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騙
魚抓到手裏,旁邊的西瓜粉就撲了過來,小手想搶他手上的魚。
魏煊輕輕擡高手,流筝撲了個空。
“你要吃了它?”流筝揪住魏煊的袍子。
“不是。”魏煊無語她:“一天就知道吃。”
“那你抓魚做什麽?魚魚這麽可愛,為什麽要傷害它們?”流筝怕不是忘了賣烤魚的那個人是誰了。
“你把它給我吧,它本來應該是我的寵物魚,不知道怎麽的又游到這湖裏來了。”流筝扯魏煊的袖子,小手夠不着,幹脆站了起來,一把抱住魏煊的大掌,将他捏着小紫魚的幾根長指一根根摳開,将小紫魚成功解救到自己手上。
魏煊:……
流筝捏着小紫魚,從乾坤袋裏摸出她那只粉碗,蹲下身就着船沿往湖裏舀了一碗水,将小紫魚丢進去,也在這時,魏煊才得以解脫了那捏着“他”的軟綿小手,不過耳根已經泛了紅。
“小屁魚,你突然消失了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沒想到在這地方竟讓我把你給找着了。”流筝手指頭撥弄碗裏的小魚。
魏煊耳根紅到脖子,黑了黑臉,開口道:“魚應該待在湖裏,你若喜歡它,應該給它自由。”
流筝轉頭瞪他:“可是是你把它捉上來的呀。”
“我可以把它放了。”魏煊說。
流筝趕緊抱住碗,語噎了一剎,不是很有底氣地說道:“做我的寵物魚也很好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願意做誰的寵物。”魏煊說。
“汝非魚,焉知魚之樂!”流筝拽了一下文言文。
魏煊一時說不過她,只能捏轉着手裏的血紅色圓珠,聲音微冷:“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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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動就冷臉,着實會懾到流筝,她抱着碗往後退,“真奇怪,我養它又礙不着你什麽事,你作何要管我?”
“我、我要回水竹客棧了。”見男人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僵了下來,流筝話落,也不管魏煊讓不讓她走,将裝有小紫魚的粉碗落到乾坤袋裏,扭身變成白蓮花原形跳到湖裏,打了一個預備的圈兒,快速往前游。
魏煊看着她。
這湖不小,流筝游了不知道多久才游到岸邊,大口喘着粗氣,回頭見那男人還是沒有追過來,心裏有些失落。
“哼,大豬蹄子!”流筝罵完這句,皺着小臉回了客棧。
一回到客棧,一群小妖精對她熱淚盈眶地表示歡迎,熱淚盈眶完,将一堆石頭捧到她面前,“老大,你看你看!”
流筝無語,“一堆石頭有什麽好看的?”
“不是老大,你仔細瞧瞧!”大白菜精一驚一乍的。
流筝将那堆石頭推開,“不看了,我好累,想去睡覺。”
胡蘿蔔精把她拉回來,“哎呀老大,我給你說,這堆石頭是晶幣變的!……不,确切的說,是那只鬼将它們變成晶幣來騙我們!”
大白菜精補充道:“老大,你還記得那只黑乎乎的鬼不?他不是一來就付了三個月的房錢嗎?他付的房錢都是假的,根本不是真的晶幣,是這一堆石頭!你去留都不久,茄叔就發現了!”
