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耳光
第二天一早, 蕭陟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近在咫尺有一雙澄澈的眼睛在靜靜地看着自己。看見自己醒來後,這雙漂亮的眼睛便彎成個月牙,眼睛的主人也湊上來,在自己唇上印了一吻:“早安。”
Lanny本就在他懷裏, 蕭陟順勢攬上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裏又帶了帶, 兩具熱乎的身體緊密貼合起來。
他幫Lanny理着因為睡覺而有些淩亂的頭發,一邊在他臉上印上細碎的輕吻, 一邊低聲問:“早安, 什麽時候醒的?”
他的聲音帶着晨起的沙啞與慵懶, 異常性感, 薄唇細細親着, 手還在Lanny後腰無意識地摩挲。。
Lanny一下子被他撩到, 把臉埋進他胸口。
蕭陟先是不解地一頓,随即立馬反應過來, 驚喜地去看他的臉,果然紅了,“還是這麽容易臉紅啊?”
Lanny揚起頭看他,臉上帶着薄紅, 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我容易臉紅是因為膚色白, 角質層也比較薄,皮膚的毛細血管稍微充血就能顯出來。”
蕭陟也換上一副正經臉,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這樣啊, 角質層薄,難怪手感這麽好~”
Lanny臉上紅得更厲害,推了他一把:“你現在怎麽這麽貧。”平素冷淡的臉上是其他任何人都看不到的羞澀。
蕭陟心裏軟的一塌糊塗,把人按進懷裏胡亂揉搓,“還不是因為你太可愛。”
剛睡醒,身上還有些倦怠,兩人這麽摟着賴床,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身上,無比惬意。
“這好像是第一次我起得比你早吧?”Lanny突然想起什麽。
蕭陟一想,“還真是。”
前世就別提了,兩人是有同床共枕的時候,不過哪回都夠鬧心的。上一個世界,開店的時候肯定沒懶覺睡,後來在家炒外彙,時間很自由,但是身體的生物鐘擺在那兒,每天不到七點準醒。蕭陟幾輩子都沒賴過床,也沒想過賴床的問題。每天醒了就在子行臉上親親,然後輕手輕腳去廚房做早飯,還真沒像今天這樣過。
“唉,也不是……”Lanny輕嘆了口氣,“其實還有一次我比你起得早……”說一半又頓住了,也沒有再往下說的意思。
蕭陟一下子明白了,他說的是自己離開上個世界的早晨。一睜眼,發現枕邊人斷氣了,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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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陟突然特別光棍地擡腿別住Lanny大腿,朝他頂了下胯,晨起的部位硬邦邦地往人家腰上戳,“嗨,這麽難得一起賴床,我們不珍惜一下這個機會?”
Lanny無奈地看着他,雖然知道他是故意分散自己注意力,可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你現在可真是……”有點兒不要臉……
蕭陟“嘿”一聲壞笑,餓狼撲食似的把人壓底下,扯着他的手往自己腿間放:“老夫老妻了,還害臊呢?”
