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之曲終人不散

第12章 ☆、章

第二日吃早食的時候，魏無羨才說了這事，孩子們迅速分擔任務，分成兩個方向，查人，查玉。拿劍，出發！

魏無羨看這些孩子氣勢洶洶的樣子道：“他們這是要把昨日失掉的面子找回來嗎？含光君，我們去昨日那家酒鋪問問。”

“嗯。”

沒想到那家酒鋪的老板看見忘羨來，趕忙打招呼道：“兩位客官，昨日可還有見了那個鬼？”

魏無羨眉毛一挑誇張道：“見了啊！吓死我了，死樣凄慘啊！”

老板斟上三杯酒似有滿腹的故事要說，“哎喲！您二位真是走運啊，昨夜啊，有好幾個人都遇上了那鬼了，我收攤的晚，遠遠的也看見了！臉沒看清楚是誰，倒是那脖子上老深的傷口啊吓得我腿軟！”

魏無羨默默将藍忘機面前的酒喝幹将杯子倒扣住，“這樣的死狀很少見吧，老板你猜一猜是誰？”

老板一聽倒急了，“這誰能猜到呢？肯定不是我們本地人，哪家的孩子被人砍成那樣不得傳的沸沸揚揚啊。”

魏無羨道：“那些見過鬼的人呢，離那麽近看見模樣了吧？”

“哎喲！吓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怎麽還會記得鬼的模樣！”

魏無羨明知故問道：“他傷人了沒有？”

“那倒是沒有，就是拿了塊玉問。”

“玉？什麽玉？老板你見過嗎？”

“我哪見過啊，早就跑沒影了！那些被吓到的人更不記得了。”

魏無羨在心裏默默嘆口氣，線索到這斷了。死樣凄慘的魂現在才被發現，想必是在荒無人煙處遇害的，屍體怕是早就化成一捧泥土了，仍是靠着一份執念存在世間，尋一早已不記得的人，玉的主人必定是他最重視的人。

月光似水，笛聲輕揚，沉睡了一天的鬼魅書生被笛聲喚醒尋到笛聲的來源，書生聽着笛聲來到于家宅院外，他的手中仍然緊攥着那半塊玉，看見忘羨兩人依舊捧着玉湊上去問：“請問兩位可見過這玉的主人？”

魏無羨道：“你只有這塊玉，如何尋人，還記得主人的模樣嗎？”

書生眼神迷茫道：“我，我，我不記得了。”

“都記不得了，那為什麽還要找他？”

書生看着手中的玉緩緩笑道：“因為我能感覺到他在等我，所以我要找到他，想告訴他不用等我了。”

藍忘機眼神微動，魏無羨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道：“你想找到他，得先找到你自己，不如你還記得什麽事情通通都說出來吧，記得一星半點也好啊。”

書生眼中迷茫了半響緩緩搖頭：“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魏無羨小心地向藍忘機詢問：“共情吧。”

藍忘機望着他眉頭微皺，魏無羨趕忙抓着他胳膊道：“他的靈力低不會有事的，而且你也在我身邊看着我啊。”

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魏無羨到底還是顧忌藍忘機心疼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辦法，有些事情不記得了不見得就真正忘記了，找不到來路至少能知道歸處，先找到他的屍體，問題會解決一半。

魏無羨走到書生面前打了個響指，書生的雙眼一空，魏無羨又打了個響指，他的眼神就随着魏無羨的手指方向走了，魏無羨低聲誘道：“帶我們去找你的屍體。”

書生緩緩轉動身體向着東面飄去，他們跟了一段路，發現這是通向鎮外交通要道的大路，“藍湛，他果然是外地人，應該是來這裏時發生什麽意外死了，嗯？停下了？”

書生在路中停了下來，他的雙眼閃動了一下手上似有動作，魏無羨詫異道：“他這是掙脫了我的控制？”

“不是，他在找東西。”

魏無羨靈光一閃，“他死時，身邊必定有什麽顯眼的東西，所以他在找那樣東西。”

“嗯。”

“看他這樣，這原先應該是他死的地方，不知道死了多長的時間，這地方都變了大樣，标志物都不見了，連屍骨怕是都找不着了吧。”

書生在這處轉悠了許久，轉悠到道路旁的一處隐蔽地，撥開了比人還高的篙草，翻開了長滿青苔的厚石，書生蹲下身體刨開一尺深的泥土，不見屍骨，只見半塊白玉在泥污中盈盈發光，書生将泥中的半塊白玉與自己手中的半塊白玉合在一起，其中的縫隙便消失了，書生雙眸流出了淚，他哽咽道：“我想起來了。”

這書生姓沈，名奚，五年前，他上京趕考的途中遇到了邪祟，幸得一個名家修士救了他，與邪祟争鬥過程中玉掉了，被沈奚撿起，兩人自此相識，那名修士叫楊昭。

沈奚講起過往，眼神滿懷柔情，言語中透着萬分想念，魏無羨幾乎可以斷定他們兩人的關系同他與藍湛一般，是道侶。

只是道不同，兩人都不願拖累對方，臨別之際約定了楊昭生辰時，沈奚一定會來，楊昭把玉留給了他作為信物。沈奚來了，在楊昭生辰的前一天經過這座山時，一直佩戴在脖子上的玉不知為何掉落下來，沈奚趕忙去追，就在這時被獵戶設下的陷阱給割了脖子，玉也在這時撞上青岩碎成了兩半，他是流血過多而死的，山上的精怪吸取了半塊玉的靈氣修成了人形，為了感恩，就地掩埋了他的屍身，連同另外那半塊玉，也是因為那另半塊玉的靈氣讓沈奚能夠以靈體存于世間這麽多年不消散。

魏無羨沒辦法汲取靈體的意識看到楊昭的模樣，不然就能畫出畫像來慢慢找了。

沈奚向忘羨作揖道：“多謝兩位助我尋回記憶。”

魏無羨道：“不必，反正我們閑着也是閑着。”

沈奚記憶中的楊昭總是一身藍衣，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月牙般好看，背起自己時，看到他的耳後有一顆紅痣，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那顆紅痣，惹得楊昭忍不住笑出聲來，差點将沈奚扔下來，也是那天在楊昭的背上，沈奚問他，“你可有心悅之人？”

“有的，他就在我的背上。”

沈奚陷入深深的回憶中，靈體因為他的心緒激蕩逐漸消失，魏無羨立即甩去一張符箓穩住他的身形道：“你冷靜些。”

沈奚道：“多謝，我一定會撐到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