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将軍渣(番外)
登基大典繁瑣而隆重,群臣看着走過來的新帝,不管是眼眸還是心裏都覺得震撼。
金色的龍袍中間是栩栩如生自下而上纏繞的飛龍,每一處都做得細致絕倫,金絲線繡的龍立體于衣服,霸氣飛揚似乎下一瞬就會淩空而起。
大小剛好,每一處的設計都很符合她的身材,分不出是她身上繁瑣卻威嚴的龍袍給她眉眼間添了幾分淩人氣勢還是她臉上自然而然的張揚襯托出了龍袍的霸道。
這樣的龍袍,短時間內即便是很多繡娘一起也完成不了,可想而知,賀魏文讓她稱帝的想法不是突然興起。
清若不是秦家血脈,以皇後身份繼位,改了國號,可以說秦國的皇室延綿到此為止了。
沒有宗廟要拜,不用告祖。
祭天,祈福,之後便是新帝登基的慣例,大赦天下。
左相這幾天都過得非常不開心,留到十八的嫡孫女,最後換來的利益與他之前所想天差地別,家裏的烏煙瘴氣暫且不提,這朝堂随着新帝登基又要迎來一波風雨。
左相上前一步彎腰拱手,“起奏陛下,老臣以為,陛下剛剛繼位,正是大興初始的好時機,陛下應興改革之道……”
賀魏文半眯着眼,他和左相站的不是一邊,朝堂很安靜,只有左相字正腔圓的聲音繞梁。
老臣?這老匹夫,他心裏暗罵了一句,直接上前打斷了左相的長篇大論,姿态還是悠然溫和,“啓禀陛下,臣以為,陛下剛登基,改革之事需要從長計議,改革需大興土木,國庫雖充盈,但需要安排專門的巡撫監督地方……”
清若頭上的龍冠太重,一只手撐着龍椅扶手撐着下巴,原本懶洋洋的聽着左相說話,見賀魏文打斷,便擡眸看了他一眼,他說得條條是道,三分之二的群臣複議,清若懶懶的擡手示意他們安靜,睨了賀魏文一眼,高高在上的傲慢,“朕知道該怎麽做。”
嘴角的笑意慵懶而放肆,“雖然賀将軍的提議不夠完整,但朕看你們最高水平也就這樣了,先照賀将軍說的辦吧。”
不情不願的,好像很嫌棄底下的人。
下面的人溜溜一串跪下,高呼萬歲聖明什麽的,心裏卻覺得清若有些不識好歹,在想些賀魏文會如何發作,小皇帝在時對賀魏文可不是這個态度。
賀魏文笑意盈盈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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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看着他悠閑的樣子眯了眯眼,一拍扶手,嘶,拍重了,自己手疼。
可是得忍着,手收到了身子背後藏着甩了甩,原本就嚣張的聲音更是多了兩分咬牙切齒,“怎麽?賀将軍對朕的聖旨有意見?”
賀魏文的視力,輕易看出她剛才的小動作,背在身後的手兩個手指間相互搓了搓。彎腰笑得恭敬十分,“臣沒有意見,陛下聖明。”
下了朝,寝宮裏已經備好了早膳,清若進了寝宮直接去換衣服,她現在的衣服一丢的明黃色龍紋刺繡,區別只在于龍的形态和大小,繡在什麽地方。
換好衣服出來賀魏文已經在禦膳桌邊坐下了,宮女擡了水過來,清若把手放進水裏淨手,略不耐煩的問他,“将軍府窮到揭不開鍋了嗎?”
