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啊
魏煊:?
見男人都不理自己,流筝咬了一口杏仁豆腐,筷子在碗裏戳了戳,又說:“我是第幾任呀?”
其實若魏煊交過許多女朋友她也不會介意的,而且她跟他成為道侶也是迷迷糊糊的,放在現代來說,就是兩個人覺得可以談談就談了,可能連看對眼都還談不上,談了覺得不好再分手這種情況蠻多的。
這會兒魏煊願意跟她做道侶,或許就是他閑一個人無聊想找個伴兒,而她接受做道侶這件事情也是有所圖謀,總之他們做道侶的目的都不純粹,不純粹也好呀,到時候若魏煊碰見喜歡的了要跟她分手,她會灑脫地揮手說拜拜,不帶一絲留戀。
“什麽第幾任?”魏煊沒太明白流筝的意思。
“就是……我是你的第幾個道侶?”流筝放下筷子。
道侶還能有幾個?
魏煊不大想回答流筝這個無聊的問題,“問這個做什麽?”
“嗯……就問問嘛,你不回答就算了。”流筝重新拾起筷子,壓下好奇心,畢竟是魏煊的私事兒,他不願意拿出來說她也不好多問,只是那孩子……
流筝看了看魏煊,想他修為如此之高,如果知道自己兒子變傻了總不可能不管他吧,還是說他孤魂野鬼一只,不想讓孩子跟他一起漂泊流浪,便将他寄養在凡人那裏過正經的生活?
或者說,魏煊不知道他的前任給她生了一個可愛的寶寶?!
那孩子跟魏煊生得如此之像,幾乎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可能跟他沒有關系。
見流筝的小眉毛一會皺一會松的,似乎在糾結什麽難題,魏煊瞧着,給她夾顆醬肉,問她:“怎麽了?”
“我不吃這個,太油了!”流筝嫌棄地将醬肉夾到魏煊碗裏,“你自己吃。”
“你點這麽多都不吃,不是浪費?”女孩一下子火氣這麽大,魏煊愣了愣,昨晚她嘴上說減肥不是也吃了幾口肉來着?
“都是給你點的呀,我都這麽胖了,哪還敢吃肉,吃肉可恥!”流筝對魏煊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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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胖。”魏煊看着她。
“你昨晚明明不是這樣說的!”流筝瞪他。
魏煊:……
“你昨晚說我挺胖的!”流筝手裏的筷子戳碗裏的飯,說完這句,大口将碗裏的空心菜給吞了。
魏煊忽而牽唇,“我昨晚騙你的。”
氣鼓鼓的樣子還挺可愛,像憤怒的倉鼠。
“你……”流筝瞬間心情開闊,瞅着魏煊那直直的眼神,臉蛋還飄了兩點點紅。
“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我如此苗條纖瘦,怎麽可能胖嘛,那我要多吃點兒肉肉。”流筝的筷子伸到魏煊碗裏,把被她嫌棄出去的那顆醬肉又夾了回來。
魏煊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流筝小臉一變,立馬瞪他,那表情比翻書還快。
“沒什麽,就……沒忍住。”魏煊左手轉着那顆血紅色珠子。
流筝哼哼了一聲,沒理她,埋頭吃碗裏的美肉,剛吃進嘴裏,忽地反應過來什麽,蹭地擡起頭,“你剛才笑了?”樣子……還挺好看的。
流筝眨巴眨巴眸看着魏煊,逗他:“來,再笑一個給我看看。”
魏煊懶得理她。
流筝又吭哧了一塊肉,屁股離凳,走到魏煊面前,先吸了一口他的靈氣,用指頭戳戳他的肩膀,“笑一個嘛。”
被流筝那麽一戳,魏煊聯想的畫面過分的多,耳根便紅了,淡淡說:“吃完了就叫小二把桌子收拾了。”
魏煊這麽不給面子,流筝也只能作罷,說了一句“我還沒吃飽呢。”
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又蹭回位置上吃飯,跟魏煊聊起今個兒比賽的事情,至于那小男娃的事,她選擇再觀察看看。
“那只八爪蜈蚣和威猛白獅都被我小手一揮變成狗了,厲害吧?”
“你別不信,在場的人都看見了!”
“呵。”
“你呵什麽呵,我、我說的是真的。”
“哦。”
“……我吃飽了。”
流筝用帕子擦擦小嘴,聊不下去了。
不過鬼知道那兩只妖怪是為毛突然變成狗的,變都變了,還不許她吹吹牛皮?
流筝是氣鼓鼓回隔壁廂房的,不過花身一沾了粉碗裏的水,就呼呼大睡過去,累了一天,她只花了兩秒的時間對魏煊竟然有小孩一事表示惆悵,以及對魏煊拔吊無情勘破她小牛皮表示憂桑,下一秒就睡得不省人事,還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
夢裏有一堆長得和魏煊一模一樣的小蘿蔔頭追在她屁股後面,争着要給她當小相公,一口一聲叫她“媳婦”。
突然,一只八爪蜈蚣驚現,将她吞進肚裏,那些小蘿蔔頭用小拳拳将八爪蜈蚣打死,将她從八爪蜈蚣的肚子裏拽出來,用帕子擦她身上粘稠的唾沫。
卻在這時,又襲來一只兇猛的白獅,白獅将那些小蘿蔔頭一個一個大卸八塊,她猩紅了眼,立馬将那頭白獅變成一只小白狗,小白狗對她“汪汪”直叫。
做了一整夜的怪夢,翌日醒來,流筝瞅着菱花鏡裏那個頂着醜兮兮黑眼圈的女人,深表嫌棄,從乾坤袋裏摸出一盒白面,往眼圈周圍擦擦,試圖将黑眼圈遮掩掉。
不美麗,毋寧死!
