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疑惑、漏洞、希望
老人和徐澈又絮絮叨叨的講了許多零碎的小事情,中途徐芯芯領着聶橙來了一趟,聶橙拘束的打了個招呼就回客棧了,随後徐家大郎也路過瞅了一眼,然後臭着臉走了。
不過徐家大郎這一瞅徐澈倒是想起了件事,他試探着問道。
“景區的規劃建設對您和您的家有影響嗎?”
老人捏着蒲扇扇了扇,邊搖頭邊道。
“起先是有的,後來大郎解決了,現在啊,沒事了,有時候有點吵還是挺好的,有點人煙味,時代總是在變化的,我不能守在這裏一成不變。”
徐澈點頭表示贊成,沒有再多說什麽,轉頭看了眼天色,發現有些晚了,便對老人道。
“徐伯伯您明天想吃什麽,我早上過來給您做。”
“不用這麽礙事,你今個就住我這吧,我們家空房間多的是,無聊的話還可以喊芯芯陪你玩,她可能鬧了,鬧得我腦仁飄...欸,我吃清淡的點吧,錦應清湯面會嗎?”
徐澈默了默,誠實開口。
“不會。”
“一點兒也不會?”
“會一點。”
“那就是它了,你做給我吃吃看。”
徐澈沒法,硬着頭皮應了下來,拂了拂衣褲的皺褶站了起來,溫潤着道。
“徐伯伯,今天還是不打擾了,我回客棧睡,明天早上再過來叨擾您。”
徐茂沒有挽留,擺了擺手,目送着徐澈出了門,不多時,濕意就盈上老人的眼眶,接着,又是一聲哽咽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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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徐澈一直到出了古城景區,仍覺得有點不真實,事情的發展比他想象得順利多了,不僅摸到了徐常山的衣角,甚至還了解到了幾十年前的徐常山。但其實,在老人的故事裏他抱有很多疑惑:
徐常山說偷偷傳授一點給徐茂,那麽徐茂對于真正的徐家面又了解多少?
徐常山走後是否有留下什麽?
以及,為什麽徐常山會奔走流浪?
在徐宅時,徐常山雖然心裏疑惑,但是他沒有問出口,老人家訴說這件事只是想找一個傾聽者,從聽到的故事的完整程度來說,老人家并不想去刨根,那些斷開的,可能就是他心上傷口的結痂所在。
當然,徐澈樂意當一名合格的傾聽者。
...
黑夜下。
徐澈踩着一路的彩燈混着喧嚣回到了客棧,待将一切整理好,突然想起自己跟俞言蹊的承諾,看了眼時間,發了條消息給俞言蹊。
【徐方瑞:言蹊,你睡了嗎?】
俞言蹊那邊房間裏燈光大亮,正着敷面膜浏覽着招聘網站,廣撒網式投簡歷。聽見收到消息的提示,她的眼睛也未離開頁面,待空出一只手将手機摸到面前了,才戀戀不舍的将目光放到手機屏幕上,垂眸看了眼,飛速的回了消息。
【俞言蹊:還沒睡。】
俞言蹊回完消息,将手機放在視線範圍內,又将視線轉到招聘信息上,點開了幾個細看,突然想起了件事,拿起手機一個電話給徐澈打了過去。
幾聲嘟音後,熟悉的機械女聲從揚聲器裏傳來。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俞言蹊疑惑了一下,挂斷後等了會又撥了過去,結果還是熟悉的機械女聲。
難道是信號不好,不過信號不好好像不是這個提示音吧?
俞言蹊這麽想着,将手機切回與徐澈的聊天框,正準備發消息過去問一下,手機滴滴了幾聲。
—徐澈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徐方瑞:你在通話中。】
【徐方瑞:和誰在通話?】
俞言蹊愣了一下,她明白了,他們兩這是互相在打電話呢,嘴角忍不住勾起,擡手回了信息。
【俞言蹊:跟一個小居居。】
徐澈疑惑的表情還沒有發出去,手機就彈出了俞言蹊的來電顯示,他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什麽意思,輕笑了一聲,手指輕滑屏幕,戴上藍牙耳機就靠在床頭。
俞言蹊這邊剛接通就聽到了一聲低沉的輕笑聲,聲音撓着她的耳膜,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只聽那聲音的主人開口道。
“那個小居居是我嗎?”
俞言蹊也換上耳機,輕笑着道。
“不是的,方瑞是最聰明的。”
“最聰明的小居居?”
“咳咳。”
“好了,不逗你了,想不想聽進展?”
俞言蹊聞言激動道。
“想。”
這麽說着,手又放到了鼠标上,一心二用的扒拉着網頁。
“我下午去了趟回壟巷,就是景區裏龍王廟後面的小巷子...”
徐澈慢慢的說着,耐心又仔細,俞言蹊聽了個開頭,注意力就被完全吸引了過去,索性關了浏覽器窩進被子裏認真的聽,時不時回應幾聲,問上幾個簡單的小問題。
兩人不知道說了有多久,徐澈收了尾。
一時間,話筒的兩邊都陷入了沉靜。
俞言蹊正在理清思路,她覺得,這個老人家的一生過得...很是不愉快吧?自己喜歡的不能去追求,但是當它送到眼前的時候,他又不能拿起,那種感覺一定很難受吧...人生這麽短,果然是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才不會遺憾,比如像徐老板那樣!...
俞言蹊亂七不糟的想了很多,待思路理順了,這才緩慢開口,而徐澈也在此間隙回想了一遍,他又發現了一些他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只聽俞言蹊開口道。
“我覺得老人家可能有些隐瞞,但這是人之常情吧,不想說就不追問了,但我有幾個問題。”
“你說,我聽着。”
“第一,徐常山先生是如何遇見老人家的父親的,又是為何會跟着老人家回到滇城。”
“第二,我粗略估計了一下,徐常山先生應該在滇城待了許久,按理說肯定是會有些至交好友的,或者熟悉的鄰居,我覺得按着時間線打聽一下那一輩的人應該能得到些微小的線索。”
“第三,徐常山先生是否有說起其他徐氏子弟的事情,我覺得這個可以問問看,有那麽一點也可以多一個方向。”
...
“第七,一般來說一個人離開一個地方是不可能把自己所有東西都帶走的,何況只是一個人離開,我覺得吧,多多少少會留下點東西,可能是帶不走的,也可能是忘記了的。就像我,來江聲的時候落下了好多筆記本在家裏,也許,可能,徐常山先生不小心留下了一些手記之類的呢?”
俞言蹊說了一溜,有些口渴了,挂着耳機起身找水喝,徐澈聽了俞言蹊的話,陷入了沉思中,他覺得,俞言蹊說的很全面,比他反複兩次想的全面了很多,俞言蹊很細心,僅從一個不算複雜的故事裏面,刨出了多個複雜的問題來。
要是把她挖過來就好了,徐澈再次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