賀魏文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接話,眼眸深處有些危險。
清若在主位上坐下,手袖有些寬,她一只手拉着手袖開始吃飯,賀魏文早已經動筷,她吃到一半賀魏文已經吃完了。
奏折,都是賀魏文在處理,清若連代筆都不用,偏偏他不回将軍府,就是在她的寝宮裏。
清若拿他沒辦法,一副管他的架勢,但小臉上随時是不耐煩。
清若進去午睡,賀魏文處理奏折,他擺了擺手,寝宮裏的下人都安靜退下。
她睡覺睡得沉,不管是晚上還是中午,睡成了習慣,如果不是很大的聲響和動作,不到點她不會醒。
賀魏文批閱了幾份奏折,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往裏面走。
龍床拉着帷幔,裏面的人影很模糊,賀魏文站着隐隐約約的來了她的輪廓一會才撩開了帷幔。
原本是不想睡的,只是這幾天事情太多,賀魏文躺在她身邊,呼吸間一點一點纏纏繞繞是她的味道,她的呼吸纏綿而帶着微潤的濕,周圍很安靜,她的呼吸細微的聲響像是安眠曲在他耳邊萦繞。
賀魏文閉着眼想要休息一下,結果睡着了。
是被人捏鼻子捏醒的。
他皺着眉醒過來,見她笑意盈盈的在他上方看着他,看見他醒了也不放開他的鼻子,反而拉着左右晃了晃。
身子累的時候午睡會睡得很沉,剛剛醒身子還處于疲憊休眠狀态,賀魏文全身都沒什麽力氣。
看着她笑得星光閃動的眼睛縱容的勾了勾唇,擡手抱她,直接把人壓到了胸膛上。
又是撞得一聲響,她惱了,放開他的鼻子打了一下他的胸膛,驕橫的聲音喊他,“賀魏文!”
“嗯。”賀魏文應她,低着下巴親了一下她的發頂,“別鬧,陪我睡一會。”
她不就範,在他懷裏各種折騰着要起身。
賀魏文手臂松松的圈着她,閉着眼緩神任由她鬧,突然睜開眼,沙啞的聲音危險而撩動,“乖乖躺下。”
“哼~”她的鼻音非常不屑,仰着頭直視他的眼睛,“才不要。”
賀魏文緊鎖她,擡腳一繞,兩條腿結結實實圈住了她的下半身,“不要鬧,我硬了。”
“……”硬字的時候,某個炙熱的家夥跳動噌了一下。
清若僵着臉,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只剩下蠢,避開了他的眼睛,聲音幹巴巴的,“哦……你不早說。”
還怪他。早說?這還能早說?賀魏文哭笑不得,身體熱漲漲的,隔着衣服抱着她難受又親近的喜歡。
啞着聲音服軟,“好,下次我早說。”
清若還撐着腦袋,手掌撐在他胸膛處,掌心有汗。
賀魏文聲音溫和而嬌哄,“不怕,靠下來。”
清若哦了一聲,真的乖乖的靠下來了,臉頰貼着他的胸膛,衣服有些潮熱,是剛才她手心汗沾上的觸感。兩只手臂沒有地方放,挪了一下朝上摟住了他的脖頸。
好乖。
賀魏文舒服的舒了口氣,腿放開了她的腿,抱着她轉了一身,兩個人對立而側睡着,清若摟着他的脖頸,一只手被他壓在枕頭之間,把她的手拉出來輕輕握住。
“喜歡我嗎?”賀魏文湊過去親了一下她額頭,她身子還有些僵,他一靠近就崩緊。
賀魏文當做沒發現,視線盯着手掌心裏的小手,耳朵等着她的回答。
兩個人靠着一個枕頭,她搖頭,枕頭波動,聲音小小的,“不喜歡。”
他拉過她的手親了一口指骨處,“哦?”口吻很溫柔,沒有生氣沒有動怒。
清若擡眸看他,聲音有了底氣,“不喜歡,但是我不想嫁給小皇帝,不想被當成工具,只能找你。”
賀魏文笑了笑,“喲~小腦子不錯。”比他想象中聰明那麽一點點,也就一點點了。
“那現在呢?萬人之上了。”
清若嘆了口氣,搭在他勃頸上的手往前挪,結結實實的掐了一把他的臉,手感很好,但她的口吻還是很憂傷,“秦琲這個倒黴鬼從頭到尾連新娘都沒見過,你連皇帝都不當了,我感覺我這輩子除了你估計也不能有別的男人了。”
賀魏文挑眉,轉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掌心,而後撥開她的手,湊過來親她,含着她的吻溫柔細致的吻纏綿層層推進,聲音有些模糊,“我估計也是,除了我,誰還有本事讓你傲視天下人?”
賀魏文放開她的唇,她靠在他懷裏喘氣,他湊到她耳邊,同樣喘着綿長而沉重的氣息,“嗯?”
