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诶, 等等。
呼蘭殿。紅花梨色床間。常淑抵住慕輕塵的肩頭,阻止她靠近。
慕輕塵不依不饒,将她壓到身下,油嘴滑舌道“春宵苦短。”
“再苦短咱們也要論一論你近日的糊塗賬。”
“那先親一個再論。”慕輕塵讨價還價。
“論玩再親。”所謂氣勢,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東西,常淑沈喑此道, 下定決心不能在慕輕塵面前丢分。
慕輕塵眼珠左右晃了晃“那不親了,也不論了。”她音色不及之前溫柔,冷冷淡淡的。
常淑這下又不依了, 拉住她的袖子不讓她走。好不容易腦袋清醒了,不抓緊時間溫存溫存怎麽行, 說不定什麽時候人又“傻”了。
咬咬唇,緩和下臉色, 像只溫順的小綿羊,圈住慕輕塵的腰, 說了幾句好話, 想了想又替她摘下頭上的璞頭擱到一邊……
慕輕塵神氣活現的挑挑眉,再次壓她在身下“快親。”
常淑擡起腦袋,親親她的下巴, 又親親她的鼻子。
慕輕塵受用的哼哼兩聲,作勢咬咬她的唇角,慷慨道“論吧,我聽聽。”
“那我可就開始了。”常淑試探一句,算是給自己加油鼓勁。
慕輕塵點點頭, 擡手解下羅賬,為她們二人隔出小小的空間。
“第一,”常淑豎起一根手指,幽怨道,“你背着我逛青樓了。”
“我逛了嗎?”
“我明明在鸾鳳樓裏看到你。”常淑語速加快兩分。
“定是你眼花了。”慕輕塵信口雌黃,言外之意是,那不是我。
她清楚的記得那日常淑在二樓,她在一樓,兩人隔得老遠,一口咬定常淑看走眼的話,常淑也拿她沒轍。
“明明就是你。”
“不是。”
“你!”長公主殿下額角青筋突突的跳,“你耍賴。”
什麽人吶這是,一點“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覺悟都沒有。道德淪喪,人性扭曲。也對,慕輕塵本來就是個罔顧人倫,令世人唾棄的混蛋。
“那……那你在平康坊總不假吧,要是沒有本宮,你差點就成林品如的刀下亡魂了。”
“這個我認,平康坊我的确去了。-”慕輕塵神色從容,“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
常淑為她語氣裏的懵懂感到不可置信,好似自己僅僅是提問柴米油鹽的瑣事而已
“你說什麽問題!難不成你偷溜出宮,只是去平康坊逛街的?”
“沒錯啊,就是逛街的。”
常淑氣紅了臉,兩手并用揉搓她的臉“你怎麽能這樣啊!”
慕輕塵心下得意,任她發完牢騷後才将她小爪子摁倒兩側,眼角閃過鋒利的光“所以賬差不多算完了吧,接下來該辦正事了,你不是說要給我生個孩子嗎,來吧,今晚一起努力。”
“沒算完,”常淑掙紮須臾,發現根本是徒勞,眼下自己已經插翅難飛了,“第二,你偷藏小金庫。那小金庫清單和五萬兩銀票可是物證,看你如何狡辯。”
說到小金庫慕輕塵的心肝就疼得厲害,好似誰拿刀挖她的心頭肉一般。存點錢容易嗎,那可是她辛辛苦苦貪污受賄得來的,一股腦全交代出去了。
“你把它們擱哪了,交出來。”
常淑不理會她的叫嚣,挑釁說“你不是用它買了本宮一夜嗎?本宮伺候完你,你就翻臉不認帳了?”
慕輕塵雙眼一眯,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
“……堂堂長公主怎麽能說這等孟浪的話,不害臊。”
“在你面前我害什麽臊。”常淑不甘示弱駁斥她。眼下兩軍交鋒,必須硬起脊梁壓慕輕塵一頭。
“那時我腦子不清醒,趕緊把銀票還我,不然……”慕輕塵發了狠,猛地扯開常淑的衣襟,乍露她雪白的脖頸和鎖骨,還有被胸脯撐得滿滿當當的明黃肚兜。
慕輕塵的目光落在肚兜中央的米色海棠花上,壞笑着摩挲花瓣,手心的溫度穿透微薄的衣料,挑逗常淑的身子。
常淑暴露出的肌膚漸漸泛起粉紅,卻仍舊倔強道“不清醒就可以說話不算話?再說了你偷藏私房錢,本宮要沒收,必須沒收!”
“還給我!”
“不還!”
“還不還?!”
“不還!”