他背上頂着薄被把兩人都遮嚴實了,這會兒身上也沒有麥克風,放肆地在被子裏把Lanny的睡衣上衣撩起來,又是揉又是親的。
Lanny剛剛吐槽他,這會兒卻也氣喘籲籲的,手也真摸了上去,怕蕭陟太激動,只敢隔着睡褲弄。
這時蕭陟的手機響了,他本來不想理,又怕是訓練有緊急通知,不情願地接了起來,是小林。
那邊吭吭吃吃欲言又止地說:“Larry,咱們的直播畫面鎖定你們屋十好幾分鐘了……你們身上沒帶麥克,但是屋裏的麥克已經開了……”
Lanny跟他頭湊得很近,話筒裏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臉“噌”一下子紅透了,鴕鳥似的把身子往下一縮,臉完全藏進蕭陟身下。
唔,真是丢人。
蕭陟瞟他一眼,“嗯”了一聲挂掉電話,笑罵了一聲:“媽的,又直播了。”
兩個欲求不滿的人慢吞吞爬起來去浴室洗漱,刷牙的時候拿嘴裏的牙膏泡沫蹭着玩兒,蹭了幾下就摟到一起,又差點兒擦槍走火。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蕭陟一個勁兒地撸自己頭發,煩躁得要命。他沒料到直播畫面現在還是他們屋,把他這種焦躁勁兒都拍了下來,彈幕熱鬧得把整個直播畫面都淹沒了。
這麽一折騰時間又晚了,蕭陟的晨跑計劃再次落空,兩人進到飯廳的時候,桌邊已經坐了不少人。能坐二十四人的長桌如今只剩十二把椅子,就差他們兩人一目了然。
“有人為了角色可真是夠拼的啊,都演到生活裏了,沉迷于奧拓王子的美貌無法自拔,連床都起不來了是嗎?”冷嘲熱諷的語調,又是Ken。
蕭陟看Lanny面色絲毫未變,一點兒都沒生氣,就沒搭理他,跟Lanny坐到小林給他倆留的位置旁。
另一對兒跟蕭陟他們是類似的情況,平時沒少被Ken諷刺,便幫蕭陟和Lanny說話,他們嘴皮子上卻不是Ken的對手,又引火上身,被Ken氣得面紅耳赤。
Ken這種人,是別人越理他他越來勁,挑着調門、刻薄的話沒完沒了。
Lanny微微皺了下眉,好吵。
“Ken,”蕭陟把咖啡杯不輕不重地放回托盤上,發出瓷器相碰的清脆聲響,他擡眼看向Ken,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閉嘴。”
Ken調轉視線正要火力全開對準蕭陟,突然被他這眼神駭到。
蕭陟很随意地倚着靠背,兩手搭在桌上,并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姿勢,整個人卻有種龐大的氣勢,用看蝼蟻般的眼神淡淡地看着他。
他這種氣勢幾乎影響到了桌上的每一個人,大家都不自覺地微微調整了下坐姿,坐得更端正了,吃飯聲音也更小了。唯獨離他最近的Lanny完全沒受影響,雖然吃的是帶湯水的面條,可是姿态始終優雅地像個王子。
Ken開始呼吸不暢,他無法與蕭陟對視,狼狽地轉開了眼,之後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蕭陟聽到系統的報數,有些意外積分怎麽又漲這麽多。
小林的手機就放在桌上,他習慣一直開着直播畫面。蕭陟瞟了一眼屏幕,樂了,彈幕裏已經給他的Lanny換了稱謂,管他叫大人,管Lanny叫殿下。
他們兩個今天的安排是舞蹈課,在經過Lila老師的聲樂課教室時,透過玻璃門看見她精神不錯。她身上還帶着蕭陟給他的符咒,應該不會有問題,兩人放心地進到舞蹈室。
從前的Larry舞蹈基礎不錯,只是因為內向有些放不開。
換到蕭陟就不同了,攝政王的舞蹈動作不複雜,難點在于氣勢,要大開大合、沉穩威嚴,蕭陟的個頭和氣質擺在那兒,以前又會跳草原上游牧民族豪邁的舞蹈,演這種氣勢自然不是問題。
跟他課程相同的Ken則不行了,他一開始的人物定位就錯了,将攝政王定義成了一個狹隘刻薄的篡位者、一個毫無魅力的反派,導致他的動作也很小家子氣,跟蕭陟一比,簡直沒法看。
這一天練下來,Ken差點兒被舞蹈老師罵暈,網絡支持率也直線下降。
臨下課的時候,Lanny一個動作沒做好,有點兒扭到腳腕,老師忙喊停,讓蕭陟帶他回屋休息。
兩人進了屋,蕭陟讓他坐到床上,給他脫了鞋襪,拿涼毛巾敷了富,然後給他受傷的腳腕抹藥。
腳腕已經微微有些紅腫了,蕭陟心疼地直咂嘴:“又是腳腕兒,怎麽老是腳腕兒。以後練習的時候悠着點兒,你跳得很好了,平時不用這麽拼。”
Lanny惆悵地嘆了口氣,“是以前的舊傷了,經常複發,重心稍微沒把握好就容易扭到。”
蕭陟也有些驚訝,他記得本來的Lanny年齡是十九,這麽年輕的身體就已經有這種程度的勞損了?
