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 胡木的寨子叫驚風寨,建在山腰往上的陡坡處,離止月下馬的地方并不遠,四人休整一番便往上走,不消一個時辰就來到寨子門口。
小夜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手掌大的物件,往空中一扔,火花四濺。
這東西叫山門令,是鬼沐寒給他的,專門用來敲山門,說白了就是上門挑釁之前打招呼用的,意在裏面的人可以出來迎接了!
果然山門令一出,大門立刻打開,陸陸續續從裏面冒出許多帶刀的人,最後出來的是個瘦子和胡木。
這倆人止月都有印象,那瘦子鬼頭鬼腦,一看就是背後出主意的人,就見他躲在胡木身後,不知在嘀嘀咕咕什麽。
胡木偏着頭,等他說完突然不屑的哼了一聲,“哼,老子占山為王這麽久,怕過誰?!”說完又對着止月幾人叫嚣:“哪裏來的無知小兒,大半夜的上來送死?!”
止月能猜到剛才瘦子說的什麽,大概就是叫胡木小心駛得萬年船,可惜胡木不領情。她往後偏了偏身子,想到上山之前莫輕狂的話,他叮囑說讓她看着鬼以寒別亂殺人,山上的人雖作惡,可畢竟也有無辜之人,罪重罪輕應由朝廷審理斷定雲雲。
止月當時只讓他放心,說鬼以寒不會的’,具體原由她沒來得及解釋,因為遠處等的鬼以寒臉色着實不好。
現在想起來,她當時那麽肯定不但是為了安慰莫輕狂,而更多的是實話。
鬼以寒武功雖深不可測,無人能敵,可他很少與人動手,至少在止月的印象裏,她就沒見過他主動攻擊過誰,除非是有目的而為之,或是那人惹到了他。
以前她也問過他,記得那時候他沒有回答,可是他那個表情和眼神她卻讀懂了!
他不動手不是覺得對手不配,而是覺得…沒有意思!
這就好比她剛玩游戲的時候,10級以前才5000血,被一個大野狼咬一口能掉一半,等到後來強大了,90級都10萬血,被野狼咬十年也咬不死。當然就她而言,如果從野外路過,看到那些野狼時,她是不會去殺它們的,除非它們突然變紅,主動攻擊她,她會嫌棄它們擋路順手幹掉。
鬼以寒現在的心态就是這樣,江湖中已沒有他的對手,而且差距不是一點點,而是遙遙領先,沒有理由時,他再與任何人動手都會覺得沒有意思,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個弑殺的人。
可小夜就有點不一樣了!止月早就發現這一點,小夜這孩子好像對殺人沒有概念,很早以前他覺得殺人和殺狼是一樣的,直到後來她嚴令他不準取人性命時,每次動手他才會猶豫一下,最終放過別人。
可是當她問他為什麽放過時,他卻是很無辜的說:“你不是不準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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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準呢?”她當時這麽問,小夜竟是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那就殺喽,也不費勁。”
止月不知道鬼以寒怎麽教出來的,讓小夜和小日性格差這麽多,又或者他根本只教了武功,其他任他們自由發展,是他們天性使然。
不管怎麽樣,她現在追究這些也找不出原因,放眼當下情景,小夜确實是最适合演這個老大的,因為他遇事兒時自然的透出一股狠勁,不像裝出來的,而是骨子裏就是這般。
“哪那麽些廢話!”前頭小夜說話了,“打得過小爺,小爺滾;打不過,你們命給小爺留下。”
胡木也是個見慣腥風血雨的主兒,一聽這話豈能認慫,叫人點山燈,拿來兵器便和小夜幹起來。
小夜的武功有多高,止月沒有概念,她以前問過鬼以寒,鬼以寒只說中流偏上,而胡木是個老江湖,能占山為王這麽多年,沒點本事是不行的,不管底子和經驗都在,止月便有點擔心小夜。
小夜此刻着實興奮,滿臉透着不要命不怕死的表情,等胡木剛準備好,他便抽劍飛起,胡木忙起身相迎,卻只接了一招便連退好幾步。
小夜這招是試探,看看胡木到底有多少水,一招下來,他表情變了,眼神也變了,他這個樣子止月最熟悉不過,當初北疆殺狼,出來之後殺人前,他都是這個樣子。
看來鬼以寒帶出來的人,武功真是沒的說,他會這麽自信,想必胡木絕對不是他對手!
想着止月便挪到小日身邊,低聲對他說:“你看着點小夜,別動作太大,別忘了今天上來是為了救人了,可別真把人山頭端了。”
“嗯,我明白。”孿生兄弟久了,這世上最懂小夜的人便是小日,最能制得住他的人也是他。
幾個回合後,胡木開始撐不住了,就是擋住小夜兩個殺招之後,小日突然開口:“弟弟!”
小夜最後一個殺招,劍停在胡木咽喉處,忍了片刻終于收回。
胡木撿回一條命,微微顫顫的爬起來,似乎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小夜收劍抱胸,表情桀骜,“這點功夫也配做山寨大王?你可以滾了,小爺看上你這寨子了。”
胡木目露兇光,雖有驚恐卻不敢發作。
這時瘦子跑到前面來,滿臉堆着笑,對小夜抱拳:“這位爺真是好功夫啊!咱們服了,咱們服了,不知爺怎麽稱呼?”
