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陸總好、周總好。”徐芳嬌笑着, 撩着裙擺準備往周放身邊坐。
“別, 還勞駕您坐那兒。”周放手一伸, 指了指旁邊那張榉木長桌。
徐芳瞟了一眼那張長桌,暗自低笑。桌面抛光後上了一層透明的桐油,保持着木料原色和紋路。長桌的中央有一大塊橢圓的疤痕,徐芳不知道這個地方待會會不會刮傷自己屁股。
桌腳是四方的, 看着倒挺結實。三個人的重量,應該不至于壓垮它。
徐芳踩着血紅的高跟鞋,扭着水蛇腰,直奔榉木長桌。
今天的裙擺是魚尾型的,太緊又太短,稍微不注意就會走光,徐芳只好踩在椅子上坐了上去, 雖然姿勢不太優雅,但以滿足老板要求為最高目标。
徐芳一條腿踩在椅子上, 一條腿半垂着,露出白皙的大腿, 好看的線條。
雙手反撐在桌面上,下巴擡起,身體微微往前挺着,徐芳很了解自己的優勢, 這個坐姿,最大程度凸顯了自己的身材。
陸行簡和周放對視了一眼,無聲地笑了。
周放收起了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 藍色西裝扣子扣得周周正正。
他敲了敲桌子:“徐芳,麻煩你坐椅子上。”
徐芳羞澀一笑,挪過另外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陸行簡打開錄音筆,推到桌子中央,徐芳臉色突變,她手不由自主抓緊了椅子坐墊,下意識想逃走,這是害怕後人的身體機能反應。
“徐芳,我有事問你,請坐。”陸行簡聲音裏帶着難以言喻的氣勢和壓迫感。
徐芳手心開始冒汗,心裏的念頭已經閃現無數種可能。
“那我現在可以問你了嗎?這是錄音筆,我知會你,是征得你的同意,當然,你也可以......”陸行簡停頓了一下,聲音放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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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請問。”徐芳權衡再三,快速做出選擇。她是擅長鑽營謀算的人,第一條就是摸摸對方的底。
陸行簡手段如何,徐芳并不陌生。
“《青春》劇組的事,是不是你指使鄭歡的助理小雲散布出去的?當然,我是指網上那些爆料。”
“是。”徐芳面色慘白,她心裏明白,陸行簡會這麽問,肯定是有了鐵證。
至于鐵證是怎麽來的,是自己蠢造成的。自以為抱上了周放這條大腿,結果沒想到親手遞上了蛛絲馬跡,讓陸行簡剝絲抽繭查到她頭上。
南溪肯定也有份。徐芳想到這,臉色晦暗不明。
“好,徐小姐爽快。那我再問你另外一件事,屬于私事。”陸行簡關了錄音筆,“去年,你給人咖啡裏下瀉藥這事,有是沒有?”
陸行簡的聲音沉靜如深海,蓄着滔天巨浪,只等他撕開一道口子,這巨浪就會把徐芳連皮帶骨,一并給生吞了。
徐芳身子抖得如篩糠,她不單單是後怕,還有不甘心,她又怕又氣。
南溪是陸行簡的人,一直都是。
憑什麽南溪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讨得陸行簡的歡心?憑什麽?
徐芳腦子裏一片混沌,她想起了楊輝。
“星耀”的前制片中心副主任楊輝也是徐芳的裙下之臣。
得知楊輝從“星耀”離職後,徐芳很是詫異,這麽個肥差楊輝怎麽舍得放棄?
她趁着楊輝心情不好,約他吃了個飯,給他灌了不少酒。
她要從楊輝口裏打聽出下一個主任是誰,自己得适時一腳踢開楊輝。
“楊主任,您心情不好呀?”徐芳趴在楊輝肩上,任由楊輝毛手毛腳地占便宜。
“還不是南溪那個賤人。想從我這兒拿好處,又舍不得出本錢,還設計陷害我,我說她怎麽那麽大本事,原來是早就勾搭上了陸行簡。”楊輝心裏恨得要死,把氣都撒在身子底下的徐芳身上,“臭□□,看我不幹死你。”
徐芳疼得“哎喲”叫喚起來,楊輝打了冷顫,癱在徐芳身上,像座肉山。
徐芳推開他,翻身坐了起來,看着睡得像頭剃幹淨毛發白豬似的楊輝,“呸”了一口,抽出幾張紙胡亂擦了擦,穿好衣服出了門。
後來楊輝找過她幾回,被她找理由拒絕了,再後來,楊輝就在她黑名單躺着。
原來楊輝說的是真的。
陸行簡為了南溪開掉了一個制片中心的副主任,那同樣能悄無聲息解決掉她。
徐芳背脊冒出一層冷汗,抖着手,打火機點了好幾次才把煙點着,她猛吸了幾口,嗆得咳出眼淚,她彎腰擦了擦眼角,吐出一口煙霧:“陸總,你為了她把楊輝開了,那為了她,你想怎麽解決我?讓我失去這次拍戲的機會?還是全圈封殺我?”
