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君問歸期未有期
楔子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莫歸，莫歸……”複式公寓內，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看着手中的相片，嘴裏一遍一遍的念着。
相片內是兩個男孩，看上去十□□歲，左邊的那個赫然是更年輕時候的這位男子，右邊那個眉眼溫柔笑容和煦，大概正是男子口中的“莫歸”。
這位青年才俊叫子君，是成都一家外企的部門經理。憑借出衆的外貌和才能他在大學畢業後很快在社會上站穩了腳跟，年僅24歲的他已經是這家著名外企的銷售部經理。
這樣優秀又年輕的男人總是容易成為焦點，在很多人的嫉妒目光後，更多的是上級的賞識和女性的愛慕。
與那些一心往高處爬的青年不同，子君從來不去在意職位的高低，只要薪水足夠自己過得舒适便覺得滿足。
而對于身旁的形形□□的女性傳遞的暧昧信息，他總是很禮貌的無視。
久而久之，女性們越發覺得他充滿了神秘感，同時也有些猜疑，認為子君之所以一直沒有女朋友，是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
子君聽到謠言，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保持着沉默。
于是辦公室的職員裏，他仿佛是被孤立的那個人，有些人遠遠的同情他，但是子君自己倒是樂見其成。
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之所以成為現在這種情況，是因為子君在等一個人，在遵守約定，等一個，名叫“莫歸”的人，歸來。
這個人，在五年前離開這裏，從此杳無音訊。
子君有時候也會動搖自己的決心，也會懷疑莫歸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裏。子君因為自己的性格不愛和人打交道，因此朋友本就不多，莫歸是唯一一個被他視為知己的。
“莫歸，莫歸……你果真不會歸來了麽？可是你離開的時候，看上去又是那麽的不舍和難過。”子君看着相片，苦笑。
但是盡管會有不确定，子君還是相信莫歸離開時留下的消息：子君，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又折騰了大半天，我和鏡子還有小碗三個非人類總算是抵達了人們口中的“天府之國”——成都。
鏡子左臉有些紅腫，不用問了，是我打的，誰讓他昨晚躺我旁邊還睡的那麽安穩。小碗看了看他，問我：“菩提姐姐，鏡子哥哥的臉為什麽腫起來了？”
“哦，他昨晚沒睡好滾到地上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着謊話，我選擇無視鏡子幽怨的眼神。
“哦……鏡子哥哥你以後一定要注意，好好睡覺，不要再滾到地上了，這樣子不好，臉腫了就沒有那麽好看了。”小碗毫不懷疑，語氣很是擔心的勸慰鏡子。
聽得我好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只得別過頭去忍住。
鏡子的眸色低沉，極為憤恨的盯着我，我轉頭看見他這幅模樣，登時……更加想笑了。
半晌才忍住想要大笑的沖動，我對鏡子和小碗說：“這次我們到了成都住哪啊？葉蓁付了我兩百萬，這兩年都不用愁了。”
“住五星級酒店！好不好，姐姐？”小碗靈身顯化出來，可憐巴巴的看着我，“小碗還從來沒有住過五星級酒店呢，姐姐我們住五星級酒店吧？就這一次，就一次。”
看着眼前的小碗，本來想最多住三星級酒店的我心一軟，答應了。
事後我及其後悔我的決定，看着價目表，我欲哭無淚，正要咬牙定下房間，卻見鏡子和前臺的女接待員笑着說了些什麽，然後鏡子接過一張房卡就拖着我上了樓。
喂喂喂，告訴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鏡子擅作主張定了間雙人房？什麽鬼啊，不應該是不得已的狀态下例如在西藏時才定雙人房的嗎？！
罷了，這樣能省不少錢，暫時就不和他計較。
叫鏡子從吞袋裏搬出屏風隔開兩張床，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鋪和行李就坐在沙發上休息喝茶。“小提子我下樓拿些吃的上來。”鏡子說罷，開門下樓去了。
他剛走沒多久，窗外突然多了一個生物，吓了我一大跳。
“你能不能別神出鬼沒的？！會被你吓出心髒病的！”我拍了拍前胸，一邊開窗一邊抱怨。
“我又不是神又不是鬼，再說了，你這麽強大，怎麽會被吓出心髒病呢？”那個生物進來房間，大大咧咧坐下。
