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房間的燈光很暗,一行人因為突然打開門的季湘而停止了喧鬧,坐在點歌機旁邊的林助則是馬上就把音樂給暫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門口,季湘朝在座的各位微微點頭,很客氣的微笑着擡手打了個招呼:
“嗨,大家好,打擾了,我找一下盛總。”
話音剛落,一排齊刷刷的目光就落到了坐在角落裏,被陰影籠罩着的男人身上。
季湘順着視線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盛光郁在燈光的映照下棱角分明的側臉,他手裏把玩着一個透明的水晶酒杯,正擡着頭透過水晶玻璃杯看包廂裏的彩色燈光,白色的襯衣在聚光燈的映照下染上了一些暖暖的顏色,那時候,季湘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其實盛總裁安靜下來的時候,好像真的挺不錯的。
聽到季湘說話的聲音,他這才偏過頭,打量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季湘,小姑娘今晚的打扮有點妖嬈,畫了個很符合她氣質的紅唇妝,他的目光落到她那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上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過來。”
“哇……”起哄高手許澤陽馬上就哇了一聲,吹了個口哨:“唉,這是咱家盛總第一次帶女人來ktv哦,稀有啊。”
見到和盛光郁關系很好的許澤陽一臉輕松的起哄,大家也就放松了下來,今天來ktv的都是盛光郁公司裏關系較好的幾位下屬,大家也都知道盛光郁個性冷淡,出來玩樂向來都是随便露個面就走的樣子,沒想到今天竟然刻意坐在角落等來了個女人。
盛光郁擡了擡下巴,虛指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位置:
“坐。”
季湘自然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他旁邊,她雖然對這種應酬極為反感,但還是知道此時此刻應該怎麽做,她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又拿出兩個酒杯,倒了滿滿兩杯酒,這才輕咳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
“大家好,我叫季湘。”
這時候,大夥兒自然是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只有季湘旁邊的盛光郁依然坐在沙發上,一臉不願意領情的樣子,許澤陽見怪不怪,馬上就接了後話:
“季姑娘好啊,大家都是自己人,放輕松啊,大家随便喝,随便玩。”
說完這話,大夥兒自然是把自己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了,在坐的各位心裏也是虛的慌,這是盛總第一次帶女人來ktv,按理說,這女人應該要區別對待,可是盛總卻故意給她難堪,實在是匪夷所思。
季湘喝完酒坐下去的時候,盛光郁把那杯她剛剛倒滿的酒端起來,遞到她面前:
“我今晚沒帶助理,我所有的酒都是你喝。”
季湘看着面前那杯她斟滿掉的酒,咬了咬牙,仰頭一口喝下去,冰涼的液體從喉管一直蔓延到胃裏,冰涼刺骨,季湘擡手咳嗽幾聲,這才把杯子倒扣下來,示意盛光郁她喝完了。
盛光郁背着光,季湘只看到他似乎的嘲諷的勾起唇角,擡起頭,對着點單臺的男人說道:
“林助,點一首《小龍人》。”
這時,熱鬧的包間在今晚第二次沉默了下來,如果沒記錯,這是一首兒歌吧,原來盛總喜歡唱兒歌。
林助馬上點了首《小龍人》恭恭敬敬的遞上話筒,盛光郁把話筒丢給季湘之後,用下巴指了指舞臺的位置:
“季姑娘,聽說你唱《小龍人》很拿手,站上去展示一下你動人的歌喉。”
城裏人真特麽的會玩,季湘握了握拳頭,變态就是變态,請她來ktv,百般刁難就算了,還要她唱《小龍人》,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根本就不容許她做任何考慮,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只綠色的小青龍,歡快的背景音樂也響了起來,季湘頓了頓,開口唱了一句,結果因為嗓子沒提起來,唱的格外難聽:
“我頭上有犄角……”
話音剛落,季湘就看到盛總裁他老人家的臉馬上就黑了下去,簡直比吃了蒼蠅還惡心,惹怒了盛總裁他老人家,那《塵埃》參演她就會失之交臂了,哪怕是盛光郁故意刁難她,她也不可能就因此采用這些無聲的抵抗,既然今晚的目的是要想辦法獲得盛光郁的開心,那自然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于是,三分鐘以後,當《小龍人》的音樂重新響起來,大夥兒發現,舞臺上剛剛還有些羞澀的姑娘完全變了樣,那姑娘站在舞臺上,開始随着兒歌的動作比劃着:
“我頭上有犄角……”
“我身後有尾巴……”
當她真的轉過身扭了扭沒有尾巴的屁股時,細心的許澤陽發現,盛總裁擡起一杯果汁擋在唇邊,微微勾了勾唇角,心情看起來好像格外的好。
許澤陽滿頭黑線,這盛總裁的怪癖,果然和他這種凡人是不同的,于是見風使舵的許澤陽馬上就霸占了點歌機,把各種叫得出名字的兒歌全部點了一遍,重點是,這些叫得出名字的兒歌季姑娘竟然都會唱?!
