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牛筋丸
俞言蹊一轉頭,陽光下,它發現了不知什麽時候蹲坐在蘿蔔條旁邊的三花貓,就像一個守護神一樣,守護着蘿蔔。
俞言蹊暫時改變了注意,迎着光走到了三花面前,掏出口袋裏的一包小魚幹,蹲下,撕開來,拿出一根。
三花看了眼俞言蹊,先是嗅了嗅俞言蹊的手指,再是嗅了嗅手指上捏着的小魚幹,接着縮脖子看了一眼小魚幹,張嘴接下,尾巴愉悅的搖動着。
俞言蹊勾起微笑,将包裝袋展開來鋪在地上,剩下的小魚幹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俞言蹊伸手摸了摸三花的頭,小聲道。
“我去整理衛生了,你慢慢吃。”
似是在回答俞言蹊一般,三花“喵”了一聲。
俞言蹊将抹布淋濕再擰幹,幹起了打雜夥計的活,擦擦桌子,擺擺椅子,要不是面館不用清洗碗筷,俞言蹊可能就撸起袖子去洗碗了。
徐澈中途看了一眼,見俞言蹊哼着歌的樣子也不方便阻止,便随她去了。
待早場的最後一名客人離去,徐澈從後廚出來,端着一碗淡棕色表面有點點顆粒狀的丸子過來。
徐澈:“去洗個手吃吧,我早上買的牛筋丸子,剩下的我來就行。”
俞言蹊低頭一看,原來牛筋丸下面還有一層淺淺的湯水,上面漂浮着淡淡的小小的油滴,和着蔥段和米白的顆粒狀物體。
俞言蹊被吸引了注意力,手裏的抹布被搶了過去也沒注意,開口好奇問道。
“那是碎花生嗎?”
徐澈一聲輕笑,溫柔又使人親近。
“那是炸的碎蒜。”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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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着俞言蹊就想伸手接過,徐澈避開了,提醒道。
“先去洗手吧,我不會吃的。”
俞言蹊吱唔了一下,依言去洗手了。
牛筋丸子不愧是牛筋丸子,肉味十足又加了其他香料在裏面,去了牛肉的腥味,加上Q彈的牛筋反饋到齒間和口腔,吃起來特別有意思。
吃丸子的間隙,俞言蹊坐着,徐澈走動着,兩人隔着空氣閑談。
“方瑞老板這丸子超好吃,是你自己做的嗎?”
“不是,我早上正巧碰見了在炸牛筋丸的,順手買了點。”
“早上六點就開業啊,那不是五點就要起床了。”
“唔,差不多吧。”
...
一碗裏一共五個大大的牛筋丸,俞言蹊吃了四個,實在是吃不下了,但是又舍不得,低頭看着孤孤單單躺在碗裏的丸子。
徐澈已經打掃好了衛生,坐在了俞言蹊對面,細心道。
“吃不完沒事的,是我加多了,這個丸子是很飽腹。”
俞言蹊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
“沒有,我就是有點舍不得。”
說完吃下了最後一個丸子。徐澈看在眼裏,補充道。
“沒事,還有的。”
俞言蹊捧着空碗小聲“啊”了一聲,只得誠實道。
“現在有點飽了。”
引來徐澈的一聲輕笑。
俞言蹊趕忙轉移話題。
“我在院子裏看到了三花,就是那天梧桐樹下的三花貓,它原來是你家的貓嗎?”
徐澈也想起了俞言蹊試圖跟貓咪交流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又控制着放下,解釋道。
“不是的,應該是巷子裏的流浪貓,前幾天夜間裏落雨,它在我院子裏叫,我就煮了點雞胸肉給它吃,後來時不時能在院子裏看到它。”
“它應該很喜歡你的院子,我看到它還在幫你守着蘿蔔呢。”
“是了,昨天還在蘿蔔邊上撲鳥。”
俞言蹊想象了一下,噗呲笑了出聲。
...
徐澈邀着俞言蹊吃了午飯,店裏沒來客人,徐澈提議兩人出去走走消消食,俞言蹊應下。
徐澈少時是跟着爺爺住的,印象最深刻,回憶最多的地方就是梧桐巷了,一句,“捉迷藏的時候這裏的每一個角落我都藏過”便可知。
正午時分出來的人還挺少的,徐澈指着前面的岩石臺階道。
“我記得我經常在這裏跟鄰居的小孩玩紅綠燈,天氣熱的時候玩的最野,可以從早玩到晚上,忘記回家吃飯。”
俞言蹊覺得特別有意思,比自己小時候過的鮮活多了,小跑了幾步過去在石階上上去又下來。
“我小時候玩的最有意思的是跟我爸媽去牌館裏面,用沒有客人占用的麻将桌上的麻将,擺成家具的樣子,自己和自己過家家。”
徐澈稍稍想象了一下,看着移動着的俞言蹊。
“很有意思的感覺。”
“是啊。”
——滿是回憶的聲音。
徐澈看了看,也向石階走過去,學着俞言蹊的樣子上下跳了兩下就放棄了,看着自娛自樂的俞言蹊道。
“不過現在的小孩都不喜歡這個了。”
“是啊,我弟弟就天天沉迷于手機游戲。”
“你還有個弟弟?我挺希望家裏能多一個小孩的。”
俞言蹊又回了句“是啊。”便沒了下文。
這時身後傳來了姜爺爺的聲音,健朗又熱情。
“方瑞啊,帶着俞丫頭出來散步呢!”
話語裏一股子的熱火勁,還伴随着老奶奶的咯咯笑聲。
兩人俱是向身後看去,爺爺奶奶們各自拎着點事物,或是一把竹椅矮墩子,或是一把蒲扇指甲剪,老年活動團出門活動了。
俞言蹊認識的人不多,姜爺爺是一個,房東許奶奶是一個,剩下的就算是熟悉的生面孔了,一時不知道怎樣叫人好。
徐澈開口溫潤禮貌的打招呼。
“爺爺奶奶好。”
俞言蹊便也跟着打了招呼。
“爺爺奶奶好。”
老年活動團皆是像看着自己的晚輩似的慈藹的看着兩人,開口道。
“好,好。”
“年輕好啊,年輕好。”
“你們好好玩,不用管我們這些老婆婆老公公。”
老年活動團擺好了用具,便真的各幹各的起來,下棋,磕唠,做活。
俞言蹊好奇的看了幾眼,徐澈偏頭小聲道。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準備準備,不是說要請我吃面嗎?”
俞言蹊“噢”了聲,想起了是有這麽回事。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将近兩點鐘,自己還得梳妝換身衣服,是得回去準備準備了,點點頭,和老年活動團告別後跟着徐澈回了梧桐樹下的萬福面館,外面挂着老板暫時離開一會的牌子。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着裝得體的男人,背着手,擡頭認真的看着僅挂牌了一種面的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