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們是?”鄒平順着聲音望來。李長河氣質普通,姜硯面嫩,這兩人怎麽看,都和套房內的氣氛格格不入。
其他風水師也轉向二人。
“我們受邀過來的,這是邀請卡。”李長河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陣仗,連忙遞上兩張邀請卡。
“兩位來自哪裏?”鄒平接過。
“蘭臺靜安區李長河……嗯,暫時在蘭臺火車站擺攤。”李長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和道館大師相比,他這個出身有些上不得臺面。
鄒平看向姜硯。
“蘭臺姜硯,暫時蘭臺火車站擺攤。”姜硯和蘭臺風水圈接觸的不多,穩妥起見,他不想說太多。
“火車站擺攤?呵,沒有被邪物反噬是什麽意思?侯大師吐血可以有目共睹的。”姜硯說完,侯林武身側的小道士神色不滿。他是侯家道館大弟子,姜硯剛才絕對是話裏有話。
“可能是我看錯了。”姜硯不想惹事。
“看錯了?那你說侯大師怎麽吐血的?這麽多同行,趕緊給侯大師道歉。”小道士不依不饒。要是宋家踢臺還好說。現在一個犄角旮旯擺攤的也敢亂說?這明顯瞧不起侯家道館!
整個套房有些鴉雀無聲。侯家道館在蘭臺的地位僅次于宋家。侯林武面上不顯,但他們知道,侯林武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臭。
“不好意思,我們就是随便說說……”李長河誠摯解釋。他現在想給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嘴碎。有什麽事出去問就行啊。
“呵。”小道士轉向姜硯。姜硯雖然年輕,但兩人明顯以姜硯為主導。
“姜大師……”
李長河動了下姜硯。姜硯對蘭臺風水圈不熟,但他可是聽過侯家道館。這不是他們這個層次的。
“這是道法理念不同。”姜硯沉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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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師施法時會形成陰氣磁場,侯林武花架子不小,但沒有絲毫磁場波動。這是不符風水道法規則。風水磁場這一塊太玄乎,要不是開竅,姜硯也摸不清這些門道。
“一個車站算卦的也敢談道術?”
姜硯本意不想多做牽扯。只是剛剛說完,侯林武擡了擡眼皮。他認定姜硯是來拆臺的。
“你們車站算卦的理念是什麽?坑蒙拐騙?還是混進座談會。”侯林武有些傲慢。現在半個蘭臺的風水師都到場,他也殺雞儆猴的意味。
姜硯皺眉,他們雖不應該套房內讨論,但自己說的也是實情。
侯林武說完,雙方頗有火藥味。
“姜先生,你有沒有解決陰邪的辦法?”
沉默中,鄒平有些疲憊的詢問。他不在意風水圈內鬥,現在主要目的就是讓沈雲卿蘇醒……鄒平尋思着,要是姜硯二人是來看熱鬧。這場合,也能暫請二人離開了。
“可以試試。”鄒平準備細問,只聽姜硯開口。
“什麽?”鄒平一愣。此時不僅鄒平,就連其同行也微有詫異。
這是有辦法的意思?
“沈先生中的是陰邪之氣。從身體和氣血來看,這股陰邪至少十年,之前存在表面,現在已經由表皮入肺。”
姜硯上前一步。他本想當個看客,只是侯家道館太咄咄逼人。最主要的,這些知識就像吃飯走路一樣存在腦海中。
姜硯有直覺,他說的都是對的。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
“十年?沈先生是三天前昏迷的。”
“表皮入肺?這是什麽算法……”
……
在姜硯開口的那一刻,衆人感覺姜硯氣場跟之前不一樣。這是風水一行講究的氣場。
姜硯将注意力放在沈雲卿身上。沈雲卿三十二歲,長相跟二十五六一樣,很白。睫毛微長,即使是躺着,也能看出氣質不凡。
姜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
此時沈雲卿周身被一股黑氣纏繞。這股氣息主要環繞在額間和胸腔,令人極其不舒服。
“陰邪十年,表皮入肺。這真的是信口開河!”侯林武看着姜硯動作,冷哼一聲。沈雲卿是一個月前求醫,半個月前求道,三天前昏迷不醒。這能跟‘十年’挂鈎?