Lanny垂眸看着受傷的腳腕,聲音裏帶了傷感:“我……以前訓練很拼,一心想上臺表演。”他在說從前的Lanny。
他們快穿的宿主都是等原主死亡後才會進入這個身體。按照系統所說,本來Lanny的死亡時間是音樂劇演出之後,以他的才貌,肯定有登臺的機會,卻被那個鬼提前奪了舍。
他跪坐起身,捂住蕭陟和自己身上的麥克,湊在蕭陟耳邊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我懷疑它把原本Lanny的魂魄……”Lanny厭惡地皺了下眉,“……吃了。這大約是他的手段。昨天那個鬼的力量明顯又變強了,可能是在哪裏又吃了別的魂,晚上我們要提高警惕。”
蕭陟亦有察覺,面色凝重地點了下頭。
晚上睡到半夜,蕭陟突然警覺地睜開了眼,外面傳來鬼祟的腳步聲,随即是幾下很輕的敲門聲。
敲的是隔壁付蕭的門。
蕭陟把Lanny搖醒,對方馬上就醒過來,眼睛迅速清明,與他一起警惕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突然一聲詭異的哭嚎在走廊裏響起,蕭陟跟Lanny翻身下床,飛快地沖出了卧室。
走廊的燈全壞了,幸好有月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進來,讓人能辨方向。
“媽媽!我錯了!求你別打了!求求你!我錯了!”凄厲的哭嚎再次響起,在這黑暗的走廊裏回蕩出詭異的回聲。
“是Ken!”雖然已經破音變調,但是蕭陟還是聽出是他,兩人循着聲音追過去,樓下也傳來人聲,戰戰兢兢地朝樓上喊:“剛是誰在哭啊?太吓人了……”
“媽媽我錯了!別打了!”哭嚎的人在往露臺的方向跑,蕭陟疾步追去,Lanny因為腳腕的傷微微落後。
露臺上光線更好一些,蕭陟一眼看見Ken大睜着眼睛,爬在酷哥兒之前掉下去的矮牆上,嘴裏念念有詞:“我躲在床下,躲在床下媽媽就捉不到我了,不行……”他看眼牆外,“我得再往裏挪挪……”
他雖然睜着眼,但顯然看不到自己的處境,毫不遲疑地就要往牆外翻,被趕來的蕭陟奮力抓住了胳膊。
“啊!媽媽!你別打了!別打了!”Ken被蕭陟拽着,瘋了似的往他身上抽打。
鬼附身的人力氣都極大,蕭陟拽着他都有些費力,眼看人要脫手墜落,Lanny趕了過來,跟他一起把Ken拽了上來。
蕭陟手腳并用的把瘋了似的反抗的Ken摁到地上,迅速在商城買了個一次性符咒貼他腦門上,然後揪着他衣領照着他臉上左右開弓,“啪啪啪啪”連抽了好幾個大耳光。
“好了,好了,已經醒了。”Lanny怕他把人打得太嚴重,一會兒不好解釋。
蕭陟“啪啪”又抽了兩下才解氣地松了手,“浪費老子一個符咒。”
別的選手也都趕了過來,看見Ken氣若游絲地癱在地上,臉腫得像個豬頭,不由吃驚地問蕭陟和Lanny:“他這是怎麽了?”
蕭陟沒有回答,皺起眉頭盯着陸陸續續趕來的選手們,“付老師呢?”
這麽大動靜,同在三樓的付蕭竟然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