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失态
如果是那樣,就太無情、太卑鄙了。
徐星默不想以惡意去揣測他,呼了口氣,淡定道:“樓先生,我需要了解情況。也許只是誤會。你們本身就存在利益之争。”
同在商場,陰謀陽謀、爾虞我詐、勝者為王,一早的定律。
樓行淵也知道這些,說出來,別有內情:“徐星默,我不怪你。女人最怕識人不清,我不想你跟這樣危險的男人在一起。”
徐星默:“……”
這話題轉的是不是有點快了?
前一刻還似乎恨着她這個紅顏禍水,下一刻又擔心起她來。
果然是人格分裂啊。
“我想見你。”
人格分裂患者怒氣消散了,聲音溫柔了:“我們需要談談。”
徐星默同意了,但不是現在。
“明天吧。”
“我去醫院看你,我們聊聊。”
“你想吃什麽?”
她一句句問完了,也就挂斷了電話。
腦子裏閃現着樓行淵的話,她前思後想一會,給盛西洲發去了一條短信:【你對凱帝集團出手了?】
那邊很快打來了電話:“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徐星默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真動了手。她撓頭,語氣有點煩躁:“為什麽這樣做?我的緣故嗎?”
“怎麽可能?”
盛西洲不承認,佯作驚訝地笑笑:“我們是商場上的競争對手,向來不對付。這次他出了事,是個機會,我肯定不會白白放過。雖然趁虛而入不甚磊落,但商場血腥争奪,也管不了這麽多。”
他說謊了。
他跟樓行淵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綁架一事打破了平衡。
雖然徐星默說不計較,但他就不行了。
他自己放在心尖尖的女人,被綁架了,他不給點教訓,豈不是個憋孫了?
尤其是他還不安分地去相親。
他讓人打聽了,成苑聯系他時,給過她徐星默的相片。
如果不是他應約,她怎麽會被連累?
總之,說來說去,樓行淵該死。
晏驚尋真是越來越善良了,竟然放過他一命。
徐星默不知他這般複雜心理,聽了他的話,陷入思索,好一會才說:“別騙我。”
“嗯。我不會騙你。”
他為了讓她相信,在晚上開車過來,沒打擾她休息,在別墅外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徐星默開車出門看到他的車子,驚得一腳踩了剎車。
盛西洲?
她推門下車,去敲他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男人的俊顏依舊,只一雙眼睛遍布了血絲。
估計一晚上沒睡好。
她嘆氣:“怎麽在這裏?”
盛西洲微笑:“有些話想跟問你。”
“電話裏可以說。”
“想當面跟你說。”
他下了車,瞥一眼她身後的車:“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不是有話跟你說?”
“可以邊送你邊說。”
“那不如邊吃邊說了。”
她轉了話題:“吃早餐了嗎?”
“還沒有。”
“等了一夜?”
“嗯。”
“你是傻瓜嗎?”
她帶他回別墅、進客廳,扭頭問他:“要洗漱嗎?”
盛西洲點頭:“嗯。”
她指了指衛生間,在他進去後,給他找來了沒拆用的牙刷、毛巾:“我備用的,介意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不介意。”
他就是用她用過的也不會介意。
“給你添麻煩了。”
他客氣着,接過來,嘴角噙着一抹得償所願的笑。
徐星默看得清楚,也不放在心上,轉身進了餐廳。
蘇姨正在收拾餐桌,見她回來,笑問:“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盛西洲來了,還沒吃早餐,你給他簡單準備點。”
“好。”
她應着,很快把收回去的早餐端了回來。
瘦肉粥、灌湯包,配兩盤小菜,勾着人的食欲。
盛西洲神清氣爽地走進來,跟蘇姨打了招呼,就坐下用餐了。
徐星默陪同坐下,思忖着他的怪異行為。
顯然,他在用苦肉計。
顯然,她選擇了中計。
為什麽?
真的是被他的堅持打動了嗎?
漫長的沉默。
盛西洲吃了個半飽,打破了沉默:“我來解釋昨晚談的事。”
如她所料。
她淡笑:“你說。”
他沉沉看她:“我不騙你。我跟樓行淵是正當的商業競争,但他到底救了你。我愛你,愛屋及烏。倘若你說跟他握手言和,我便聽你的。我不在乎那些損失,我只在乎你。”
妥妥的深情告白了。
徐星默說不動心是假的。在她談過的男友中,他是堅持最久的。她忽然生出一種沖動,倘若他們戀愛了,他會堅持多久。
想着,她笑了:“你這麽說,讓我想起了古代的昏君。”
他搖頭,目光深情而篤定:“我不是。你值得。”
徐星默心一跳,沖動的話已然出了口:“那便握手言和吧。”
這話代表她接受了他的心意。
“啪!”
盛西洲激動的筷子拿掉了筷子,幾次想去拿,都沒拿住,也不管了,忙接了話:“好!聽你的!都聽你的!”
徐星默:“……”
她看他一串失态的行為,心情乍然明媚了很多。
只有很在乎她,才會因她一句話這般激動吧。
這麽一想,好笑之餘,也生出了絲絲甜意。
“你吃飯吧。”
她撩了下耳邊的長發,故作自然地問:“我待會要去見樓行淵,要一起嗎?”
