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之曲終人不散

第4章 ☆、章

這兩年他的确是去了很多地方，去過繁華的都城去過偏僻的深林，小蘋果總載着他有意無意地向姑蘇走，他一但察覺到了便立刻調轉驢頭，魏無羨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總之，總之就是不想去，不想見到那身藍色家袍。

藍景儀一針見血道：“你是不是在躲着含光君啊？！”

“誰躲着他了，我又不怕他幹嘛要躲着他！”

“那你還……”

“景儀。”藍思追及時打住他們的鬥嘴，“那魏前輩接下來要去哪裏，我們也好跟金宗主交代。”

魏無羨笑道：“早年在清河喝過一種酒，味道極好。”

藍思追道：“比起姑蘇的天子笑如何？”

魏無羨苦笑道：“阿苑都學會頂嘴了啊。”

藍思追抱拳道：“不敢。”語氣略帶一些委屈，“魏前輩都不來雲深不知處看我們，也沒有什麽留念給我們。”

魏無羨随手摘了兩朵花給他們，藍思追低聲道：“後山的兔子……照顧的很好。”說完還偷偷去看魏無羨的臉色。

魏無羨心裏一疼，“你說你喜歡……喜歡……”“什麽？”“喜歡兔子，哈哈哈！”

“等你什麽時候來了雲夢，我帶你去摘蓮蓬吃。”

蓮蓬……魏無羨将白日摘下的蓮蓬精挑細選了幾枝遞給藍思追輕聲道：“給他，別說是我給的。”

藍景儀不可思議道：“為什麽？！”

魏無羨瞪他道：“聽到沒有，不然花我也不給你們了。”

藍景儀怕他把花再搶回去果斷答應。

魏無羨牽着小蘋果慢悠悠地走，“有緣再見！”

天亮後金淩果然大發脾氣了，沖着藍思追叫嚷，“什麽叫走了？！你們怎麽能讓他走了？！”

藍思追道：“金淩，我們還會再見到魏前輩的。”

金淩急道：“再見？！那得多久才能見到，兩年？三年？我舅舅快回來了，你怎麽這時候讓他走啊。”

“金淩！”

說曹操曹操到，江澄風風火火的走進蓮花塢時只見三個小孩在，“他人呢？！”

藍思追和藍景儀作揖禮後道：“江宗主，魏前輩已經走了。”

江澄皺眉道：“走了？你們怎麽也不攔着他？”

藍思追想解釋卻被金淩打斷，“他什麽樣你不知道啊？他想走誰攔得住，大半夜的偷偷跑了呗。”

藍思追道：“江宗主請放心，魏前輩無事，說是去清河了。”

江澄冷哼道：“他說去清河就去清河了？你們就相信了？”

金淩不悅道：“舅舅！誰讓你那麽慢的，見不到他還罵我們。”

江澄惱羞成怒道：“我還沒罵你，你倒是懂給別人推脫，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藍思追見江澄摸向紫電趕忙攔到金淩身前道：“江宗主，息怒啊！”

紫電當然不可能抽到孩子身上，但是打下了魏無羨昨晚塞給藍思追他們的花，藍景儀趕忙把花塞回懷中，“好險好險，這可是魏前輩給我的。”

“為什麽你有？藍思追你也有？為什麽我沒有？！”

“哼，誰叫你放狗追他的。”

“放狗追他好像你們沒份一樣，我不管，我要你那一朵！”

“憑什麽？不給！”

“景儀，金淩，你們別鬧了。”

蓮花塢許久沒有這麽吵吵鬧鬧了，江澄看着這三個孩子就像看到了幾十年前，姐姐，他，還有魏無羨。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在祠堂案上看到一籃蓮蓬供奉在靈牌前，江澄拿起一個蓮蓬笑了聲席地而坐掰開蓮蓬頭一邊吃蓮子一邊向雙親，姐姐敘述這幾日出去遇到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遇到藍思追他們，魏無羨這幾日總是夢到當年在雲深不知處求學時，和十六年後遇到藍湛的事情。

魏無羨對月嘆道：“藍湛啊藍湛，我都已經想辦法避開你了，怎麽……唉……”

對那個人他總是矛盾到不知要如何跟他相處，就像江澄說的那樣，“明知道他讨厭你，你還死皮賴臉地貼上去，幹嘛，三千多條家規還抄不夠啊。”

是啊，明知道他讨厭自己，幹嘛還要死皮賴臉的貼上去，論他當年受歡迎的程度，哪個世家子弟不喜歡他，只有那個小古板，哼，他不搭理自己，非要你搭理不可。

魏無羨想到從前捉弄藍湛時的場面，忍不住笑出聲來，笑着笑着眼眶就酸澀起來。

他回到了離別的那座山上，吹奏陳情，悠揚的笛聲伴着輕柔的風聲。

“魏嬰。”

笛聲頓停，眼睛驀然一睜，當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眼眶紅了一圈，那張十分熟悉的絕美面容印在眼眸，也刻在他的心中。

突然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喲，藍湛啊，仙督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藍忘機走至他跟前輕聲道：“可願同我回雲深不知處？”

魏無羨甩甩陳情上的吊墜道：“去雲深不知處幹嘛啊，受罰啊，我這兩年可什麽都沒幹啊，藍仙督可不要冤枉我啊。”

“不是受罰。”

魏無羨道：“不是受罰是什麽，請我回去不怕你叔父又被我氣吐血啊。”

藍忘機微微垂眸道：“叔父知道。”

魏無羨一愣問：“你，你是說，你叔父...”知道你來找我，還是說你叔父知道你要請我去雲深不知處，而且還同意了？他都不敢問出來，因為實在是太匪夷所思，想都不敢想了。

藍忘機往魏無羨的方向走進一步神情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可願？”

魏無羨被他如此認真地詢問，突然一陣心弦顫動，“好，好吧，我也十分想念姑蘇的天子笑，就跟你去一趟雲深不知處吧。”

藍忘機聽他答應了微微一笑神情才稍有緩和，牽過魏無羨手中的缰繩道：“走吧。”

魏無羨看着他那十幾年如一日氣宇不凡的身影，錯過身時的側臉，仿佛當年初上雲深不知處求學被攔在門口與他初見模樣并無不同又好像都不同了，模樣張長開了些也還是十分俊俏，歷經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兩人的心境早就與當時天差地別，藍忘機走了一段路沒聽到魏無羨跟上的腳步聲，回頭詢問：“魏嬰？”

那聲輕喚将心中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委屈擊了個粉碎，甚至在心中還罵自己活像三歲孩子般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