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季湘覺得自己就像棵随風搖擺的小樹苗。
拉住他的那雙手力道很大,又握的穩穩的,容不得她做出不願意或是不行的選擇,ktv門口早已停了一輛由四五個安保守在旁邊的勞斯萊斯幻影,盛光郁拉着她坐進去,關好車門,馬上就下了命令:
“開車,去香樟山莊。”
“等等,盛總你拉錯人了。”季湘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刻意離開盛光郁一臂遠的距離,往靠窗的地方挪了挪,車裏透着股淡淡的茶香味,是茉莉花茶,季湘的家鄉就在城邊的小村子裏,她對這股味道很熟悉。
“我沒拉錯,你是季湘。”
盛光郁看着她一臉蒙圈的樣子,又從不上至下的打量了她半響:“你穿成什麽樣子我都認得你。”
說完這話,盛光郁靠着沙發,擡手解開了領帶,曾經,季湘覺得他最好看的一幕,是大汗淋漓的阿郁師兄練完跆拳道之後,擦汗時低着頭的完美側臉,現在,當她看到盛光郁靠着沙發,擡手解開領帶的時候,又覺得這個動作實在是誘人,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樣,那修長的手指,靈巧的一勾一扯,就把領帶解了下來,他把領帶放到膝蓋上,又擡手把襯衣上的兩顆紐扣解開,一時間,鎖骨毫無保留的裸.露出來,她可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盛光郁的鎖骨,那像是雕刻一般分明的鎖骨,精致又性感,惹得季湘不得已多看了兩眼,直到最後,她才發現自己臉頰上漫上些燥熱,這才不動聲色的把目光收回去:
“盛總,我住在綠怡園。”
盛光郁要去香樟山莊,和她有半毛錢關系啊,她家住綠怡園。
“你覺得我都當場把你拉走了,你還能回你家麽?”
季湘:“……”
盛總你眼瞎拉錯了人,還死不承認,怪我咯?
“季姑娘,你看熱鬧不嫌事大,心理素質挺不錯的?”
看吧,盛總您果然是個小心眼,我就是好奇湊了個熱鬧,你就把我拉下水,這不是小心眼是什麽?季湘在心裏吐槽完畢,這才笑着:“我就是偶爾路過,被你和陳詩情的粉絲堵在了人群裏,想走也走不掉,是吧?”
季湘說完這話,就被小斯的來電打斷了,她接了電話,那端是小斯着急又疑惑的聲音:
“湘湘,你上了盛光郁的車?”
季湘看了眼在慢條斯理折領帶的盛光郁,心虛的應了一聲,那端傳來小斯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反正他是個性無能,那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季湘:“……”
我靠——
說好的青梅竹馬,兩面插刀有難同當呢,怎麽就直接把她丢給盛光郁了,季湘輕咳一聲,生怕盛光郁聽到什麽,馬上說道:“小斯,我一會兒再給你打。”
挂了電話之後,季湘看了一眼盛光郁,他已經把領帶疊好,卷成個小圈握在手裏把玩,盛光郁偏過頭,看着坐在靠窗的位置,挂了電話有些窘迫的季湘,她不施粉黛的臉頰在手機光影的交合裏,顯得格外精致:
“是傅承斯?”
“嗯。”
“傅承斯是傅岩的兒子?”季湘沒聽明白盛光郁呢喃着的這句話,還以為是盛光郁沒聽清楚她剛剛的回答,又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可回答之後,季湘轉念又想,盛光郁挖人背景很拿手,他這麽問,倒是有些奇怪,他定了定神,語氣客氣的問道:“盛總對傅承斯有意見?”
這小姑娘,好像也不像他一開始認為的那樣,是個遲鈍派,他眉目間染上些釋然,淡淡的說道:“沒有。”
“你最近都很忙?”
聽到他緊接着問出來的這個問題,季湘愣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在主動找她聊天,她擡起頭去,看着透過領帶繞成的小圈,打量着車窗外的世界的盛光郁,他沒有看她,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映襯着他的臉也明明滅滅的,看不清楚臉上是喜是怒,季湘稍微有點放松下來,畢竟不用直視他的眼睛,她把手随意放在沙發後面,說道:
“挺忙的。”
他偏過頭去,握着領帶的那只手就着搭在車窗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季湘,看來這姑娘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傅承斯并沒有告訴她。
那之後,盛光郁接到一個電話,他帶着藍牙耳機,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應了一聲,拿出筆記本記了一串號碼,這才挂斷電話,把目光落到她那邊:
“今晚先住在香樟山莊,明天我會派人送你回去,我的車媒體都知道,到了什麽地方,無數雙眼睛盯着,看的清清楚楚的,希望季姑娘不要給我添麻煩。”
添麻煩?他拉着她就跑的時候,怎麽不說給她添了麻煩?
