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
“十萬佳麗下東莞,百萬嫖客赴嶺南。”
這兩句話确切地道出東莞當年酒店娛樂的盛況,世人聽到東莞只覺得香豔,暧昧,低俗。卻不知,虛假的繁華背後,皆是血淚。
我是千禧年到的東莞,但真正接觸東莞的桑拿娛樂,是在零二年下半年,事情要先從我女朋友說起。
我女朋友叫李楠,非常漂亮,算得上是廠花級別,用現在的話說那是膚白貌美前凸後翹還有一雙大長腿。
按說這麽漂亮的妹子我是追不到的,但架不住我運氣好。忽然有天她在車間借錢,數目不小,要五千。
當時打工仔平均工資才是八百,五千那要攢一年,當然借不到。更何況,打工仔的關系并不穩定,經常有人借了錢玩失蹤,所以大家通常不會發生數額較大的經濟來往。
我當時敏銳地抓住這個機會,慷慨解囊,幫她度過難關。後來才知道,她有個念大學的哥哥,在學校裏突發闌尾炎要動手術,家裏拿不出錢,所以她着急。
因為這件事,我跟她的距離一步步拉近,最後成功上位,成為她的男朋友。
順理成章的,我們發生了關系。
但我的愛之初體驗是個悲劇,她還沒反應過來,剛喊出一聲啊,我就結束了。
雖然她沒說什麽,但我覺得很羞愧,所以我去看醫生。
經過一系列檢查,醫生說這是因為小夥伴的觸感神經過于敏感和發達,導致我不能受到半點刺激,稍微刺激,就會秒射,要解決的話需要做手術,背部神經阻斷術,做了之後感覺不到刺激,就不會秒射了。
手術費要三千塊。
很貴,可是不治又不行,快槍手是沒有未來的,我不想讓李楠看不起,我要給她性福。
但是我沒有這麽多錢,只能去問老鄉借。
我有個老鄉叫闫如海,三十多歲,在機修部上班,一個月能有三千多塊的收入,是我老鄉裏面混的最好的,大家有事都喜歡找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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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闫如海吃飯,坐在外面的大排檔,要了四個菜兩瓶酒,說出我的難處,現在有個水靈靈的妹子等我去寵幸,我卻是個快槍手。
老鄉用他那洞悉世俗的目光盯了我三十秒,說:“夥計,你被醫生騙了,快根本不是問題。”
闫如海說,年輕小夥娃,要是不快,那就是身體有毛病。
古人有個成語,叫精滿自溢,什麽意思?
就說男人的精華生産的太多,身體裝不下,就會自動溢出來,這就是男人為什麽會做春夢的原因。
年輕小夥火力盛,生産的精華沒處用,早就憋不住了,沒有女人都能夢裏發射,更何況還給個女人。
老鄉的話讓我重拾信心,正準備感謝,結果他又說:“不過你沾身就秒,是有些問題,必須調理,不然你馬子以後指定跟你分手,”
我虛心求教,“怎麽調理?”
