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1)
都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她一天的大好晨光就這麽浪費在了補眠上!
安靜初憤憤地把包子塞進嘴裏,拼命狠嚼的模樣,仿佛某個人就是她口中的肉包。
言凜看着不明所以,只當她肚子餓了。自從嫁來國師府後,安靜初的早餐每頓都吃得特別多。而造成這一切的某個男人卻是把原因歸于,安靜初的食量變大了。
默默給她盛了碗小米粥遞過去,言凜就在她身邊直接落座。
哼!別以為你拿了碗粥過來就能讨好我,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昨夜的獸性行為的!安靜初捧起碗喝水一樣把粥一口氣喝了一大半,拿起筷子夾小青菜吃,不與身邊的男人說話。
言凜不知道他又“被冷戰”了。
院子裏的下人見到,也沒有提醒他。反正主子和夫人不是第一次這樣了,過了午飯,兩人就又和好了,根本就不用他們操心。
相反的,看到夫人和主子這麽小打小鬧,他們覺得很溫馨。
只是,主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夫人跟他鬧情緒了,比如現在,明明夫人板臉不與他說話甩他後腦勺,他依舊還是湊了上去……
言凜看着桌上的幾樣小菜,給她夾了個煎蛋,“給,慢點吃!”
然而,安靜初卻是拿筷子去敲他的筷子,煎蛋“啪嗒”一聲掉落到她盤子裏,再怎麽生氣,安靜初也不會與食物過不去而浪費食物。
但是身邊這人,哼!端起盤子側過身子,繼續冷落某人。
一衆下人:“……”
對于她背對他吃東西的行為,言凜沒有多大反應,只是在給自己夾菜的同時,默默給安靜初夾了兩筷子她喜歡的。
安靜初依舊會在他筷子過來時,用筷子拍他,然後盤子一伸接住食物又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一頓早點下來,兩人幾乎沒有交流。
用完早點,安靜初鼓着腮幫子回房收拾東西,言凜也跟着進去。
然後,院子裏的下人們就聽到了這麽一段對話:
“打算現在出門?”這是他們主子的聲音。
“哼!”
“我陪你去?”
“不要!”
“……幾時回來?”
“哼!”
“午時可留飯?”
“哼!”
“可需要我去接你?”
“哼!統、統、不、需、要!”安靜初一臉的嫌棄。
“……”言凜,“那你早些回來。”最近京城有些不安寧。
“哼!”安靜初依舊冷着小臉。
下人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不多時便見到他們的主子讪讪地從房裏出來了,也不知道剛剛是不是他們眼花了,竟然看到主子臉上閃過了一抹失落。
不過很快地,他們就知道那抹失落究竟是為什麽了。
墨書驚訝地看着安靜初抱了坨白絨絨的東西上了馬車,張得老大的嘴巴差點合不回來。
夫……夫人她,竟然寧願帶上蠢白回娘家也不肯帶上他們的主子!
啊呀,主子這是在夫人的心中,地位有多差呀!竟然連蠢白都不如!
墨書應該得慶幸言凜不知道他此時的這一番心裏話,否則他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安靜初帶着蠢白回安府,見了家人後自然是一片開心快活,而這邊被嫌棄的某個男人卻是郁郁寡歡。
幾個經常來國師府議事的大神有些詫異,國師大人今日究竟怎麽了?一副心神不在,而且今日他們提出的許多提案國師大人連半個解釋都沒有就直接否決了。
往常就算他們錯得多離譜,國師大人否決他們提議之時,都會點明幾個方向讓他們思考,可這回……國師大人今日心情欠佳,幾位大臣互相對視一眼,得出了個這麽的結論。
想着國師大人心情不好,幾位大臣也不再什麽瑣事都拿出來請教他,而是直接對一件事情說出了自己認為最有用的一個提案。
戶部尚書提議,“國師大人,如今初雪即将到來,但今年的賦稅幾乎都用在了重葺皇陵上了,若是峪北一代發生雪災,恐極不夠,下官想不若加重今年的賦稅?”
“這……去年就因為與邯北交戰,增了不少賦稅,這一次若是再增稅,恐百姓們抗議……”一位大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若是不增稅,今年雪災一旦嚴重,峪北一代的百姓就得……對此,莫非裴大人有更好的法子?”
