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節
“可是……”
“沒有可是。相信我,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戒掉它。我可不希望你嫁給一個‘瘾君子’……”
我的身體忽地一僵,整個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擡了頭傻子般地看着他的臉。
許是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他剛好低下頭來眯起眼睛看我。
我們的鼻尖撞到了一起。
“嫁給我,難道是讓你這麽震驚的一件事麽?”
他好看的眸子在我眼裏無限放大。
這一刻,那裏居然是靈光湧動的。
“沒有戒指,沒有鮮花,這算什麽?”
我終于徹底清醒過來。
“心兒,會有的。
戒指,鮮花,還有,最隆重盛大的婚禮。
心兒,我保證,這些,都會有的。
可是,你願意嗎?
你願意嫁給我這樣的人嗎?
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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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他說出妄自菲薄的話的,所以我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他的。
春光旖旎。
接下去的一個月,我忽然變得很忙。
除了繼續做好公司的那些事,回家照顧依舊被戒斷後遺症折磨的他之外,還多了個自己設計戒指的活兒。
說來也真怪,我從來沒有受過繪畫方面的專門訓練,卻在第一天和蘇湛去選婚戒的當口,像個藝術家一般去評論人家大師級的作品。
那一天,我們正流連在意大利某著名品牌的專櫃前。
蘇湛坐在一邊,嘴角含笑地聽我和導購小姐掰乎。
“這粉鑽是我們店昨天才到的貨,是今天的新款,你看這切工……”
“可是這圖案太一般,這鑽石配上這指環不大氣……”
“要不這款,切割工藝一流,你看,這鑽在光的照射下發出七彩光……”
“這個太繁複了吧……”
“那這款吧,簡潔大方,一直是我們的經典款……”
“好像還可以,不過,這旁邊要是不配這碎鑽就完美了……”
蘇湛終于笑出聲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刁難的人,可是那幾個所謂的經典在我看來,真的都少了那麽一份韻味。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向蘇湛解釋我的想法,更不知道應該怎麽向他描述我看到的那幾個戒指。
還好,他只是笑了笑,牽起我的手,沖導購小姐說了聲“不好意思,我太太比較挑剔”,便帶着我離開了。
我在“我太太”的迷醉中又逛了幾家店,但都沒看到讓我眼前一亮的東西。
很多時候,我竟然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家裏那個黑乎乎已經看不出任何樣式的指環來。
“要不,你自己設計一個。”
又走出一家店時,蘇湛淡淡地說。
我一楞,轉頭看他。
他一臉鄭重,并不像是開玩笑。
“我?你真以為我無所不能啊?”
最近我對公司日常業務運作熟悉了很多,處理起事情來也開始游刃有餘,他公開私下不止一次表揚我,說我具有這方面天賦,有的時候是無所不能。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我看你評論起戒指的做工款式頭頭是道。說不定,你的藝術天賦還沒有被發掘……”
“說是說,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你算了吧,我連畫都沒學過,怎麽設計?”
“那你不是說你沒學過鋼琴嗎?怎麽我第一次遇到你時,你彈得那麽好?”
我承認,就因着這一句話,我就接下了這活兒。
沒想到,我可能真有藝術天賦。
第一次拿起筆在紙上畫的時候,那筆就像馬良那枝神筆,幾筆下來,就把陽臺上那株繡球花畫得活靈活現。
我拿去在他面前“顯擺”的時候,他眯起眼睛看了好久。
“我就知道……心兒,我就知道……”他的手指在正中那朵花上掠過,“可惜,我再也看不清楚……”
我無法忽略掉彼時他眼中深深的失落,我只能用更加倍的努力和精心去彌補他的失落。
有時,筆尖在紙上勾勒的時候,我突然就會停下來。
要是,他還能看見,這圖一定是他在畫……想到這個,我仿佛就有了更多的力量。
6月末的時候,歷經多次修改,我的婚戒草圖終于完工。
簡潔的四葉草圖案,怎麽看怎麽像我們集團的标志。
“這下好,我以後天天戴着這個,真成了集團形象代言人了。”
“我們集團可不能被那個柿餅臉綠豆眼朝天鼻鲢魚嘴壞了形象。”
他坐在沙發上冷不丁來了一句。
不是看他老人家又頭痛,我的粉拳就擂上去了。
這筆賬記上了,等他以後好了,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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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如你們所願,下一章大逆轉!
