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插柳成蔭，栽花不開
徐澈吃完綠豆粥稍稍有了飽腹感，天色尚好，便起了去回壟巷溜達一圈的興致。
并不是想去找人，而是想去細細觀賞一下沒有怎麽留意過的古城景色。
徐澈沿着小河邊的石板路一路走到了古城景區的路口。此時古城進門的地方已經沒有驗票人員了，倒真如賣豆沙的婆婆說的一樣，可以随意進出。
徐澈看了眼緊閉的售票窗口，轉頭跟着人流再次走進了古城，熟練的朝龍王廟的方向走去。
有一句話說的好，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徐澈這一溜達遇見了兩個意料之外的人，其中有一個是聶橙。
...
徐澈溜達進巷子裏的時候，還沒看到大榕樹，倒是先聽到了歡笑的人聲，自己聽不懂的滇城話混着能聽懂的普通話。
待往前走幾步，能看到榕樹枝丫的時候，徐澈有看到，榕樹下坐着三三兩兩的人，正談笑着，表情開懷。
這與徐澈前兩次所感受到的冷淡表情相差甚遠。
徐澈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心裏無奈的笑了笑，低頭看了眼時間，默默的記下了這個特殊的的時間點。
再往前走幾步，榕樹下的場景就全部顯現了出來，徐澈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徐芯芯，還有一個是聶橙。
——普通話的來源。
聶橙似乎與徐芯芯熟識，兩人相談甚歡，笑得甚至直不起腰來。
最先發現徐澈的到來是徐芯芯，她餘光瞧見徐澈的身影，馬上就轉頭看了過去，擡手熱情的揮舞。
“徐澈！你來了啊！過來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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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樹下的人群幾不可聞的安靜了一下，俱是用餘光打量起了徐澈，待了解到來人與徐芯芯相識後又繼續談笑起來，聲音相比于之前卻小了許多。
徐芯芯不甚在意，甚至熱絡的給徐澈找來一條矮藤椅，招呼着徐澈坐下。
徐澈盛情難卻，再加上帶了點私心，便應了下來。
聶橙率先出聲，她看了眼徐澈，朝徐芯芯問道。
“你跟他認識嗎？”
居然還知道他的名字。
徐芯芯倒是誠實的揺了揺頭，開口道。
“他是來找人的。”
“找誰？”
“唔……好像是他親戚吧？”
“噢。”
徐澈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知道是說這兩姑娘單純好，還是心大。
聶橙倒是先自我介紹了起來。
“沒想到老板你是來滇城找人的……她叫徐芯芯，是我在滇城認識的好朋友。”
徐芯芯點頭應和。
“之前大橙都跟我說了，還好你幫助了她，不然她瞎跑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來。”
聶橙被說得不好意思，低頭嘿嘿笑了一聲，擡頭看向徐澈道。
“我總覺得好像忘記跟你道謝了，之前情緒有點崩潰，真的真的很感謝你。”
徐澈禮貌的笑笑，還是那副溫潤的樣子。
“無礙，舉手之勞而已。”
徐澈說完看向徐芯芯，開口道。
“這次過來的巧，方便帶我見見你的爺爺嗎，我只想詢問一個問題。”
徐芯芯揚起一個甜甜的笑來，眨了眨眼，俏皮道。
“沒問題。”
說完，徐芯芯站起身來環視了一周，指着躺在三人正對面的樹蔭下的躺椅上，正悠閑的輕輕晃動着躺椅的老人，眼睛一亮，轉頭看向徐澈。
“在那！”
話剛落音，徐芯芯又看向老人的方向，雙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大喊道。
“爺爺！有人找你。”
徐澈注意到，老人被喊得輕微的抖了一下。
可能是睡着了，被孫女這麽一鬧給鬧醒了。
老人将蓋在臉上的蒲扇拿了下來，無奈又寵溺的朝徐芯芯看了過去，一轉眼視線對上了徐澈，老人愣了愣。
徐澈站起身來，連同自己坐的藤椅一起搬到了老人的身旁，拂身規矩坐下後，看着老人道。
“您好，請問您是徐茂徐老先生嗎？”
老人靠着藤椅悠閑的晃了兩晃，嘴角微微揚起，似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小夥子，問別人名字之前不應該自報家門嗎？”
徐澈愣了一下，開口道。
“抱歉，是我太過急躁了……晚輩姓徐，名叫徐澈，澄澈的澈。祖上是淮安徐氏，現居江聲市。”
老人扇了扇蒲扇，并沒有正面回答徐澈的問題，四周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沒過多久，老人的聲音響起。
“你來滇城為了什麽？”
“我來找一個人，姓徐，名叫徐常山。”
徐澈的話剛落音，老人的扇扇的動作一頓，一把坐了起來，臉色未變，眼神卻銳利了起來，他看着徐澈，聲音帶着幾不可見的期待與激動。
“哪個徐哪個常哪個山？”
聽了老人這麽一句話，徐澈就知道，這次方向沒錯了，這麽想着，徐澈揚起了一個禮貌溫潤的笑，一一回答了老人的提問。
一問一答告一段落，老人扇着蒲扇垂眸沉思了很久，突然轉頭看向徐澈，開口道。
“你會做淮安濃湯面嗎？”
“我會。”
...
老人将徐澈領回了家，徐澈一路跟着，進了木門才知道，這木門裏面別有洞天。
徐家這個院子比從外面看到的還要大很多，地板是成色漂亮的灰白色石板，院子的兩旁種了不同的樹，一邊是陳笑說過的桂花，另一邊，徐澈辨認了一會，确定那是香楓樹。
老人好似背後張了眼睛，感受到徐澈在細細的看着樹，邊領路邊解釋道。
“那是金桂，每次開花的時候走出老遠都還能聞道淡淡的香，這是以前我阿娘最喜歡的樹，每次開花她都會欣賞一會，然後采摘下大半，用從別人那學來的手藝給我做桂花糕吃。”
徐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便也說起了自己。
“我爺爺也喜歡種些花花草草，但是每次給我做的吃食，都是采摘的土裏山上自己長出的野菜，我們家院子裏最多的植物，其實是辣椒。”
老人腳步一頓，半轉過身來，疑惑問道。
“你爺爺叫什麽？”
“爺爺也姓徐，名叫徐平寬。”
“跟你要找的人是什麽關系？”
“是我爺爺的堂弟。”
老人點點頭，領着拐了個彎，進了一個寬敞的廚房裏。
“……你爺爺那邊從小就喜歡吃辣嗎？”
徐澈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我不大清楚，但是在我的記憶裏爺爺是無辣不歡的。”
老人并未繼續這個話題，擡手指了指五味俱全的廚房，開口道。
“就在這做吧，這裏食材應該都有，缺了什麽跟我說，我叫大郎去買。”
徐澈點點頭，也不客氣，上前細細查看了食材，發現濃湯所需的都有，心裏驚訝了一下，開口道。
“……食材的确都有，不過面團要饧發半個小時，可能需要等待一會。”
老人從角落裏找出一條躺椅坐下，聲音好似跨過了時光的洪流傳來。
“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