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南溪覺得陸行簡變成了一座火山, 還是一座不停在噴射“荷爾蒙”的正在進行時火山。
這“火”烘得南溪心慌意亂、意亂情迷、情迷......情迷這個四月。
可她沒舍得逃。盡管她心裏現在亂成十面大鼓一起狂歡, 她也舍不得逃開。
是陸行簡啊, 這個她從十五歲就開始惦記的男人。
她定定地看着陸行簡,陸行簡漆黑深邃的眼睛全都是她。
陸行簡倒抽了一口氣,是他大意了,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他的南溪早已經偷偷長大了。
南溪低低喘息着, 斜斜靠在椅背上,臉色潮紅,嘴唇紅潤泛着水光,眼睛裏帶着勾子,勾住了陸行簡的心和命。
陸行簡慌亂了,着急了,這樣的南溪讓他瘋狂。瘋狂得有些偏執, 這樣的南溪不能讓其他人看見,男人不準, 女人也不準。
南溪是他陸行簡的,只能是他的。
他在心裏、夢裏惦記了多年的南溪。
陸行簡想起了第一次有關南溪的那個夢, 腦子轟地一聲像一鍋百度沸騰的水。
那年南溪高一,九月開學季。
九月的天氣還很燥熱,秋老虎拽着夏天的尾巴不肯走,不遺餘力地散發着最後的熱力。
陸行簡照常給南溪、一冉檢查功課。
南溪剛洗過澡, 穿一身絲綢睡衣,長袖長褲,扣子扣得規規矩矩。
媽媽阮文靜擔心孩子們睡覺亂, 怕他們貪涼,睡衣都是長衣長褲寬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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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只有在陸行簡面前才顯露出孩子氣,她盤腿坐在椅子上,寬大的褲腿不聽話地滑了下來,露出一截瑩潤白皙的腳腕,細細的,瑩潤的,在燈光的映襯下泛着可愛的少女粉。
腳趾有節奏地動着,像在跳舞。
南溪思考問題時,習慣性把筆頭咬在嘴裏,今天陸行簡給的題目很有些難度,超綱了。
她一手握着筆,一手撐着太陽穴,寬大的衣袖順着手腕慢慢滑到胳膊肘,堆在書桌上,淩亂着。
黑色泛光的布料襯着雪□□嫩的手臂,陸行簡莫名聞到了一股香氣,隐隐約約,他突然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南溪今天的注意力全在習題上了。都怪自己,昨天跟她哥陸行簡誇下了海口,說做的題目都不難,結果,今天的超綱難題就擺在眼前了。
她忙得沒有時間偷看陸行簡了。
南溪鼻子皺了皺,有些小懊惱。
陸行簡在桌上捏住了自己那只蠢蠢欲動的手,今天太不對勁了。
他的手脫離了他思維的控制,想要去摸一摸南溪的鼻子,讓她不要那麽煩惱。
陸行簡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走,找個理由離開。
但四肢已經不聽大腦控制和指令。
“哥,我有個問題......”陸一冉舉着作業跑了過來,大聲嚷嚷着。
一冉看着眼前的場景,詭異地發覺自己像個外人不合時宜地闖入了別人的領地,打破了某種氣氛,她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哥,我這裏沒太弄懂。”
陸行簡吐出一口氣,從那個雜念叢生的磁場裏抽身出來,他起身路過一冉:“今天先到這,有問題明天一起問。”
陸一冉看“外星生物”似的,看了她哥一眼,把作業按在胸口,側身讓開:“喔。”
“溪溪,你沒覺得你哥今天有點不對勁嗎?”陸一冉說話有些跟人不太一樣,她很喜歡用你這個字,哪怕陸行簡是她親哥,她也習慣性地說“你哥”“你哥”。
“沒啊,這些題目太難了,我才做出來一個,到底誰給我的勇氣,在大學霸面前誇下海口的?真是百因必有果,我的報應就是超綱題。”南溪說完長嘆了一聲,低頭繼續勾勾畫畫。
“哈哈,還有你不會的?給我看看。”陸一冉湊了過去,看了一眼,像看天書似的,她拿起自己作業起身就走,“溪溪,你繼續努力,我走了。”
陸一冉面無表情地走了:這倆刷題狂魔,做的題目永遠都是超綱的。文字拆開,她都能看懂,合一起,就不懂了。
南溪停下筆,後知後覺回憶起一冉說的“哥不太對勁”,難道生病了?南溪後悔自己只顧着做題,都沒能注意到陸行簡的不舒服。
她走到陸行簡房門,輕輕敲着:“哥,是我,你沒事吧。”
陸行簡剛洗了個冷水澡,心情冷靜了下來。他把剛才那個狀況歸結于自己最近看了小電影的緣故。
大學正青春的男學生,沒看過小電影的少之又少。陸行簡身邊有個周放,想沒資源都沒可能。
上周末,周放就賤兮兮地把陸行簡生拉硬拽拖進了屋,倆人看着一部“巨作”,很經典的。
周放去衛生間放了三次水。陸行簡翹着二郎腿,腿上放着一個抱枕。
周放作死地去揭陸行簡腿上的抱枕:“阿行,你不會有問題吧?都快完了,你居然沒去洗手間放放水?來,讓哥哥給你檢查檢查。”
青春少年,最好的是面子。是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陸行簡大大方方讓周放搶去了抱枕。
周放瞪大了眼睛,大喊了一聲“卧槽”,往後退了退:“阿行,你別是在□□裏塞了個大哥大吧?”
