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傅被害
翌日,妙衡師兄告訴我未時師父讓妙真去寺外采買布匹,到現在還未回來,平時都是我和妙真一起去的,問我能不能去尋他。我疑惑甚多,但因擔心而忽略了那些蹩腳的理由,匆匆出了寺。走到山腳下去往市集上的路上遇見了行色匆匆的妙真,我迎上前,他問我怎麽采買布匹還未回寺,布匹在哪裏?我說妙衡師兄讓我來尋你的。
“不好,寺裏有事,我們應該是被诓了。快回寺。”
我從未見過妙真如此慌亂不安,甚至面容苦痛,眉頭緊鎖,我們飛奔回寺,總覺心有不安,明明已是亥時,寺中卻燈火通明,腳步雜亂,一切都是嘈雜的,我還未來得及拉住妙真他就已推開寺門。劍從四方架至脖子上,寺中有官兵把手着寺門裏側,所有的師兄弟都怒目而視,手持木棍。
“妙真、妙虛你們如何還有臉回來?恒濟師叔他老人家對你倆如何寺中上下皆看在眼裏,誰知你們竟做出這等欺師滅祖的事情來。”妙衡師兄先發制人,将我倆定下罪。
妙真發了瘋似的意欲掙脫鉗制,刀鋒劃破了他頸部的皮膚,他像是沒有感覺到固執的使着蠻力,掙脫了官兵的鉗制向着師父的禪房奔去,幾行人沒有想到他如此不管不顧的向前沖,竟是沒有攔住,寺中師兄弟合力将他攔下,妙真被壓在陣下,不得擡頭,嘴裏重複喊着:“讓我見師父。”到最後已是聲嘶力竭。
昨天還和我們談笑風生的人,今天便成了別人口中已故之人。哪怕所有人都在告訴你這個真相,你依然也覺得像是噩夢一場,你希望趕快從噩夢中醒來,卻只是像陷入澡澤地之人一樣越掙紮越痛苦,因為你清晰的知道你無法醒來。
事情的發展脫離了我的想象,當師父被他們用木板門擡到我們面前時,那種痛熱烈又熱切,妙真已不再言語,只是努力擺脫木棍的鉗制,顫抖着手去摸那已經血肉模糊的人,最後昏倒在旁。我擡手摸去臉上濕漉漉的感覺,才發覺眼淚不是眼淚,而是溫熱的紅色的。
我們被關押在幽深的牢房之中,等到妙真悠悠轉醒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分辨白天黑夜,我們就這樣相顧無言的坐了很久。後來司徒傾傾來獄中,帶了吃的和消息,據說妙衡師兄指證是我們殺害了師父,為了得到秘籍,妙真還是沒有說話沒有動。後來楚裕也來了,說有辦法把我們換出去,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如果你們改變主意就和我說,這個小匕首你拿着,給送飯的那個臉上有疤的人說就行。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等我查清楚。”
不知後來又過了多久,妙真拿起飯遞給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吃,明明吃不進卻逼着自己咽下去。
“我們要出去,師父的事我要查清楚。”
“師兄,那個楚裕王爺說可以幫我們出去。”
“你信我嗎?”
“信!”
“那就跟着我,不要怕。”
“好。”
傷痛是讓人成長最迅速的方式。
等到再次有人送飯時,妙真故意假寐等人彎腰的時刻一個手刀将人打暈了過去。摸出鑰匙,換上官差的衣服,讓我跟在後面等到他把那幾個喝酒的官差打暈再出來,後來我們出來的出奇的順利。
我們繞路從後山上的寺,來到師父的禪房,房中已是大亂,經書卻排放整齊,榻上的小桌子摔裂在地,我們迅速的排查所有的經書,發現其中一本經書有血印子,不知道是師父的血染上去的還是兇手自己的血。
“妙衡。”
“妙衡。”
我和妙真同時想到他,不管他是不是兇手他都逃脫不了幹系的。但我們也不好這樣貿然的去,萬一驚動了大家就不好了。
“那我們先去看看體正,突逢變故也不知他小小年紀可應付得來。”
“那小子機靈着呢!師兄你先去後山的面壁室等我,寺中還是不安全,我去喊體正。”
我從窗口的小洞中投了一顆小綠豆進去,過了會兒就見到一個小小的人貓着腰,哎呀哎呀的去了茅房。我到面壁室時,他正窩着身體四處張望。
“就你這做賊的樣子,一下就被逮住了。”我好笑的看着這小子。
“小師叔,你能不能下手輕點,我差點就把其他人給吵醒了。”這小子一臉幽怨的揉着額頭。
“你也知道你小師叔的本事,下手輕了就怕打的不是你了。你師父在裏面。”我很不負責的攤手告訴他。
雖然我和這小子隔着輩分,但我多數情況下也是和這小子接受妙真的教導,最後形成了統一戰線,形成了這個秘密聯絡地點,偷偷地吃于媽給做的各式小點心。
“師父,體正一切皆好,本來妙衡師叔想要将我綁了,但師兄弟們都很護着我,知客大師父也很護着我說我還小而且也沒有确定事情的真相,故而沒有受到刁難。”這人小鬼大的,對着他的師父就畢恭畢敬的,對着我就一副小地痞的樣子。”
“你受苦了,都是為師的不好。”
“小子,你不怕嗎?”
