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意外
刺三是個殺手, 一個月前, 他接了一單。
單子裏讓他去遙遠的偏僻犄角地方殺一個名叫柳源的人, 金額是一千兩。
他一看到這個單子就立馬接了下來,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清河縣。
畢竟這單子一看就是極易完成的,金額又那麽高,簡直誰不接誰是傻子。
可誰知道,他剛一入城居然就遇到了大洪澇,而且洪水淹了城門,讓他根本沒辦法出去。
刺三覺得晦氣, 他本以為是個手到擒來的單子,誰知道居然這麽麻煩。
虧了虧了, 刺三心裏面暗暗算計, 并且打算等回去以後一定要讓雇主加錢。
他倒是沒有想過自己的任務會失敗, 畢竟目标任務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男子,雖然不知道這個目标人物是怎麽惹上那樣的貴人的,但, 他堅信自己根本不會失手。
他早就已經打聽好了目标的住處,雖然這洪水來的猝不及防, 但是不妨礙他先去将目标殺了再去逃難。
于是他一路摸索着往柳府而去,希望自己能夠速戰速決, 在洪水淹沒整個城鎮之前得手,然後退到附近的大山裏去。
而此時的柳家一片亂哄哄的景象,何數突如其來的消息将所有人的計劃都打破了。
就算是打算跟着柳源一道退走的人也都沒有了退路。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洪水會來的如此迅猛。
“怎麽辦啊家主。”
“你不是說還有一天或者好多天洪水才可能來的麽, 你騙我們!”
“家主,你想想辦法吧,我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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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聚在柳府的人吵吵鬧鬧的,一時間如亂了套的螞蟻一樣。
柳源覺得心很累,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人來追究她的責任。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是保命要緊。
“大家都安靜,何數你說,到底什麽情況?”
何數這才開口道:“我剛從城門那邊來,洪水已經漫過來了,雖然顧大人已經在城門外堵了還多泥沙,但是依舊有水慢慢地滲進來,我估計不出一個時辰,我們整個縣城都會被淹沒。”
柳源立馬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她扯起嗓子大喊:“所有人的手上都盡可能的拿一個木桶或者能在水裏面浮起來的東西。大家帶一些吃的,其他所有阻礙行程的東西都扔了。
現在是與時間掙命的時候,我們要盡快利用僅有的一個時辰,将所有的人都轉移到山上去。
老人孩子還有女人都優先轉移,現在立刻馬上走!”
說完,柳源就率先将自己準備的行李扔掉了。只是拿了一個大大的木盆,裏面放上了足夠三天的水與糧,拉起小滿的手就向外奔去。
有的人有樣學樣,也如柳源一般只給自己留下三天的水糧,與能夠在水上浮起來的東西。
可總有人不舍家財,什麽也不肯扔,更有甚者還将其他人丢棄的東西撿了回來,還美滋滋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對于這種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柳源并不去管他們。
時間已經如此緊迫了,居然還有心思顧及這些,反正到時候,災難會教他們做人。
她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到問心無愧了。
小滿與何數緊緊地圍在柳源的身旁,防止她遇到意外。
而鎮守在城門口的顧荊也沒有想到災難來得如此突然。
他還沒有來得及轉移城裏的百姓,洪水就已經奔騰而來。
身為一縣的縣太爺,這個時候他不能走,他只能帶着衙門裏面的所有人一起疏散着所有的百姓。務必做到讓盡可能多的百姓轉移到高處。
“少爺,少爺,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少爺你可不能出事啊,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望着城門前方一望無際的被淹沒的汪洋,侍書甚至覺得城牆都已經在顫抖了。
顧荊一抹眼前的雨水,看到已經疏散地差不多的百姓,當機立斷:“走,我們去找柳源。”
說着他與侍書兩人擡起早已準備好的筏子。
城裏面的水已經到了攔腰處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将人全部淹沒。
顧荊早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早就組織人加班加點地做了許許多多的竹筏。
他希望這些竹筏能夠盡可能地救援縣裏的人。
他也沒有料到這洪水會來的這麽快,快到他都還沒有将這一消息告知縣裏面的人就已經淹到了家門口。
這是他的過錯,他只希望能夠盡可能的彌補自己的這一過失。
顧荊還有衙役們一路駕着竹筏救援被洪水圍困的人。
水裏已經開始出現被洪水淹死的雞鴨了,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救援的人越來越多,竹筏也越來也不夠坐了,顧荊就将沿路撿到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桶木箱等等都綁在了竹筏的後面,至于後面救上來的也就只能堪堪扶着那些個木桶木箱的,除了頭,整個身子都泡在了水裏面。
不過這樣也沒有人會說什麽,畢竟,只要能活着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顧荊好不容易将筏子劃到了柳府所在的位置,卻發現裏面一個人也沒有,顧荊猜測柳源一定已經帶着柳府的人逃往附近的山頭,當下也不猶豫了,劃起筏子就往最近的山頭而去。
而後又陸陸續續地救了一些人,所有被救的人都對顧荊感恩戴德,可顧荊卻沒有辦法開心起來。
他都已經能夠看見前方的山頭了,卻始終沒有看到柳源,他到底到哪裏去了?