“這……”裴尚軒頓時啞言。
“不若發起籌善吧!”另一位大臣提議道。
“籌善也只是杯水車薪啊!”戶部尚書嘆了一聲。往年他們也試過籌善,可那籌集上來的錢款連峪北災民一人一頓口糧都不夠,如何赈得了災?
“既是防雪,不若先讓村民們在大雪之前鞏固好房屋,在園林上事先架好防雪大棚,這樣不就可以避了雪災了?”
“不,”工部侍郎搖頭,“房屋等雖然好辦,可峪北一代山脈又多,一旦發生了雪崩,那就……況且,加固棚架也得有那個物資才行……”
“這麽說來,只有增稅這一法子了?”
任由幾位大臣嘀嘀咕咕讨論了許久,言凜才擡頭看向工部侍郎,“皇陵那邊的錢款全部用完了?”
“那倒沒有,預撥給皇陵的銀兩還有大半未用,目前皇陵修葺才開始不到兩個月,一切都剛開始,有些東西還未購入……”
“那就停了皇陵的工作,把銀兩轉移到峪北赈災上!”
“可這……國師大人,下官覺得此舉不妥!”工部侍郎低着頭。
若是聖上知道了,定會大發龍怒的!
“就這麽辦!今日就到此吧!”言凜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等等,國師大人!”工部侍郎急忙跟在他身後,“若是挪用了皇陵的銀兩,聖上會……”
“就說是本國師授意你的!”
“可這……好,下官這就去辦!”戶部尚書露出了笑容。
見言凜已經走遠,幾位大臣面面相觑。
“這……老臣還有事情為請教國師大人呢!”
“我的也沒,還未來得及同國師大人說!”
“我的問題也沒能解決……”
而解決了今年冬季最重要一件事情的戶部尚書,心情愉快地捋着胡須,“今日時辰不早了,還沒解決的你們明日下朝之後再去請教國師大人吧!”
說着,呵呵笑着率先出了書房。
“明日下朝?”
“明日下朝國師大人怎會有時間?”
“對呀!國師大人最近一下朝就直接回府了,我們連尾巴都抓不住……”
“唉!看來事情得擱到三日後了。”
“那可不行!我這可是加急奏章!必須在今日就想好了對策!”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回去墊高枕頭,自個兒想想有啥好的法子……”
“……”
丢下一衆大臣不管的言凜回了院子,就見到安靜初心情愉悅地在院子裏逗着蠢白玩兒。
一旁的青蝶正指揮着下人搬着一個大箱子進屋。
“回來了?”男人走上前去,請問出聲。
安靜初見到他人臉色頓時不好了。
她回府時并不順利。
她在路上遇到了那位茹美人。
原本身為國師夫人的她,即便對方是貴妃她也無需讓道,可是……
“請問是初姐姐嗎?薇兒今日身子不适,請恕薇兒不能下車給姐姐行禮!”他們這邊還未出聲,對面的馬車就傳出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次奧!叫誰姐姐呢?!還有,那身子不适是什麽意思,想要她讓道就直說呀,何必這麽拐彎抹角!安靜初在心底破口大罵。
因為那位茹美人的話,安靜初瞬間處于一個尴尬地位。
讓吧,就證明她自認為比不上對面的人,而且堂堂國師夫人若是給一位尚書府的表親讓了道,以後安靜初就不用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可是不讓吧,人家現在可是“身體不适”呢,你不給人家讓道也太不親民了吧!你這國師夫人當得可真不夠格!
左右都是個深坑。
什麽破事兒,都是言凜的錯!安靜初狠狠地扯着手中的帕子,才變好不久的心情又糟糕了起來。
得了示意的青蝶出了馬車,“請問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
茹靜薇暗自得意的表情一僵,“是薇兒唐突了,薇兒以為國師大人已經把事情都跟姐姐提過了,所以才……”
次奧!這害羞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言凜那個破男人,又給她惹麻煩!安靜初拽着手帕的力度又重了幾分。
青蝶面色不變,“抱歉!這位姑娘,我們大人公務繁忙,不重要的人和事都不會同我家夫人彙報,比如路邊見到一只流浪狗發春野貓什麽的,我們大人甚至都沒時間看它一眼,又怎會向我們的夫人彙報呢?”