“好,”慕輕塵咬牙切齒,“看來剛才在湖淩閣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她跳下床,從衣櫥最裏頭翻出一盒天竺神油,再一把掀開常淑裙子……
“啊——”常淑渾身顫得厲害,兩只手像迷失了方向,胡亂地揪扯枕頭、褥子和羅賬。
酣暢淋漓的觸感和慕輕塵故意制造出的疼痛,猶如熱火與寒霜的交替,冰火兩重天的極致歡i愉幾乎讓她迷失自我。
她掙紮地坐起身,欲要推開慕輕塵,卻在下一瞬重重跌回枕間,眼前漸漸迷蒙,好像突然騰起的白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再問你最後一次,還不還。”
常淑的臉很燙,她用手臂蓋住眼睛,好像一同連耳朵也蓋住了。
“叫你裝聾作啞。”慕輕塵将她調了個身,迫使她趴在自己身下……
“做……做甚……”常淑發怵,心髒咚咚的響。
“增強你的服務意識,讓你領教領教五萬兩一夜該如何伺候人!”
“不,輕塵,我錯了。”
“晚了。”
“輕塵,旺財~”
慕輕塵沒回應,空氣裏回蕩起她重重的喘i息聲,呼哧呼哧。
常淑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夢很甜蜜也痛苦,她在夢裏哭泣也在夢裏陶醉,嘴裏是一遍遍的求饒。
喊着輕塵,也喊着旺財。
這是她的習慣,每每魚i水之歡時她都是如此,說不上為什麽,就是喜歡在忘乎所以的同時叫喊這兩名字。
屆時,慕輕塵也會額外賣力。
這大概是坊間常說的“嘴上說不要,心裏卻很誠實”吧。
眼皮像是壓有兩塊隕鐵,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睜開,意料之外的是,剛睜開又被迫阖上。實在太困了。
常淑感受到身旁的溫暖,往那處挪了挪,直到把臉埋進慕輕塵的心口才罷休。
肌膚相親的感覺真好。
她滿足的嘆息一聲,好一會才再次嘗試睜開眼睛“不多睡會嗎?”
她沒想到慕輕塵醒了,此刻正側身支頤腦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光溜溜的手臂和肩膀露在外頭,其間有血紅的牙印和抓痕,好似墜落雪地的紅梅。
昨晚下手有這般重嗎?常淑勉強驅散困意,努力回想……她就記得慕輕塵把她弄疼了,随後她就動了手。
“呵,”慕輕塵眼底有兩分譏诮,“睡不着。”
常淑見她面色不善,讪讪地爬起身子,親吻她每一道傷痕,動作溫柔極了,好似怕驚動什麽似的,然後縮回她懷裏扭了扭,學着懶貓撒嬌。
慕輕塵卻不領情,眼底的譏诮化為冷淡,又漸次化為怒意。
她一把推開常鳶,質問她“旺財是誰?”
常淑抱着被子坐起身“旺財?”
“昨晚你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說,她是誰!?”慕輕塵好似失去耐性,不由地拔高聲線。
“旺財……是你啊。”
“放屁!她和我長得很像對不對,不,是我長得像她!我只不過是她的替代品!”慕輕塵目光陰鸷,怒火燒身,以至于渾身都在發抖。
常淑“……”
這是……又發病了嗎?
之前明明痊愈了七天,怎麽這次一天都不到?
“你說啊!”慕輕塵無法容忍常淑當着她的面想別的事,在想誰?是那個叫旺財的人嗎?
她無法忍受此等不堪和羞辱,狠心捏住常淑的下巴,蒼白的指節像要将常淑捏碎似的。
常淑吃疼,眉心兀自隆起,一手握起拳頭打在慕輕塵腰側,一手握上她的手腕央她松手。萬萬沒想到,慕輕塵這次犯病居然有暴力傾向。
“輕塵,松手……”
慕輕塵居高臨下“松手可以,告訴我旺財在哪,敢和我搶女人,我非殺她洩憤不可!”
常淑“……”
那你趕緊自刎吧。
“你先松手……弄疼我了。”常淑在被褥裏踢她一腳。
“你居然為了她踢我!”慕輕塵斷喝一聲,像只兇殘暴戾的豺狼,“好,好,我今日就讓你知道知道誰才是你的驸馬!”
她抓過被丢在一邊的肚兜擰成一股繩,不顧常淑的示弱,将她的雙手綁在頭頂,然後尋來一盞燭臺捏在手裏。
白色的蠟燭在火光中融化出蠟油,順着燭身迅速滑落。
常淑掙掙手,往後趔了趔,警惕道“慕輕塵,你做什麽……本宮警告你……”
“淑兒,告訴我旺財在哪,免得徒受皮肉之苦。”
“旺財就是你!”
“不是我!我只是她的替身!”慕輕塵轉轉脖子,覺得沒有再和常淑糾纏下去的必要了,掀開她腰間的被子,露出瑩白勝雪的小腹,燭臺向左微微傾斜,近乎透明的蠟油順勢滴落。
“啊——”
“慕輕塵你個混蛋!”
“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