“你叫爺就行了!”
“是、是!爺!”瘦子點頭哈腰,一臉谄媚,“爺,您功夫了得,遠勝咱大王,咱大夥都看着呢!不過今日天色實在太晚,不如幾位爺到寨子休息休息,明日一早咱再議?爺覺得怎麽樣呢?”
最後一句瘦子問的小心,可是他問完不是看着小夜,而是看着小日。
這瘦子雖長得猥瑣,可真是個有眼力的人,小夜武功好,最後那一下完全可以要了胡木的命,可還是聽了小日的話。
瘦子自己有個概念,像他武功不怎麽樣,只獨獨腦子轉的快,就只能給人做軍師,所以他斷定小日像是小夜的軍師,而是應該武功不怎麽樣。
不然一個哥哥哪能屈居弟弟之下,讓弟弟出盡風頭。
小夜沒表态,止月知道他心裏想的肯定是:真想殺了這孫子,吵死了!
待到瘦子腰都快彎斷了,小日終于開口解救了他,對小夜說道:“今日确實太晚,各種不便,而且我也累了,不如聽了此意,進去休息罷!”
“行!”哥哥有話,小夜毫不含糊,應完便大步往裏走,經過胡木時還嘲諷地看了一眼,把仇恨值拉的滿滿當當的。
人是進了寨子,可是睡哪呢?
“你們這哪最好,哪最大,小爺今晚就睡那!”
“行行!小的這就讓人去安排!”瘦子應完,又暗地裏對胡木使眼色,打不過人就忍忍吧,晚上再暗中加害豈不更好!
胡木忍了忍,臉都憋紅了,終于一句話沒說。
他會生氣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小夜要睡的可是他的豪宅,不然滿山哪處能有他的住處好?!
繞過幾道彎,四人來到一處花園,這裏是胡木的住處。
止月打量四處就覺得奇怪,一個山匪粗人,怎的将這裏修的如此…江南流水書卷氣息。
往裏走了走,一排幾間屋子,小夜徑直往中間那間走,因為這間門楣最亮,一看就是胡木住的地方,還未開門,他就停住了,手頓在半空回頭對小日使個眼色。
小日上前,側耳一聽就明白了。
裏面有人!
鬼以寒站在三步開外,不必上前也聽得清楚,他開口對二人道:“只一人,進去罷。”
小夜聽完,毫不猶豫的推開,四人進屋點燈,往內室走,剛進內室就聽到含糊的哭聲,往床上看,就見一女子只着肚兜小褲,手腳被綁在床柱上,嘴裏塞着紗布,滿目的淚水。
“呀!”止月眼快,一看她的臉,忙上前抓起被子給她蓋好,再對三人道:“你們轉過去!”
鬼以寒三人聽話的轉過身,心中對女子的身份明白幾分。
止月現在易了容,是男子相貌,變聲的藥效也沒過,俨然就是個書生坐于床前。
床上的人不是別人,竟是小竹,她見一男子給她蓋被子,卻不肯離開,而且一只手一直搭在她胸前,毫不避諱,心裏又緊張起來。
止月給她解開繩子,她便慌忙躲到最裏面。
止月一愣,随即想起原由,忙道:“小竹別怕,我是公主!”
小竹哪裏肯信,一直含着淚搖頭。
止月湊上前,靠近她耳朵處低語幾聲,小竹聽完突然哭了起來,“公主,公主真的是你!”
止月忙安撫她,看她這可憐模樣就不敢想她到底發生什麽事。
讓三人在外室等,止月讓小竹穿上衣服,便聽她講述前一日的經歷。
原來從她和莫輕狂走後,他們一群人全中了迷魂香,等醒來時就不在原處了,其他人在哪小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被單獨關在一處,今晚有人給她洗淨,放在床上,原本是要伺候胡木的,可中途胡木被人叫走了,她才得以逃過一難。
止月大驚,心想自己要是晚來一步,小竹的清白就不保了。
幸好!
兩人出了內室,就見鬼以寒三人在飲茶,這大半夜的在匪窩裏,還有心情喝茶。
止月剛想說話,就聽門外一個鬼祟的聲音小聲道:“爺,床上的女子是小的孝敬您的….”
小夜看了哥哥一眼,又看了小竹一眼,一副流氓的語氣回道:“做的好,再送兩個來,一個哪夠我們兄弟三人?!”
“是是!此刻山上沒有,小的明天就去找。”
小竹又羞又氣,躲在止月身後低泣。
小夜突然起身,走到小竹身邊,小聲道:“你這麽哭可不行!”
“什麽?”小竹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突覺手臂一下狠疼,驚叫出口:“啊,好痛!”痛感從手臂蔓延到全身,痛的她哭出聲來。
小夜松開掐她的手,滿意的點點頭,“嗯,這樣就像了。”
“……”止月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這個小流氓,在哪經的人事?
門外瘦子一聽這聲,自覺聯想,眼都陰沉成一條線….
看來這夥人和公主的人馬沒什麽關系,慢慢享受吧,享受完只怕你們見不到明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