“初姐姐,您怎麽可以這般侮辱薇兒?就算您容不下薇兒也不可……”
“抱歉!這位姑娘,我家夫人沒有妹妹,安家只有一位小姐!另外,奴婢說的是事實,我們大人從不理會路邊發春的野貓。”青蝶一本正經道。
“你……”美人臉色一白,很是難看,“安小姐,你就這麽放任你的奴婢不管麽?還是這是你的屬意?”
“這位薇兒姑娘,若是我家青蝶打的比方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不過……”安靜初頓了頓,無辜眨眼,“言凜确實不會理睬路邊發春的貓貓狗狗!那啥,您別介意哈,青蝶并沒有其他意思她只是說出了實情!對吧?墨書?你家主子會駐足欣賞一只發春的野貓麽?”
墨書一頭黑線,“……夫人,主子沒那麽無聊!別說是欣賞了,主子連看也不會看上一眼,說是會污了眼睛!”
“你們……咳咳咳!”對面馬車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緊接着一個丫鬟的聲音響起,“安小姐,我家小姐身體不适,能否請您讓個道?”
“好呀!”安靜初很幹脆地答應,倒是讓所有人都驚訝了一番。
“不過就是讓個路嗎!薇兒姑娘您也真是的,何必繞那麽大的彎子呢!直說不就好了嘛!我又不是什麽矯情小氣之人!”說着,安靜初向墨書下令道,“墨書,我們掉頭給這位姑娘讓路吧!”
“夫人,這樣好嗎?這大靖上下,除了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其餘女子即便是貴妃公主,見了夫人還都得給夫人讓道甚至見禮呢,這可是大靖百姓老少皆知的。”墨書說着,疑惑問向對面,“敢問對面那位薇兒姑娘,你是什麽身份?”
“呀,是我欠考慮了,光想着薇兒姑娘身體卻忽略了這件事情,差點就致薇兒姑娘于無知不識禮的市井之徒了。薇兒姑娘,您身體沒事吧?若真的不舒适,那就本夫人後退吧!墨書,讓馬車往回折,把道給這位薇兒姑娘讓出來!”安靜初吩咐道。
“等一下!”對面馬車又傳來一道聲音,馬車裏,美人兒牙龈咬得咯嘣響,那張絕美的面龐有些扭曲,“是本小姐管教不當,竟讓這賤婢說出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國師夫人放心,回去後本小姐定會重罰這賤婢!車夫,後退!”
這件事情,在安靜初還沒回到府時,就已經有人跟言凜彙報了。
可是……自認為事情已經完美解決的國師大人并不知道安靜初還在生氣什麽。
當他接連三次說話被安靜初忽視并甩後腦勺時,終于意識到自己“錯”了。
“夫人,怎麽了?不開心?”
“哼!”
見她不願作答,言凜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一直随侍安靜初左右的寒香。
可是,寒香也摸不着頭腦,雖然遇見那位茹姑娘時,夫人的确很不開心,可最後夫人不是沒有吃虧嗎?而且不僅如此,還扳回了一局,按理說,夫人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無論說什麽都得不到回應的言凜,最後只得讓人擺晚膳上來,“累了一天,餓了吧!趕緊吃。”
即便被人甩了多次的冷臉,國師大人依舊沒有生氣,很是體貼地給安靜初盛了飯夾菜給她。
無聲吃完晚膳,安靜初依舊冷着一張小臉去沐浴了,留下言凜看着一桌子的剩菜無語。
剛剛無論他想夾什麽菜,她都會給他打掉,然後……言凜轉頭看向了桌腳下奮力吃自己食盤裏東西的蠢白,他的菜都被她給了這只蠢狗。
想了許久依舊不知道安靜初為何生氣的言凜,抿唇片刻,放下了筷子,“撤了吧!”
