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淩之平的葬禮,參加的人不少。
葉寒打扮得很濃重,她甚至從寧姐的屋裏拿了一束白玫瑰。
寧姐望她,“你這是去哪兒?”
寧姐自然不希望她去淩之平的葬禮。
葉寒笑了笑,“參加淩之平的葬禮。”
而羅成早早的時候就站在了門邊,“寒姐,我和你一起去。”
葉寒橫了他一眼,“你去做什麽?你好好和寧姐準備吃的,等我們回來。”
說罷也不理羅成,直接出了門。
唐糖換了件黑色衣服,見到葉寒出來,“寒姐,你這樣子倒是像去參加婚禮。”
葉寒大笑,“誰說呢。既然要送這一程,自然得好好送。”
“寒姐心情不錯,想來昨天睡得不錯。”唐糖笑。
葉寒看她,“你昨晚到哪兒去了,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唐糖笑,“我就是随便逛了一下,和羅成。”
葉寒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們走吧。”
淩家人很多,來參加葬禮的人也不少。
夏陽和淩晶,還有一幫淩家人均跪在堂前,堂屋中停得有淩之平的棺木。
Advertisement
每來一個人,淩家就會有人放鞭炮,來人随着淩家人鞠躬上香。
唐糖的頭發全散了下來,她跟在吳盟和葉寒後面,倒也不顯眼。
只是淩家人見到吳盟和葉寒都有些吃驚,但是好在其中一人很快就上前招呼了兩人,那人和淩之平長得很像,年紀看起來也和淩之平不相上下。
“夏陽說你和葉寒都會來,沒想到是真的。”那人雖然吃驚,但是臉色平和。
吳盟看了看身旁的葉寒,“伯父的事,我也沒能幫上什麽忙。”
那人搖頭,“夏陽說了,警方在查,無論是誰,警察總會找得出的,你能過問就是上心了。”
兩人說話間,夏陽和淩晶已經過來。
“夏陽,晶晶和你都是老朋友了,你們先聊着,我過去看看別的。”那人見到夏陽兩人便說。
夏陽點頭,“二伯父去忙吧,這兒有我。”
那男人叫淩之華,淩晶的二伯父。
淩晶穿着一身黑,頭發已經紮了起來,臉色蒼白,眼睛微微腫着,但這并不妨礙她的美貌。見到他,臉微微一偏,沒了反應。反倒是夏陽,“你這家夥,來了雲關鎮,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快來給爸爸上柱香吧。”
他話說完,眼睛卻掃到了葉寒和唐糖。
葉寒他和淩晶自然是知道的,反倒是唐糖.......
而淩晶顯然也看到唐糖,“我記得我家沒有邀請唐小姐。”
唐糖眉眼彎彎,并不作答。
“我帶她過來的。”吳盟回答。
淩晶眼睛一冷,她看向吳盟,“吳盟,你這是什麽意思?帶上你的女人來向我示威?”
唐糖也沒讓吳盟說上話,“第一,我不是他的女人;第二,今日你父親的葬禮,我覺得你糾結這件事好像不太合适,并且也沒必要;第三,你已經結婚了………”
吳盟叫了她一聲,“唐糖…….”
她的嘴巴倒是厲害。
顯然是要阻止她再繼續下去。
唐糖只得閉嘴,好歹得給吳盟面子不是。幾次見面,她天然的對淩晶看她的神色很反感。這樣美貌又帶刺的女孩,以前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陳征的身邊以前這樣的美女也不少,可是那時候她也不會這樣會生出反感。
恐怕是因為楊帆。
然而一邊的淩晶卻冷笑,“你不了解過去,就來談論合不合适,我看你太過妄想。你…….”
話音才落,夏陽卻摟了摟淩晶,“晶晶,唐小姐也是我朋友,我邀請她來的,先前忘記告訴你了。”
他才說完話,唐糖擡眼,似笑非笑的看向夏陽。
淩晶一愣,她看了看夏陽,目光卻微微又轉向一旁的吳盟。
還是相似的目光…….
