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頭。
他坐在那裏,點起了一支煙,煙霧下面是突然消沉下去的臉。
在蘇湛身邊,我算是真正體會到什麽叫“伴君如伴虎”了。
想想我這兩天的經歷,除了讓人莫名其妙,剩下的恐怕也只有驚魂多刻可以形容了。
可是不知道是怎麽的,也許我天生生得有點賤吧。
這麽幾件事過去,我對蘇湛反而越發地上了心。
從那天起,我就比平時到得更早了些,也許潛意識中,還想在那樣的清晨去偷窺下我的“衣食父母”吧。
我說不上自己是啥心态,但似乎內心深處總有一股力量推動我每日堅持這樣的無聊舉動。
當然,這樣的舉動其實毫無意義,蘇湛再沒有在辦公室留宿過,他有時也到得比較早,可是進去之後便關緊大門,啥也看不到。
我開始在宋娜身邊流連。
宋娜是蘇湛的首席秘書。
我到集團的那會兒,她剛好休産假,直到8月才回來上班。
首席就是首席。
盡管才生過孩子,回到集團的那天卻早已光彩照人,那皮膚那身段,跟姑娘一樣。
更重要的是,這三個多月的假人家的靈性啥的一點沒被奶粉尿布給磨滅了,處理任何蘇湛的事務那是游刃有餘進退有度。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靈氣就好了,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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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撐在她辦公桌前,滿眼的欽羨。
宋娜聽我這麽說,還真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捧起我的臉仔細端詳。
“讓我看看,這臉上那裏寫着‘傻氣’兩個字了……”
得,我“哧”的一聲笑出來。
“你多的是靈氣,只是太拘謹。”宋娜說得鄭重。
我不解地看着她。
“我做蘇總的秘書已經快八年了。說不上絕對了解,但蘇總的想法我或多或少還是知道一些。我看他對你還是很欣賞的。”
我的眼睛睜得更大。
“別的不敢說,至少,你是唯一一個非助理非秘書能非高管卻能直接進他辦公室的人。還有……”她滞了下,似是想起什麽很重要的事,“他曾說過,你的鋼琴彈得很好。跟蘇總這麽多年,還難得聽到他這麽表揚一個人。”
我的鋼琴,彈得很好?
除了那次年會“趕鴨子上架”的經歷,我想不起我還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彈過鋼琴。
可是,當時他在麽?
他幾乎不參加分公司的年會的。
我突然想起,似乎RAN跟我提過,在我那次表演之後,他說老大剛好從美國分公司過來,順道參加了下半場的年會,還聽到的半支曲子……
難怪,難怪……
那一天他會問我會不會彈鋼琴。
可是他難道聽不出來,那是一個多麽新的手在被迫“應景”?
還是,由于眼神不好,他根本就把我和TINA搞錯了?
我一直奇怪,蘇湛的法語并不差,加之叢銳以前也是學法語的,再把我從加拿大調過來,專門當蘇湛的法語翻譯,怎麽着也有點說不通。
現在聽了宋娜的一番話,我忽然有些大膽的猜測,如果老大真是因為我那一曲鋼琴把我調過來的,這下我已經是完完全全“漏了餡”了。
我都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天知道,雖然才兩個多月,我已經喜歡上Z市,喜歡上集團公司,也喜歡……
待在蘇湛身邊了……
想到最後一個,我驀地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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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覺得葉心對蘇湛的感覺快哈,後面小寒會有交待的。
第 12 章
我從此多留了個心。
有時宋娜忙不過來,我兼着幫忙端杯咖啡啥的進去時,也會刻意在他辦公室多停留那麽一兩分鐘;有時遇到翻譯資料中業務上的問題,原來習慣去叢銳那邊得個咨詢,現在變成去他的辦公室;甚至偶爾也會在下班之後多留那麽一會兒,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我不知道這樣的小伎倆他了然了多少,但是于他而言,卻是一如既往的生活,一如既往的漠然與清幽。
