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 入夜,冰宮的正門大開,一襲黑色披風掃過飛起的輕雪,踏入門內。
男子步速很快,可見急切,可問話的語氣仍舊低沉穩重。
“她怎樣?”
“回主上,醒過兩次,情況穩定。”
此時冰宮內室,月攬星悠悠轉醒,她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夢裏千奇百怪,等睜開眼,看到這高闊晶瑩的冰穹頂,便是一聲喟嘆——真真是穿了!
地嬸還在給她腳底抹着藥,聽到這一聲,忙擡起頭,然後挪到她身側,笑了笑又給她将狐毛被子撚好。
月攬星想說話,可一開口卻氣不順,微微咳了起來。
這時,內室的門開了,當門口的男子映入眼簾時,她瞬間愣住,咳嗽聲也戛然而止。
那一眼,終生難忘!
古時有一天神,尊號冥王,相貌俊美非凡,氣質冷冽,只一微笑便足以颠倒衆生。
月攬星望着門口,眼前的男子正與她腦海中冥王的形象完全吻合!
風伴着雪,繞過他的腳底,微微掀起黑色的披風角,也帶動漫長的發絲,只是那發絲竟透着銀亮色。
視線往上,她望向他的臉,五官深刻,劍眉入鬓,遠遠就能感覺出一股攝魂的魅力。
這人,一定是鬼以寒,那個她筆下武功登峰造極的妖孽。
冰門合上,鬼以寒走了進來,眨眼間來到她面前。
地嬸不知何時出去的,房間裏就只剩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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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到男神會害羞,現在不知道怎麽的,月攬星只覺得純欣賞,另外還有一絲莫名的親近,難道穿越到這裏,體質也變了?
黑色的披風被解開,放置一邊,鬼以寒坐到床頭,下一刻,他伸手入被中,将月攬星抱坐起來,緊緊地摟在胸前。
後背貼前胸,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那比冰床上的狐毛更暖和,更令人心安。
“你...”月攬星想轉個身,卻發現完全動彈不得,只好扭過臉看他,細細的話語輕柔的飄出,“你是誰?”
她無法也不敢解釋她是穿來的,以鬼以寒對月傾世的感情,不知道他了解真相之後會怎樣,所以,她只好把問題抛回給他。
就是一個态度:管它千變萬化,姐什麽都不知道!
鬼以寒身子僵了一下,埋在她脖間的額頭倏地擡起,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所謂大病痊愈,誰沒有個後遺症,月攬星底氣不足地扯了個謊,“我一醒來,有些事便記不清了...”
摟着她的手臂更加緊了,鬼以寒朝門外喊了一聲,“天伯!”
也不知天伯是不是一直在門外杵着,喊聲一落,他便推門進來,對鬼以寒躬了下身,便直接上前為月攬星把脈。
“脈象平穩,只是虛弱了些,主上請寬心。”
“她不記得我了!”鬼以寒自然知道她已過了危險期,只是為什麽記憶出了問題?
天伯愣了一下,在月攬星臉上快掃了兩眼,低頭自語:“失憶了?難道是我用的藥,傷到她腦子了?”
傷到腦子...?
聽到這話,月攬星聯想到被門夾到腦子,總覺得有些別扭。
鬼以寒顯然也不樂意天伯的用詞,眉頭皺了皺便道:“算了!只要身體無礙,她能活過來便好,用藥的事,你回去再研究吧!”說完擡手,意在打發他走。
天伯也不多留,躬了個身便告退了。
房中又恢複一片安靜,月攬星身子虛,只這一會功夫,就有些撐不住了,眼皮乏力地眨了眨,她将重量全壓在他身上。
鬼以寒單臂摟着她,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臉,眸中泛着心疼和思念。
久久,他開口道:“我叫鬼以寒,從今日起,你便重新記住吧!”
這是她昏迷前聽到的話。
重新記住...重新活過...是啊,如今她也只能這樣了。
月攬星是個心很大的人,既然已經發生,又無力改變什麽,那就只能在這樣的軌跡中繼續走下去。
也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也許就算是真的,有一天她也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也許....
太多的未知擺在面前,相較于時空,她簡直渺小到沒有,如此微不足道,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所以不管是什麽原因穿來的,既然穿都穿了,還能怎麽的呢?!
那麽就從今天開始,她便做月傾世吧!
這樣一昏又是一天,再次醒來時,月攬星第一感覺就是:餓!
鬼以寒還在她身邊,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外衣已經脫去,人也從坐着變為躺着,只是依舊抱着她。
兩人衣衫都很單薄,可被窩裏卻溫暖的很,也不知是不是練武的人體質都好,被他抱着,月攬星額頭竟出了薄薄的汗。
雖說面對他時,她不會害羞,可這樣緊貼的躺着,她手掌下甚至能感覺出他胸前糾結的肌肉,難免的就紅了臉。
穿進自己寫的文有一個好處,就是對對方知根知底!
鬼以寒性格雖冷酷,可對武功和她卻相當執着,雖然人孤傲了些,卻絕不是邪惡之輩。
所以此刻他這樣抱着她,月攬星猜想,大概是擔憂她的身體,只是不知道,他們之前感情好到什麽程度?
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身為作者君,她曾經對配角不是那麽上心,所以沒寫!
在月攬星兀自沉思時,鬼以寒已經坐了起來,下床,穿衣,走了出去。
再回來時,他身後跟着地嬸,地嬸端着一個銅盤,上面擺着藥和飯菜。
月攬星被扶坐起來,靠在地嬸肩上,艱難地把她手裏那碗藥喝下,真的是苦!