陸行簡眼風一掃,懶洋洋地:“塞沒塞,你來檢查檢查?”
周放丢不起那個人:陸行簡這小子,怕是吃鹿鞭長大的吧。
“不,哥自己有,不稀罕你的。”周放裝作雲淡風輕,極力控制自己的羨慕,“你憋這麽久,不怕給憋壞了?”
雖然自己的也不小,但還是比陸行簡少了那麽一丢丢。
電影最後一點聲音消失,陸行簡不慌不忙地站起來,朝衛生間走去:“這叫耐力和持久力,阿放,以後這樣的片子還是少看,成了快槍手就不好了。”
周放隔着門怒放:“陸行簡我去你大爺的,勞資是金槍不倒。”
陸行簡吹着口哨,愉快地放了一大波水。
南溪的聲音像夏天的桂花糕,軟軟糯糯地,咬一口還很有彈性。
打住,陸行簡喊停,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清了清喉嚨:“南溪,我沒事。”
南溪聽出了陸行簡聲音有些沙啞,她有些擔心。
于是,南溪又敲了敲門:“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陸行簡從床上彈了起來,拉開門:“我真的沒事。”
門縫裏吹出來一股強勁的冷氣,南溪打了個哆嗦:“哥,屋裏空調是不是太低了?你頭發都沒擦。”
陸行簡忘記擦頭發了,發尖上還滴着水珠。
“好,我馬上擦。還有什麽事嗎?”陸行簡撐在門框上,頭上的一顆水珠滴在了南溪臉上。
“沒事了,哥,晚安。”南溪低下頭,轉身匆匆離開。
回到房,南溪摸着臉上那水珠,心怦怦亂跳。她聞了聞碰過水珠的指尖,那裏有陸行簡的味道。
南溪覺得自己像個變态的。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一身睡衣跑去敲陸行簡的門,是有多不合适。
陸行簡阖上門,把自己摔在床上,心跳在加速。
他聽歌聽到半夜,還是睡不着。爬了起來拉周放打了幾盤游戲,這才有了點睡意,挂了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陸行簡睡着就開始做夢,夢裏是一片粉紅。粉色的燈、粉色的床,粉色的人藏在粉色的帳子後。
陸行簡木偶似的走了過去,掀開帳子。女人乖巧地趴在床上,白皙圓潤的肩膀露在外面外頭,異常熟悉。
陸行簡着魔似的俯下身子,親在她肩頭。
女人“嬰寧”一聲。
倆人滾作一團。
陸行簡覺得這場景就像上周看過的那部電影,懷裏的女人慢慢擡起頭。
陸行簡心跳如擂鼓,女人虛幻的臉逐漸清晰了起來,是南溪。
陸行簡沒有慌張,神情反而松弛了下去,單手勾着南溪的臉定定地看着。
南溪笑了一下,伸着細長的胳膊纏了上去,柔軟飽滿的身體貼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噴在陸行簡的耳邊、嘴唇上。
南溪的膽子大的出奇,主動得出奇。細長的手指從陸行簡耳邊順着繃緊的脖子蜿蜒而下,落在他的胸膛上,繼續往下。
手指停在皮帶上,陸行簡呼吸一窒。
南溪的手指調皮地轉了個頭,一粒一粒解着陸行簡的紐扣,自下而上。
陸行簡摟着南溪的腰,翻了個身,把人壓在身下,由着她的手指調皮,自己不管不顧壓了下去。
這場夢陸行簡做得酣暢淋漓,頗有“但願長醉不願醒”的意味在裏頭。
早上五點半的鬧鐘叫醒了陸行簡,他躍身而起,又躺了回去,夢裏的畫畫電影似的自動播放。
他知道,自己對南溪起了邪念。但不行,這樣不對,南溪是他妹妹,他要控制自己心裏這只怪獸。
從那以後,陸行簡再也沒有單獨進過南溪的房間,他躲着南溪。
可眼下跟數年前不一樣了,他跟南溪是戀人,名正言順、合理合法的戀人,除此之外再無別的關系。
陸行簡慶幸自己小時候做了最對的一件事:沒有哭着喊着讓爸媽給南溪改名,入陸家的戶籍。
“哥......”南溪輕輕叫了一聲。
陸行簡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不管不顧親了下去。
那晚,夢裏的南溪也是一聲聲叫着“哥......哥......”
南溪勾着身子,雙手摟着陸行簡的脖子,配合地張了嘴,松開了牙關。
小手偷偷從陸行簡腰間散開的襯衣爬了進去。
陸行簡被刺激得不行,把南溪的椅子往後一推,空間騰開出來。
他翻身側了過去,俯下身低下頭,椅子被放平。
倆人糾纏在一起,不分你我。
窗外的月亮羞紅了臉,偷偷藏進雲層裏,不敢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