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之曲終人不散

第5章 ☆、章

藍忘機親自來請魏無羨回雲深不知處讓魏無羨極開心的，但是他又不想表現出來，過多的精力只好在路上捉弄藍忘機，騎在驢上編兔子編竹蜻蜓，編好了就往藍忘機身上挂，瞧到枇杷樹一下就竄上去摘了許多，還慫恿藍忘機用避塵打下許多，足足撿了兩筐才肯走。

枇杷吃完了，雲深不知處也到了，魏無羨對這個仙境般的地方簡直是又愛又恨，他摸摸鼻子心想：三，不，四千多條的家規還要看麽？要是不小心破了禁讓藍忘機為難了怎麽辦。

藍忘機将小蘋果交給門中弟子，帶着魏嬰直接去了母親的居所，魏嬰納悶正要問，只見藍忘機扯下抹額，将另一頭綁在魏無羨手腕上，魏無羨驚道：“藍湛？！”藍忘機噗通一下雙膝跪下，連帶着魏無羨也跪下了，他嚴肅而莊重地向門口磕三下頭，魏無羨不知他為何這麽做，但也跟着照做了。

魏無羨似乎在藍忘機的眼中看到了喜悅，再仔細看他的嘴角有往上的痕跡，“唉，藍湛，你笑了，你是不是笑了，藍湛！”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拉着魏無羨便起身了，走廊下傳來一聲重重的哼聲，兩人望去是藍啓仁和藍曦臣站在廊下看着他們，藍啓仁自然是吹胡子瞪眼，藍曦臣沖魏無羨颔首微笑，“魏公子，好久不見。”

藍忘機作揖時帶起魏無羨的手，“叔父，兄長。”

魏無羨僵着身體作揖：“藍...藍老前輩，澤蕪君，好久不見。”

藍啓仁眼神放在他兩手腕上的抹額攥緊雙拳，似是憋了好大的火又不能發出來只厲聲喊道：“荒唐！”說罷便揮袖離去。

明明藍啓仁如此生氣，氣到都走了，但是藍曦臣和藍忘機卻沒有半分緊張的樣子，反正都笑了，魏無羨低聲道：“藍湛，你叔父沒事吧？”

藍曦臣道：“魏公子放心，叔父無事。”

方才藍曦臣站在廊下沒有多加留意，現在走近了才發覺他清瘦了許多，面上帶着笑意但眼中總有一絲憂郁，魏無羨這兩年游歷四方時也曾有所耳聞，藍曦臣這個藍家宗主似乎一直在閉關，藍忘機不僅要處理仙門百家的瑣事外還要顧及姑蘇藍家的要事，金光瑤之事對他打擊不小，想必還沒徹底走出來吧。

抹額！

魏無羨這才反應過來，姑蘇藍氏家規中有不可亂用抹額這條，私下只有他和藍湛，他怎麽捉弄藍湛都可，但是現在有藍曦臣在，怕他要責備藍湛，還有藍啓仁，明日怕是要罰藍湛抄家規了。

藍曦臣看出魏無羨的慌亂笑道：“不必緊張，我想叔父也不會怪罪忘機的。”

魏無羨頓時喜笑顏開道：“多謝澤蕪君。”

藍曦臣看了一眼藍忘機道：“魏公子同忘機喚我兄長即可。”

“哦...啊？！”

“嗯？怎麽了？”

“沒，沒有...兄長...”

“那魏公子明日遇到叔父也改口吧，這樣叔父才不會遷怒忘機。”

魏無羨撓撓頭喃喃道：“我改口了他才會遷怒吧，沒準會把我和藍湛兩個人一起扔進藏書閣抄一年的書。”

“呵呵，我不打擾你們了，這是...”

魏無羨聞到了熟悉的酒香味搶道：“天子笑！”

藍曦臣将天子笑遞給魏無羨笑道：“魏公子好鼻子。”

魏無羨忙抱在懷中道：“姑蘇的天子笑想忘都忘不掉啊，啊，兄長也別總叫我魏公子了，叫我阿羨就好。”

“好，阿羨。”

溫柔的男人嗓音喚起了魏無羨幾十年前的記憶，江叔叔的身影竟然與藍曦臣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叫過他了。“阿羨，我們回家了。”

“江...兄長。”

回到靜室後，魏無羨才隐隐覺得不太對勁，因為藍忘機倒上了兩杯天子笑，魏無羨可沒忘記藍忘機酒醉之後幹了什麽，這可是在雲深不知處啊，要是他發酒瘋被藍家人看見了那就糟糕了。

魏無羨立刻搶下他手中的酒杯道：“我喝就好了。”

藍忘機轉而拿起他的那只酒杯道：“一起。”

魏無羨笑道：“藍湛，你今天怎麽那麽開心啊？”

藍忘機沖他微微一笑，淺色的雙瞳盛滿了魏無羨的身影，魏無羨被他看得心悸，當他拿着酒杯勾住自己的臂彎時，腦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這，這姿勢像是要喝交杯酒嗎？

“藍湛，你這是...”

“成親，與你。”

魏無羨驚愕得酒杯差點摔了，藍忘機知道自己沒有事先告知他便自作主張會惹他不快，甚至，魏無羨或許對他沒有相同的情意，即使這樣，藍忘機還是不顧一切地做了，若說在此之前只是深藏在心底的情，但因為那幾枝蓮蓬，将那些情意傾翻出來，藍忘機便有了成親的想法。

“我會視你為妻子，一生一世，敬你愛你。”藍忘機說完還有些不安，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但也沒有逃開魏無羨的眼神，“你可願？”

“師姐，一個人為什麽會喜歡上另外一個人啊，我說的是那種喜歡。”

“阿羨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十六年前的問題現在可以回答了，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生命中最特別，最在意的存在，如果他還在意一個人怎麽看自己，那一定就是藍湛，生氣的藍湛，無奈的藍湛，溫柔的藍湛，寵他的藍湛，訓誡他的藍湛，都是獨獨給他看到的。

“我願。”

藍忘機一把攥緊魏無羨的手語氣驚喜：“真的？”

魏無羨羞羞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嘴道：“不是要喝交杯酒嗎？”

這杯天子笑是魏無羨喝過最好喝的天子笑，喝完交杯酒的兩個人都羞的呆呆坐着，魏無羨自然不比藍忘機不知世事，當然知道喝完交杯酒之後便是洞房花燭夜，想到他當年把春宮圖換成了藍湛平時看的佛經，當時藍湛肯定沒有仔細看，之後肯定也是不會看的，他這麽古板的人...哪知...

“唔！...藍湛！”

深夜時分，雲深不知處下了場大雪，空氣中變得寒冷異常，靜室裏的溫度卻只增不減，榻上的兩人大汗淋漓，散發混着汗水黏在肌膚上，稍歇，魏無羨被攬進溫暖的懷抱裏，“...累...”

“呵，好，休息。”

藍忘機哄着累極的魏無羨睡下後，起身打水沐浴，收拾完才躺回榻上時，偌大的月亮高挂在夜空中，靜室沒有點燭卻也通亮，藍忘機将懷中的人看了個仔仔細細，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柔情與偏愛。

初見，少年人意氣風發，英姿飒爽。

傾心，玄武洞底無名一曲便認定了這個人。

有悔，不夜天沒有與他站在一起，沒能與他共同承擔。

重逢，再不願他有任何不開心的時候，只要他想做，便相陪。

幸好...幸好，魏嬰，你回來了。

輕柔的吻落在魏無羨的額上，發上，藍忘機滿足地嘆息道：“魏嬰，我愛你。”月下梢頭，白雪皚皚，情深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