“主子,您不吃了嗎?”主子可是沒吃上幾口飯菜呢,因為夫人的捉弄。
廚房領事很是擔憂。
唉,夫人和主子又鬧別扭了,但主子卻又不懂安慰人,只是一個勁地問“怎麽了”,他娘子可是說了,女人生氣得哄,如果男人做錯了事必須得自己發現,一個勁地問她們“怎麽了”不僅不能讓她們氣消可能還會讓她們更加生氣……唉,都怪主子這些年來都未曾接觸過女子,若不然,也不會這般的惹夫人生氣了!
話說回來,夫人之所以生氣,估計是因為那位茹姑娘的話吧?夫人對主子也開始上心了,所以若是有其他女子纏上主子,發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廚屋長搖了搖頭,嘆氣命人把那一桌子菜都撤了。
夜已深。
言凜放下令人悶躁的奏折,揉着眉間熄了燭火,正欲上床,卻在看到床上的情形時,眉頭深深皺攏起來。
這張床并不小,他在上面橫躺豎躺都不是問題。可是此時,這張幾人大的床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只嬰孩大小的玩偶,重要的是……安靜初懷裏還抱着一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米色泰迪!
整張床已經被安靜初和她的玩偶們占據了,根本就沒有言凜的容身之所了。
愣了片刻,言凜有些無奈躬身下去,把那幾只亂入的玩偶們全部拎着疊放在桌子上,最後輕輕把安靜初懷裏的那只泰迪摘了出來,随意抛到窗邊的軟榻上,然後長臂一攬,把熟睡的人兒攬入懷中。
安靜初因為懷中的泰迪被人拿走,不自覺往前挪了挪,手往前摸了摸,摸到男人的腦袋頓了頓,然後在言凜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大力把他拽到了懷裏。
“夫人……”言凜在她的懷裏呼吸有些困難,想掙紮卻又怕吵醒她,最終只好任由她抱着,摟着她的腰肢,靠在她胸口,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剛剛煩躁的心瞬間變得無比安靜舒柔,安詳地閉上眸子,不多久也跟着睡了過去。
第二日,安靜初醒來時,破天荒地在床上發現了言凜。
這還是他們成親以來,她第一次醒來在床上看到他,不過……他是怎麽跑到她懷裏的?
安靜初正打算把手收回時,卻被懷中男人靜谧的睡顏看得一呆。
言凜這副樣子……
怎麽就可以這麽漂亮呢?
真是的,一個男人皮膚要這麽好幹嘛?還有,睫毛也好長,眉毛也夠粗……對了,平時她見到的言凜都是束着發的,若是把他的頭發像女孩子一樣披散下來……
安靜初想着,手便動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真的很特別關照這個男人,言凜的發質額外的好,如同女子精心照顧得秀發一般烏黑亮麗透着光澤。
安靜初看得都有些嫉妒了。
在黑發的襯托下,男人的膚色愈發盈透白皙,薄唇在一黑一白的對照下,愈發水亮瑩潤、櫻粉流紅。
像桃花酥一樣,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要不,試一試?
只顧着低頭親人的安靜初沒發現,男人擱在她腰下的那只動了動,有些緊張地拽着床單。
即将親吻到言凜的安靜初突然在接近男人唇還有一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伸出舌頭去舔了舔。
言凜握着被單的手猛地緊握,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醒來”之時,身上的女人已經抽身離開了。
“欸,原來只是好看不好吃呀!一點都不甜!”真是中看不中用!
安靜初嘀咕着,正打算起身下床時發現男人正睜大眼睛炯炯地看着她,心下一愣,“幹……幹啥?”
“夫人……”言凜撐起了上身,慢慢朝着她壓迫下去。
“言……言凜,你要做……做什麽?你別亂來……我,我要起床了!”
“夫人!”還未逃出床幔的安靜初立即被人逮了回來。
緊接着,一條銀色的腰帶甩出了床幔,接着,是一件件的裏衣,亵衣亵褲……
“言凜,你不可以!你還不是還要上朝嗎?”再不快點就來不及啦,整個大殿的朝臣都在等你呢,禽獸!
“夫人莫擔心,為夫今日不去上朝也可!”言凜嘴角噙笑。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沒去上朝。而且,這個時辰,早朝早已開始了,恐怕他還沒去到就已經下朝了。
“夫人,放輕松點,這樣才能身心一起愉悅!”