鬼以寒就站在一側,看着她被喂完藥,又喂飯,直到地嬸出去,他才脫了衣服上床,半坐着,讓月攬星靠在他胸前。
雖然‘前世’不熟,這世也生分,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在身邊,她就覺得莫名心安,心安到昏昏欲睡。
鬼以寒不是個愛說話的人,雖然他心裏對她的蘇醒澎湃到不行,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能讓鬼以寒一日不練功,只躺着床上為人暖身體,又小心翼翼地照顧着,此人唯月傾世能夠!
日出日落,一晃眼月攬星已經養了半個月的身子,她早已有了力氣,也能下地走動,只是鬼以寒不許。
他依舊每日陪着她,除了地嬸來喂藥時他是站着的,其餘時間他都是抱着她,或坐或躺。
起初月攬星身子虛弱,也不覺得羞澀,可現在她都好了,還這麽被他抱着,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一日,她掙紮着從他懷裏坐起,問道:“你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行!”果不其然迎來了鬼以寒的拒絕,“屋外寒氣重,你受不住的。”
“不是有你嘛!”月攬星哀求道:“地嬸說冰宮後面有一處溫泉,我只是想沐浴一下。”雖然每日有地嬸幫她擦拭身子,可不能痛快的洗個澡,真的很難受!
鬼以寒臉上沒有動容的神情,他說過一遍不行,就是不行,沒有商量的餘地,所以這一次他選擇沉默。
月攬星嘟了嘟嘴,心裏不快起來,她都能走能跳了,為什麽不讓她出去!什麽武功高手嘛,保她不受寒氣所侵,很難嗎?!
知不知道老把一個人困在屋裏會瘋,尤其是她這種穿越來的情緒波動黨!
他自己還不是每天都去洗一次!
越想越委屈,不一會,月攬星的淚就啪啪往下掉。
鬼以寒怔住了,月攬星的身體是月傾世的,但她性子到底不是,所以她不知道,以前的月傾世是不哭的,就是那種‘凡事我都能忍,我忍我忍,最後忍死了’!
所以初見她的眼淚,鬼以寒有一刻的手足無措,當然也是心裏的,外表看起來,大爺仍然一副‘我不會管你’的神情。
連月攬星都被他淡定的表情忽悠了,卻不料在下一刻聽到他一聲嘆息和無奈的妥協。
“走吧,帶你去。”
冰宮後山溫泉中,月攬星跪坐在淺處,舒服地洗着身子,古人的皮膚真是好,沒有經過霧霾的洗禮,也沒有經過農藥的毒害,什麽都是純天然的。
月攬星掬起一抔手,仰面傾在臉上,水珠順着她的臉頰滑至鎖骨,停留在傲然而立的渾圓之上。
這水真是清的很,月攬星低下頭便能看見自己纖細的腰肢,和修長雪白的雙腿。她面容也是姣好的,巴掌大的鵝蛋臉上唇紅齒白,雖是不折不扣的美女,卻也不像鬼以寒那樣,俊美到驚世駭俗。
猶記得他的頭發是因她而白,不知道他黑發時是什麽模樣...
水中倒影出來的嬌容笑了笑,剛才她要入水前,跟他說不準偷看,他那一瞬的表情有些古怪,就好像額邊滑下三道黑線。
不過他确實非禮勿視,真就躲的遠遠的。
有時候,男女有別這點着實煩人,不知道如果她在水裏有危險,他會不會趕得及來救?
好的不靈壞的靈,想什麽來什麽!
月攬星正捧水捧的開心,一擡頭就看見岸邊有個白色身影,那個身影很高大,四肢着地,琥珀色的眼珠還透着幽幽的光,正死盯着她的方向。
月攬星驚叫一聲,吓得跌坐在池中,右手撐地用力過猛,正好被一塊小碎石割破,鮮血立刻從池底飄散上來。
這時,遠處鬼以寒聽到呼救,心頭一驚,忙飛身掠起,往溫泉池邊趕來。
大白的身影還杵在岸邊,和月攬星含淚的驚恐雙眸對視,一人一獸誰都沒有動的,直到鬼以寒到來。
雪白罕見的雪地豹一看到他,就瘋狂的搖尾巴,仿佛在讨功般的說:瞧我把她守護的多好,不知道她自己鬼叫個什麽勁兒!
而月攬星一看到他,就像找到了靠山,也忘了自己沒穿衣服,唰地對他伸出雙臂,掙紮着站起,要尋擁抱,嘴上也哭出聲來。
鬼以寒的視線在她身上滞了一下,卻在看到她掌心流出的血後一冷,忙将她擁入懷中,用披風遮個嚴嚴實實的。
雪地豹聞到血的味道,尖牙一露,吓得月攬星臉色更白後,突然垂頭啃雪吃,一邊吧唧嘴,一邊還對着鬼以寒搖尾。
在他懷中安定下來的月攬星見到此景,略有所悟——這猛獸似乎在讨好他,莫不是他養的?
思及此,她視線轉向鬼以寒,卻發現他在認真看她掌心的傷口,而掌心向下是她□□在外的手臂,再往裏便...□□!
“啊!”
平素安靜的溫泉池迎來第二聲尖叫,這一次鬼以寒不緊不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欣賞她嫣紅的嬌容和不知所措的窘态。
蘇醒之後的她,有些不一樣了,更多的活力,也更多的讓他...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