盛西洲握緊了筷子,忍住漫天的喜悅,點頭應了:“好。聽你的。”
他什麽都聽她的。
到了醫院,讓他在外面等着,他也就乖乖等了。
徐星默收斂了心情,進了病房。
病房裏
樓行淵躺坐在病床上,正在看最新的財經雜志,見她進來,溫柔一笑:“你來了。”
“早上好。感覺怎麽樣?”
“還行。就傷口很痛。不過,見你之後,就不痛了。”
這話有點不對勁,透着幾分暧昧。
徐星默早感覺到他在撩她,現下又确定了幾分,不過,一笑而過:“我又不是止痛藥,可沒那麽神奇的效果。就算是有,也不是你的。”
她委婉拒絕了他。
樓行淵滿不在意地笑:“眼下不是,不代表未來不是。感情的事,誰說的準呢?”
“當然是我了。”
徐星默打開病床上的小桌板,将保溫盒裏的早餐一一擺好了,然後将筷子遞給他:“樓先生,不談感情,我們還能做朋友。”
“為什麽?我哪裏不好嗎?”
“你綁架了我。”
“我記得我已經代行遠向你道了歉,而你也大方原諒了。”
“我是原諒了,但不代表遺忘了。”
她把筷子放到餐盒上,直起身,坐到沙發上:“而且,樓行淵,你真不知道行遠是不存在的嗎?你有嚴重的人格分裂,我勸你早點看醫——”
“砰!”
“啪!”
樓行淵把早餐全揮到了地上,眼眸一片冰冷:“你很懷念我?”
是樓行遠?
她心頭一跳,忙安撫:“你冷靜點,這裏是醫院,你還受着傷。”
“受傷又怎樣?”
他下了床,眼裏盡是不屑:“我又不怕疼。”
徐星默開始喊醫生,先進來的是盛西洲。
他聽到病房裏的動靜,察覺不對勁,就進來了,随手把人護到了身後。
樓行遠看到他的動作,嗤笑了聲,邁出了腳,一步一步靠近。
盛西洲身體緊繃,面色冷戾:“不要逼我動手!”
“在動手之前,能先動腳嗎?”
他不屑地笑,指了指他身後的衣櫥。
他們移開了腳,看他打開衣櫥,選了件黑色襯衫、黑色休閑長褲。
“不出去?”
他把衣服扔到病床上,一邊脫身上的藍色條紋病號服,一邊說:“要欣賞我換衣裳嗎?”
盛西洲and徐星默:“……”
他轉身,牽着徐星默的手要出去,但徐星默搖頭,松開他的手,走上前:“樓行遠,你還傷着,不能出去!”
樓行遠像是沒聽到,脫了上衣,開始脫褲子。
光滑白皙的後背,寬肩窄腰,肌肉勻稱有力,線條流暢,非常具有美感。
盛西洲掃了一眼,捂住徐星默的眼睛,拽着她出去了。
後面傳來一道輕蔑的笑聲。
徐星默扶額,掙開盛西洲的手,關上房門,鎖上了,給蔣緯打電話:“你趕快過來,樓行遠出來了。”
醫生比蔣緯到的快,一打開門,迎來毫不留情的一拳,頓時鼻血四濺。
這是個反社會人格的男人。
他氣勢洶洶,滿眼戾氣,打了主治醫生一拳後,看到欲上前阻止的兩位男醫生,擡腿就踹,正對着小腿,力道很大,甚至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這是瘋了!
一時沒人敢上前。
唯有盛西洲。
他把徐星默推後,捋了袖子,冷聲道:“樓行遠,回去!”
樓行遠的胸口在流血,但他似乎感覺不到,一雙眸子閃着紅光:“我要出去!不要攔我!”
盛西洲并不想攔他,巴不得他流血而死,但徐星默在身後,他必須做些什麽。
“你流血了。”
“你得接受治療。”
“貿然出去,你會死!”
他神色鎮靜,尚不知一句句刺痛着樓行遠的神經。
讨厭醫院。
讨厭治療。
讨厭這個世界。
他胸腔咚咚響,提着拳頭狼一般沖上去。
盛西洲伸手去攔,因他受傷,不敢太大動作,頗為吃虧。
兩人扭打在一起。
樓行遠處在癫狂狀态,力氣大的吓人,幾個男醫生都沒拉開他,想打鎮靜劑結果還錯打到了盛西洲身上。
盛西洲:“……”
他這下要吃大虧了。
本來還能反抗,這下身體綿軟無力,只能躺被挨打了。
樓行遠打得暢快,一拳一拳砸得他差點毀容。
場面很混亂。
徐星默看得揪心,後來忍不下去,沖進病房,拎着一個椅子照頭砸了下去。
這個時候,怕是只有她敢對凱帝集團的總裁+一個流血傷患這麽動手了!
“砰!”
她力氣也大,砸得樓行遠腦袋懵懵的,動作也小了很多。
這是個好時機!
“鎮靜劑!快!”
她吼着,拽開樓行遠,扶起暈乎乎的盛西洲,滿眼關切:“醒醒,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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