第 89 章
可是,他真的能好起來嗎?
不知是不是戒斷後遺症,這1個月以來,他的頭痛發作頻繁了許多。
為了輔助戒斷治療,以前他每每痛得兇時能給他注射的MAFEI也停了。
每每頭痛的時候,除了靠他自己硬抗,別無他法。
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咬着唇,揪着自己的頭發縮在房間的一角。
每每我靠近他,他就會大聲地沖我吼:“別過來,離我遠點……”
支離破碎的氣息夾雜着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久久地回蕩在房間的上空。
我不止一次咨詢過周醫生。
他說,強制戒斷這麽多年的DAMA,短時間內肯定會加劇身體的其他反應,除了輔助治療,剩下的只能依靠本人的意志力。
于是,每每他頭痛得厲害的時候,我只能遠遠地陪着他,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揪下自己的頭發,撞着我包了泡沫的牆角。
因為頭痛,他的睡眠也越發地差了。
有時好不容易睡過去,很快又會在疼痛中驚醒過來。
那一晚,便再難入睡。
我想幫他,卻不知道怎麽去幫他。
而他分明也不願意我過度介入他的傷病。
“心兒,那會增加我的心理負擔,你知不知道,你越關心,我就越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只能這樣了,那麽我幹嘛還要拖你進來……”
有一天疼痛過去之後,他白着臉這樣對我說。
于是那些他被痛醒的夜晚,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吞下一大把一大把各式各樣的止痛藥,然後悄然離開卧室。
一開始,他習慣在陽臺上抽煙,一支接一支,直到天明。
這1個月來,他更多地呆在他的書房中。
我不知道除了抽煙,他還能在那裏幹什麽。
有一晚,我曾經悄悄躲在書房門後窺探。
可是他沒有開燈,我只能看見飄飄忽忽的一點紅,隐隐聽到他嘶啞到極致的聲音喃喃地說着什麽。
其間,似有我的名字,隔得太遠,也聽不真切。
他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對着我的時候,沉默也越來越多。
我除了抓緊畫好戒指的草圖,其他的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終于,它完工了,在我看來,是完美的一張圖,完美的一個戒指。
我幾乎能想像出我戴上它的樣子……
“等它做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好嗎?”
那一晚,我偎在他身邊,抓着他的手問他。
我很害怕他說不好。
可是他沉默良久之後,竟然點了點頭。
“心兒,真是對不起你……”
接着,他點起一支煙,吸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說。
在我面前,他很少抽煙。
雖然因為戒斷DAMA的關系,他的煙瘾反而比以前大了,但再難受,在我面前,他也能強行控制。
今晚,的确是個例外。
迷蒙的煙霧升騰起來的時候,我也有些恍惚。
我說:“我不許你這麽說,能嫁給你,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了。我愛你,湛,是真的真的好愛你。”
他直到吸完那支煙,才說了三個字。
我也是。
我這才發現,他早已使不上勁的左手居然都還能緊緊地摟着我,在我裸露的肩膀上勒出了一道淺淺的紅印。
我原本以為,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雖然不是百分之百完美,但是我愛他,他也愛我。
他願意娶我,我能夠嫁他,我也許還可以陪伴他一天一天好起來,這就夠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驚濤駭浪早已無聲無息地向我們靠過來。
只需要一個浪頭,就把我們打得體無完膚。
最先打破我平靜生活的,是RAN在7月初的一個下午的來電。
“ANN,你上次托我打聽的事,有點眉目了。”
RAN的風格就是開門見山。
倒是我,足足楞了那麽1分來鐘才想起差不多兩個多月前我托RAN幫我調查我以前在加拿大生活的事。
這幾個月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差不多憶經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