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四劍連劍二老賣老
更新時間2016-5-13 12:28:08 字數：3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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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蘿驚叫一聲，躲向人群，但慌張之下一時間竟擠不進去，只得一聲尖嘯躍向臺上，大陵抓了個空。淩薇正在想着剛才衆人的話，此時聽聞武蘿幻音發出，立時清醒，擡頭見雲軒面上略有得色，不禁一怔。待再看時，卻見武蘿四面均被大陵掌風罩住，左右沖突不能得脫，口中大叫：“雲大哥救我，珠兒救我…。”她口中叫喊更是分神，大陵擒拿手施展開來，一式鷹逐犬走，便向武蘿後頸抓來。武蘿已經避無可避，正束手待擒，忽地一支飛梭镖急射而來，大陵一驚之下急忙後掠，再看時只見那镖正停在武蘿腳邊，臺上卻已站了一個女子。
雲軒見到淩薇飛身上臺，眉頭一皺，也上得臺來。武蘿急忙向二人靠過來，伸手拔出長劍。淩薇向武蘿道：“阿蘿，你願意回家麽？”武蘿把頭搖得向波楞鼓一樣。淩薇向大陵道：“若是她父親叫她回去，我無權阻止。但她現在不想回去，誰也不能強求。”大陵大怒，正待發作，想起師父常說的，壓下怒火道：“姑娘貴姓，尊師何人？膽敢武盟主的女兒，究竟仗了誰的勢頭。”這種場面話當真不适合大陵，才說了一半，粗暴急躁的本性又暴露出來了。淩薇挑眉道：“我不過是個小武師的女兒，學過幾天三腳貓的功夫，也沒仗誰的勢頭。阿蘿并非我們誘拐，但她既随我們來，便沒人能帶得走。”雲軒卻低頭與武蘿小聲交談，武蘿一個勁兒地搖頭，幾乎哭了出來。最終雲軒看看前面的淩薇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拔出了長劍。
大陵冷笑一聲道：“那麽二位是執意不肯送武姑娘回去的了。既然如此不妨一起上吧。”淩薇搖了搖頭笑道：“我對比武沒有興趣，我也得不了天下第一啊。”大陵怒道：“又不是…。”旋即想通了大喝一聲沖了過來。孟淩薇本該用月影劍第八式月上梢頭來架擋，但一面不敢顯露本家功夫，一面氣力不敵，只好倒退兩步躲開來劍。雲軒急縱向前一招伏兔式斜挑大陵右肩雲門。大陵返身一劍雲橫秦嶺橫掃雲軒面門，雲軒并未去架長劍，順勢将劍尖劃下去削大陵手指，大陵內力似乎強過雲軒甚多，劍尖一挑震得雲軒長劍幾乎脫手，孟淩薇趕忙搶上前來，一劍自背後直刺大陵右側肺俞穴。大陵袖子一擺已卷住淩薇長劍，淩薇不敢以家傳劍法迎敵，右手只得松了長劍，自腰間掏出一把鐵蓮子向大陵激射過去。武蘿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也揮劍攻上。孟淩薇趁此搶回長劍，但見劍刃上給大陵衣袖卷住的地方居然卷了起來，心中不禁駭然。四人又鬥了三十幾招雲軒右手虎口震裂，只得劍交左手，他雖然受傷但并不慌亂，心想大陵畢竟身份極高，絕不會當真要了三人性命。
幾次疊遇險招都靠淩薇使出金箭劍法的功夫才勉強抵擋。但眼看三人便要不敵，淩薇正打算運功使出家傳拼命劍法來拼一拼的時候，忽聽得看臺下一人，聲音洪亮，內功顯然頗為深厚。四人同時退開兩步住了手，只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飛上臺來。指着大陵大聲道：“閣下如此欺負小輩，也算的是英雄人物麽？”大陵臉色一變正欲開口，淩薇已經搶先向黑衣人道謝。大陵的話硬是被卡住了，氣得他揮手一劍天狗食月向黑衣人擊來，黑衣人退開數步自腰間拔出長劍，其餘三人也加入戰團，生力軍到來，果然大大改觀，武蘿和孟淩薇已經從剛才的江湖消息中脫離開來，全副精神都放在使劍之上，又鬥了七十個回合，孟淩薇一招萬箭化一，激刺前胸，黑衣男子同時劍掌齊出攻向背後，大陵再想躲已是來不及了，他已閉目等死了，可那劍和掌并未落下來，淩薇看了看那黑衣男子道：“前輩武功精湛，晚輩佩服之至，我們且帶武姐姐四處玩玩，姐姐玩夠了自然會回去，前輩不必擔心。”
大陵嘆了口氣，愣在臺上，臺下早有數個武當弟子欲待上前，這時見大陵不敵紛紛沖上臺來叫道：“師叔不願和小輩一般見識，我們便由我們來陪你玩玩吧。”那黑衣男子也不答話，轉身躍下臺來，淩薇三人也跟随而去。臺下一片大亂，四人一面逼退兩派弟子的圍堵，一面向外沖去。看熱鬧的人們亂擠亂撞，反而為四人贏得了時間。
