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醫學世家 初現威機
我們學校離家不算遠,每天我都是自己做公交過來的,三四十分鐘就到了。今天因為特殊情況,坐公交來不及,宋連開車送我過來,竟然還比以往提早十幾分鐘到了。
我把面包袋子扔進最近的垃圾桶裏,擡起頭就看見正炫和大夢一起向我走過來,二人有說有笑的。
大夢,原名劉夢汝。一個長得美豔,身材火辣,善于交際,個性利落爽快的妹子。和正炫一樣,都在外語系。她是系花,他是系草,二人因美貌和成績都名列前茅,在外語系被稱為絕代雙驕。
他們也看到了我,大夢遠遠的對我招手,正炫則向我微笑依舊。
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正炫和宋連笑起來挺像。
“嗨,麗芝,早上好!”匆匆打過招呼她又和正炫有說有笑了。正炫對我風度的笑笑,他沒有向往常一樣一見我就寵溺地揉我的頭發。我想他也許還在為昨天下午的事生氣。
“早上好。”我有氣無力的附和大夢。
大夢是我們學校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然而只有我和文蕾知道,她潛在裏是個不折不扣的女神經,女漢子。甚至可以說我和文蕾從來沒有把她當作女人看過。因而她和正炫在一起我根本不會多想,就算她和正炫勾肩搭背我覺得我也不會吃醋。
今天來的算早了,偌大的教室裏就兩三個人。那個永遠坐在擺滿鮮花的學霸區域的漂亮妹子正低着頭,認真的看着書本。她叫文蕾,是某集團的千金小姐。
雖是金枝玉葉,可是她卻沒有那種傲嬌,自己為是的公主病。也沒有依靠她爸爸的錢財整天養尊處優的過小公主的日子,她喜歡醫學,堅持了自己的愛好,一直為自己的夢想奮鬥。說實話我挺欣賞她的,也挺羨慕她的。
我們從小學就認識了,一直到大學,都在同一個學校。到了大學後,我們甚至選擇了同一個專業。她成績非常優秀,永遠名列前茅,而我是個學渣。但我每一次都能在最後一次考試時超長發揮,每一次又能很幸運的和她在一個學校,因而她一直說我是踩着狗屎長大得。
從小到大在她身邊我就是綠葉般的角色,她一直是一朵嬌豔豔的大紅花。這些年來她出落的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水靈,追求者數不勝數,圍起來可繞這個城市三圈。可是她一直都單身,我知道,她還在等。
陽光點點散落在課桌上,黑長直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視線,美麗的少女輕輕撩起耳鬓的絨發,又輕輕翻過書本一頁。發現我的到來,美麗的少女擡起來頭來溫婉一笑。随及張口就說了一句與此時畫面極不協調的一句話。
“小呆逼,你來啦?”
哎呦我去,忒煞風景了。我嘴角抽了抽,說:“大逗比,我來了。”
我從幾束花中随手扯出一支嬌豔豔的玫瑰,扯着嗓子說:“哎呦,今天又來了幾個追求者呀?有看上的嘛?那束藍色妖姬還是那個隔壁老王送的?這有幾個月了?他還挺執着的,要麽你就從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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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夠了啊。”她朝我翻了個白眼,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我識趣地閉上了嘴。
課上的挺無聊的,我咬着筆頭,單手撐着下巴,側過臉去,看着文蕾。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麽?它怎麽能讓一個人如此執着?如此癡心?可是這樣的執着,這樣的癡心能有回報嘛?文蕾,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是真的打算将你最美好的年華用來等一個不确定的結局嘛?
“金麗芝!”不知誰叫了我名字,聲音還挺大。文蕾扯了扯我衣角。
“嗯?啥?幹嘛?”我恍惚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文蕾。“教授叫你呢。”文蕾端坐着小聲說。
我撲通一聲站了起來,還順帶打翻了桌上的水壺。教室裏寂靜極了。
“金麗芝,你把我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我半天沒吱聲,剛剛只顧着看文蕾了,誰知道他說了啥。
文蕾在邊上以嘴形告訴我答案。我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她到底說的啥。“金同學,下次上課要注意聽講。我剛剛說的是……”
這個老教授是我們醫學系出了名的四大名補。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課比較難,挂科率全系高達三分之二,更是他一張永遠像捕快辦事時一樣不茍言笑的臉。話說認識他快一年了,除了有幾次他去我家和爺爺下象棋時眉開眼笑了幾次,其它時候就再也沒見他笑過。
“金麗芝同學!”