闫如海道,“周五帶你去發廊,找個妹子磨槍,一個晚上磨完,周六你再去對付你馬子,保證讓她服服帖帖,以後任你逍遙。”
我便懂了,他是帶我去嫖。
闫如海說男女辦那事跟打仗一個道理,新兵蛋子沒見過世面,一聽炮響就雙腿發軟,想尿褲子。
老兵則不同,戰場上各種規則都懂,心态放穩,慢慢來。
另外,新槍需要磨合,每支槍造出來都要裝子彈試槍,不試的槍沒法上戰場。
戰争拼的是體力,也拼後勤,有槍還得有子彈。人的子彈每天生産多少是有數的,一天之內開槍次數太多,子彈就會供不上,這個時候戰争時間就會延長。相反,要是十天半個月不開一次槍,子彈就會堵在槍口,形成一碰就響的局面。
這個道理通俗易懂,比醫生說的好多了,我很佩服。當即決定,為了我和李楠的性福,我要跟闫如海去磨槍。
天曉得,正是這次磨槍經歷,愣是把我的人生軌跡拐了個彎,讓我的打工仔生涯變的波瀾壯闊跌宕起伏。
周五晚上,我帶了五百塊找闫如海。
此時正是莞城酒店桑拿娛樂最活躍蓬勃的時候,到處都是酒店桑拿KTV,發廊更是多如牛毛。
我上班的地方是石坑工業園,緊靠工業園就是市集,市集後面有步行街,有大排檔,有溜冰場和影碟廳,還有四五家發廊。
第一次找妹仔,很多規矩不懂,自然要虛心求教。
闫如海給我科普:發廊妹服務分三種,快餐,全套,包夜。
快餐就是一次完事走人,全套裏面包含的內容就多了,什麽烈焰紅唇冰火毒龍玉女坐佛波推等等,反正是一個鐘內讓你當回神仙。
至于包夜,我以為是整個晚上姑娘都會陪着,結果闫如海說,包夜是一次全套再送次快餐,想多要那得看個人本領,大部分男人一夜兩次就到極限,人姑娘半夜就撤了,不會讓你摟着睡。
闫如海建議我包夜,他說像我這樣的情況只有包夜才能解決,從十二點開始到早上六點,你就可勁兒造,有多少力出多少力,只要你還能行,妹子就得陪着,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磨槍目的。
我有些小羞澀,因為我只帶了五百塊,包夜則要七百。
闫如海鄙夷道,“臭小子,出來玩還恁小氣,來,哥借你五百,下個月發工資還。”
我很感激,讪讪把錢接了,心裏對自己道,闫如海以後就是我親哥了。
闫如海說:“既然花錢,就要花的值,包夜跟吃自助餐一個意思,東西擺在哪裏,能吃多少由自己,吃的越多,自己越賺,我年輕那陣包夜至少六次,第二天小姑娘腿都合不攏。所以你今晚必須咬着牙往死裏造,不能少于六次。”
我連連點頭,表示絕不辜負厚望。
十一點半,我跟闫如海來到夜來香發藝,小小的門臉,旁邊豎着旋轉三色燈,毛玻璃門半掩着,向外透着粉紅色的光。
越到跟前,我越緊張,心兒砰砰跳。
闫如海則是輕車熟路,推開玻璃門,裏面有個三十歲的半老徐娘笑眯眯的迎接:“來了哈。”
半老徐娘搽很厚的粉,說話時候臉上掉渣子。畫很重的眼影,像被人打成的黑眼圈。嘴唇抹的血紅,眼睛骨溜溜地在我身上轉,“這位靓仔是?”
闫如海大拇指一點:“我兄弟,今晚來開個葷,梅姨給找個好點的。”
梅姨就是老鸨,聞言咯咯笑,“交給我了,是包夜吧,等下我讓阿雪陪。”
阿雪,聽名字應該是個可人兒,我心裏有點小期待。
結果闫如海擺手,不滿道:“阿雪不行,要個新來的。”說完眼一瞪,“別說你沒有,沒有我就去別家。”
梅姨咯咯笑着,“非得新來的呀。”一邊說眼睛一邊在我身上瞄,嘴裏吐出一片瓜子殼,“倒是有個第一次做的,不過價格要貴。”
闫如海霸氣擺手,“錢不是問題,乖巧就行。”
梅姨聞言欣喜,讓我們稍等,自己上二樓。
等待期間,有個穿吊帶熱褲的女子給我們倒茶,彎腰的時候胸口白花花一片,我沒好意思看,只看到,她手腕上有四五個煙疤。
讓我心生疑惑,暗自猜測,是不是入行的時候不聽話,被老鸨燙的?
沒有三分鐘,二樓傳來沙沙的拖鞋擦地聲,梅姨帶着一個女孩出現在樓梯口,我是又羞澀又稀奇,忍不住擡頭看,結果就是這一眼,給我看愣了。
長了二十年,我也見過不少美女,李若彤啊,劉亦菲啊,張敏啊,王祖賢等等,她們美則美矣,卻少點靈氣。眼前的妹子就不同了,五官多美先不提,就是那雙眼,水汪汪的黑,黑中又帶着亮,跟我四目相對的瞬間,就像一汪清潭,将我吸引,讓我無法自拔。
這根本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怎麽會是個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