雲軒對河東府街道非常熟悉，領着衆人三拐五拐就到了城牆邊。那城牆足有三丈多高，那黑衣人當先一縱，淩空翻了上去。穩穩的落在城牆上。淩薇一笑：“這位大哥真是好功夫。”那黑衣男子道：“微末功夫，姑娘謬贊了。”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中氣十足，顯然內功頗有火候，說着正待伸手去拉淩薇。雲軒猛地向上拔起，在半空中翻了個筋鬥落上了城牆。他比黑衣男子跳的更高出了許多，但落下之時顯然力道已竭，搖搖擺擺，若不是黑衣男子扶了他一把幾乎要摔了下來。雲軒臉上一紅，想到自己平時自以為修養頗佳，居然剛才會做出這般逞強好勝之舉，心中懊惱。正想着之見一團東西飛快的向自己擊來，正待一掌擊飛，猛地發現那居然是武蘿，急忙改掌為爪，一把将其抓回，急切間力度未能控制武蘿直撲進他懷裏來。低頭看時原來是淩薇知道武蘿功夫有限，縱使上面有人接應也恐怕難以上來，因此抱起武蘿運功将她擲将上來。雲軒此時溫香玉在懷不覺得怔住了，武蘿一時也紅了臉。淩薇将武蘿擲上城牆，心中卻慌了起來，她此時若是使出冰霜谷的憑虛禦風或者孟家祖傳的孟氏輕功都可以輕輕飛上，但無論哪種輕功都非常物，若是用了必當露出破綻來。如果大家知道她就是孟淩薇，會怎麽看她，是從此劃地絕交不再理她，還是幹脆押她回家受死呢。
正猶豫間，孟淩薇忽然看見城牆上身下一雙手，黒袖中的手。她知道身處高處将雙手向外伸出并不算難，但那人此時已将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城牆，若是自己用力稍有不慎，便可能将他也從城牆上帶下來。她不再多想，雙足猛地一點向上飛躍而起。她的這一招不是憑虛禦風，不是孟家家傳的提縱術，甚至不是一種輕功，至少已不是原有的輕功，憑着已有的功力憑着那種微妙的感動，她就那樣飛了上去，沒有花俏的姿勢沒有複雜的技巧，卻好似織女登上了鵲橋，嫦娥奔向了蟾宮。她就那樣穩穩地落在蟾宮，不，那雙手上。于是那雙手就把她輕輕色相上托去，就好似将一個蘋果捧上了桌面。可就在蘋果将要落上桌面的一剎那，一雙？一只？黝黑的…手？爪？抓向了那蘋果。
雲軒緩過神來，放下懷中的武蘿，看着那落向那雙手的珠兒，心中百味雜陳，有震驚，憤怒，慚愧，也有着溫柔，究竟是何種感覺，他自己也難以分辨清楚。突然一個黝黑的東西飛了過來，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小心！”。
武蘿含嬌帶羞的站在城牆上，恍惚中仍感覺到他留下的香味和溫度，她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看上一眼，更不會知道那道快似閃電的黑光。
孟淩薇正在向上飛起，眼看面前一只烏黑的大手抓向托她上來的黑衣男子的後心，來不及多想，身子急沖雙掌向那只手掌迎去。
那黑衣男子卻眼見着蘋果尚在手中，無法避開黑手的一擊，自己雙手也不能騰出，急忙将手中淩薇用力相左移開，那一掌正擊在他的右胸上。
孟淩薇和那黑手對了一掌，霎時只覺得氣血翻滾，一時不能開口說話，想及對方還似乎手下留情，頗為驚詫。只聽得前後幾乎同時有人咦了一聲：“小子，不要命呀！”一個尖細而陰沉的聲音道。城牆上四人均是一驚，孟淩薇此時已在城牆上站定，努力調勻氣息，耳中傳來武蘿驚恐的半聲尖叫。說半聲是因為雲軒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一只溫暖的大手拉住了淩薇的手，那黑衣男子站了起來。他身子微微發抖，胸前的衣襟被撕了一個口子，露出一個紫紅的掌印出來。“你受傷了！”淩薇驚道，看了看他胸前的掌印。應當并沒有帶毒，只是外力撞擊之下青紫了些，對方顯然是在最後關頭才化內力為外力的，若是對方是敵，那四人早已盡數斃命，若并無怨仇又何苦如此傷人呢？淩薇正想着，身旁那人放開了她的手，指着前方的牆垛道：“暗箭傷人…。”說道一半猛地咳嗽起來，咳出好多血來，面巾都染紅了一片，身子晃了一晃。淩薇急忙扶住他，轉頭望向他手指的方向。武蘿也正望着前方的老人。
只見那人又矮又胖又黑，好像一段黑塔，平時都說某位強壯的漢子像半截黑塔一般，可眼前這人實在太矮，所以只算一小段而已了。那老者大約六十開外，頭上沒有頭發，卻在左面頭上有一個長了毛的大黑包，仿佛牛角一般。那老者道：“你師父沒給你講過，受了傷不要妄動真氣，不要馬上開口說話麽。”那男子似乎頗為氣惱又大咳起來。孟淩薇望着那個老者，忽然說道：“還有一個呢？”那老者搖了搖頭：“一個什麽？”孟淩薇道：“不是你，那個人雖然一樣黑，但很瘦，比你高的多。”“哈哈哈哈，老小子不服不行，又有人說我比你高了，哈哈。”一個高瘦的老者自城牆下面飛掠而上，猶如一只大蝙蝠。剛剛接了那黑老者的一掌，會不會有事。雲軒一臉擔憂的望向淩薇，感受到雲軒的目光，淩薇回頭朝他笑笑搖搖頭。武蘿此時已經鎮定下來，走上兩步怒道：“倚老賣老，好不要臉！”後半句是用幻音叫出，聲音非常尖銳仿佛是來自阿鼻地獄的鬼哭。
四劍聯劍縱脫兔，二老賣老墨掌毒。忽然惹起紅顏怒，夜半蕭蕭作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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