顧荊的眉頭越皺越緊,連撐着筏子的手都微微顫抖。
柳源,不管你在哪,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柳源此時也遇到了難題,她本來覺得一個時辰夠他們逃到附近的高山裏面了,畢竟兩個時辰換成現代的時間也有兩個小時呢。兩個小時跑快點縣城還是能夠跑出去的。
可誰想到這些個柳家的人拖拖拉拉,好些人因為舍不得財務,拖着家裏所有的東西一塊走的。
這就導致了洪水來了他們被沖的七零八落。
如今只剩她與大伯一家還有零星的幾個族人。
其他的人都被沖散了。
還好她離開柳府的時候帶着一個大木盆,木盆漂在水上可以容納柳源坐在裏面。
因着如今她有身孕,所以她也沒有矯情,在何數與小滿的護衛下坐到了木盆裏面。
偏就這樣有人還咄咄逼人。
“家主,你身為一家之主怎可只顧着自己一人逃命。我看你的木盆還有寬裕的地方,就讓我也坐進去吧。”說話的人自私而又貪婪。
柳源很是厭煩,她一眼掃過去就看到這名族人身上背着各種笨重的東西。
明明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是不肯扔掉,還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木盆,真是想也不要想。
“我當時就已經提醒過你們,不要帶無所謂的東西,你自己不肯丢掉,就不要怪我。而且你那只眼睛看到木盆裏面還有空餘的地方?莫不是在你眼裏小滿和何數都是死的?”
那人一聽也面露兇相,擡起手就要去搶,還好被圍在木盆旁的何數一腳給蹬開了。
那人在水裏面撲騰了兩下,見沒有人來救他,無奈之下只有将累贅的東西通通放棄,又正好抱住順流而下的一個樹樁子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誰想他剛剛轉危為安就恨恨地瞪了柳源一眼,顯然是将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記恨在了柳源的身上。可又因為柳源的身邊有何數護着,他沒有辦法,只能将這份恨記在心裏面。
柳源才不去管他,他恨她又怎樣,他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不過她要想個法子将這個人給甩了,否則,指不定往後他會出什麽幺蛾子。
發生這一切的時候,她大伯一家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柳澄甚至還冷哼了幾聲,唯有茵茵滿眼的擔憂,卻礙于她父親的權威沒辦法說什麽,只能歉意地看着柳源,表達自己的無能為力。
“柳源,你看你,你的家主之位根本就坐不穩,連這麽一個小小的族人都敢在你頭上撒野,我看你還不如趁早将家主之位讓給我爹,好歹我爹還是會給你口飯吃的,爹,你說是不是?”
柳大伯還沒有來得及說哈,茵茵卻是憋不住了:“大哥,你怎麽這麽說話呢?”
柳澄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妹妹還在身旁呢,只能讪讪地閉上了嘴。
柳大伯摸了摸茵茵的頭:“茵茵,你也長大了,總要分清到底誰才是你大哥不是嗎?”
茵茵緊緊地閉上自己的嘴,不再說話,但是心裏面也很不高興。
自打柳源哥将他們一家趕出來後,她爹就不太喜歡她湊到柳源的身邊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柳源大哥,所以也自發地減少了兩方見面的次數。
“大伯,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怎麽就不是茵茵的大哥了?你扪心自問,就柳澄那磕碜樣,靠譜麽?”
好吧,柳大伯還真不能昧着良心說,自己的倒黴兒子是個靠譜的人。
至此,柳大伯也閉上了嘴巴。
柳源自覺怼贏了一局,很是開心。
她放眼望去,只覺得有些暈頭。
這洪水來的迅猛,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城鎮就被淹沒了,四面八方都是水,一時間她竟難以辨別方向。
不過還好,山也就在眼前,他們只要向着那個方向劃過去就好了。
柳源,小滿何數一起向着大山的方向劃着,勝利就在眼前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啊。
又是一股洪流傾瀉,茵茵被水浪拍打着,一個沒有抓穩,就被沖到了水裏面。
只見她一頭紮下去,一個浪一番就沒了身影。
柳家大伯一家都愣住了,意外來得太突然了,他們沒有反應過來。
“茵茵!”
柳源大叫一聲跳進水裏。
柳源自然是會水的,還好茵茵順着水流向着柳源的這個方向而來。
柳源看準了時機紮了下去,好險不險地抓住了茵茵的頭發,一把将她拽了出來。
雖然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此時的茵茵已經陷入了昏迷。
柳源撸起袖子對着茵茵的胸腔一陣按壓,堪堪将她嗆的水壓出來,茵茵嘤咛一聲就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茵茵抱起柳源就大哭了起來。
而見到茵茵沒事後,柳大伯和柳澄差點手一軟自己也落到水裏。
差一點點,他們就失去茵茵了,若不是柳源,若不是他。。。
嘤嘤嘤,好可怕。
柳家大伯一家皆以複雜的眼神看着柳源,好似重新認識了她一般。
“哎,原來你們就是柳家人啊,那麽,你們誰是柳源?”
柳大伯一家齊刷刷地看了看說話的人,又整齊地将眼神放到了柳源的身上。
這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貓今天失業了,總覺得自己很失敗,年近三十沒有對象,如今又丢了工作,寫個也寫不好,整個人有些頹喪,有點難過,希望明天會好一點吧,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