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品夕笙
Lila點頭, “是啊,我們認識好多年了。要不然剛才早跟他急了,我也知道他确實是無心的。”
蕭陟狀似随意地問道:“付老師之前也遇到過創作瓶頸嗎?那時候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呢?”
Lila眼裏突然現出某種懷念,“那時候 ……”她突然頓住,臉上現出一種奇怪的神色, 好像是所有表情瞬間被凍住,眼中也失了神采。
屋頂的幾盞燈接連忽閃幾下, 然後徹底滅了,此時正是下午, 外面也晴着, 屋裏卻顯得很昏暗, 好像臨近傍晚一般。
蕭陟身形疾動, 擡手扶上她的後背, 那枚符就在他掌中, 被他貼在Lila身上。
Lila狠狠打了個寒戰,眼裏恢複了幾分清明, 卻依然有些迷茫,好像夢游的人剛被叫醒一般。
“那時候怎麽樣?”蕭陟在她耳邊低聲問道,如催眠一般蠱惑着。
Lila還有些魂不守舍,下意識随着他的話繼續說道:“那時候, 他的助手一直陪着他, 幫他度過了難關,付蕭制作了一張優秀的專輯,再次一飛沖天……”
“那個助手呢?”
Lila牙齒又開始打顫, 眼神再次開始渙散,她好像體力透支般氣喘籲籲,臉色也灰敗得難看。
“那個助手叫什麽?”蕭陟急問。
“算了。”Lanny不忍心地扶住Lila的另一只胳膊,“別問了,我們可以自己查。”
他看眼屋頂的攝像頭,指示燈都滅了,跟屋頂的燈一樣,也出了故障。
蕭陟從商城裏又買了張一次性護身符,趁Lila不注意貼在了她的後頸,咒符迅速消失在她的皮膚裏。
兩人把她攙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這裏光線充足,讓人感覺舒坦多了。
正巧這時下課鈴響了,其他剛下課的學員們下樓後,看見Lila老師身上披着條毯子、抱着個水杯發愣,蕭陟跟Lanny關切地坐在她兩側,也都忙圍過來詢問,人氣一聚起來,Lila的臉色總算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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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是怎麽了?”
Lila已經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麽,只覺得身體很難受。
各種關切聲中夾雜了Ken不和諧的嘲諷:“你們倆是掃把星嗎?誰跟你們扯上關系就要倒黴?先是酷哥兒,然後是Lila老師。”
蕭陟跟Lanny沒空搭理他,他們剛剛在付蕭的微博裏找到一個人,應該就是Lila剛說的那個助手。
截止到一年多前,付蕭的微博裏時不時就會出現這個人,付蕭稱他為夕笙,他的微博名叫品夕笙,應該是本名。
付蕭經常@他,但內容多是跟工作有關的事,能看出兩人工作上聯系很緊密,私交也不錯,卻看不出任何暧昧與親密。
但是蕭陟跟Lanny都覺得這個品夕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因為付蕭@夕笙的最後一條微博是:夕笙,走好。
他們點進品夕笙的賬號,置頂的微博是一條訃告,裏面提到了品夕笙的死因——煤氣中毒。也看到了這個人的照片,是個相貌普通的年輕男人,眼神很溫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來是個好脾氣的人。
這個人,會是那個狂躁的鬼嗎?
品夕笙本人生前的微博只跟兩樣東西有關,一個是付蕭,一個是音樂。他上傳過一些自己即興彈奏的小旋律,蕭陟點開一兩個聽完,不由看了Lanny一眼。
“很有天賦。”Lanny肯定地說。
這麽有天賦的人,也認識圈裏的人,怎麽會這麽籍籍無名呢?
