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季湘一頭霧水,不知道小斯在慌張什麽,小斯則是拉起季湘就走,剛剛走到走廊的牆角,跟在婦人身後的幾個人就一湧而上,把兩個人圍了起來,那婦人加快腳步,幾步走到季湘面前,指着小斯身後的季湘就罵道:
“這就是要搶我們家遺産的小賤貨,勾上我兒子,又勾上我孫子,你們好好拍清楚她這張騷狐貍的臉,好放到版面上給萬人欣賞欣賞。”
季湘這才認出來,這是傅岩的繼母周芸,也就是小斯的奶奶,季湘長那麽大,也只是見過那麽寥寥幾面,因為傅岩的爸爸和繼母是老夫少妻,這位繼母也就比傅岩大十多歲的樣子,季湘聽到她這麽說,大概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幾個記者已經将她和小斯堵在角落,開口就問:“傅公子,聽說傅總的遺囑已經過了公證,有人謠傳,岩石商貿有百分之三的股份會落到幹女兒季湘手上,請問這是不是真的?”
這些事情,小斯完全沒有和季湘提起過,聽到記者這樣問起來,這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難怪傅岩要讓小斯瞞着她,傅岩竟然已經把遺囑都寫好了。
周芸看小斯護着季湘,從記者手裏搶過話筒,擡手指着季湘的臉,咄咄逼人的問她:
“聽說這位季小姐是娛樂圈的模特,最近入圍了什麽電影拍攝候選人,請問一路潛規則之後,是不是覺得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身體去解決?你要不要臉,我兒子都已經要死了,你還要過來瓜分他的遺産?”
季湘被小斯護在身後,她幾番想要沖出來,又被小斯的身體結實的擋了回去,這事情要是被媒體添油加醋的發出來,對季湘的影響勢必不可估量。
“誰說我爸要死了?”小斯看着面前的周芸:“奶奶,你現在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在我爸旁邊吹耳邊風,您當年對我爸不好的時候,想過後果沒有?”
周芸見小斯護住季湘,拉住季湘的手腕:“你給我出來,我現在不扯這些陳年舊事,我就是想看看這個*的嘴臉。”
說話間,周芸身邊的幾個男人直接拉住季湘的衣領,幾下就把她扯了出來,周芸越說越來勁:
“各位記者,拍清楚一點,這可是未來的大明星,不拍清楚都對不起她未來的粉絲。”
“這個*,和她媽一樣下賤。”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同時,季湘就已經從小斯的庇護下掙紮出去,提高了音量,怒不可遏的看着周芸:
“沒媽你是怎麽到這個世界上的,周太太,我母親已逝,請不要把已逝的人拉出來,難道你沒有母親麽?”
周芸沒想到季湘會在大庭廣衆之對她厲聲發問,馬上就面對着鏡頭嚎啕大哭:
“蒼天啊,你們看看,這個*竟然目無尊長,大逆不道,這就是現在的九零後,這就是家教,這就是娛樂圈的素質。婊.子還想立牌坊了?”
“開口就罵別人的母親,在醫院聚衆鬧事,周太太的素質真的很高。”
原本就圍了一圈好事者的醫院,這時候更是人聲鼎沸,聽聞身後冒出來一個聲音,記者們紛紛轉過身去,正看到一個男人站在人群後面,他目光掃過面前的幾個記者,那目光所到之處,就像是北極的寒冰,衆人往後退了一步,主動給他繞道,他幾步走到季湘面前,把季湘擋至身後,從一個記者手裏拿過麥克風,剛要開口,周芸帶了些嘲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算哪根蔥!”
周芸看到人群裏突然冒出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馬上直起身子,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一貫的冷嘲熱諷:
“我就是一個路見不平的路人甲。”盛光郁握着麥克風,幾乎要把整張臉都對到周芸的臉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周芸:
“周太太,真是抱歉,擋着你上演好戲了?”
說完,他把話筒丢給剛剛那位女記者,對着臺下的一種記者掃了一遍,陰沉着臉:
“我看今天的這一段,你們誰敢播出去!”