“怎麽可能開心?!”安靜初低聲叱道。任由是誰一大早就被人禽獸,都沒法開心起來吧?!
原以為這次可以逃避了的,沒想到逃過了昨晚今早還是避開不了……
待再次醒來時,已是午時。
國師府的下人們很是開心。夫人和主子終于和好了!果然,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句話說得就是有道理。
這不,一覺過後,主子和夫人又恢複如初了。
主子的臉上,是如同春風過後一片的明朗,不用猜他們也知道這是為什麽。
下人們暗暗欣喜。老管家看得也很是欣慰,主子他……可是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多少年了,就算重傷昏睡的也會皺眉警覺的主子今日竟然連早朝都忘了,呵呵呵!果然國師府還是需要一位女主人!
“主子,可是需要擺早膳?”管家上前輕聲詢問。
言凜回頭看了一眼房內,擺手道,“等夫人醒了再說!”
管家汗顏,等夫人醒來估計已是午時了!
想着,管家給出提議,“要不……老奴先令人去備午膳?”
“嗯!”言凜點頭,卻又突然皺起眉頭,“等等!你去找藥伯拿些……咳咳,補藥,炖湯給夫人喝!”
她的身子還是太弱了,他不過動了她一下,就累得不行。
管家領會,呵呵笑着領命退下。
拿起桌案上的書劄翻開來看,聽着裏間房內人的清淺呼吸,言凜的心莫名的滿足。這個時候的他,即便分心,卻也是做事效率速率最佳的時候。
待手中的書劄翻閱一半的時候,他耳朵動了動,放下書起身進了裏間,“醒了?”
安靜初睜着眼睛躺在床上,見到言凜進來也不理會,因為她已經連白眼都懶得給他了。
“餓不餓?廚房已經做好午膳了,這就讓人擺上來?先去洗漱?”見她躺在床上不動,言凜主動躬身下去抱她起來,進了盥洗間。
言凜給她倒了杯鹽水,見她沒有接,只好低身下來問她,“怎麽了?腰還是不舒服?”
經過這麽多次,某個國師大人終于明白了,原來女人情事之後腰會酥軟得起不來。
安靜初終于擡頭看他,眼眸裏慢慢的都是嫌棄,輕哼一聲道,“你說呢?”
這個禽獸!
每次都會在事後假惺惺!
言凜輕輕勾唇,“那等會洗漱完畢,我你抱出去!”
“這還用說嘛!”安靜初怒目瞪他!
“趕緊啦!”都快餓死了!還在這裏磨磨蹭蹭!安靜初不耐煩推開他。
被推的人半眯着眸心情愉快地擰幹了毛巾,“需要我給你洗嗎?”
“……”雖然很想繼續指使下人一樣對他喝來吆去的,可是……洗臉的話她還是喜歡自己動手。
因為……萬一這個男人也在報複她用力過大想讓她毀容的話怎麽辦?反正,歷經了多次某人“不溫柔”的安靜初,就是不相信言凜能溫柔給她洗臉。所以,她還是自己擦吧!
粗魯地接過帕子,随意抹了兩下甩還給男人,語氣中天,“我要喝水!給我倒水!”
安靜初的投射準确率非常差,帕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然後掉落言凜腳邊……的一米之外。
然而,某個女子卻當做看不到這一幕,依舊心無愧疚地大聲吆喝着。
言凜并無其他反應,只是很好脾氣的彎身下去執起了帕子,洗過擰幹挂好,然後轉身給她去倒水。
但就算言凜給她倒水來了,安靜初依舊不滿意,“這麽涼!你要冷死我嗎?!”
很涼嗎?言凜淺償一口,沒有啊,溫度剛好。他剛剛也試過了的。
但他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再去倒了杯過來,“給!”這回應該可以了吧!
但是,安靜初才喝了一口,又不要了,“太燙了!你這是報複我嗎?!”
“……我沒有。”言凜默默回答,他剛剛也是喝過的,那水也不是很燙,第一次的是溫水,這一次的稍稍熱了些,但絕對不會燙人。夫人今天怎麽了?