“啊?在呢。”
“上課請注意聽講。”
“嗯,我一直聽着呢,聽得可認真了。”
“好,你把我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我已經說過兩遍了。”
“我,我忘記了……”過了半天我才支個聲,聲音低的我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四面八方傳來稀稀簌簌地嘲笑聲。
“你坐下吧。”老教授看來對我也是無語了。
“同學們,我們為什麽要學醫?不就是追求自己的喜好,為了自己的年少夢想,為了将來能濟世救人?現在你們不好好學,到了社會上,怎麽去服務人民……”
老教授說的慷慨激昂,頭頭是道。讓教室裏每一位深愛着醫學,追求着自己夢想的人熱血沸騰。然而這對我來說就是浮雲,因為我根本不喜歡醫學,一定點兒都不喜歡,甚至在接觸後,我都開始讨厭它了。
如果不是為了“醫學世家”的稱號;如果不是爺爺的夢想與希冀,如果沒有爸爸的強行壓制,我想我一定早就學了美術,現在也一定每天都很快樂。徜徉在藝術的天地裏,那是一件多麽自由多麽美妙的事。
可是,哪有那麽多的如果?我很讨厭自己的生活方式,永遠都那麽的被動,永遠活在父母的掌控之下。很多時候我真的很想主動一次,脫離所有的束縛,遠離所有的世俗塵埃,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那些遙遠的美麗的地方看一看。
中午我和文蕾結伴去了食堂,食堂的人還挺多,一個個窗口後面都排了好長的隊。
文蕾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這樣的一個畫面:劉夢汝夾走了鄭正炫盤裏一塊肉,鄭正炫面呈不服表情,于是又夾走了劉夢汝盤裏的一塊肉,二人夾來夾去,最後劉夢汝端着盤子移到了旁邊桌上,鄭正炫也端着盤子從旁邊桌上跳了過去,由于太開心,眼睛又一直看着低着頭偷笑的劉夢汝,他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人,連忙連聲道歉。
“嘿,這位同學,你要什麽?快一點,後面還有好多人呢。”食堂阿姨明顯已經不耐煩了。我随手點了三個菜。那兩人還在有說有笑。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這樣孩子過,一直處處讓着我,吃飯時我也曾頑皮的偷走他碗裏的肉,但他從來不和我搶,只是對我微笑,微笑着看我不顧形象的大口吃他的肉。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很安靜,紳士的不像個正常的男生,我還一直以為他就是這種性格。
“哎呦我去,金麗芝,你喜歡黃瓜沒必要到這個地步吧?”文蕾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吓到了我,也成功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尤其是隔道桌的倆女生,看我的眼神分外怪異,又分外柔和。
“啥?”
“糖醋黃瓜,蒜泥黃瓜,黃瓜炒蛋。”文蕾邊說邊用筷子在我盤子裏搗鼓。
“他大爺,什麽鬼?”
“我說的呢,你最近有點不正常呀,有點內火旺盛的節奏。”她勾着嘴角,輕蔑得看我一眼。
“還不是因為你不在我身邊?我上火都找不到人來澆滅。”說着我扔了一個黃瓜在嘴裏。
“這什麽?怎麽這麽難吃?”我又嘗了另兩個黃瓜菜,剛到嘴就吐了出來。
“有那麽難吃嘛?”文蕾不敢相信的從我盤子裏夾了黃瓜嘗了嘗。
“還好呀,味道不是挺好的嘛?”說着她又從我盤子裏夾了幾塊黃瓜吃。
我扔下了筷子,不再想吃飯了。
“小逗比。”文蕾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夕陽西下,同學們成群結隊,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我擡起頭望望天空,覺得頭頂的天空挺藍的,再看看夕陽,金色的,也挺美的。
遠處,一匹熟悉的小寶馬迎面奔馳而來,背對夕陽,像帶着光從天邊而來。
“麗芝。”我應聲回頭。是正炫。
“為什麽不等我?說好今天帶飯給我吃的呢?”他笑得挺燦爛。
“中午你不是吃的挺開心的嘛?”他的笑容僵了一會兒,撓着後腦勺說:“喔~那個呀,怎麽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他嬉皮肉笑的臉,我着實不忍心下手。幹脆丟給他一個白眼。
“嘟嘟……”熟悉的小寶馬停在了我們面前。車窗搖下,宋連看着我。
“這是?”
“我哥。”沒等宋連開口,我就先說了,“哥,說好來接我去你家做客的,怎麽現在才來?姑媽一定等急了吧。”我想我的聲音一定又柔又軟,甜膩味兒十足。
如果論關系,除去這場婚姻效果,我爺爺和他爺爺桃園結義,我爸爸和他爸爸是好兄弟,所以他就是我哥哥,宋連他媽媽鄭阿姨就是我姑媽。
挺對的呀,沒叫錯。看宋連那臉,跟被狗啃了似的。
“啊!”不知是誰的尖叫打破了屋子的寧靜。
我吃驚地看着眼前的裸男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