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醋意深深
“紅梅，你義兄可有與你說過這些脂米分有甚不妥之處？”楊曉敏一邊碾着脂米分一邊說道。她如今給姚氏做過金桂珍珠玉容膏，梅花妝主要是這兩種，外面賣的是經過粗糙處理的，因此她兩款産品在外面也只能是這樣了。
如今姚氏又命她多做些梅花妝，楊曉敏無法，只能從以後的産品着手改變策略。
“沒有，義兄說姨娘的脂米分是他見過最好的。”紅梅笑着說道。小臉紅撲撲的，就跟她自己掙到錢一般。
楊曉敏應了一聲，她本就是白問一句，能得姚氏一聲“好”的東西，怕是也沒有多少人會說出個“不好”出來。
紅梅見楊曉敏愣神，還以為楊曉敏是在想怎麽改良産品，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有些氣憤的說道：“姨娘你猜奴婢去夫人那邊遇見了誰？”
“遇見誰了？”
“是柳姨娘還有三房的夫人。”紅梅癟了癟嘴說道。因為她的關系，紅梅與她同氣連枝，對柳氏沒有好感，她是知道的。可怎麽三夫人也？
“那柳姨娘也想學小姐給夫人敬獻脂膏哩！”紅梅輕笑，似乎是嘲諷柳玉兒。楊曉敏倒是不以為然，這柳玉兒素有才女之稱，她不過是因為前世的經驗才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保不齊人家就有那樣的天分？
“結果你猜怎麽着？”紅梅放下小杵，一臉的興奮，然後瞧了瞧四處無人，才憋着笑說道：“我瞧見夫人身邊的谷雨了。”
紅梅頓了頓，“姨娘還記不記得谷雨？”
楊曉敏想了想，還真的沒有想起這號人物，瞧見楊曉敏的表情，紅梅便知道她是沒記得了，也是，誰會記得一個粗使丫鬟呢。“是浣洗房提上來的丫鬟，原先叫做翠文的，夫人招了她進去，叫她進去将那盒脂膏當面給扔了出去。”
紅梅忍不住笑意。“還當真以為自己個兒是才女，那些公子哥兒們誇贊她幾句，不過是因着她有幾分姿色，竟也學起姨娘來。結果甚好處都沒撈着呢。”
楊曉敏倒是沒有嘲笑柳氏的意思，這柳氏與姚氏本就關系在冰點之下，柳氏作為晚輩，想要讨好姚氏那是最正常不過。
只可惜姚氏根本就不領情，就連将她的東西扔出去都要叫個粗使的丫鬟進來拿了扔出去，足以見得姚氏對柳氏的厭惡了。
古代等級觀念十分嚴重，縱然是在這個楊曉敏原先的古代根本就沒有的朝代，對于女子的桎梏并沒有那麽嚴格，比如說允許女子經商。
只可惜柳氏這樣的身份，即便是在開放的現代也會遭人唾棄。楊曉敏還記得前世一個她個人很喜歡的女明星，只因為出道的時候拍的電影都“令人想入非非”，如今年近四十都還沒有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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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是古代了，因此，注定這輩子姚氏都不可能對她和顏悅色，再多的讨好也都是枉然。楊曉敏對于柳氏的印象還停留在那日留飯的事情。
心氣兒确實有些高，想必是秦進烨的寵愛令她有些看不清了。或許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只是不甘心罷了。其實楊曉敏心裏還是有些同情柳氏的。
只不過她與柳氏非親非故，雖然同情，卻也不會說什麽，更不會說嘲笑柳氏的話，“竟然這麽好笑？瞧瞧你，背後議論主子像什麽樣子？”
紅梅立即噤聲，只是小心的擡頭望着楊曉敏，楊曉敏低着頭沒有理會她，紅梅吓得什麽都不敢說，忙幫着楊曉敏幹活了。
“那你說不是還有三夫人嗎？”寧氏因着自己的女兒入宮選秀的事情鬧得府裏面雞飛狗跳，又因為女兒落選，庶女選中的事情母女鬧得不可開交，在這府裏也算是名人。
即便是楊曉敏并不大關注她，也知道她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拎不清，紅梅遇到她怕沒有什麽好事情。果然紅梅一聽三夫人寧氏，頓時又化身“戰鬥機”。
“姨娘，說到三夫人，奴婢就生氣，她指着奴婢跟奴婢說要您給她也做些脂膏和胭脂出來，做好了送到三房來。可依她的意思是讓您給她白做，您說可笑不可笑？”
楊曉敏突然之間笑了起來，即便是姚氏，要她做東西也都是撥了東西下來，不叫她用自己的體己，春晖園的丫頭婆子們見了她個個也是客客氣氣的。她寧氏竟是個什麽東西？開口就要自己做了送過去，半句不提報酬？
“姨娘您別生氣，奴婢已經回絕了，當着秋燕姐姐的面說的。”
“那你怎麽說的？”紅梅努了努嘴，“奴婢說咱們姑娘做的東西都是夫人正經撥下來的，剩餘的也是要上交回去，勻不出來多的了，若是三夫人真的想要，不若請夫人重新撥一下，也免得與夫人要的做重了。”
“你這個鬼丫頭！”楊曉敏點了點她的額頭。不過卻道：“你做得好，夫人的東西哪能随意再給別人，旁人若是見了還以為我是貪了夫人的東西。”
“是這個理兒。”紅梅連連點頭。
“只是她畢竟是長輩，若是當真是瞧中了我這點子手藝，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三夫人沒能得逞，說了好些瘋言瘋語，秋燕姐姐說不必理會她。”
楊曉敏點了點頭，主仆兩人一個研花瓣兒，一個做其他輔料，不時的傳出笑聲來。
