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城故事(二十二)
“疏離哥,我有東西給你。”玄野在外面敲門。
屋內沒有人回答他。
玄野繼續敲門,還放低了聲音:“疏離哥,開開門好不好?我有事情找你。”
然而還是沒有人理他。
玄野站在門口,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恰好張一鶴從外面回來,路過門口時看了玄野一眼,有些疑惑:“這麽晚了還在找傅疏離?”
玄野“嗯”了一聲:“我看疏離哥之前拍戲時被野草劃傷了,我給他送藥。”
張一鶴點點頭,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玄野繼續敲門,還是沒等到傅疏離的回應,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惹老師生氣了。玄野拉攏着腦袋立在門前,主動承認錯誤。
“我錯了,我不該讓王星來找我,我不該衣衫不整給其他男人開門,但是請您相信我,王星剛才就已經被人帶走了,我們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真的,我的偶像只有您一個。”
如果不聽內容,光是聽青年的聲音,這真是一段誠意十足的道歉。閉上眼睛,幾乎能夠想象出當事人有多沮喪,他眉毛一定變成了一個八字,甚至會流露出愧疚的表情,沒有任何人會選擇責備這樣的他。
傅疏離立在門後不為所動,誰要聽他這種鬼話?玄野和別的男人什麽關系,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然而傅疏離口口聲聲說着不聽,身體卻緊緊靠在門上,注視着門外的一舉一動。
玄野還在堅持:“開一下門,讓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門內的傅疏離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但是下一刻,他又用左手拉住了自己右手,硬生生止住了動作。憑什麽玄野讓他開他就要開門?那不是顯得他多在乎那人似的?
然後門外便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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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很久,就在傅疏離猶豫要不要開門看一眼的時候,他微信突然響了起來,“叮咚”一聲,一條來自玄野的語音消息跳了出來。
傅疏離偷偷摸摸點開語音,調低聲音後,把話筒放在了自己耳邊。
因為聲音放得很低,青年的聲音在深夜中顯出一種隐約的暧昧感來:“疏離哥,我知道你在屋裏,開開門好不好?我給你送藥了,你晚上拍戲時被草割傷了吧?現在還痛不痛?”
傅疏離心頭一熱,他剛才确實是要去拿藥,但是一出門碰到玄野和王星,他又莫名其妙的退了回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下意識躲進來。
剛才不願意開門,也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玄野。聽對方這麽說,傅疏離松了口氣,正準備開門,不料玄野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
玄野:“剛剛隔壁的張導問我為什麽在敲門,如果你不開門,我就敲得整棟樓都聽得見。”
傅疏離聽到這句話,猛地拉開了門,故作兇狠問:“你幹什麽?!”
玄野完全不怕,還露出一個陽光的笑,晃了晃手上的藥膏:“給您送藥來了。”
傅疏離豎着眉毛:“你要是再這麽威脅我,我就……”
可惜他“就”了半天,也沒“就”出來一句有威懾力的話語。
“抱歉,特殊時期用了點兒特殊手段,”玄野歉意的笑了笑,“放心,我不會真這麽做的。”
傅疏離面色稍霁,但依舊稱不上是好臉色,他一把奪過玄野手中的藥就要關門。
玄野哪裏會讓他得逞,順勢握住傅疏離的手,連帶着把兩人都擠進了屋裏。
“咔噠”一聲,門關上了,傅疏離也被玄野按在了牆上。現在屋內只剩下二人的呼吸聲,還有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
傅疏離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玄野抱在了懷裏。青年寬闊的胸膛,正緊緊挨着他的前胸,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T恤下方厚實有力的胸肌。
玄野比他高了十來公分,他眼睛正對着玄野嘴唇。也就是這時候傅疏離才發現,玄野有着非常好看的嘴唇,不薄不厚,色澤溫潤,有非常漂亮的弧度,有人說這種嘴唇是非常适合接吻的嘴唇。
傅疏離不敢擡頭,他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就怕一不小心驚動了玄野。
這樣的遭遇讓他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他是齊岢,現在抱着他的是江浩然,而下一刻,江浩然就要低頭吻上他的唇。
傅疏離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陣臉紅,他黑着一張臉推開了玄野,大聲呵斥道:“你幹什麽!”