這果然還是算物以類聚了吧。
盛總裁和季姑娘,簡直絕配啊。
——
一行人吃吃喝喝,從十點玩到十二點,季湘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是覺得頭暈目眩,腦袋裏面回旋起來的就是那些兒歌,從ktv出來之後,季湘只覺得自己四肢發軟,差點就倒在了地上,大家都從後門走掉了,季湘則是直接被服務員扶到了ktv上面的vip客房裏,等到進了房間之後,季湘才有所清醒,她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真是糟糕,盛光郁果然不是吃素的,她轉身正要走,就迎面撞上剛剛打開門進來的盛光郁,季湘擡手就要打過去,似乎無論是在曾經還是現在,她從來都不能打過他。
盛光郁自然是穩穩的接住她的拳頭,直接把一米六八的季湘扛在肩膀上丢到床上:
“盛先生,我們其實可以好好談一談。”
季湘馬上舉手投降,摸摸索索的去袋子裏掏什麽東西,盛光郁握住她的手,從她的包包裏掏出一瓶防狼噴霧。
他拿起來看了看,看着被壓在床上動憚不得的季湘,随手丢到房間的垃圾桶裏:
“我以為又是按.摩.棒,怎麽?打不過我就想玩陰的?”
“你是男人嗎……和一個女人打架,還不準我耍點手段……”
看到季湘說話有點結巴,盛光郁可以确定,她果然是喝高了,他看着那雙近在咫尺的臉,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張臉果然看起來很熟悉,那天在櫻花酒店應該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
“哦。”他壓低了聲音,輕輕的應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有什麽資本和我談。”
“老娘比你年輕。”季湘脫口而出之後,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把自己推進了火坑,她紅着臉,伸出五個指頭:“……五歲,我比你年輕五歲。”
說完之後,喝高的季湘呵呵一笑,看着面前那張越來越模糊的臉,最後嘲諷一般的說道:“媽了個蛋,我當年肯定是被眼睛……糊住翔了,竟然會暗戀你這個人渣大變态,我……”
話還沒說完,季湘就感覺到有人把它從床上拉了起來,直接低到房間的牆壁上,咚的一聲,季湘的後腦勺直接和牆壁來了個親密接吻,季湘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睛,痛的龇牙咧嘴,盛光郁卻絲毫不憐香惜玉,捏起她的下巴,就這麽把她低到牆角,低着頭細細打量着她的眼睛:
“你剛剛說什麽了?”
季湘回過神來,揉着被撞的生疼的腦袋,帶着哭腔,一臉的委屈:
“卧槽,你到底要幹嘛,你喜好站着來麽,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種沒站過的。”
污——太污——
盛光郁擡手捏了捏眉心,這姑娘滿嘴都是小火車,也難怪到現在還是個小姑娘,是個男人都會覺得她不正經,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從第一次從她的包裏掏出按.摩.棒,到現在的為了參演《塵埃》願意赴約一個看起來注定要獻身的飯局,她所做的這一切,在他看來都十分的瘋狂。
盛光郁不想和她解釋,他掏出手機從相冊裏翻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穿着跆拳道服的小姑娘,她正坐在道館裏的木地板上按摩腿部肌肉,快門就是在這一瞬間按下來的,她背着光,光影從窗外投射進來,只能依稀辨別的出,她的側臉很好看,有一頭長發,膚色很白。
這照片是許澤陽拍的,據說是為了告訴他,有個小姑娘喜歡他。
他對于這位小姑娘還是有印象的,小姑娘皮膚特別白,有點怯生生的,練習的時候很認真,總是喜歡皺着眉頭大喝一聲再踢上去,可是後面不知道怎麽的,小姑娘的跆拳道就開始走神了,總是會無緣無故的扭到腳,或者走路的時候眼睛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地方,總是一頭撞在靶子上,這才後知後覺的紅着臉跑出道館。
盛光郁看了看照片上的小姑娘,又看看此時被她捏住下巴,一臉醉意的季湘,十五六歲的年紀和現在比起來,五官已經完全長開了,也成熟了許多,又加上換了發型,多年未見,一時間倒是難以辨別出來。
一個人想的太入神,意識到有淚水落在手背上,他這才驚覺自己捏下巴捏的太用力了,他馬上放了手,她倒也開始學乖了,靠着牆,紅着眼睛看着他:“你是變态嗎?”
“你是不是暗戀我?”不急着回答她的問題,他看着她那雙因為哭泣而有些濕漉漉的眼睛,這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總是給他一種清澈又靈動的感覺,若是淡妝和素顏,應該更能表現出這雙眼睛裏隐藏的情愫。
季湘極盡委屈的時候,聽到這樣一句疑問,揚了揚嘴角:
“什麽,暗戀?”她鼻腔裏發出不屑一顧的嘲諷:“本姑娘敢作敢當……那是曾經眼瞎的時候暗戀的,現在眼睛比led還要明亮,追我的男人可以繞地球一圈……老娘會暗戀你,呵呵噠,簡直瞎扯淡,我現在心無雜念,誰也不愛,就愛《塵埃》。”
盛光郁拉起她的手,直接把她推到床上,整個人就傾身下去,沉着臉看着她:
“有沒有人告訴你,我最讨厭始亂終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