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哥有心上人？
“不對，你弄錯了，不是這樣的。”
“那怎樣，好難弄，茵茵，為什麽你的手這麽巧，我卻這麽廢啊。”
“嫂嫂別氣，我再好好教教你，保管你也能打出這麽美的絡子。”
溫柔的女聲中夾在着嬌俏的抱怨。
柳源笑着推門而入：“茵茵，小滿，你們在做什麽呢？”
屋內的兩名少女歡笑着站了起來。
“大哥，你回來了？”
柳源将回來路上買的糕點遞給了小滿：“這是給你和茵茵買的，都是你倆愛吃的，快去吃吧。”
茵茵仰着頭，眉眼彎彎：“大哥，你跟大嫂的感情真好，是不是要準備成親了啊？”
小滿從小就養在柳源娘的膝下，大家都知道她是柳源的童養媳。
尤其是兩人三年前定了婚約之後，小滿更是默認的柳源的夫人。
所以，私下裏，茵茵總是稱小滿為嫂子，柳源也從來沒有去糾正。
柳源點了點茵茵的鼻尖：“你這個小丫頭，這麽關心你大哥的婚事做什麽？有時間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我可是聽說伯母最近在給你相看呢，想來是想将你的親事定下來了。”
茵茵撇撇嘴，皺皺眉：“我才不要，反正我不同意，我娘也不會強迫我的。”
柳源笑笑不再說話，她雖然跟茵茵感情不錯，跟大房卻有很大的隔閡。
茵茵的婚事她沒辦法插手，說不得她插了手，她那疑心病重的大伯會以為她要害茵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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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大伯那麽寵茵茵，絕對不舍得讓她吃苦，想來茵茵的婚事，他肯定會精挑細選，不用她操心的。
想到這裏，柳源舒展了眉頭，卻帶着點狹促地開玩笑：“哦？茵茵不想嫁人？那可怎麽辦，大哥可養不起茵茵啊。”
茵茵臉頰緋紅：“大哥莫取笑我，我什麽時候說不嫁人了。”
“好了，大哥不逗你了，茵茵喜歡何樣的男子，大哥日日在外，也好為我們茵茵留意留意啊。”
茵茵露出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不過，若是以後，能像大哥和大嫂一樣好就好了。”
說完，茵茵窘迫極了，她一個尚未定親的小閨女，跟自家大哥讨論這個話題，真是太羞人了。
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臉就飛奔了出去：“大哥，我先回去了。”
柳源愣了神：像她跟小滿一樣。這如何能一樣？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茵茵早已跑得沒了蹤跡。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面升起了一絲對小滿的愧疚。
“小滿，只要你想，你就能歡歡喜喜地出嫁。讓你為了我，我這心裏實在是…”
“大哥你別說了，小滿是極為願意的。”
“可我到底是個…我怎麽忍心讓你為了我沒有辦法找一個相知相守的人。我一直沒有跟你成親，就是想讓你跟我說，你後悔了。”
柳源說的極其懇切。
說到底她當年跟小滿定親也只是讓她娘走的安心罷了。
她并不一定要娶妻，她一個人也能過好這一生。
小滿搖了搖頭：“我若出嫁了，往後誰來陪大哥呢？再說，嫁人有什麽好的？我只要一想起二丫嫁人後被她的夫君活活打死，我就難生嫁人的心情。陪着大哥吃穿不愁，難道不好麽？”
小楠面露愁容，端的是害怕大哥堅持将她嫁出去，她怕啊，真的怕。
柳源不說話了，二丫她也知道，是小滿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只是嫁人後可惜了，這也成為了小滿的陰影。
柳源不再提這件事情，反而又問道：“那小滿你有心儀的男子嗎？若是有，大哥…”
“大哥！”小滿打斷了柳源的話，“難道是大哥你有了心儀的男子，所以要将我趕出去！”
這話一出，柳源的表情忽的漂移了一下，也不知為何，她的腦海裏浮現了顧荊的面容。
她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瞎想什麽呢，大反派可是個彎的，性別不對，如何戀愛？
這一絲旖念，風一吹便散了。
可小滿是多精的人啊，她狐疑地看着柳源。
她剛剛只是随口一說啊，怎麽她大哥的反應這麽反常？莫不是真的有了心儀的男子了？
小滿忽的升起了一絲喜悅，她家的大哥真的太不容易了，若是能有個心儀的男子，也是極好的一件事情呢？
“大哥，是誰啊？”小滿好奇極了，當下想要追根究底，将這個男人給挖出來。
端的是沒影的事情，柳源會承認嗎？
柳源想當然地搖了搖頭，沒好氣地望着小滿：“你想哪去了？我哪有什麽心儀之人？我可是要成為柳家掌權人的人，哪有時間生那兒女旖念？有這時間，我不能想個法子多賺點銀子嗎？是衣裳不好看？還是東西不好吃？我為什麽要想不開談這風花雪月的事情？”
柳源說的意氣風發極了，這可是她的心裏話。