“鄒管家……”侯林武還想說什麽,只見鄒平疑惑的看向姜硯,侯林武到嘴的話被咽了回去。
“什麽時候一試?”鄒平思索了一下。讓姜硯貿然施法有些冒失,只是,沈雲卿确實是十年前開始多病。
這屬于沈家秘辛。
“現在。”姜硯露出八顆小白牙。在鄒平的點頭下,從口袋裏掏出皮夾子。
衆人好奇觀看。只見姜硯将皮夾子打開,裏面是一沓花花綠綠的鈔票。姜硯翻看,從鈔票堆裏抽出一張黃色紙符。
姜硯将黃紙攤開……
“幸虧帶過來了。”姜硯稍松口氣。這正是昨天的‘辟邪符半成品’,雖是半成品,但裏面朱砂是系統購買,好賴能發揮一些作用。
姜硯将黃紙貼在沈雲卿額頭,看起來就像電影裏的打僵屍。
衆風水師:這也太随意了啊。姜硯動作幹淨利落,但先入為主,衆人還是将姜硯和花架子挂鈎。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這左思右想間,姜硯一邊念出靜心咒,一邊雙手合十。沈雲卿黃符無風自動,緊接着,一道清風吹進。
還未待衆人反應,只間沈雲卿頭頂升起一團黑氣。黃符瞬間化為灰燼。
衆人:???
卧槽!
黑色的灰燼吹箱四周,衆人有些恍恍惚惚。這整個過程就像拍電影,而且他們驚訝的發現,沈雲卿蹙眉,三十秒後,才變成之前平靜的狀态。
沈雲卿動了,這不是障眼法!
“姜大師……”鄒平已經把稱呼從‘先生’變成了‘大師’。這超出了他的預想。
“沈先生身上的陰氣太用,剛才只是測試……”姜硯也被面前場景震了一下。只是有風水系統打底,他并沒有太過吃驚。
“什麽症結?”鄒平聽出了關鍵點。
姜硯看向四周。
“感謝各位風水大師到訪,今天的座談會已經結束。大家可以去客廳領取薄禮一份……”鄒平明白姜硯意思,對衆人頗為紳士道。
“這……”衆人面面相觑,這是逐客令啊。
“鄒管家。”
侯林武面色不悅。他剛才确實是應付差事,本想先将沈雲卿的生意攬下,之後再細細的對症下藥。
他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姜硯那一手雖然厲害。但侯林武認為姜硯同樣取巧,只是手段要高明一些。
侯林武看向鄒平,神色有施壓的意味。
“抱歉。”鄒平一頓,緩緩開口。在侯林武和姜硯之間,他選擇了姜硯。
侯林武有些難堪了,在這尴尬中,毫不猶豫的離開。其他人互看一眼,同樣離開。眨眼間,整個房間只剩姜硯,鄒平,以及昏迷的沈雲卿。
“姜大師,請問是什麽症結?”鄒平重複起剛才的問題。
“沈先生陰氣入體,而且陰氣大多堆積在胸腹一塊。應該是長期飲食所致。具體情況暫未清楚。要想根治,需使用三日辟邪符……”
姜硯本能答道,他暫時不去想這些風水能力了。
“姜大師。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身份資料。”鄒平似是猶豫了一下。
姜硯将身份證遞上。法治社會,身份證是通行證。
鄒平派人查看。
“還請姜大師施法。”
半小時後,鄒平真誠開口。他已經派人查過,姜硯畢業于羅海大學,現在在大猴山經營着一家風水店,履歷十分清白。
姜硯伸出一個手掌。
鄒平:?
“一張符五千塊。先付款,後救治。”姜硯幹咳一聲。辟邪符需要信仰值購買,他現在全身上下30信仰值。完全不夠用啊。a
其實除了制符,姜硯還有一個小心思。辟邪符成本是2000信仰值,華夏幣和信仰值比例1:1。自己收費五千,也不知系統是按五千信仰值計算,還是兩千……
“好的……”
鄒平被姜硯說的一愣。随後送上一萬五千。他有點摸不着姜硯心思,不過尋思着,要是沈雲卿能蘇醒。沈家定會按照之前約定奉上卦資。
雙方達成一致。正式施法從明早開始,姜硯走出卧室。
“姜大師……”
套房客廳,李長河在不安的等待。李長河和姜硯萍水相逢,但先是天橋救人。再加上這裏只有他們二人認識,不由的,李長河把姜硯當成了主心骨。
“沒事了。”李長河心思雜七雜八,姜硯笑着開口。
“沈先生呢?”李長河朝卧室看了一眼。
“我會在酒店呆三天。”姜硯開口,這個單子他算是徹底接下了。
…………
“已經查過,确實是火車站擺攤………”
姜硯回房間準備辟邪符。1632房間,侯林武神色不悅的翻看手中文件。這裏面是姜硯的履歷資料,只是要比鄒平那份粗略許多。
自己還真被一個車站擺攤給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