坐在辦公桌前,指間夾一支煙,只接過遞上去的咖啡,連目光也不曾多停留片刻,至于業務上的問題,往往寥然幾字,雖是字字珠矶,點盡關鍵,卻不肯留一點點可以讓人多呆的空間。
至于下班以後,他要麽有應酬,早早便離去;要麽便會加班至深夜,加到我根本沒有理由再呆在辦公室……如此一兩個月下來,我自己也就失了興致。
原本就天差地遠的兩個人,其實也就是我自己聽了那些模棱兩可的話,再加上一點自己不切合實際的聯想,也許更多是幻想,才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
到頭來,跟我那些連想也想不起的怪夢一樣,除了讓自己鬧心不舒服,啥作用也起不了。
于是,這天晚上準時下班,一個人泡了杯面,看了兩集清宮戲,抱着膝在被窩中細細想了半天,想這半年來經歷的事,連自己也覺得自己似乎是變了一個人。
這樣的生活,挺累。
我還是做回我自己吧,該幹嘛就幹嘛。
我甚至想好了,如果這邊做不下去了,回到加拿大那邊,反正也熟人熟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天晚上,竟睡得出奇的好。
早上按點踏進辦公室時,才發現整個33樓似乎有些不尋常。
先是碰到宋娜,一貫平靜淡定的臉上竟有些掩飾不住的慌張。
問她,只說一大早蘇總便在接待客人,有些忙。
接着在過道裏和叢銳擦肩而過,他正在打電話。
“一拍兩散你以為誰倒黴?”隐隐聽到他最後,竟帶着我從未聽過的冷厲。
他轉頭看到我,連笑容也沒有一個,語氣是依然的冷。
“有急件,已經放在你桌上,你盡快譯出來交給我,沒事兒別到處閑逛!”天地良心,我除了偶爾和宋娜聊句天,偶爾到老板辦公室“花癡”下,什麽時候在工作時間閑談滋事了?
他倒把我當成辦公室八婆了。
我滿懷憤懑沖進自己的辦公室,桌上果然已放了一大又疊東西。
心情不好,自然譯得極不順利。
加之有幾個業務上的問題卡在那兒,我不想去問叢銳,老大那邊又有人,一時之間還就真譯不下去了。
我想起咖啡室新來了一批馬來的白咖啡,是我喜歡的。
去沖一杯醒醒頭腦換下思路,也是不錯的。
我立即行動,開了門出去。
去咖啡室要經過蘇湛的辦公室。
我剛好走到那兒,門便開了。
我還來不及讓開道,當先走出一個人來,看到我,臉上竟然瞬間石化。
“蘇湛,這位是……”
他指着我,問一旁的人。
蘇湛也已經看到我。
我很清楚地看到那麽淡定的一個人,臉竟一下子就白了。
“這是我的翻譯葉心。”他的聲音倒是如常地低啞,可是我怎麽從中間聽出點不安。
“葉心?!”那個人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好久,那目光如刀光一般,看得人心裏直發毛。
我最讨厭別人這麽看我,我扭開了頭,聽到他繼續對蘇湛說:“恭喜老弟啊,又喜得佳人。”我愕然間轉頭回來,只對上蘇湛越發蒼白的一張臉。
他應該是沖着那人在笑,但是我只看到他裂得很難看的嘴角。
他說:“龍總說笑了。她只是頂替小江的翻譯而已。”那人也不再說話,只斜着眼睛再瞥了我一眼,從我身邊邁過。
蘇湛緊随其後,在經過身邊時,目光比冰更寒。
出了這個意外,我連咖啡也不敢喝了,驀然間想起早上叢銳給我說的話,急急返回辦公室坐下。
我覺得中間一定有什麽問題,包括叢銳那句話,是不是就是想讓那個龍總不見到我呢?
可是我跟他素不相識,見到又怎樣?
可是剛剛那個龍總看我的眼光,想想也害怕……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的大腦如同一團亂麻,怎麽理也理不出頭在哪裏。
亂七八糟瞎想的時候,走道裏一陣喧嘩。
我沖出去一看,蘇湛倒在他辦公室門口,叢銳、宋娜還有小肖全都神情焦灼。
“怎麽了?”我的心也一下子懸起來,有什麽地方被扯得生痛生痛的,尤其是看到那張比死人還慘白的臉時。
“我……沒事……”
不知是不是剛剛我的聲音特別尖利,等我沖到他面前時,他已經微微睜開了眼。
沒有了眼鏡的遮蔽,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一雙眼睛。
很深邃的一雙眼睛。
只是,微微地眯着,下意識地搜尋。
“蘇總,您覺得怎麽樣?”叢銳的神情明顯比我們都焦急。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