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後,流筝絲毫不計較昨個晚上那點小不愉快,主動去敲了魏煊的房門。
魏煊跟不會賴床似的,或者說他不需要睡覺,很快就給她開了門。
男人修長的身子比她高了一大截,流筝不過只能打齊他的胸口,魏煊看她都是垂了眼看,距離還算近的緣故,他一低眸,入眼便是流筝那插在精致蘭花發髻上的湖色釵花和飽滿光潔的額頭。
“邺主府的副管家說要等那小少爺開學了才用得着我們,正好空出時間,我想回長橫複一趟,把那邊打理好了再回來。”流筝擡頭對魏煊說,說完裝作無意地趕緊吸了幾口他身上的靈氣。
啊,多麽美好的清晨,多麽香甜的靈氣,幸福的魔力轉圈圈!
只是得以吸了幾口純淨的靈氣,流筝心窩樂得都快飛起來。
魏煊淡淡“嗯”了一聲。
“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別到時候你找不着我,就以為你的道侶跑了不要你了。”流筝又說。
魏煊臉黑了黑,“你沒有這麽重要。”
流筝愣了一下。
“啊,我知道啊,但是出于禮貌我得給你說一聲啊,嗯……沒什麽事的話我現在就要出發了,拜拜。”就魏煊這态度,流筝連靈氣都沒有心思吸了,想快點走了的好。
“掰什麽?”魏煊問。
“拜拜啊。”流筝轉頭,聽魏煊那口氣,以為這厮是突然舍不得她走了,受傷的小心靈立馬又撫平回來。
“再見的意思?”每次流筝離開時都要說這兩個字,魏煊倒是能猜中什麽。
流筝:“……”
“嗯。”流筝不太高興地應,完全沒心情給魏煊科普一下“拜拜”為啥是再見的意思。
“我也要回長橫複一趟。”魏煊說。
流筝“啊?”了一聲。
“所以只能一起了。”
“……”什麽叫只能?!
“走吧。”頂着一頭焦黃亂毛、臉色慘白、氣質清冷的黑袍男人跨出房,像是理所當然一般,大掌伸到打扮精致、模樣水靈的粉衣美少女的袖子下面,将她的小手從袖子裏抓出來牽住,俨然一對極不相配的小夫妻。
那只手冰涼得很,牽在她手上好似在給她輸送冷得顫骨的電流,不過捏她的力道不重不輕,力道剛剛好,流筝指尖動了動。
分明是大直男一個,卻知道要牽手什麽的,流筝抿了一下唇,擡頭看了看男人,本來想甩開他鹹豬手來着,忍了忍,最後看在男人周身那濃郁得不行的靈氣的面兒上,她随了他。
因為魏煊那張驚為天人的俊逸面龐被一頭淩亂的焦黃長發遮了半邊,落在旁人眼裏,流筝被他牽着,像極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坨牛糞修為還很高的樣子,不服或者嘆惋之人猶豫之下,還是望而卻步,沒有選擇上前挑釁,将流筝就出于水火。
鮮花被牛糞牽到了留都最大的玄獸車站。
兩人一起去買飛雲過的票子,要付錢之時,流筝說:“咱們AA。”
魏煊:?
“AA就是各付各的錢的意思,不能因為我們是道侶就把雙方的財産混在一起。”流筝說着,小手從乾坤袋裏摸出一把晶幣落到售票口臺子上,對裏面負責售票的樹懶妖說:“要一張。”
不是流筝摳門,而是飛雲過的票子實在是太貴,以後她計劃在留都定居,錢得省着點兒花。
魏煊:“我沒錢。”
“……”流筝看他,“你怎麽會沒錢?你那會一次性在水竹客棧付了三個月的房錢不是應該很有錢嗎?還有之前在長橫複,你也買得起飛雲過的票子啊。”若那會兒你沒買飛雲過,咱倆還不可能成為道侶呢。
那些錢都是石頭變的。
魏煊說:“現在沒錢。”
他又不出去找差事,每天除了搜尋碎魂就是陪流筝,自然不會有錢這種東西。
“……”流筝震驚了,瞪大眼睛,恍惚覺得善良又單純的自己……被騙了。
怪不得這只鬼這麽輕易就答應跟她做道侶,原來是想當小白臉。
魏煊用“我就是沒錢,你看着辦吧”的眼神看着她,沒有半點強迫,也沒有絲毫乞求可憐之意,就是一種……理所應當的表情,臉不紅心不跳的。
罷了罷了,看在你靈氣這麽甜的份上!
流筝大方地又掏出一把晶幣拍到臺子上,改口,“要兩張。”突然找到了以後可以肆無忌憚、毫無心理負擔地蹭那只鬼身上靈氣的理由。
“兩……張……票……需要……”售票閣內的樹懶開口。
“需要什麽?”見樹懶說話慢到一種境界,流筝不由想到那部很火的3D動畫片,還以為裏面将樹懶的語速誇張了,這會兒親身體會,對朱迪深表理解。
“需……要……一……千……五……”
“需要一千五百晶?”
“一……千……五……百……二……”
“一千五百二十晶??”
“一……千……五……百……二……十……八晶。”
“你的……晶……幣……不……夠。”樹懶說。
流筝:“……”哦。
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