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才啊
三日後的清晨,柳源優哉游哉地躺在軟塌上看着書,那閑适的樣子恍然今日她并不需要赴顧荊的約一樣。
小滿邁着細細的碎步,走了進來,清脆而又歡快的聲音就在柳源的耳邊響起:“大哥,今日你不是要去赴縣太爺的約嗎?怎的到現在還不出發?”
柳源擡起頭來,卻是不疾不徐:“沒事,還早着呢。大人約我午時在鴻雁樓相聚,這才幾時?就是再晚一個時辰去也是來的急的。”
昨日,顧荊派人來給她送了帖子,讓她在今日的午時到鴻雁樓二樓的牡丹包間去見他,理所當然的要帶上柳源說好的柳家那一年的三成收益。
說來也巧,這鴻雁樓正是柳家的酒樓,同時也是柳家最掙錢的酒樓。只是可惜的是,這酒樓的掌櫃的可不是她的手下,而是她大伯安插進去的人手。
理所當然的,這酒樓的收益一直都到不了她的手裏。
說起來好笑,明明是柳家最賺錢的酒樓,可是每年的賬本上偏偏是剛剛好的收支平衡。
這可能麽?想當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也不過就是她大伯欺她年幼,明目張膽地吞了這收益。
既然她已經接任了柳家家主一職,又有意将柳家所有的生意都收到自己的手裏,那,就讓她拿這鴻雁酒樓開刀吧。
柳源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整理衣冠,拿上早已準備好的貢品以及禮物,怡怡然地出門了。
今日,她可是要借顧荊這一場東風呢,所以,她一定得要先讨好顧荊的開心啊。
待柳源走出大門,小滿忽然叫住了她。
柳源一回頭,就見小滿滿臉鼓勵的笑意,右手握拳豎起,竟是在給柳源打氣:“大哥,加油啊!”
柳源會心一笑,哎呀,就是為了給脆生生的小滿提供無憂無慮的生活環境,她也得努力将柳家的掌控權收在手裏呢。
所以,對抱上顧荊的大腿,柳源勢在必得。
大佬,我來了,請讓我成為你的腿部挂件吧!柳源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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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顧荊等她,柳源還早來了一刻鐘,可誰想,她剛剛到達鴻雁樓,就看二樓臨窗位置上,顧荊随意往下掃視的面容。
顧荊面沉如水,柳源根本沒辦法從這樣一副面癱的臉上看出任何東西。
柳源原本還想着,今日一定要大拍顧荊的彩虹屁,将他哄得開開心心的,然後再狐假虎威,借着顧荊的勢力,将鴻雁樓收回來 。
只是,她一見到顧荊這目無表情的臉,就想到昨日午間那一場旖旎,她忽然就慫了。
只見,顧荊與柳源一個對視,而後就眉目上挑,給了柳源一個自己乖乖上來的表情。
柳源縮了縮腦袋,臉皺巴巴地成了一團,這讓她可怎麽拍彩虹屁啊。
她只能乖乖地走過廳堂,連鴻雁樓掌櫃的谄媚笑臉都視而不見。哼吱哼吱爬上二樓,到了牡丹廳,推門而入。
門一開,柳源便自覺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容,看的顧荊不屑極了。
他就知道,這柳家小家主是個谄媚至極的人。
“還不快進來?杵在門口做什麽,做門神嗎?”
柳源推開門的時候,顧荊這拿着酒杯細細斟酌。
陽光透過窗楣散落到了顧荊的身上,竟将他照射地如天人一般。
柳源知道顧荊長得好看,卻不想,此時的顧荊簡直像是白玉雕琢的一般,整個人都散發着瑩瑩光彩,竟閃耀的柳源睜不開眼來。
一時間,柳源竟看傻了眼,自是這樣呆愣愣地站在了大門口。
沒有人知道,柳源其實是個深度顏控,一直以來,她都是個标準的顏狗。
這突如其來的美色,竟然讓柳源覺得她能跟顧荊共度**,實在是她走了狗屎運了。
她何德何能能跟這樣的人一夢春風?簡直是美滋滋啊,反正她不虧,不虧啊!
在這樣美色的沖擊下,哪怕她明知顧荊是個惹不得的狠角色,心裏面,仍舊是對顧荊升起了一點點好感。
不過,這一點點好感卻并不足以讓柳源掉馬,她依舊要捂好自己女人的馬甲,千萬不能讓顧荊知道她就是那個玷污了他的人。
顧荊的聲音震的柳源清醒了過來,她連忙颠颠地跑到了顧荊的身邊。
九十度彎腰,将準備好的禮物雙手高舉,平放到顧荊的眼前。
“大人,這是小的給您準備的禮物,希望大人會喜歡。”柳源此時狗腿的不行,就差後背有根尾巴拼命地搖了。
顧荊好不容易維持住他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差一點就要笑出來了。
他怎麽不知道,這位柳家家主竟然這麽一點臉都不要的?
他本來還想好好折騰折騰這位柳家小家主,以此來報自己的不平。
可柳家小家主這樣的識時務,那他究竟是折騰好呢,還是折騰好呢?