他本來是想用最嚴厲的語氣、最強勢的态度讓玄野滾開,但是那瘋狂跳動的心髒和逐漸泛紅的耳尖,讓他這句呵斥顯得如此軟弱無力。
玄野擡起手,主動退開了一步,神色坦然:“我只是想進來而已。”
和對方相比,他自己反倒顯得扭扭捏捏。這樣的狀況讓傅疏離焦慮不已,他黑着臉坐到了沙發上,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玄野跟了過來,主動道:“我幫你上藥吧。”
傅疏離還在和自己生悶氣,過了很久,他終于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玄野提醒:“疏離哥,您需要脫下浴袍。”
傅疏離耳朵有些熱,在玄野的注視下把手放在了衣領處。他今天穿的是一件一片式浴袍,沒有扣子,松一松腰帶,再稍微往下扯一扯,浴袍就會掉下來。
随着睡衣的褪去,一片白皙細膩的肌膚露了出來,在燈光下白得晃眼。
玄野突然變得不自在起來,他移開了視線,聲音有些啞:“您先把身體轉過去吧。”
聽玄野這麽說,傅疏離的耳朵變得更紅了,那片粉紅一直蔓延到了耳根,看上去誘人得要命。
當上半身浴袍徹底被脫到腰部後,玄野終于看到了傅疏離背上那一道道細細的傷痕。
曾經有鋒利的野草劃過這片嬌嫩的皮膚,一顆顆細小的血珠從傷口裏滲出,然後凝固成一道粉嫩的紅痕。
玄野眸色一暗,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這些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由他造成的,更要命的是,這一片痕跡像極了某種激烈情.事後留下的傷痕,他幾乎能夠幻想出傅疏離被欺負得渾身泛紅的模樣。
不知不覺中,玄野被這些傷痕吸引了,他看着這一道道紅痕,腦袋越來越低,幾乎就要吻了下去。
“你不是要給我塗藥嗎?”
傅疏離的聲音突然傳來,驚醒了玄野發呆的玄野,後者猛地擡起頭,有些慌亂的收回了視線。
他拉過一個抱枕擋住自己裆-部,努力平複自己語氣,然後說:“對,您稍微低一下頭。”
傅疏離聽話的低下了頭,露出一大片後背給玄野。因為這個動作,影帝的後背徹底展現在了青年眼前。優美的脖頸,翅膀一樣的肩胛骨,微微凹陷的脊柱溝,還有兩個淺淺的腰窩……無論哪一點都讓人癡迷不已。
玄野擠出一點藥膏,抹在一道傷痕上,問:“疏離哥之前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冰涼的藥膏落在傷口上帶來火辣辣的疼,傅疏離忍不住抽了一口氣:“你是說外景受傷?”
玄野:“嗯。”
“這很常見啊,演員都會遇到的,”以為玄野是找他打聽經驗,傅疏離主動分享,“真正的演員不是那麽好當的,等你以後拍戲拍多了也會遇到。”
“您這種級別的演員也經常遇到嗎?”
“難道你是把我當成什麽厲害的人了?”傅疏離笑了笑,“雖然同行都比較看得起我,但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演員罷了,拍戲時也不會有什麽特殊優待。”
玄野把他背上的藥膏抹開,緩緩道:“您當然是厲害的人,如果是我當導演,一定給你最高的優待。”
“吹過了啊小朋友,”傅疏離失笑,“其實優待并不是什麽好事。”
玄野皺着眉,對傅疏離口中這個小朋友稱呼不太滿意。
傅疏離卻是會錯意了,以為玄野是不滿他剛才的說法,遂主動解釋道:“就拿張一鶴來說,他雖然對演員很苛刻,但他拍戲的質量是有目共睹的。也有些導演對你寬容,但最後出來個爛片,根本沒眼看。現在時代變了,可能有些人不想吃苦,想走捷徑,但不管怎麽樣,演員這條路都輕松不了。”
“嗯,我知道的,”玄野點點頭,“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當年拍《大唐》時,你武打戲從屋頂滑下來時折了腿;你拍《好運來》時,扮演中了五百萬彩票的混混,被人按在地上打都是真的打,據說張一鶴覺得打臉效果不好,拍了好多次才确定;還有拍《雁南歸》時,你冬天在湖裏因為女演員NG了4次,最後甚至被凍成了高燒。”
傅疏離面露詫異:“你記得這麽清楚啊?連我都快忘記了。”
玄野:“當然記得,和您有關的我都記得。”
傅疏離已經聽玄野說過太多次是自己的粉絲,現在終于忍不住問了句:“你從什麽時候把我當偶像的啊?”
玄野:“你出道時就就是了。”
“那确實夠早了啊,”傅疏離有些感嘆,“你今年也才二十來歲吧,這麽說,你确實是看着我電影長大的了。”
玄野:“如果可以,我寧願和您同歲。”
那樣就能夠一直和你拍戲了。
傅疏離失笑:“你們年輕多好,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不像他,現在進入事業疲倦期,逐漸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玄野不再說話,只是笑而不語。不一會兒後,他就把傅疏離後背上的傷口都塗上了藥。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又問:“你是不是偶爾會肩痛?”
傅疏離本來打算拉上浴袍,聽到這句話後停下了動作:“你怎麽知道的?”
玄野:“因為有時候拍完戲後,看到你會揉捏左肩。而且剛剛給你上藥時,也感覺你那部分的肌肉比較僵硬。”
傅疏離點了點頭:“确實是,之前工作時落下的老-毛病,已經有些年頭了。”
玄野試着問:“我幫你捏捏吧?”
傅疏離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會很麻煩嗎?”
