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自喬氏的三小姐進宮封為皇貴妃以來,皇兄做事便是荒唐了些,他那一派的大臣時有勸谏,不過只要事關那皇貴妃,皇兄卻是意外地固執不聽。”北冥沫到底還是關心着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哥哥,也不願見自己的皇兄被奸人所惑。
“那你可有勸上一兩句。”蝶影笑望着北冥沫。
“皇兄那副模樣,再加上一直與我不對付着,有這心也沒這膽,別到時候他不好那他一派的大臣如何倒那我殺雞儆猴。”
“喬氏,此事多久了。”蝶影不由想起洛熏來,開口問道。
“不過也是只兩三個月的事,若細細深究起來,倒是西绛國滅後的第十日,皇兄大張旗鼓的迎這喬皇貴妃進宮。”
“這喬氏的三小姐于銘城可有名聲什的。”
“這倒是未曾聽聞,喬氏乃蒼雲第一世家,平日皇家擺宴或是各府見得宴請往來,喬氏皆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倒是從未見過這三小姐的身影。”北冥沫自己也是感到有些怪異,若真是默默無聞之輩,久居宮中的北冥骁又是從何得來這一皇貴妃,還有喬氏這般顯赫的背景作為母家,“洛熏麽……”
蝶影自然聽見北冥沫你低聲呢喃,問道:“喬氏是北冥骁的人?”
北冥沫一下恍然大悟,了然道:“倒是明白了,喬氏自蒼雲開國以來便是忠于君王的人,那單獨效忠于他的暗衛只怕是喬氏的手筆。”
“蕭逸寒壽宴那晚你與我說起這事,卻不想還有後話在裏頭。”
“皇兄那時的意圖也不知是對自己攻打西绛有了十足的把握,還是僅僅因為思念佳人,當初晟祁進攻西绛時,蒼雲有意分此羹一杯,只是國內有我攔着,國外晟祁的速度又是如此快。”北冥沫想起當初的洛熏,如今的皇貴妃,心中總覺着不大痛快,言語不禁有些不屑,然若是說起究竟,竟也是說不出來。
“我倒是不感興趣,近日他可有找你。”蝶影平淡問道,提起玉珩話語中也無一點波瀾。
“你倒還是牽挂着他,也不問問我是否願借兵,你可知道四十萬兵馬我若借出,此是極容易被發現的事,到時候是真的通敵叛國。”北冥沫說得輕松,哪怕說出的字眼聽着嚴重無比。
“師姐做事周全,又怎會落到如此下場。”蝶影微笑道。
“倒還是我的聰慧害了自己。”北冥沫不由失笑道。
“其實師姐明白,這四十萬無需如平常借兵一般需将兵馬如此明晃晃的調往晟祁處,四十萬縱使分批出發也是難以瞞天過海。”蝶影道。
“自然知曉,且不說這些,這幾日玉珩我是不會見,且看看誠意如何,今日天氣好着,也許久未與你一同散步了,且走走罷,好好看看這星隕閣。”北冥沫說罷便起身,蝶影見狀自知也不好推辭,故而起身随着北冥沫向外走去。
若說這星隕閣的景致,所過之處,無不是精心布置,四處可見的茂竹成簇成林的立着,竹香四溢,雖不見豔麗花卉,卻也不覺單調,亭臺樓榭,未有阿房之華麗,卻有皇宮的大氣,未有廟宇之呆板,唯有蓬萊之仙氣。
“師姐還是對竹情有獨鐘。”蝶影見竹四處可見的景象,不由嘆道。
“縱然有他,我也改不了從小的喜好。”北冥沫無奈一笑。
“娘親。”不遠處一聲稚氣叫喚,令北冥沫偏頭尋去,只見北冥晔小跑着,綻着笑容過來,身後的侍從本是緊跟着北冥晔,卻見北冥沫示意退下的眼神,便也止了腳步,行禮退下。