“體正相信小師叔,畢竟小師叔幾斤幾兩體正很清楚的。”
“你這小子……”
“妙衡師叔很可疑,他到小師叔的房中找什麽東西,昨日還行色匆匆的從師祖的房中出來。”
“恩,為師知道了,你自己當心,不要調查他,為師自己來。你只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和他單獨見面。”
“是,師父。”
“那師兄我們現在怎麽辦?”
“先離開,等會兒官兵應該就會查到這來了。”
“師父帶體正一起走好不好,體正會保護好小師叔的。”
“為師現在不便帶着你,你小師叔為師會讓他好好回來見你的。”
“好了,小鬼,你小師叔回來帶你吃好吃的去。快回去吧!”
體正是妙真六年前撿回來的一個小子,不知誰家父母把這可憐的娃兒仍在了山腳下的草叢中。妙真便帶回寺中,寺中不知拿這襁褓中的孩童如何是好,妙真便自動請纓養了這娃娃。大多數時候妙真都帶的很好,這孩子也很乖,只是一旦這孩子哭的無法無天的時候只有我抱着才會好,我想着,這小奶娃肯定是知道我是母的才會這樣。
我和妙真還是決定冒險一試,把妙衡帶出寺中盤問,只是還沒想好下手的對策。下山的時候正好看到山下火把成海,腳步聲整齊而有規劃,寺廟被包圍了。我和妙真對視後,悄悄地後退直接殺到妙衡的屋中,将他打暈帶往後山崖的一處山洞中。我狠狠的一巴掌拍了下去,妙真很不贊同的看了看我,我撇撇嘴,手一攤表示我很無奈。妙衡醒的時候嘴裏被塞着布只能嗚嗚的狂躁。
“妙衡師兄,我松開布,你可千萬不能喊哦,萬一把別人給引來,我就只能解決了你哦!”妙衡別了我一眼,轉過頭去沒理我“我可不是開玩笑的,畢竟我不是真的出家人,為了活命,我真的不介意幹點什麽。”說着便把刀輕輕地擦過他脖子處的皮膚,滲出了條血痕,他拼命地點着頭,眼睛裏盛滿了害怕。我拿下放在他嘴裏的布,手拿着刀:“師父是不是你殺死的?說!”
“不,不是的。”
“你說不說?”
“主持方丈真的不是我殺死的,妙虛師弟,我只是那日在禪房門口聽見方丈說送了你什麽寶典,那日便想去你和妙真的房中去看看才想着支開你倆的,我真的沒有殺害主持師父。”
“你即是想偷我的寶典為何支開妙真,又為何要陷害我倆?”
“我是想着去妙真的房中看看有沒有,所以一起支走了,後來沒找到我又摸去了主持師父的禪房中,還沒找到主持師父就回來了,我只好躲了起來。”
“那我師傅是怎麽死的?快說。”
“主持師父在禪房中打坐,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的走了進來,坐在主持對面,而主持只說了句‘來了。’
那少年說‘讓您久等了。’
‘是的,我等這天很久了,等到我以為放下了。’
‘你們佛家皆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那些屠刀下的都是成佛的歷練嗎?’
‘佛只是勸說放下,希望你今日過後能放下。動手吧!’
那個少年即刻将小桌子拍碎在地,幾個黑衣人卻突然闖了進來,直逼向主持,而少年卻擋了下來,回頭對他說:‘看來你所信得佛他并不佑你。’
‘他正在。’
那少年聽後大怒,一個不查,身後一人劍直指向他,主持師父用自己的身體擋了過去。
‘為什麽?’
‘只為讓你放下。’
後來那少年追着那幫黑衣人出去了,我害怕極了,過去探主持師父的氣息時門口又有響動,我就又躲了起來。那人在主持師父的身上劃了好多刀才出去。我害怕被人發現到時候怎麽都說不清楚了,只好偷偷地離開了。”
“那為什麽我和妙真師兄回去會被你們拿下?”
“這個真的不是我,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穿着我們的衣服的人喊了句妙真和妙虛怎麽不在?我又不敢說出實情,最後在那人的煽動下大家都覺得是你們幹的。真的和我沒有關系,大家師兄弟一場,你們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