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尋找真相
我們回到馬車內,妙真立馬拉住我:“師兄,沒事的,原來王爺是我小時候的朋友,只是你知道的我忘記了,但剛剛我都确認了。他會幫我們一起查的。”
妙真仍是不太相信的樣子,只是犟不過我,還是同意了。楚裕讓天青穿着他的衣服往另一個方向走,而我們則換水路走。
本來以為帶上一個王爺衣食住行應該是得以保障了,誰知這貨告訴我他從不帶錢的。是的了,人家一個王爺,前呼後擁的哪裏需要自己裝着錢袋子,最後一路變賣他身上值錢的東西,偶爾也會賣妙真的詩經,等到達樂平鎮西斜街時楚裕已是粗布麻衣,滿臉郁色。這條街道已經有些破敗了,我們走到街巷的第三戶人家門前敲門,敲了幾聲後有人從裏面走出來開門,是個有些俊朗的男人。
“你們找誰?”
“我是清真寺恒濟的弟子。”
“進來吧!”
這家中甚是清貧,凹凸不平的地,不覺趔趄的向前走,坐上板凳搖搖晃晃,低頭一看四角不平。
他獨自靠在床榻邊:“你們想問什麽?”
“我師父是被誰殺的?”
“還真是直接,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既然你們知道了我,應該就知道我本是為殺他而去,不是嗎?”他削着手中的細木。
“可是你沒有。”妙真認真的看着他,他也停下削着的細木,我們都沒有開口打破這寂靜的氛圍,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繼續削起細木來。
“我可以幫你們。”
話剛說完便有一幫人從外面放冷箭,妙真現身引出他們,我們趁機殺過去。
“我去,你家危機四伏啊!”我忍住爆走的沖動。
“這已經是第三撥人了。”他倒是沒什麽反應。
“為什麽不換地方?”楚裕警覺地問。
他從柳樹下挖出一個銅錢幣大小的木牌,花紋精致。楚裕拿來看過後确認這是皇家死士才有的牌子,但紋路不一樣代表的也不一樣,所以他也分辨不出。我想着會不會是大皇子的,畢竟他很想致妙真于死地,但為什麽一定要殺死師父呢!這點我如何也想不明白。
“跟我走吧!這裏不安全。換個地方去。”
“咕咕咕”的聲音很不合時宜的想起來,原本嚴肅的場面就這樣忽然和諧了。風餐露宿的,終是有了頓飽飯吃。吃完飯但大哥要帶我們去河邊洗澡,身上是真的有異味。我只好捂着肚子說肚子痛,不能受寒,後來妙真給我燒了一鍋水後才和他們去河邊洗澡。晚上睡覺又成了大問題,只有一張床。妙真和楚裕兩人都和但大哥提議讓我睡床,他們打地鋪,楚裕非要拉着但大哥一起打地鋪,不讓他睡床,弄得我哭笑不得。
第二天我們收拾好決定回去,不管如何,先進混進王府查看再說。這一路上殺手不斷,我們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到達城門口時,天八像是知道了似得已經備好馬車來接。因着妙真光頭很容易被發現,還是讓他換了女裝頂着頭紗,守城人意圖來搜。楚裕掀開簾子,滿臉的怒色:“看清楚了嗎?裏面只有本王的友人和姑娘,可有你們要尋的人?”
“看清了,看清了,王爺您請。”
進城後我們決定分開走,因為城門口這麽一出,肯定會引起懷疑。果不其然,楚裕剛到王府門口,楚越便帶人包圍了楚裕。
“大哥這是何意?”
“例行公事,皇弟可千萬別怪皇兄啊!”
“哦,那不知皇兄可有搜查我府的手谕?”
“父皇讓我全權負責,皇兄先搜查若沒有自行告罪去,若有,皇兄也能保證皇弟的安全。”
“皇兄這說來說去,你是拿不出手谕了。”
“既然皇弟如此不體諒皇兄,就別怪皇兄了。搜。”
……
“回禀王爺,沒有搜到人。”
“皇弟的那個美人呢?聽守城的侍衛說皇弟可帶了個美人回來呢!”
“等到臣弟大婚時,定不會少了皇兄的這杯喜酒,只是現在皇兄是否要給我臣弟一個交代?”