南溪坐在周放安排的房間裏,聽到這裏,呆住了。
陸行簡為她做的這些事,她都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說過。
讨厭,故意讓她偷偷知道,讓她哭。南溪扁了扁嘴,擡起手背擦了擦眼淚。
一旁的工作人員目不斜視。
但南溪這會心裏只有陸行簡。
陸行簡輕笑一聲,擡起好看的眉眼看了一眼徐芳:“徐小姐,你在這個圈子怎麽過,那是你的自由,我陸行簡沒有這個閑心去過問。但,有句話要告訴,別惹你不該惹的人。”
“是,陸總,我記住了,對不起。”徐芳滅掉了香煙,“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我受了,但你還有人需要說聲對不起。”陸行簡拿起桌上的錄音筆,推開椅子,“徐芳,我并不是每次都這麽好說話,希望你知道。”
周放打開門,拱了拱陸行簡:“喲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啊,是怕南溪生......生......生活是這麽的美好,人生又是這麽的暴躁,不好,不好。”
周放說完,擡起頭,從南溪面前飄過。
南溪眼睛水光流轉,眼睛裏全是陸行簡,手指蠢蠢欲動,但現在人這麽多。
“走,我們走貴賓通道。”陸行簡飛快說了一聲,伸手去拉南溪。
南溪沒有半點遲疑,緊緊抓住陸行簡的手,拉着往前跑。
“錯了,這邊。”陸行簡被她拽着一起沒頭沒尾往前跑。
“喔。”南溪撓了撓頭發,換了個方向拉着陸行簡繼續跑。
這裏沒有人來,電梯裏安靜得能聽見心跳。
陸行簡靠在電梯內壁上,任由南溪握着他的手。手一會松一會緊,像極了此刻這雙小手主人的心情。
南溪有好多話想要跟陸行簡說。
可要命的眼淚總堵得她喉嚨發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行簡在心裏輕嘆了一聲,認命地走了過去,把南溪完完全全攏在懷裏:“溪溪,你都聽到了?”
南溪把臉埋在陸行簡懷裏,悶着聲回答:“恩,我剛才都聽到了。”
這樣可以掩飾自己哭過了。太丢臉了,每次都在陸行簡面前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瞞你的。只是這些事并不是那麽光彩,我不想讓你知道。”陸行簡雙手收緊了些,他怕南溪讨厭這樣的自己。
南溪擡起頭,鼻音濃濃:“才沒有,對付陰險的人,就要比她更陰險。狗咬了我一口,我當然不會去咬它,但我手裏的棍子又不是吃素的。”
“你不怪我?”
“我才沒有怪你。你偷偷為我做這麽多事,害我掉眼淚,讓人笑話,讨厭。”南溪說完,又一頭紮進陸行簡懷裏。
表露自己內心的真心話,真的是太羞恥了啊。
“溪溪......”陸行簡耐心哄着懷裏這只小鴕鳥。
“幹嘛?”南溪不肯擡頭。
“擡起頭讓我看看?”
“不給看,太醜了。我要把眼淚鼻涕擦你衣服上。”南溪掐着陸行簡的腰,威脅他。
“沒事,我等會脫下來,給你慢慢擦。”陸行簡笑聲帶動了胸腔震動,震得南溪心尖發麻。
“不準脫衣服,誰準你脫衣服啦?”南溪扭身從陸行簡懷裏掙脫出來,捂着臉往前跑。
陸行簡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這句話,再結合一下現在的環境和氣氛:嗯,确實有那麽點流氓氣息。但人不流氓枉少年啊。
他大步追了上去,攔腰抱起那個埋頭亂跑的“小鴕鳥溪”:“溪溪......”
口氣寵溺地像哄小寶貝。
沒錯啊,南溪就是他的小寶貝。
“放開我,我自己走。”南溪劃水般蹬着腿,小短腿夠不着地。
“乖,別鬧。咱家車在這邊,你往那邊跑是找不到的。”陸行簡話裏全帶着笑,溫柔得醉人。
南溪轉了轉眼睛,一個驚人的回答浮現出來,她擡起胳膊随便亂畫了一個圈:“我從這,到那,再到那,繞過來,一樣可以找到咱家車。”
陸行簡的笑意越弄,抱着人往前走:“嗯,對,溪溪最棒了。”
“誇得太過表面。”被塞進車裏的南溪不依不饒地叫喚着。
陸行簡繞到主駕,拉門上車,落鎖。
人朝南溪壓了過來。
南溪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陸行簡,手摸着門把手,試圖摸到開門鎖:“你,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陸行簡一手撐在南溪腰側,一手解着襯衣領口處的扣子,一顆兩顆,結實精壯的胸肌慢慢顯露出來。
南溪擡手捂着眼睛,手指張開一點點縫,偷瞄着。
這麽好的身材不看,太吃虧了。
陸行簡看着南溪這模樣,哭笑不得,扣子是不能繼續解了,他不過是逗逗他的小姑娘而已。
沒想到他的小姑娘膽大包天,一邊紅着臉一邊偷偷看。
沒把小姑娘撩跑,倒把自己撩撥得快忍耐不住了。
自己惹的火,還得自己滅。
再難沒有陸行簡這麽難的了。
南溪見陸行簡沒動靜了,放下放着眼睛的手,臉色還頗有點失望。
看不到美好的□□就是人生一大憾事。
陸行簡重新壓了過去,在南溪耳垂子上輕輕咬了一口,他滿意地聽到了南溪的倒吸氣聲。
“等會在家裏脫給你看怎麽樣?”陸行簡口氣裏的熱氣全灌進了南溪的耳朵裏,南溪臉“騰”的一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