北冥晔撲在北冥沫腿上,樣子十分憨态可愛。“主子來了幾日,星隕閣閣主卻屢次拒絕主子拜帖,主子明日還要拜訪星隕閣嗎?”成離恭敬問着,其實對于北冥沫屢次的拒絕,他心中也是不悅,然看玉珩一副無事淡然的模樣,自己也不好将不悅表露得甚是明顯。
“終究是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将自己擺得過高。”玉珩語氣平淡,倒是瞧不出被北冥沫如此對待的怒意。
“那明日主子作何安排。”
“且再去看看罷。”玉珩淡淡道,揮手讓成離退下,自己立于窗前,那一簇蘭花正盛,只是心中為何感覺十分怪異。
翌日,星隕閣侍從又是到北冥沫處禀報玉珩的來訪,北冥沫本也是不願見,只是恰逢蝶影在場,北冥沫不得不見。
北冥沫到正廳時,玉珩已落座靜候多時,一身白衣風采找人,蒙面的白玉面具依舊薄如蟬翼,花紋精致,墨發被白玉簪束起,修長幹淨的手指看似十分無意地敲着椅子扶手,紅棕的木制扶手襯得玉珩的手愈發白淨通透,宛若上好無瑕的美玉。
北冥沫坐于主位之上,比起玉珩所在的地面還高出五六個石階的高度,北冥沫俯瞰着玉珩,心中冷哼,微綻着冷笑的口說道:“玉珩公子久候。”
“今能與閣主坐下相談,玉珩也覺榮幸之極。”玉珩唇邊綻着笑意,轉頭望着身坐高位的北冥沫。
“玉珩公子天下人皆求而拜見,本座處亦是蓬荜生輝。”北冥沫亦是笑着應答。
“天下之人皆是對此神秘之處興趣極大,更是對閣主探索之欲甚濃,其中恐怕亦是包括蒼雲國主罷。”玉珩似笑非笑的神情很好的掩飾了心中一切情緒,他知道,他所求的事,萬事急不來的。
“玉珩公子覺得多少人會信。”北冥沫面上雖是笑着應答,眸中的冷意乍現,冰冷至極。
“其實閣主心中清楚,人的多少并不打緊,重要的是那人是否相信。”玉珩笑容邪魅。
“若是如此,本座只道一句玉珩甚不高明。”北冥沫自然清楚玉珩話語中的意思,玉珩欲借兵,她本就是蒼雲長公主的密辛也是萬不能透露的,這算盤打得精妙。
“高不高明無妨,只要有用即可。”玉珩鎖得倒是胸有成竹。
“既然如此,其實這看似兩敗俱傷的背後左不過也是玉珩公子受損,本座應當毫發無傷罷。”北冥沫的應對将玉珩吃驚,他雖知道既是蒼雲第一閣星隕閣的閣主其中必是厲害之輩,而現今以真顏相對便是表明其真實身份是不受外人要挾的,而其反應速度亦是迅速。
二人明白,玉珩所談之事,北冥沫的身份若是公布天下,對于北冥沫來說只好無害,北冥骁本就忌憚這手上有四十萬兵馬的北冥沫,若此時叫他得知這北冥沫同時又是星隕閣閣主,這投鼠忌器般的束手束腳也叫他不敢輕舉妄動,倒是叫北冥沫一派之人如虎添翼,而北冥骁自然不會蠢到動用朝廷的兵力在晟祁軍隊壓境的情形下而與本就相安無事的星隕閣作對。
“閣主所言不假,閣主雖明白在下來意,在下卻不知閣主意願。”玉珩說得極為坦然,将來意開門見山坦白。
北冥沫倒是正等玉珩将自己這番意願表達出來,聞言笑道:“玉珩公子其實不必将此事思考的過于麻煩,自然,四十萬兵馬也絕非簡單的事。”
玉珩做好了北冥沫會與他談條件的準備,若是不談而爽快答應,反叫玉珩感到怪異,故而道:“不知閣主有何條件。”
“玉珩公子果然是爽快人,這倒叫本座有些慚愧。”雖是說着“慚愧”二字,面上卻無一絲歉意可言,玉珩見狀也是了然。
“閣主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