Lila老師喝了幾口熱水,然後把水杯遞給Lanny,“謝謝你們陪我。”
Lanny很過意不去,溫言勸道:“老師,您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在家休息兩天吧。”
Lila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笑着說:“沒什麽事,剛才可能是低血糖了吧。我可不能請假,你們這周的學習任務很重,我還期待下次考核的時候你們精彩的表演呢。”
送走Lila老師,蕭陟跟Lanny連飯都顧不得吃,直接回到蕭陟的卧室,一進門卻是愣了一下,原本屋裏的兩個上下鋪被換成了兩張單人床,衣櫃也換成了兩個單人衣櫃,書桌也只剩兩張。
“我以為會有送別活動。”Lanny有些意外地說。
蕭陟也不由涼涼地笑了一下,“夠高效的。”
他跟Lanny照例進到洗手間裏,一人一只手機查起品夕笙的生平。
六年前,二十二歲的品夕笙從歐洲一家著名的音樂學院畢業,然後回國參加了一個口碑極好的唱歌選秀節目,憑借優秀的創作能力和演唱功底一舉奪冠。
雖然他長相一般,但音樂天賦極強,又因為在國外學習過的緣故,創作風格帶有幾分歐式古典韻味,在當時的國內樂壇別具一格,很引人注目,一躍成為樂壇新寵。
他一年內就創作出好幾首驚豔樂壇的歌曲,俨然一位高産的創作者。但是這一年之後,他突然就停筆了,再沒寫過一首歌,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
這樣一個剛出名又不帥的男孩子,既不再創作也不再唱歌,很快就會被人忘掉,甚至都沒有娛樂新聞報道他去做了付蕭的助手。
蕭陟指着他屢次得獎的那個年份,“這一年,是付蕭最消沉的一年。之後,付蕭憑借優秀的原創再次崛起,而這個品夕笙再沒有作品,迅速沉寂。”他看向Lanny,“太巧了。”
Lanny沉吟片刻,又去品夕笙的微博聽他那幾個即興的彈奏,其中一個他重放了一遍,問蕭陟:“耳熟嗎?”
蕭陟點頭,“《我知你愛那曠野》的第一二句。”
Lanny低聲念着屏幕上的文字:“突然很想寫西方宮廷背景的音樂劇,寫那些漂亮的人的愛恨情仇。”
Lanny又把自己在手機上搜到的一個小視頻給蕭陟看,那是品夕笙當年參加選秀獲得冠軍後的一個小采訪,被問及偶像時,他滿眼放光地說出付蕭的名字。
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猜測。
蕭陟突然跑出洗手間,去翻自己書桌的抽屜,Lanny跟出來,問他:“怎麽了?”
蕭陟招手讓他過來,捂住兩人的麥克,在他耳邊小聲道:“Larry以前的手稿被人動過了。”趁着今天搬家具的功夫。
Lanny聞言卻松了口氣,小聲道:“這樣也好,省得我一直擔心那個付蕭是真看上你了,鬼會盯住你不放。”
蕭陟無奈地揉了下他頭發,“你都不吃醋的嗎?”
Lanny踮腳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乖,不鬧,吃飯去了。”
蕭陟瞪圓了眼睛看着他利落地轉身,摸了摸自己嘴唇,這是徹底恢複性格了?
晚上吃完了飯,大夥一起坐在客廳分配房間,付蕭照舊沒露面,大家也都自覺地默認他繼續一個人住那間最大的卧室。其餘的人則兩人一間,還有一個落單的,可以獨享一間。
抽簽時,Lanny幸運地抽到了那個單人間,蕭陟又被分到了一樓。
蕭陟當着衆人的面就問Lanny:“是你跟我下來,還是我跟你上去?”
Lanny想着,住三樓就可以在付蕭隔壁,觀察也好、捉鬼也好,都能方便些,便自然地道:“你跟我上去吧。”
卻不知兩人如此随意,又給衆人喂了波狗糧。
分完房間,蕭陟和Lanny兩人一起把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搬到新房間,然後兩人就躲在裏面沒有出去。
他們将兩張單人床并在了一起,兩個一米二的床加起來兩米四,躺上去打好幾個滾都掉不下去。
Lanny正在裝新床單,蕭陟猛地跳起來把Lanny壓在身下,“要不要試試新床?”口中呼出的熱氣噴到Lanny露在衣領外的肌膚上。
Lanny被他壓着有點兒喘不過氣,卻沒有任何反感,反而擡手摟住他腰背,認真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行,明天有舞蹈課,忍忍吧。”
“哦,好吧。”蕭陟失望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心裏默默算着,舞蹈課和聲樂課的比例是二比一,也就是說每三天只能有一天可以……
Lanny好笑地兩手捧住他臉頰,輕輕地揉了揉,“你性子随和了。”
蕭陟一愣,“是嗎?”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如此,多久沒發脾氣了?笑得也多了。
系統也插嘴道:“蕭先生,我也早就想說了,您比以前有人情味兒多了。”
蕭陟笑着摟住Lanny的腰,低聲問他:“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你怎麽樣我都喜歡。”
當晚睡覺的時候,Lanny又自然地鑽進他懷裏,這一世的蕭陟沒有那麽健壯,卻依然高大,把纖瘦的Lanny摟在懷裏,聽着對方幾個呼吸之後又秒睡了,不由失笑。
他在對方發頂吻了吻,恍若又回到上一個世界他們那個溫馨的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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