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顏子墨的父親
随者我們長大和爺爺愛吃泡芙乃至燒烤這些能被好好說道的事導致了他威嚴的形象徹底的沒了。
今日是我們十二歲生日，爺爺本想辦個派對，我只想一家人好好吃個飯，顏子墨沒反對，溫澤瑜也說可以，爺爺就包了個包間，定了個大蛋糕。
我們正吃的開心，一個清新俊逸的男人不顧服務員的阻擋闖了進來：“對不起，顏總，顏少爺非要闖進來。”爺爺揮揮手讓他們回去。這個人就是顏子墨的父親，我和溫澤瑜這麽多年來都未曾見到，只在花邊新聞上見過這個男人。
“爸。”他喊了句。
“別叫我，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我第一見爺爺這樣雲淡風輕，氣勢卻壓得那個男人有些有口難開。
他深吸了口氣，還是緩緩道了出來：“爸，這麽多年了，您都不肯原諒我，我不怪您，只是您為什麽不能放過九朝一條生路呢？”
“你閉嘴，別和我提他。”
“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您為什麽又要忽然對付他？”他越說越激動。
“我對付他，這麽多年來，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爺爺雖然冷笑着，可我看着卻太過心疼。
顏子墨突然站起來對他喊了一句“爸”。對方立刻暴跳如雷，臉色漲的通紅，像是看什麽髒東西似的：“你別喊我，你這惡心的東西。”
“滾，你給我滾。”爺爺對他喊道。
“爸，我和九朝是真心相愛的，您就放過我們吧！”
“真心相愛，你真以為他是個什麽好東西，他是個雙性戀，你不過是他的一個床伴罷了，這麽久都沒甩了你，是因為你是顏家的獨子，他等着分一杯羹呢！”
“您就是對他有偏見，從不肯正視他。他是迫于社會壓力才會和那些女人周旋的，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他還經常勸我給您留個後，盡管他很難受，但他願意為了我承受，是我自己無法接受那些女人碰我罷了。而且他還願意為了我和其他女人生孩子給您養，他是那麽善良。是您自己不接受那個孩子的，他每次看到那個孩子都會覺得惡心，可他還是為了我……”他有些心疼的說不下去的感覺。我覺得爺爺簡直要被氣吐血。
簡直就是男版綠茶：“叔叔，您真重口味。”
他怒瞪着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溫澤瑜便說：“你其實很害怕，你害怕去揭開真相，你害怕這麽多年來的堅持只是一場可笑的騙局，所以自欺欺人下去。你還怕你為之不惜與世界為敵的人其實沒有站在你的身後，所以你才會這麽反複強調他是愛你的，并試圖說服周圍的人。可你內心深處有懷疑，只不過你不敢面對罷了。你現在這麽劈頭蓋臉的來問爺爺，只不過想讓爺爺對他的厭惡來增加你對抗世界的決心罷了。你真的很可悲。”這話很犀利，又直入人心，讓他慌亂，最後卻只能無力的說一句：“你胡說。”
後來爺爺不再理會他，牽着我們要走，他還在倔強的說着：“他是真心喜歡我的，爸，你放過我們吧！”
“雖然我知道你不信，也不該對你抱有希望，只是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從來沒有出手對付過他，不然他不會像現在這樣體面的活着，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解釋。”
爺爺将自己關在書房許久，我們三都守在門口等爺爺出來，就這樣盤腿坐着。我對溫澤瑜的那些話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澤瑜，你怎麽那麽厲害，我看最後他都臉色發白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偷偷看了眼顏子墨，他沒有難過。
溫澤瑜問顏子墨：“子墨哥哥，你是故意喊他爸爸的吧！”溫澤瑜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是，不想他再刺激爺爺。”顏子墨認真的回答，沒有一絲悲傷。
“我也是，我不想爺爺為他傷心，可是這很難，爺爺盡管很失望，但心裏總還是難過的，所以我說這些，希望能在他心裏埋下那些懷疑的種子，如果他能清醒最好，不能也能讓他沒法說些什麽話來刺激爺爺。”溫澤瑜解釋道。
“謝謝。”
“我們不是一家人嘛！”她笑着說。
爺爺打開門的時候，我們正坐在地上聊天，爺爺忽然就笑了，那種開心的、欣慰的、明朗的笑。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啊！都會過去的，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爺爺讓我們進去，他決定告訴顏子墨那些塵封的過往。我和溫澤瑜準備走，爺爺讓我們坐下一起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墨墨，你從前總是問我，為什麽爸爸不來看你，直到那一次他把你推下樓梯後你再也不愛問我為什麽，也不愛說話。
我沒想到他會愛上一個男人，滿心算計的男人，我還來不及從憤怒中反應過來，他們就把刀揮了過來。那個男人騙他說願意為他生個孩子來繼承家業，這種鬼話他都信。我自是不會認得，他們便給他下了藥，想把他們家表親的妹妹送到他的床上，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去錯了房間睡錯了人。這件事情鬧開了，他們嫁禍到我頭上說是我為了子嗣給他下了藥，他信了。那個姑娘是你母親，她是個好姑娘，卻被他毀了一生。為了補償你的母親，我認她做了女兒，她是個好姑娘，本來有明媚的一生，沒想到……”
“爺爺，後來呢？我母親後來為什麽會死？”
“你母親在家裏住下後，不愛說話，但家裏有個人總是有了點人氣，她一生都過得很不容易，可有一次談話，她說他不恨我，因為那天是她的家人給她吃了藥才會有後來的事，所以他不怪我，還感謝我給了她一個家。後來你母親開始惡心嘔吐，查出來是懷孕了。”
“沒有吃避孕藥嗎？”
“吃了，只是因為事情鬧開了，他們要将責任推給我，你母親的家人急着要錢，沒人問你母親，等她想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後來你母親問我要不要留，我真的很想很想她能留下你，只是我不能那麽自私，我讓她遵從內心，無論決定是什麽，我都同意。後來你母親決定要把你生下來。她告我，她現在很幸福，有個關心她的爸爸，家裏有錢也不用憂愁，有個孩子後她也不會孤單。
後來她家人求着她原諒，你母親是個心軟的人，求了一段時間她還是原諒他們了，只是不願再日日面對他們，偶爾也會帶你母親去商場看小孩子的用品，我以為他們只是為了以後要錢，看你母親開心就沒有徹底讓他們斷了往來，只是派泰叔跟着，後來你母親就出車禍。
她臨死前一直告訴你泰叔要保住你，你是剖出來的，一直在保溫箱裏，可你的母親沒救過來，她真的很愛你，很愛你。”爺爺聲音顫抖的重複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去，眼睛紅着，淚水無聲的流“後來查出來是九朝幹的，我送他進了監獄，最後也只是個酒駕做了一年半的牢。我真真是對那孽障寒了心。”
“他們害死了我母親竟然只是做了一年半的牢？”
“是的，所以在他出獄的時候我暗中找人給了他很多商機，就是為了讓他狠狠摔下來，永遠在泥潭裏爬不出來。那個孽障跑到家裏來為他求情，我沒同意，誰知他走前看見樓梯口的你一把推了下去。”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人心有時候真可怕，所幸的是陰霾總會過去，陽光會來。
沉默了許久，爺爺說：“澤瑜，今天謝謝你，爺爺知道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爺爺，爺爺很欣慰你們長大了。”
“爺爺，你現在有我們了，我們會很愛你的，阿姨在天上看着子墨哥哥幸福，她也會很欣慰的。”
那一夜，我抱着顏子墨哄着他睡覺，他雖然嘴上很嫌棄，但終歸沒有趕我回上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