雖然沒有麥克風助威,可他這聲命令一樣的語氣,卻顯得更加淩厲,記者們面面相觑,看着面前那副熟悉的面孔,紛紛放下了攝像機和麥克風,周芸一看,這樣一個說得上話的男人,肯定不簡單,心裏失了慌寸,擡手指着季湘的鼻子就罵道:
“小賤人,你有種就光明正大的等着我和你打官司。”
直至看到周芸和記者們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季湘這才松開一直握着的拳頭,小斯扶着她的肩膀,才發現她有些氣憤的發抖。
“湘湘,不要在意老太婆說的話,她想怎麽吠就怎麽吠。”
小斯對于這位鮮少見面的奶奶格外厭煩,這一次若不是傅岩生病的消息在商界走風,周芸怎麽可能打着繼母的旗號來要遺産。在小斯的記憶裏,小斯從來就不記得自己有位奶奶,有一年,傅岩生意上遇到資金匮乏,作為鄰居的季湘母親,把自家的茶園賣了一半,二話不說就把錢給了傅岩,而那時候,這位繼母是怎麽對傅岩的,那時候的小斯才十歲,但是已經懂事,傅岩帶着小斯去繼母家裏的時候,傅岩的弟弟妹妹對着他極盡嘲諷,什麽難聽的話都說絕了,錢自然是沒有借到,周芸甚至都不關心他們吃飯沒有。
後來,在外打拼的傅岩把小斯送回老家,和季湘一起上學,兩家人的關系一直都很好,加上傅岩是喝過季湘幹爹茶的人,對季湘也格外上心,直至季湘的母親逝世,傅岩才把季湘帶到城裏一起生活。
人性有時候就是這樣,無論是多麽親近的血緣,一旦牽扯到利益,所有惡心的嘴臉都會一覽無餘。
——
鬧劇結束之後,季湘抽空給經紀人周簡發了一條信息,大意是她需要請假幾天,在醫院陪傅岩,但她不會落下《塵埃》決賽準備,一定抓緊時間準備。
周簡很快就回複過起來,前不久太繁忙也是傅岩的主意,現在已經戳穿了,倒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并在她的郵箱裏發了修過的拍攝圖,讓她經常在微博上多傳些照片,提高提高曝光。
季湘一一記下,這才挂了電話,傅岩在裏面休息,她和小斯就在外面的客廳,盛光郁替她解了圍之後,先一步離開了醫院,小斯坐在客廳審閱文件,他積壓着很多工作,很多文件都需要他親自過目。
季湘窩在沙發上,不敢打擾小斯,她靠着沙發想了半天,想起早上盛光郁将她擋在身後的那一幕,心裏隐隐漫上些感動,她沒有盛光郁的電話,只知道他的助理石遷先生的,于是幹脆就往石遷的手機上發了個信息:
【石先生你好,我是季湘,麻煩你轉告盛總,謝謝早上解圍。】
她等了一會兒,不見石遷先生回複過來,直接把手機丢在沙發上,靠着沙發閉着眼睛補眠,昨晚一直都沒怎麽睡好,現在又突然放松了緊緊懸着的心,很快就入了夢鄉。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鞋子已經被人脫了,身上還是蓋着早上盛光郁的那件衣服,隔間也不見傅岩的身影,應該是在護工的照料下去做化療了,她看着那件外衣,又想起那條短信,她打開手機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手機黑名單有提示,她翻開短信之後,跳出一條被攔截的短信,是個陌生的號碼:
【你要怎麽感謝?】
發信時間是兩個小時以前,不是盛光郁不回複,是手機攔截了他的私人號碼,季湘把號碼提出來,儲存了進去,填到姓名的時候,她想了想了,僅僅儲存了一個姓氏,手指滑到專屬鈴聲那一欄,季湘從手機裏翻出好幾首歌,最終沒有找到合适的,索性放棄了。
她剛剛儲存完畢,手機上又收到一條信息:
【我過來了,陪我吃午飯,算是感謝。】
她剛剛看完短信,還來不及回複,就聽到門咯吱的一聲,小斯拎着幾個食盒進來,飯香四溢。
“醒了?”
“幹爹呢?”季湘從沙發上起來,去接小斯手上的食盒。
“王姐帶着去化療了,我們先吃點東西。”
季湘點了點頭,看到小斯手裏領的東西,肚子就先不争氣的報告了她此時的情況,她肚子餓的直打鼓,打開食盒之後,季湘驚喜的叫了一聲:
“餘記紅燒肉,你怎麽跑那麽遠。”
看到面前那份色香味俱全的餘記紅燒肉,季湘就咽下一口唾沫,幾下收拾好桌子,原本沒什麽食欲的,現在聞到那股味道,自然就餓了。小斯看到季湘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這才算有些欣慰,周芸走後,她看季湘沒問他遺産的問題,也沒和他說話,只是靠在沙發上發呆,還以為她想不通,現在這樣,他反而在心裏放下一個大石頭:
“你在盛光郁家,沒發生什麽吧?”
提到盛光郁,季湘才想起自己沒回複盛光郁的短信,放下筷子,起身去翻手機,沙發上都是小斯的文件夾,不知道剛剛把手機丢到哪裏去了,這下找起來可麻煩了,幹脆就不管了,搖了搖頭:
“沒有。”
“不會吧,他原來真的還是挺君子的?”
季湘沒注意小斯說的那個“原來”,只是塞了一塊紅燒肉:“他的為人我不清楚,現在沒心思去管他。”
“你和盛光郁有奸.情?”
“我要是和他有奸.情,直播吞大象。”
話音剛落,季湘就聽到門外想起敲門的聲音,季湘沒想那麽多,踩着拖鞋就跑去開門,門一打開,赫然看到盛光郁和石遷站在門口,石遷手裏拎着兩個食盒,盛光郁把目光落到屋子裏的小斯身上,眉頭微皺,轉過身看着季湘:
“季姑娘就這麽忙,忙到沒時間回複我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