秦進烨原本想着來舒雲閣，可想到前幾日才去過，便斷了心思，去了攬玉閣，一進去就見柳玉兒悶悶不樂。“玉兒怎麽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小霸王秦進烨立即皺起了眉頭，掄起了小拳頭。
柳玉兒忙擦幹了淚珠，“沒，沒，哪有人會欺負妾身？”秦進烨眉頭一皺，望向柳玉兒的貼身侍婢绮雲。绮雲忙跪了下來，“姨娘她好苦啊！”
“绮雲，你別，別說！”柳玉兒皺着眉頭阻止，可這幅害怕的模樣卻越發叫秦進烨覺得有事，“怎麽了，真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爺，爺一定替你出氣！”
望着柳玉兒梨花帶雨的模樣，秦進烨只覺得生氣，他的玉兒那麽美好，當初那樣的自己她都不嫌棄，他答應她會照顧她一輩子，只是進府一來，玉兒的日子卻過得并不好，秦進烨十分的自責。
“是，是夫人。”一聽是姚氏，秦進烨頓時更加生氣，母親就是橫在他與玉兒之間最大的鴻溝，如果沒有母親的阻攔，若是母親也喜歡玉兒，那他一定休了那個善妒的齊氏，娶玉兒為妻，照顧她一生一世。
可不知道為何，想到這裏的時候，秦進烨腦海裏卻突然想到了那個令人輕松自在有時候又十分擅長惹自己生氣的女子楊氏。若是他娶了玉兒為妻，那麽那個女子她……
他是怎麽了？這段時間越來越多的想起楊氏？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的秦進烨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即便是與柳玉兒，也不過是因為姚氏不同意，他就偏要如此，因此他暫時将腦海裏的那點雜念抛到了一邊。
“快說，夫人她怎麽了？”秦進烨不耐煩的說道。“是，我們姨娘聽說夫人喜歡楊姨娘做的脂膏還有胭脂，據說楊姨娘就是照着古方做出來的，我們姨娘也想學着做出來讨夫人的喜歡。”
秦進烨的眉頭一松，望着皺着眉頭，淚眼連連的柳玉兒，他的玉兒真是善解人意，可是怎麽還哭呢？莫非是母親她……绮雲望了秦進烨一眼，才小聲而又委屈的說道：“可，可是夫人她讓一個粗使丫鬟拿了姨娘的胭脂就扔了出來。”
“這！母親實在是太過分了。”不知為何，秦進烨又想起了楊曉敏，還有她制脂膏時認真專注的模樣，想到這些年因為母親的反對，他跟玉兒更是頂着輿論，雖然因着這種不為禮教接受的愛情感到不一樣的快樂。
可是快樂過後，更多的是疲憊，不由嘆了一口氣，“這種精細的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的，或許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畢竟楊氏她做的東西…”
柳玉兒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秦進烨，秦進烨從來都只會說她好，即便是她坐在那裏，他也會說她的坐姿與其他的女子不同，恍如出水的清蓮，出淤泥而不染，曾幾何時才會說自己做的不好？
柳玉兒往後退了一步，秦進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楊氏她先做了，或許母親就覺得你做的不如楊氏的，所以生氣，吧！”即便是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柳玉兒的眼淚一下子又流了下來，秦進烨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爆炸了，他這是怎麽了？竟然越解釋越亂？一時情急之下，秦進烨轉身離開了攬玉閣。柳玉兒的淚水頓時絕提了。
“姨娘，姨娘您，您怎麽了？”
“世子爺他，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柳玉兒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痛苦的望着绮雲，绮雲心裏有些不屑，當初柳玉兒進府，姚氏沒有給一個丫鬟仆婦，如今攬玉閣的人都是秦進烨用自己的私房給配的。
簡而言之，绮雲，绮月都是秦進烨的人，因着秦進烨的愛，她們能對柳玉兒忠心，只是若是有一日秦進烨厭棄了柳玉兒，那麽她們自然也就不會幫着柳玉兒。畢竟柳玉兒的身份便是她們這些下人也都看不上。
只是如今還不确定柳玉兒是否失寵，绮雲有些不大熱情的說道：“奴婢聽說世子爺近日新得了份差事，怕是心情不大好吧。”
“是嗎？真的嗎？”柳玉兒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绮雲的手，绮雲被她掐的眼淚都出來了。柳玉兒卻跟瘋了一般，怎麽都不肯松手。
如今秦進烨态度異常，柳玉兒腦海裏始終回放着秦進烨說的那一句“你做的不如楊氏”，她覺得自己簡直就要奔潰了。
難道說世子爺他變心了？柳玉兒心裏醋意滔天，可她還是要維持自己一貫的玉女形象，只能留着眼淚，狠狠的抓着绮雲來發洩自己心裏面的醋意。
若是可以，她真想去找世子爺當面問問。可是清高冷傲善解人意的如谪仙一般的她，怎麽能夠做出這般瘋狂的如同妒婦一樣的事情？
但是柳玉兒真的後悔了，她後悔跟秦進烨進府了，要那該死的名分，若是她還在樓子裏，即便是名聲不好聽，可世子爺只有她，還有家裏那形如擺設的齊氏，如今不僅有她跟齊氏，還有楊氏，蔣氏，胡氏，孟氏，崔氏，柯氏，還有個死了的許氏。
這叫她如何能不妒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