麽也不管,也不介入。
第一天吃的就成問題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顆桑葚樹,吃了好幾把桑葚,牙齒嘴巴都紫紅紫紅的。
野外探險的活動也挺簡單,淘汰賽制。就是看誰能支撐到最後,并能成功走出森林。
夏日的森林別說多恐怖了,各種昆蟲和蛇。第一天晚上我們在一小片曠地上紮帳篷,蚊子太多,我一個晚上都沒睡着,第二天起來腿上起了好多包。
第二天腿開始酸了,也沒有第一天好運碰到什麽果樹。我餓了一整天。晚上,包大帥竟然給我遞來一只烤野雞。雖然沒油沒鹽,雞也不知道弄得幹不幹淨,但我還是吃完了。
第三天有兩三人體力不支,暈倒在半路上,被跟在我們後面的監督員擡走了。
第三天的路更難走,要爬山。我褲子衣袖都被樹枝劃壞了,腳也磨出了水泡。包大帥砍了一根結實的樹幹給我,還嘲笑我是丐幫幫主的老婆子。我餓得受不了了,包大帥偷偷的塞給我一包方便面,我驚喜不已。急忙搭架子準備下面吃,結果發現沒火。
想起之前看到書上說得鑽木取火,我找來小樹枝如法炮制。他走過來,一本正經的說:“幹嘛呢?你進化得反祖了?傻不傻?”說着掏出了打火機,點了火,然後像看個智障一樣的看着我。
後來的幾天裏,我吃的都是他給的方便面,以至于探險結束後,一聞到方便的味就想吐。
第四天又有三個人退出了。包大帥拿着地圖,一直為我們領路,在下山時候,由于腳踏空,險些兒從山上掉下去。被救上來後,我抱着他痛哭。
我抽噎着給他受傷的胳膊包紮,他摸着我腦袋笑着說:“沒事兒,別哭了,本來就不好看,一哭更醜了。”我又惱又急,一氣之下在他傷口上重錘了一下,他痛得嗷嗷叫。
第五天我腳崴了,他把我們包裹讓他的死黨“皮革”拿着,要背我。他胳膊上有傷,我不忍心,他卻執意要背我。初中時候的他,高又瘦,有個響亮的外號“猴子”。
初中時候的我,不輕,要有90斤。就這樣不知道體重有沒有我重的他,背着我走走歇歇了一天加一個夜晚,直到第六天淩晨比賽結束。頗有收獲的是,當天晚上我們竟然看到了滿樹林的螢火蟲。特別美。
到達終點時,我和其他人一樣,第一時間撲入了在終點等我的家人懷裏。包大帥獨自走到司令官面前,行了個标準的敬禮,大聲的說:“報告!我完成了任務!”司令官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這次探險全程有錄像,他有全程觀看。
那次探險結束後,他就再也沒來過學校,我們也沒有見過他。私下裏有聽同學議論說他一回到家就暈了過去,低血糖加勞累過度。但由于他出色的表現,成功被軍校錄取了。
對他,我內疚的同時,也替他開心。他是一棵幽默的種子,和他在一起的我總少不了笑聲。他是那些我青澀時光裏的一道絢麗的彩虹,盡管每次對他的冷笑話我都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
如今我們已好多年沒有聯系了,上次想起他還是度蜜月那會兒皮革提起的。我對他的記憶也只停留在初二那會兒。
往事如風,我一邊收拾明天去軍訓的衣服,一邊感慨着歲月如梭。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宋連進入我的房間。當他當着我的面拿起我粉色的胸罩,前後瞅瞅,撇嘴唏噓時,我已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