下一瞬,言凜的手擡起搭上安靜初的額頭。
安靜初吓得整個人一顫差點把手中的杯子抛了出去。
“你幹嘛?!”安靜初打掉他的手,有些警戒地看着他。
這男人,該不會是要毀屍滅跡殺了她吧?!
言凜放下手,心下疑惑,夫人明明沒有發燒,看着也不像生病,這是怎麽了?
某個不懂女人心的木頭想不通,有些擔憂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接着又重新倒了杯水來。
這一回,安靜初不好再挑剔了。
水喝過之後,卻又大喊着肚子餓,“言凜,你虐待我!我都要餓死了!做你的夫人每天承受着身和心的虐待也便罷了,竟然連飯都不能吃飽!”
原本只是為了刁難發洩的安靜初,說完這句話後,兩只眼眶真的出現了淚花。想到自己嫁來國師府後發生的種種,她就莫名的委屈。
“夫人……”見她眼睛出現了淚花,言凜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國師府,怎麽會苛刻夫人的膳食呢?
明明他都已經吩咐好夥房了,難道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扣留了夫人的吃食?
“夫人,我……”言凜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沉默了片刻,言凜轉身出了房門。
可是,見他一聲不吭地走了,安靜初更傷心了,原本的哽咽抽泣變成了嚎嚎大哭!
“哇啊啊啊……”
身後的哭聲令正欲邁出房門的人腳步一頓,猶豫片刻,他轉身回去。
院子裏的下人們看着面面相觑,夫人哭得這麽傷心,難道……剛剛主子欺負夫人了?
屋內。
“別哭了!”言凜伸出手去捧住她掉落的淚珠。
安靜初卻依舊大滴大滴往下掉。
“夫人……”言凜嘆息一聲,改去抱她,把她小臉放在自己胸口,輕輕給她拭淚。
“言凜,都怪你!都是你的錯!”安靜初粉拳揍他幾下然後哭着哭着便直接動口咬了上去。
“對不起……”是他的錯,竟讓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任由安靜初咬着自己的肩膀,言凜依舊不吭一聲,只是輕輕拍撫她的後背安慰着她。
不一會兒,安靜初口中的力度便漸漸弱了。
“言凜……”
“我在。”
她腦袋趴在他肩膀上,原本抓他的手改去抱住他的脖子,貓兒一般發出呢喃,“言凜……”
“嗯,我在。”
“你真的會幫助我嗎?”
“會的。我會。”第三次了,她已經是第三次問他這個問題了。究竟要她如何回答她才能相信他?
“真的嗎?我說的是護住安家,你會幫助我嗎?”
“真的。我會幫你護住安家,我發誓!”
安靜初從他懷裏出來,認真地看着他,“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情嗎?你不怕給國師府帶來麻煩嗎?”
言凜輕輕點頭,“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就算以國師府作為代價,我都會幫你護住安家。”至于麻煩,從他娶她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惹上麻煩了。
“嘿嘿,言凜你真好!”安靜初破涕為笑,抱着他親昵地蹭了蹭。
“言凜,張開嘴巴!”安靜初湊近他道。
言凜順從地張嘴。
“不不不,太大了!微微張開一點點就行了!”安靜初用手指示道。
言凜照着她的指示做了。
“對,就這樣!嘻嘻!保持好,然後閉上眼睛,不要亂動哦!”
閉上雙眼的言凜,雖然看不到卻能感覺她正在向他靠近……抓着椅子扶把的手不禁緊握,呼吸有些急促緊張起來。
“言凜……”安靜初順着他微微張開的細縫把舌頭伸了進去。
“哐當——”男人手中的扶把應聲斷裂。
安靜初聽到聲音就要扭頭去看,卻被男人及時按住了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男人似乎不滿足于男下女上這個姿勢,轉而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重重地加深了這個吻。
安靜初也不反抗,任由他在自己口腔內亂舞。
長長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氣喘。
安靜初看着身上大口喘氣的男人不禁“噗嗤”笑出了聲,她好像找到了言凜可愛的一個地方。
原來,在房事上如此勇猛的他,接吻時竟然連換氣都不會。噗,該不會剛剛他們吻了多久他就憋氣了多久吧?