顧荊輕咳了一聲,接過了柳源遞上來的禮物。
柳源過來的時候,拎過來了一個雙層食盒。
顧荊打開了食盒的第一層,當他見到裏面的東西時,眼裏竟然閃過一絲的詫異。
素來沒有人知道他喜愛鮮花餅,可恰恰柳源準備的正是一籠的鮮花餅。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顧荊愣了愣神,卻很快恢複了過來。好在柳源一直低着頭,沒有看到他神色的變化。
緊接着,顧荊打開第二層,裏面放着兩個東西。
一疊是銀票,而另外一個,只是一張薄薄的紙片。
顧荊打開以來,才發現是清河縣的勢力分布,以及各家家主不為人知的一些小秘密。
真真是将顧荊的喜好與需要摸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顧荊竟覺得這柳家小家主稱心如意極了。
顧荊不叫柳源起來,柳源便也一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既然想要巴結顧荊,首當其沖的就是誠意一定要足。
第二,那必然是要投其所好,所以,柳源翻來覆去地從她那前世的記憶裏回想顧荊究竟喜歡什麽。
好不容易讓她發現,顧荊他喜歡鮮花餅。
顧荊他喜歡鮮花餅的來源不可考,但書裏面每逢顧荊這個**oss出場,他的桌子上必然會擺上一盆鮮花餅。
所以,柳源從這裏推斷,顧荊一定是喜歡這個東西的。
不然,書裏面早已位極人臣的顧荊,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若不是自己喜歡鮮花餅,誰能委屈他吃這東西呢?還是逢一出場必會有的,若這都不是真愛,那,什麽是呢?
柳源自然而然地就備上了這個東西,算作她一點小小的心意。
至于銀票,那自不必說,是早就允諾給顧荊的東西。
唯有勢力分布及各家家主的小秘密,是柳源精心準備用來抱大腿的投名狀。
想來,顧荊他是極需要這個的吧,嘿嘿嘿,機智如她,這次能抱上顧荊大腿了吧?
“你擡起身。”冷冽的男聲在柳源的耳邊響起,柳源竟神奇的從這冷冷淡淡的聲音裏面聽到了一絲愉悅。
所以說,她這個禮物到底是送對了吧。
柳源誠摯地望着顧荊,眼裏寫滿了期待。
顧荊一眼就望進了這份寫滿了,快來誇獎我的眼睛裏面,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這位柳家的小家族,實在是太…
顧荊轉身坐下,右食指扣環,也不說話,就這樣若有所思地一聲一聲地敲擊着桌面。
柳源雀躍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瓦涼瓦涼的。
這送的禮物,他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沒道理不喜歡的呀,不都是他最需要的東西嗎?
可為什麽大佬一點表示都沒有?莫不是他想要裝高深莫測,以此來顯得他與常人不同?
通俗來說那就是,大佬這在裝逼?
柳源眼睛一轉,瞬間寫滿了了然。
看着柳源那靈動的表情,還有那恍然大悟的表情。
雖然顧荊不知道他了然了什麽,但直覺不好。
于是他左手握拳輕咳一聲,喚回了柳源那不知道飄散到哪裏的思緒。
柳源問聲較忙收回自己的思緒,端的是恭恭敬敬:“大人,不知在下準備的禮物,是否稱大人的心意?”
顧荊似笑非笑,撚起那一疊銀票,輕飄飄地就放在了桌子上面。
“柳源,你這是在愚弄本官嗎?你柳家一年利潤的三成才五百兩?你柳家家大業大,你拿出這五百兩,莫不是在将本官當猴在耍?”
“大人息怒啊!”柳源直呼冤枉,“若是大人不信,小人我剛好帶來了柳家的賬本,請大人仔細查閱。”
說完,柳源就從懷裏面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賬本。
一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顧荊根本沒預料到柳源竟會出這招。簡直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過,既然柳源都将賬本送到了顧荊的手上了,他為何不看。
顧荊随手就翻看起了柳源的賬本。
只是看完後,顧荊莫名地開始同情柳源。
他在家的時候,雖然一直被嫡母打壓,但好歹下人從不敢欺瞞于他。
這柳家小家主倒好,白白擔了一個家主之位,大到各個鋪子的掌櫃,小到家裏采買的仆人,竟然都敢糊弄他。
什麽雞蛋要十文一個?什麽豬肉要五十文一斤?還有,這鴻雁樓迎來送往這麽多客人,收益支出竟然堪堪持平?
這是在糊弄傻子的吧?啧啧啧?這柳家小家主看起來挺機靈一人,居然被這麽多人蒙在骨子裏糊弄。端的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柳源看出了顧荊的同情,當機立斷跪倒在地:“大人,小人早狀告鴻雁樓掌櫃,奴大欺主,用做假賬的方式侵吞柳家財産。還請大人給小的做主!”
說完柳源就給顧荊了一個大大的響頭:“大人,這惡奴侵吞了我柳家的財産,也就是私吞了我柳家貢獻給大人的財産。所以,請大人一定要為我柳家做主。”
顧荊深深地看了柳源一眼,這柳源,确是個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