季湘心有不甘,礙于《塵埃》陸歌的參演權還沒到手,她又不敢惹怒這只老虎,只好點了點頭。
——
香樟山莊并不遠,就在櫻花酒店的後方,這兩個地方在媒體的渲染裏,總是透着些神秘和高貴,尤其是香樟山莊,成片的香樟樹從山腳一路栽至山頭,繁茂成林,一到夜晚,通往山上的路亮就陸續亮了起來,像是延綿至天空的星河,浪漫非凡。
車子駛進大門之後,一路開至山頭,直至到了別墅門口,司機先生才為兩人打開了車門。
下了車之後,季湘站在山頂往山下看去,腳下一片璀璨,亮起來的照明燈星光閃閃的,一路綿延至她的腳下,在轉過身去,歐式風格的大宅立在中間,大氣靜谧,像極了奇幻小說裏立在林中的神秘城堡。
司機先生掉頭之後,就開車先走了,季湘看着走遠的身影,背後冒上些冷汗,她隐隐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很不安全。
盛光郁用指紋開鎖之後,發現季湘還是站在原地,眼裏閃過些害怕,他眉目染上些笑意,說道:
“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進來。”
大庭廣衆之下,盛光郁既然帶走了她,量她盛光郁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她抛屍荒野吧。
想到這些,季湘大着膽子踏了進去,屋子裏很亮堂,裏面裝修極盡奢華,一盞巨大的水晶吊頂立上空,右邊是直接通往二樓的樓梯,左邊,餐廳和客廳相連,用了白色的屏風隔斷,風格簡約大氣,精致又闊綽。
季湘咽了口唾沫,盛總裁對自己果然很大方,一個人住在這樣大的房子裏,也不怕鬼魂俯身。
盛光郁從鞋櫃裏拿了一雙男式拖鞋給她:
“這裏沒有女人的鞋子,你将就一下,阿姨不常駐這裏,今晚太匆忙,也不好讓她過來。樓上左邊的第一間客房是一直都有打理的,不會有灰塵,你就住那裏。”
季湘坐在玄關處的沙發上,聽着他細致的交待完畢,有點不敢把此時此刻的盛光郁和那個他所認為的盛變态聯系在一起,她點頭道謝,馬上就換了鞋子,在擡起頭,盛光郁已經把領帶和西裝挂在衣架上,上了樓。
客房果然如盛光郁所說,打理的很幹淨,筆電用的也是蘋果的最新款,也不知道放在這裏是不是可以随便使用,季湘想了想,這可不是在幹爹家裏,什麽東西都可以亂動,她收回手,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靠了一會兒,幹脆給小斯發了個信息:
【小斯,我現在在香樟山莊,感覺還是比較安全的,幹爹最近忙不忙,我想去看看他。】
不過片刻,小斯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卧槽,香樟山莊,是盛光郁的那個香樟山莊麽,咱爹去香港還沒回來,這次是談海産品的出口貿易,一切順利。】
接踵而至的,就是小斯的第二條短信【等等,就你和盛光郁麽?你和盛光郁獨處一室!!】
季湘馬上回過去一個信息:【是】
【我靠,雖說他是個性無能,但難保他不會使其它手段啊,果然還是小心為妙,快去收好房間裏的一切柱狀物體,睡覺鎖好門,放個杯子在椅子上,一旦有異樣馬上尖叫,去廚房裏拿點胡椒粉備着。】
季湘看着小斯發過來的短信,一臉無語的頭冒冷汗,話雖如此,季湘還是沒出息的準備去廚房翻一瓶胡椒粉。
沒辦法啊,她打不過盛光郁嘛,就算是醉酒的時候,也不可能打得過嘛。
她下了樓之後,一邊去廚房翻胡椒粉,一邊給小斯回了個信息:
【我覺得,盛光郁好像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的,感覺還是正派的。】
畢竟,根據那位ktv服務員的描述來看,那晚,盛光郁不一定就和她那啥啥未遂了,又想起盛光郁脖頸上的牙印,她覺得,那晚,盛光郁也許才是受害者。
【快醒醒,你是不是中美男計了,你忘記了,他對你可是強.奸未遂,你是不是還念着他曾經那副高嶺之花的模樣,他就是一只黑心的狼,你看他和他母親打的那場官司,卧槽啊,但凡有點良心的,怎麽可能和自己生母對證公堂。】
“你在幹什麽?”
季湘正在看小斯發過來的長篇大論,聽到身後傳來盛光郁的聲音,差點沒吓死,她馬上關了手機,轉過去看着站在他身後的盛光郁,這人走路都不出聲的麽,竟然沒有任何聲音。
他似乎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身上還穿着浴衣,頭發也有些濕漉漉的,他站在她身後,打量着被吓得靠着櫥櫃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的季湘,兩個人的距離靠的很近,季湘甚至能聞到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有點像薄荷,清新誘人,季湘咽了口唾沫,心虛的把目光落到別處。
盛光郁看着季湘手裏握着的胡椒粉,伸出手去,從她手裏拿出來放在眼前細細打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盛總怎麽會覺得我對你是存在誤會的呢?”
她對他的本性評價,全部都是有理有據的,怎麽可能會有誤會。簡言之,第一次見面就輕薄她的胸,不是誤會吧?醉酒之後就和她同床共枕了,不是誤會吧?丢了她的高仿香奈兒,不是誤會吧?再放遠點,曾經她暗戀他的時候,他就是快移動的冰山,對她愛理不理,不是誤會吧?
盛光郁看着那個尴尬笑着的季湘,挑了挑眉,靠近她:
“我都不知道我是個性無能,不知道季姑娘是怎麽推理出來的?不止如此,連你的小竹馬也一起懷疑我了。”
這人是順風耳麽,是不是在車上的時候,小斯說的話被他聽到了?
她整個人被他居高臨下的打量着,不得已只好又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想到,他會擡手放在她身後的櫥櫃上,把她堵在角落裏,他傾身看着她,擡起她的下巴,眯了眯眼睛,說道:
“不如,試一下我某方面,是不是存在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