“是的老大。”一個身材發福、氣質沉穩的茄子精點點頭。
看着那一堆形狀不一的石頭,流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果然是個窮光蛋。”
“啊?”小妖精們疑惑。
都能将石頭變成錢,更何況把凳子變成鬥篷呢,流筝不由看向身上披的這件西瓜粉鬥篷,小嘴抿成一條直線。
“老大放心,我們已經報官了,若再碰見他,定叫官爺爺将他抓起來十倍賠我們的房錢。”胡蘿蔔精說。
流筝看了看他,靜默片刻,小手拍在他肩膀上,“好樣的。”
“蕪縣的三套宅子和兩塊田應該可以買四十五萬晶,椿林的三塊田大概能賣八萬晶,再加上……”流筝噼裏啪啦撥着算盤,試着預估自己的田産和房産能賣出多少錢,先自己按照長橫複的地價估個價位,到時候跟賣方談起來也不至于吃虧。
“要不留一套宅子吧?長橫複說來也算我半個老家,總不能把屁股拍得這麽幹淨走人,除了水竹客棧,留套宅子在這兒也穩當點兒。”流筝說着,瞅着桌上那十五張房契,選了選,挑出她認為最便宜的一套出來,單獨放在一邊。
粉碗裏的小紫魚看着她。
見小紫魚竟然在盯着自己看,深藍的魚眼漂亮極了,流筝落下毛筆,沒忍住去捏了一把水裏的魚。
小紫魚立馬轉過身,用尾巴對着她。
“小氣鬼,就摸你一下怎麽了?”流筝失笑,繼續清算自己的家當。
翌日,長橫複小富婆就攥着自己一把地契和房契跑去田地和宅子所在地打點,除了地段兒比較熱鬧的幾處,很容易找到買家接手,大多清冷之地的田地和宅子很難及時找到買家,流筝便去找了官牙,讓他比自己更精準地估完價值後,托他找了一個較出名的中介幫她找買家。
除了留那套最便宜的宅子給自己以備後患,流筝還特地留了兩塊田出來,去問客棧裏兩個有意向買田地的夥計,準備低價賣給他們。
忙活了幾日,兜裏的晶幣快堆了兩座小山,流筝心情愉悅地數了一遍,生出去辦晶卡的念頭。
“小紫紫,我去給你買個漂亮的魚缸吧,總不能讓你一直住碗裏。”雖然流筝讓夥計給她找來了客棧最大的碗給小紫魚當窩,但人家的寵物魚都有魚缸,小紫魚卻沒有,忽地讓流筝覺得自己虧待了它。
站起身來甩了甩因為數錢數到抽筋的胳膊,流筝這個行動派就立馬出門去給小紫魚買魚缸。
她在集市挑選着魚缸,全然沒注意到一個黑袍男人跟在不遠處,選了半天,她小手一揮,一擲千金給小紫魚買了一個看起來很有逼格的紫砂陶缸。
剛錢貨兩訖,流筝樂呵呵蹲下身小手抱住那盆大的魚缸,還沒落進乾坤袋裏,一個黑影湊過來,聲音淡淡的:“醜。”
流筝擡頭,是一張慘白的大臉。
“你才醜!”流筝瞪他。
“今天怎麽這麽倒黴,一出門就碰見鬼,真晦氣。”流筝還說了這麽一句,絲毫不茍同魏煊看法地将魚缸落進乾坤袋裏。
不過說完那句,她有些後悔,因為感覺脊背有些發涼。
沒敢擡頭看魏煊的臉色,收好魚缸疾步朝前走。
那黑影也沒糾纏過來,流筝咬咬唇,驀地慢下步子,見魏煊還沒追上來,又有意放慢了點兒步子,都走成淑女兮兮的小碎步了,身後的男人也沒追過來。
流筝皺起眉,回頭看了一眼。
長橫複算是藍湖邺一個鄉下地方,平時比較冷清,但趕集日妖怪也挺多的,街道上過往的行妖不少,流筝看了一會,已然确定那黑袍鬼消失了,他一點也沒有要追她的意思。
流筝噘着嘴回客棧。
走到客棧門口,竟發現一個熟悉的黑影閑然地坐在裏面喝茶。
看着這一幕,流筝小嘴不自禁彎了彎。
胡蘿蔔精快步走過來,臉上壓抑着什麽緊張又急迫的情緒,他将一個本子落到流筝手上,“老大,你還記得那個笑眯眯老頭不?你去留都不久他就走了,這賬本裏記錄了他那一個多月在咱們客棧說書掙下的賞錢,每一筆都五五分了,沒敢差,不過還是要請老大你親自過過帳。”
音量正常地說完這句,胡蘿蔔精對流筝使勁擠眼睛,眼珠子往魏煊住的那個位置瞟。
收回看魏煊的目光,流筝受了胡蘿蔔精的眼睛,微懂他表情地翻開手裏的賬本,第一頁赫然寫了兩行大字:“老大,小白已經沖去官府了!我們要托住他!”
流筝抽了抽嘴角,才想起來這只鬼目前是客棧衆夥計的頭號通緝對象。
見流筝沒反應,胡蘿蔔精跺了一下腳,又對她猛擠眼睛,若那只鬼修為一般,他早和夥計們一齊上陣将他搞趴在地叫爺爺,可他身上的冥氣又重又深,一看便知是個修為了得的鬼修,輕易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