前世不可究，既然老天爺重新給了她一世，她為什麽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再者這世道艱難，她既然已經選擇用男兒身屹立在這世間上，那必然要舍棄一些東西的。想當然的，男女之情就是她舍棄的東西。
情愛這個東西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就跟鬼一樣，聽說的人很多，但見到的人卻沒有。
既然這樣，她何必糾結于這些？
小滿望着柳源激昂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全部都是她大哥的心裏話。
剛剛升起的那一絲懷疑也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她大哥可不是尋常的女子，她心懷山河，能做她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她的大哥，永遠是她內心的支柱。對于她大哥這樣的女人，她當然不能以尋常女兒家的心思去度量她的。
小滿望着柳源，眼睛裏面閃爍着敬佩的光芒。她發誓，只要她在一天，她就護她大哥一天，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揭穿她大哥的身份。
至于這柳家，是她大哥想要的，那這柳家也一定會是她大哥的。她深信不疑！
“算了，我們不聊這個了。對了，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什麽了嗎？”柳源轉移了話題，剛剛的話題很危險，不适合再聊下去了。
“什麽？”小滿配合地詢問。她當然知道，剛剛的話題應該适可而止了。
“我跟你說，我回來的路上遇到柳澄了。”
“什麽？那個死胖子是不是又要捉弄大哥你了？”小滿氣急敗壞，她敢肯定柳澄這個死胖子絕對沒有做什麽好事。
柳源嘿嘿笑了一下，表情裏面透露着猥瑣：“你湊耳朵過來。”
小滿乖乖探過身去。
柳源将今日她在巷子裏面套了柳澄麻袋，并且将他送去南風館的壯舉仔仔細細地告訴了小滿。
“柳澄那個蠢貨，總以為自己能夠幹過我。都失敗了那麽多次了，就沒一次記住的。那個二喜也是，蠢到無以複加，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仆人。”
小滿眼珠子一轉，就露出了興致盎然的神色：“大哥，到時候你也帶我過去吧。我也想看看死胖子的倒黴樣呢。”
“不可不可！”柳源連忙擺手，“那可不是女孩子該去的地方，那地方不安全。”
“我不，既然大哥你可以去，那我為什麽不能去？帶我去嘛？”說着，小滿拉着柳源的手左右搖晃着撒嬌。
柳源根本受不住：“好了，好了，到時候帶你去就是了，不過，你得裝成我的小厮知道嗎？”
“知道了！”小滿興奮極了，可讓她逮到看柳澄笑話的機會了。
無獨有偶，此時的縣太爺府，顧荊跟侍書也在談着話。
主要是侍書根本憋不住話，心裏面有了疑問就一定要問出來。
尤其是看到自家少爺對柳家小家主那麽特別，他的心情一下自己就跟油鍋裏面滴進去一滴水一樣，別提有多熱烈了。
“少爺，少爺，你是不是對柳家小家主有意思？”侍書跟個小尾巴一樣跟在顧荊的屁股後面。
“你今天很閑嗎？”顧荊不動如山。
“少爺，你別瞞着我，我知道，你對柳家小家主是不一樣的。”侍書堅決認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
“若你也能給我這麽多銀子，那麽你對我也是特別的。”顧荊說的淡淡。
侍書像是被噎住了一樣，一時間竟然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不對，他又被少爺給繞進去了：“可是少爺，當初大少爺也給您這麽多銀子呀，可也沒見你。。。”侍書越說聲音越低，像是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連頭都垂了下去。
“啪！”是顧荊放下筆杆的聲音。
“少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侍書哭着喊着。
“侍書，當初就你願意跟我來清河縣，這份情我記得。所以平日裏對你多有縱容，但這不是你愈發放縱自己的理由。”
顧荊的話說的并不重，甚至是連語氣都淡淡的。
可侍書聽的卻瑟瑟發抖，他多久沒看到他家少爺這個樣子了？
他猶記得上次看到他家少爺這麽不輕不重的說話還是在家裏，大少爺的一個小厮不小心冒犯了少爺。但是第二天，那個小厮就莫名其妙犯了錯，被罰到莊子上去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回府了。
“少爺，我真的知道錯了，請少爺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随意說話了。”
顧荊擺了擺手：“行了，這次就饒過你了，絕對沒有下次了，知道嗎？”
侍書連忙點頭，連眼眶裏面的淚都來不及擦拭一下，就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少爺的書房。
“柳源，嗎？”顧荊的輕嘆，随風飄散在了空氣中，再無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