吳盟将目光轉向堂屋,那裏,淩之平的棺木刷了最上等的黑漆,有做法事的老人往棺材前的爐火中燒紙。
唐糖随着吳盟上了香,便找了一個角落靜靜坐下。
淩晶對唐糖的到來顯然有些心緒不平,她面無表情的看着吳盟和葉寒。臉上一片寒霜。
夏陽依然是溫和的樣子,和一旁的二叔淩之華招呼着人。那個叫淩之華的,很顯然在淩家是說得上話的人。
吳盟上了香,手中的香燃了,有着輕微的青煙在眼前蔓延。
葬禮的程序很複雜,一直到了中午,終于出殡。
吳盟站在墓地一邊,漠然地看着棺材封了土。淩之平依然是土葬,而非火化。這和雲貴川一代的葬法倒也相似。
淩晶扶着母親,哭得哀切。
她瘦了很多,有人過來和她說話,她也只微微點頭致謝。
她本不該受這些的。
“淩晶雖然個性高冷,其實心很善良。”無數個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夜晚,他想起淩晶時,淩飛總是一臉鄭重,即便他和淩晶關系不好,但是也不妨礙他對淩晶的維護,“你來這地方,讓她擔驚受怕,不和你吵才奇怪。你以後可得對她好點。”
每次聽了,他心裏都很是歉疚。他在生死場中沒法專注地了解她的心思。
後來他回到國內,想着要好好彌補過去三年的遺憾。然而時光總是殘忍的。無數次的争吵讓人疲憊,放手成了彼此最後的選擇。
“我結婚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啊。”
她離開的時候說的話。
“何必折磨彼此。”當時他在車上,麻木地問她。
“我說的話,要求你做的事,吳盟你做過幾件?我和你在一起,我甚至不知道你的來歷,這最後一件,難道你都不做嗎?你說的不錯,我就是要折磨你。你知道嗎?我讨厭你這車,讨厭它将你帶到你要去的地方,我恨不得你和它都翻了,這樣你就能天天在我身邊。我結婚的那天,我要你來看着,沒有你,我也可以很幸福。”她站在車外,狠狠地盯着他。
“好,我答應你。”
所以他聽到她說要結婚的時候,他依然還是來了,就為履行當年的承諾。他不知道這是一種折磨還是心安,然而看到的卻讓他微微生出幾分釋懷和惆悵。
夏陽對她确實很好。
後悔嗎?他問過自己,然而到最後,都是搖頭。
時光是最殘忍的東西,已經将人的感情慢慢磨平。
“獵人就該做獵人的事,停頓下來只會讓你被別人獵殺。尤其是吳家人。軟弱的,好奇的女人都做不成吳家男人的女人,因為到最後她們都會被真相和分離折磨而盡。”這是老太爺的話。
“我一會要去淩飛的墓上喝兩杯,你去嗎?”葉寒目中帶有微微的冷意。
吳盟轉身:“寒姐,淩飛如果看到你的樣子,也會難過。”
葉寒笑笑,她并不回答他的話,只是沉默着。半響,才悠悠然離開。
棺材封了土,淩家親友才回去。
吳盟回頭去找唐糖,卻連人影子也未見一個。
“看到那個陳教授了嗎?”夏陽過來,遞給吳盟一支煙。
吳盟接過,随着他望了過去,陳右安夫婦正在和淩晶說話,不知說起什麽,淩晶還擡眼望了吳盟和夏陽一眼。
吳盟燃了煙,問夏陽,“難道你不認識陳教授?”
“我對父親的事不太了解,對他的朋友自然也知道得不多。”夏陽道,“不過這個陳教授,我倒是聽說過。歷史學家,手上有很多項目,父親偶爾的時候也提起過,他們兩人是同學,還一起去過貴州下過鄉。”
“貴州?”
夏陽點頭,“是。據說去的地兒還特別偏。是個布依族自治州。不過沒兩年就回來了,陳教授去了北京,父親回了家鄉。婚禮上,我和淩晶也是第一次見。母親說兩人這些年都有書信往來。”
書信往來?
“孟家,伯父也認識?”前面有個男人向他看過來,吳盟微微側身。
“生意有些往來,其他的平時來往不多。”夏陽回答,“和父親倒是不怎麽熟。你怎麽問起這個?”
“伯父去世了,廠子的生意現在是你管還是…….”吳盟不答,只轉了其他話題。
夏陽嘆氣,“淩家的生意,我一個外人是插不進去的。再說有什麽單子,大部分都是二伯父他們處理。即便是淩晶,也是打個下手。再說她對生意,你也知道的,不是很在行,也沒有興趣。而二伯父這些年一直在管廠子的事。”
吳盟哦了一聲,擡眼看向不遠處的淩之華。
淩之華正在和淩晶母女說話,也不知說起什麽,淩晶母親微微紅了眼。而淩之華擡起手,似乎要伸出去,卻又瞬間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