“行，你贏了，我不說你。你今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上一次見你，是五年前了吧，還記得那次你的狼狽模樣，想想就覺得好笑，堂堂的仙君居然情緒低落成那樣。”我坐下來，調侃。
對了，這個生物，是我一百多年前認識的，現任司農仙君，莫歸。那個時候正值清末亂世，致遠艦沉的時候他還救了我。雖然我并不願意承認，不過他到底是幫了我的。
自那以後，我們倆算是成了朋友，不過不是經常見面，作為仙君的接班人，莫歸有他的責任在，所以算下來，我們倆總共才見了不到十次。
“別拿那件事調侃我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的。”莫歸笑了笑，然後認真的對我說。
“拜托我？不是吧，你能有什麽事要拜托我？去神界偷東西？到妖界殺人？這我可不幹，雖然我知道你能付得起，但是這種險象環生的生意我可不接，不接。”我這可真是被吓到了。
“你腦洞能不能小一點！誰讓你去幹這種事了？我是想讓你給我帶個口信給一個人，讓他不要等了。”莫歸伸手往我額頭一彈，雖然臉色如常，語氣卻有些傷感。
“這話你自己去跟人家當面說清楚會更好吧？為什麽還要專門來找我讓我幫你傳話，你這不是多此一舉麽？”我挑眉問他。這人是不是有病
莫歸神色未變，只是淡淡說了句“我不能見他”，然後埋頭喝茶不語。
“為什麽不能見？罷了，既然你這麽說我就幫你吧，報酬是你府上的霓鬟花九株，這樣成麽？”我不再追問，轉而打起了他府上奇花異草的主意。
“你倒是想的美，霓鬟花我府上統共二十株，過些日子要給西王母娘娘和天帝各送五株過去，你再要了九株，我自己還剩一抔土！”莫歸差點被茶噎住。
啊，這樣啊……“那就五株霓鬟花，十株弦裳草，這樣行了吧？你是第一個跟我讨價還價的客人！真小氣。”我喝了口茶，稍稍退讓一步。
“嗯，成交，到時候我親自送來給你，行了吧？我看不是我小氣，是你太貪了才是。”莫歸放下茶杯，笑了。
我有很貪心？哪有！
“那對方是誰？你總要告訴我才是。”我問。
莫歸深吸了一口氣，遞給我一張地圖，緩緩說道：“他叫子君，住址在這。五年前我離開這裏回去接任司農仙君，天真的讓他等我，以為我可以再回到他身邊。然而……如今你也看見了，正式接任仙君之後，我是沒法再經常留在人界的。”
子君？是個男的吧？我看着他：“看來你是真的把他當做至交，他還是一直在等你麽？果真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我就幫你去告訴他，只是莫歸，你真的……”
“別說了，我心意已決。”莫歸不再多說。
“那好吧，我答應你，記得你答應我的。”我添上一杯茶，卻被猛然的開門聲又吓了一跳。
“小提子，這人是誰？！你答應他什麽了？”鏡子急急沖進來。
莫歸看到炸毛的鏡子，笑着起身，溫文爾雅的打了聲招呼：“看來這就是明鏡先生，久仰久仰。我叫莫歸，是菩提的故交。”
“故交？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鏡子皺眉望向我。
“是啊，我們是老朋友，清朝的時候就認識了啊。那個時候我随致遠艦出海，他還救了我。”我回答。
鏡子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莫歸見狀笑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菩提你辦好事情後就聯系我，我便把東西給你送過來。”說罷又從窗子離開了。
“這家夥還是這麽不走尋常路，唉。”我看着跳窗而出的莫歸，嘆了口氣。
鏡子在我前面坐下，黑着一張臉繼續問：“你們兩個，感情很好？”
“還不錯，他救我在先，又送我仙界的奇花異草，雖然這百多年來總共見面不到十次，但是關系還是可以的。”無視他的臉色，我邊喝茶邊說。
“哦？那他這次找你幹嘛？”鏡子的臉色還是很臭。
放下茶杯，我皺眉盯着鏡子：“找我帶個口信。你是吃錯了什麽藥在這裏炸毛，嗯？”
“我哪有炸毛？！我只是，只是怕你被騙！你傻成這樣，萬一他是假的怎麽辦？”鏡子臉色突變，似乎有些尴尬。
我一聽，笑了：“我被騙？你想太多了吧，再說了，我認識莫歸這麽多年，是真是假我還分不出來？那家夥的上半身都被我看過了，當年他被打傷了，還是我給他上的藥呢。”
“你說什麽？！你給他上藥？！”鏡子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嗯，有什麽問題麽？你要是背上受傷了我也可以給你上藥啊，人道救援有什麽不對？”我醉了，他幹嘛這個反應。
“哦，原來是這樣……小提子你說的是真的？”鏡子平靜下來，支吾着。
“煮的！真是受不了你了。趕緊吃完了東西出門找人了，早點把口信帶到早點把莫歸府上的花草弄到手才是真理。”我白了他一眼，拿過裝着牛排的碟子開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