玄野笑,聲音低低的:“怎麽會,為偶像服務是我的榮幸。”
“那我就不客氣了。”傅疏離拉過一個抱枕摟着,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玄野的服務。
玄野手技還不錯,傅疏離很快就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差點兒要哼聲出來。
“是不是想睡覺了?”玄野聲音放得很輕,讓人忍不住放松起來。
傅疏離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舒服得不行。
“看來老師還是比較滿意我的手藝,”玄野半玩笑半認真的說,“要不要我幫你按按背?”
傅疏離頓了頓,然後說了聲好。
他答應了,他竟然答應了!
他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幫另一個人按背,會有大面積的肢體接觸嗎?他難道不知道,玄野的手會落在他身上各種地方?兩個人的皮膚緊緊貼在一起,甚至還會交換彼此的溫度?
他當然知道,但他依然答應了。
傅疏離一面告誡自己不要入戲太深,一面又忍不住想更多的靠近玄野。他拉了個抱枕墊在在懷裏,直接趴在了沙發上。
玄野坐在沙發邊上,輕輕把傅疏離睡袍拉到腰部,男人後背覆蓋着薄薄的肌肉,趴在沙發上呈現出優美的弧度。
玄野伸出手,在距離傅疏離後背僅僅只有半厘米的距離時停住了手,這個距離太近了,幾乎就跟直接觸碰到一樣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傅疏離皮膚傳來的熱度。
然後,他沿着脊柱溝的方向,從傅疏離後頸一直“摸”到了後腰,最後停在了臀部上方。
玄野喉結滾動,眼中蘊藏着深深的欲望。
“怎麽了?”傅疏離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推背,忍不住擡頭問了一句。
玄野馬上轉開臉,遮掩着自己的情-欲:“沒……沒什麽,馬上開始。”
玄野的手落在了傅疏離後背。皮膚相觸的那一刻,兩人都無聲的嘆出一口氣。
玄野為了這個角色曬成了小麥色,雙手放在傅疏離後背上後,産生了明顯的膚色對比,莫名顯出了一絲情.色的意味。
最開始,玄野的手還是很規矩的。他似乎真的有按-摩的技巧,穴位找得很準,力道也剛剛好。在玄野的動作下,很快,傅疏離腰軟了下去,腦袋變得暈乎乎的。
然而漸漸的,這個推背開始變了味道。
玄野的掌心越來越熱,力道越來越重,每一寸他按過的地方,都傳來了酥酥麻麻的感覺。
再然後,玄野的手從他肩部一直滑到了後腰,堪堪停在了腰窩那處,然後大力一按。
傅疏離:“!!”
一陣猛烈的酸痛感傳來,他不得不咬住嘴唇,才能忍住喉嚨裏的尖叫。
然而還不僅如此,下一刻,玄野的手從後腰來到了他腰側。男人一雙大手握住他的腰,再次用力一按。
“啊~!”傅疏離再也忍不住,被刺-激得叫了出來。
但是一出聲他就知道糟了,然後低下頭緊緊咬住了嘴唇。
傅疏離後悔不已,他怎麽可以發出這種聲音!……那麽讓人難為情的聲音!丢臉死了,一定會被笑話的吧。
但這也要怪玄野,他怎麽能碰他那裏……那麽敏感的地方……要不是玄野,他也不會這麽失态的。傅疏離趴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他決定了,如果玄野敢嘲笑他,那麽他就要嚴肅指出對方的錯誤。
然而事實正相反,青年不但沒有嘲笑他,甚至還沒有調侃他,對方只是沉默着,默默避開了他腰側的肌膚。
傅疏離心中一暖,為玄野的體貼感動不已。他思想上松懈了,身體也就卸掉了所有防備。他不知道的是,因為剛才的動作,他的浴袍已經越來越低,幾乎露出了三分之一的臀-部。
玄野盯着那一小塊白-嫩的地方,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片刻的出神後,他猛地站了起來,連聲音都啞了:“疏離哥,今天就到這裏吧。”
“啊?”傅疏離擡起頭,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遺憾的說“好”。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玄野雙腳死死定在了原地,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傅疏離,問:“你還想繼續嗎?”
傅疏離下意識想說好,但确實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說不用了。
玄野離開,他也撐着沙發起了身。只是他沒想到,經過剛才的激烈推背,他睡袍的腰帶早就松了,現在一站起來,他整件睡袍都從身上滑落到了地上,層層布料堆疊在他腳邊,而他身上——空空如也。
傅疏離就這樣,一-絲-不-挂的,站在了玄野面前。
玄野此刻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有過這樣激烈的掙紮。濃重的欲-望快要逼瘋他了,但最後一絲理智又在拉扯着他。
玄野緊咬牙關,身體克制得發顫,然而總有些感情不受理智控制。下一刻,他往前邁了一大步,猛地把傅疏離拉進了懷裏。
傅疏離:“!!”
他的臉瞬間就紅了,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過了好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已是顫抖得不成樣子,似乎還隐隐帶着哭腔:“你……你幹什麽啊?”
一向健談的玄野此時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收緊了雙臂,讓他們的身體貼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