知道自己被嘲笑的某人有些不自然地轉開了視線,正欲掩唇輕咳身下的人卻突然大呼起來。
“呀!言凜!你的耳根變紅了!”安靜初發現新大陸一般地嚷道。
然後,某個悶騷的男人身子猛地僵住了。
安靜初繼續驚呼,誇張盯着他看,“哇——,原來不只是耳朵,你的臉也好紅!就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樣!”
“咳咳——”這是真咳。
院子裏,有人似乎落下什麽東西了,哐哐直響。
“夫人……”言凜的語氣有些無奈。
“嘻嘻嘻……”安靜初捂嘴偷笑。她才不會承認她這是故意的呢!
“夫人……”言凜把她抱入懷裏。
“言凜,我餓了!”安靜初道。
“嗯,廚房已經弄好飯菜了,我們這就出去吃。”
悠然吃過早膳,言凜和她待了一會便起身去了書房。
待她走後,一個一直猶豫在院子外的小厮便沖了進來,卻被寒香攔住了。
“夫人!”見有人攔着自己,那小厮高聲大喊。
“寒香,怎麽了?”這不是國師府的下人嗎?
“夫人請放心,寒香這就把人轟出去!”
聽說要把他趕出去,那小厮一急直接對着安靜初下跪,“夫人!是小的沖動了,請夫人責罰!”
安靜初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怎……怎麽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幹嘛好端端地要對她下跪?!
“寒香,你讓他過來吧!”
“是!”寒香把劍收回鞘裏,讓開了道。
“夫人,小的懇請夫人原諒小的父親!”
“原諒?!”安靜初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你父親是誰?”
“小的父親是夥房的總管。”那小厮回答道。
“那你父親他……做錯了什麽事嗎?”無端端要求她原諒,可是她什麽也不知道啊!
“管家說奴才的父親擅自扣留了夫人的吃食,打算把他發配出府了!”
如果只是簡單發配出府還好,可卻是被打了五十大板然後發配疆外。父親年紀那麽大了,也不知道身子是否能熬得住。
所以,即便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舉動驚擾了夫人,一個不好自己可能也會沒命,但他還是上來求情了。
他是國師府的家生子,從小在國師府長大,知道只要他們不會做錯事情,主子就不會責罰他們。可若是他們做錯事了,主子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這一回,父親做錯了事,只是發配邊疆還好的,因為那可能還會有活路,這還是管家輕饒了他父親,府中的人做了不可原諒的大錯一般都是直接亂棍打死的,從來不會有發配出府這一規則。
可是……他們一家子的根都在國師府,若是父親出了事,他娘肯定也會……所以,即便知道不妥,他還是來求情了。
“夫人,奴才以全家性命擔保,以後絕不會再犯錯了!奴才為父親自請去打掃茅廁!”
那小厮低頭跪着,并沒發現安靜初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囧囧的表情。
感情那位總管給她背了莫須有的黑鍋呀!
“你別跪了,先起來吧!你父親沒事的!”唉,苛刻她夥食的明明是言凜呀!是誰讓她從每日三餐變成兩餐的?
“夫人這是願意原諒小的父親了嗎?”那小厮欣喜地擡頭。
“呃……是的。你父親他本來就沒錯,打掃茅廁什麽的就算了,讓他繼續當廚房的總管事吧!”安靜初道。
“多謝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奴才一家永不敢忘!”那小厮高興得連連磕頭。
安靜初有些心虛,“沒事的,呵呵,你快些下去吧!讓你父親別太在意,就照以前做的就好,他沒有……苛刻,嗯,扣留我的夥食!是言凜搞錯了,對就是這樣!”
這種情況下,把屎盆扣到言凜腦袋上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這事情原本就是他搞出來的。要說被黑鍋,那位總管也是幫他背的黑鍋。
“不,都是奴才和父親的錯!”那小厮本來已經起身了卻又因為安靜初的話猛地跪了下去,這種時候,就算是主子弄錯也是他們的錯。
“呃……好吧!”
目送走那位小厮,安靜初臉色微赧地靠在躺椅上,裝作若無其事地拿着頭發把玩,“寒香呀,你家主子去哪了?”
“夫人,主子正在書房和大臣們議事!”
“在書房議事啊!”安靜初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那偶去視察視察,看看他有沒有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