一個詞,悠悠的尾音從柔軟的耳廓旋旋繞繞進了心髒,撩起輕而酥的一片癢。
後來清若問賀魏文,是讓兒子繼承皇位還是讓女兒繼承皇位,賀魏文說随便。
清若不高興了。
賀魏文正在練字,她扯着他的手臂晃得他整個人都在晃,手上的毛筆抖了幾下一滴墨滴在宣紙上暈開,他寫了好久的一幅長長的字全部毀于一旦。
清若還不自知,還在晃得起勁,“賀魏文!你快說,兒子還是女兒?”
跟了賀魏文好久的侍從和伺候清若很久的宮人都直接禁聲了,各個巴不得一瞬間化成透明物,全部低着頭猛的往殿外遁走。
賀魏文放下毛筆,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把人直接扛起來越過寝宮到了後殿,把不安分的人甩到床上,“浒清若!你就是收拾得不夠!”一邊說一邊脫衣服。
清若腦子有些蒙圈,翻身坐起來愣愣的看着他脫衣服,“你又突然發什麽瘋?”
賀魏文自己的脫得差不多了,彎腰伸手拉住她的腳往外面一拖,扯着她的衣領撕拉一聲,嗯,她比他幹淨了。
清若皺着眉伸腳就踢他,“卧槽,賀魏文你有病呀!大白天的。”
賀魏文抓着她的腳直接撲上來,腳鉗制住她的下半身,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湊上去就啃。
清若莫名其妙,一點不配合。
賀魏文到底怕弄疼了她,壓着她的身子喘粗氣,“我寫了半個月的字,被你剛剛毀了。”
清若翻了個白眼,高高在上的不屑,“我呸,不就一幅字嘛,才半個月~”
堆了他一把,“滾開別壓着我,你再寫一幅就行了嘛。”
理直氣壯到自然像是呼吸或是喝水吃飯。
賀魏文看着她因為生氣而晶亮的眼眸,心裏升騰的火散得一幹二淨,罵自己真是有病,低頭溫柔細致的親她的額頭,鼻尖,眼睛,一路往下。
輕聲的哄,“嗯,我再寫,現在陪陪我好不好。”
吃飽喝足的男人不需要吃飯,晚膳睡過了,他醒的時候寝殿裏已經掌了燈,身邊沒有人。
賀魏文皺眉,翻身起來穿了衣服,出門就問宮人,“陛下呢?”
“陛下在寫字。”
寫字?
賀魏文眉皺得更緊,她向來不喜歡這些的,步子邁得又大了些,幾步越過了中間的寝宮。
她站在書桌邊,右手的袖子高高挽起,拿着有些大的毛筆看起來有點費勁,臉繃着,唇抿着,低頭看着書桌上的宣紙,看起來嚴肅而認真。
賀魏文動作定了一下,而後輕輕的走過去,為了不打擾她,甚至用上了內力。
他早上被毀掉的字攤放在前面,她的紙鋪在後面,手握筆握得緊緊的,正在一個字一個字的照着寫。
她的字向來不好,模仿他的字連外形都勉強,更別說風骨了。
賀魏文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溫柔,從她身後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一只手握住了她拿筆的手。
清若回頭開口,長時間繃緊,聲音有些沙啞,“賀魏文,我寫的沒有你寫的好。”
賀魏文側頭親了親她的臉,“這麽重的筆,手酸了嗎?”
他一問,她就嬌氣了,繃直的背軟下來靠着他的胸膛,可憐兮兮的小聲音,“好酸的。”
賀魏文輕笑,笑聲有些抖,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心疼多還是好笑多。
握着她的手帶着她落筆,“我們一起寫?”
她乖乖的點頭,頭發蹭了一下他的脖頸,“好。”
這副字原本是一幅長詞,賀魏文拉着她的手,一筆一劃寫得格外認真。
三個字落下,有他字跡的霸道,也有她的清隽。
‘我愛你’
清若笑開,嬌氣而甜,轉頭親了他一口,“我也是。”
賀魏文低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柔的吻纏上她的唇。都不用看,拉着她的手溫柔卻堅定的寫下後三個字:一輩子。
**
除了我,
誰還有本事讓你高高在上俯視天下人?
包括我。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