“皇弟這是什麽話!為兄也是擔心你的安全,就這樣,為兄先走了,還有案子要辦。”
對于如何進楚越的府邸這是個問題,畢竟如果不是楚裕故意放水,當初妙真想不動聲色的進去是一件很難的事。而且,就是進府中也沒有多大的機會見到死士的牌子啊!難道要進行一場暗殺?我要說出來妙真可能會打我,當然眼下的這個場景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麽辦。
“我有個可能比較愚蠢的辦法,去偷司徒傾傾的字帖,然後妙真臨摹她的字相邀楚越。當然啦,我知道這是個愚蠢的辦法。”
“這會損人清譽的,還是想個別的辦法。”妙真不是很贊同的搖頭。
“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有些冒險。過兩天便是皇兄的誕辰,到時會有個宴會,這個時候下手是最佳時機。”
“你不是想坑我們吧?”
“什麽意思?”楚裕略顯無辜的看着我,眼神坦蕩的讓我生愧,可能是我太過小人之心了。
“但大哥,其實你不必為了我們冒險的,真的不值得這麽做。”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是想和我們共同面對。我們沒有再拒絕,同過生死的人再說就是矯情了。楚裕的意思是讓我辦作那個他從城外帶回的美人兒,可我們一致認為還是妙真合适,而且也好隐藏,我辦作他的丫鬟即可,但大哥在後門口接應我們。
雖然看過妙真穿過女裝,但總覺怪異,而這次卻穿着女裝,臉上畫着二三給他化的精致妝容竟是雌雄難辨:“師兄,你這也太美了吧!”
“顏如舜華,洵美且都。”但大哥也不由自主的稱贊道。
“師弟,佛說諸法無我。”
“師兄,佛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師弟,佛說的色非彼色。”
“師兄,我們還是快啓程吧!”
人生而不同啊!
楚越門口已是車水馬龍,人人都像是帶着真心實意的假笑來賀這一場尊貴的誕辰。楚裕寒着一身的雞皮疙瘩,摟着妙真往前走,人人恭賀楚裕得了這麽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我總感覺下一刻楚裕的假笑會被心中惡寒所撕裂。楚越來門口相迎司徒傾傾,司徒傾傾跟着相爺和相爺夫人身後而來,見到妙真時眼中一怔,而後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是的,我确定她認出來了。但她沒有表現出異常,盈盈一笑,虛虛的彎了下膝蓋,對着兩個王爺行了禮。一行人謙虛禮讓了一小會兒終是決定誰先走前方誰在後方跟随。
男女分開落座,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司徒傾傾坐在了妙真右側,衆夫人都打趣着妙真,妙真沒應聲,時間長了難聽的話便從正常的話語裏夾槍帶棒的延伸出來。司徒傾傾輕笑擦着嘴角:“衛夫人,你是想問這位姑娘是怎麽勾住裕王爺的心,讓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帶個姑娘參加宴會吧!何必這麽含蓄又刺骨呢!”
“雖然你是相府千金,我敬你,但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怎麽說話如此不害臊?”衛夫人有些嗔怒道。
“是呀!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還在你們說話就如此不要臉面,想必私下更是不堪入目吧!”
“傾傾,何必把話說得如此不留餘地?”
“你雖是平妻,但也是不夠格直呼我名字的,只不過是我舅母病重,否則哪有你露臉的份。”
“你,你……”
“我們走。”司徒傾傾拉起妙真就走,真的太帥氣了。我們穿過假山,走到一個湖中心的亭子坐下,方位很好,四周可見。司徒傾傾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冒昧了。”
妙真搖搖頭說:“這樣會壞了你的名聲還會連累你的。”
“我不怕的。你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你回去吧!我們自己能解決的。”
“為什麽總是拒絕我的幫助,我只是想幫你。” 她站在亭中,淚眼朦胧,風穿過長長的廊檐,揚起她的發,湖面吹來層層平波,吹走了她還未來得及拭去的淚,有些美麗就這樣滋生,而有些攢夠的疏離沖過內心委屈的門檻傾瀉而出,愛而不得大概就是如此傷人。這是我第一次直接面對這樣一個對妙真敢愛敢恨的女子,有些泛濫的陳醋,和不自覺的酸楚。她應該是巧笑嫣兮,應該是美目盼兮,不該是如此直入人心的,但卻讓人揪心。話一旦被暴露在陽光之下,緊跟着的便是攻城略地,我知道,這是開始。
“姑娘,佛語有雲,得失從緣,心無增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既是如此,你又為何苦求真相。”
妙真沒有回答,我知道他也是被困在其中,思而不得其解。我用力握了握妙真的手,他反應回來,沖我笑了笑表示沒事。吹皺的湖水誰也不知道掀起的是風平浪靜還是投石入湖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