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1)
“初兒妹妹,你……”
安靜初轉頭就看到張月一臉擔憂地望着自己,不禁疑惑,“怎麽了?”
然而張月下一秒便轉移了注意力,好奇地拿起地上剛剛從安靜初懷裏掉出來的東西,“這是什麽?”
“月姐姐,別看!”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霎時,兩個人都面紅耳赤了起來。
張月是因為看到了本子裏的東西,而安靜初則是因為尴尬。
“初兒妹妹……你和國師大人是不是已經……”張月的眸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不是的!”安靜初一把把書搶了回來胡亂塞進懷裏,眼神四處飄忽閃躲着就是不去看張月,“那個……那個……月姐姐,其實……”
好吧!其實什麽,她也找不到借口。
總不能說這書是言凜的吧?那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月姐姐,不是說要出去逛逛嗎?這屋子太悶了!我們快走吧!哈哈!”安靜初紅着臉把她推了出去,努力為她介紹國師府的花花草草,不過,一個人說得語無倫次,一個人聽得漫不經心。
很明顯,兩個人都還沒從剛才的那一幕中回神過來。
幸好不一會兒,夕陽西沉了,張月不得不告辭回府,才打斷了這令人尴尬的氣氛。
言凜從書房回來時,青蝶正打算把那幾只水晶杯扯下去清洗。
“夫人呢?”
青蝶轉身敬禮,“回姑爺,張小姐回府,夫人出去送她。”
“嗯。”言凜轉身朝門口走去,卻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神看向青蝶托盤裏張月用過的那個水晶杯,薄唇輕抿,“那杯子拿去毀了!”
欸?毀了?可是小姐只做了六個诶,要是毀了……
雖然心裏有疑問,但青蝶還是聽令點頭,“是!”
安靜初送走張月,剛回頭便見到了某個朝着大門走來的男人。
“言凜,你要出去嗎?”
“恰經此處。”
恰?那就是路過咯!“那你是要去哪裏呀?這麽晚還出去嗎?你今晚還回來吃飯嗎?”
“現在回。”
“嘻嘻!”安靜初笑着小跑上前挽住他胳膊,“那我們一起回去吧!”
成親三日,安靜初也終于弄明白了,這個男人壓根就沒有另外給她準備院子住。
一開始她原以為是言凜把他的院子讓給她,畢竟一般大戶人家成親都是在給新娘準備的院中布置新房,她一開始發現新房就在她以前養病的院子中時也是吓了一跳,原想着可能是言凜嫌棄她之前住過這院子打算搬出去住,後來發現并不是。
言凜既沒有給她準備新院子,也沒有打算搬出去住。
碎石鋪的小道上,夕陽金黃的餘輝碎落滿地,洩了一地的柔情。
兩人原本挽手的姿勢不知何時變成了手牽手。嬌顏巧笑的女子跳着歡快的步伐走在前方,時不時回頭對身後的男子說上幾句話。
男人任由女子拖拉着他走,時不時輕輕颔首以作回答,金色的夕陽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安靜初今日的心情非常好。
許是三朝回門見了親人,或許其中也有張月到訪的緣故。哥哥會為沒有朋友而難過,她也不例外。生活異世十幾年,張月還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她很珍惜。
之前為安家何去何從的憂愁、即将出嫁的緊張、對未來的茫然,此刻統統消失不見,換來的是輕松暢然的舒快感!
只是,待兩人回到小院時,安靜初被青蝶一臉的嚴肅弄得疑惑了。
青蝶見到兩人回來,一臉嚴肅跪下,“奴婢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水晶杯,請夫人降罪!”
“欸?杯子打碎了?!”青蝶平日做事那麽穩重細心,怎麽會打破了……
“奴婢收拾杯子時,蠢白恰好沖了過來,為防止踩傷蠢白奴婢只好稍稍側身,沒想到……”
青蝶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安靜初已經明了,敢情是蠢白幹的好事!
雖然很是心疼那水晶杯,但安靜初也沒有喪心病狂地要與一條狗做計較。她擺擺手道,“算了!也不是你的錯,趕緊起來吧!”
“奴婢謝過夫人,謝過姑爺!”青蝶也沒有過多言辭,道謝一句便起來了。
雖然不打算去究責誰的過錯,可安靜初還是有些不開心的咕喃了一句,“讨厭的蠢白!”那可是嘩啦啦的銀子呀!
好吧!最主要的還是怪她,誰讓她這麽奢侈地用水晶來做杯子呢?莫名地,安靜初的好心情就不見了,她在心疼那些錢。
青蝶離開的腳微不可見的一頓,然後低眸匆匆離去。
“若是你喜歡,可以再拿幾顆去做成碗筷。”言凜見她擰眉,出聲道。
做成碗筷啊?
安靜初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免得又碎了!”
雖然她知道國師府出得起這筆錢,可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享受生活并不代表浪費奢侈,反正她還有另外幾只杯子呢,以後小心着用就是了。
想開了,安靜初也不再糾結,不過,對于蠢白的“過錯”,她決定得好好懲罰一下,免得這只蠢狗下次又犯了錯!
“今晚不準蠢白吃飯了!就餓它一頓!哼!”晚飯的時候,安靜初咬着雞腿憤憤說道。
于是,青蝶把還沒吃晚飯一臉懵逼的蠢白抱回狗窩了。
然而,等安靜初吃飽沒一會兒,她又不放心地把青蝶叫來,“算了,你還是讓蠢白正常吃喝吧!”省得把那只蠢狗餓壞,又得花銀子給它看醫生。
安靜初絕不承認她這是心軟。
“是!”青蝶轉身退下。
“小姐,奴婢去幫青蝶喂蠢白!”一旁聽着的粉蝶也笑嘻嘻地跟着她小跑下去。
原本聽到蠢白被禁食的消息她可是傷心擔憂了好一會的,不過……小姐就是小姐,總是那麽好說話!就算她們做錯事了,也不會重罰她們。
剛剛解除了蠢白“禁食令”的安靜初一轉頭,就捕捉到了躺椅上男人嘴角一閃即逝勾起的弧度。
“啊,”她突然大聲叫起來,指着椅榻上的男人,“言凜,你剛剛笑了!”
“沒有。”言凜矢口否認。
“就是有!我都看到了!”
“沒有。”
“明明有的!”安靜初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敢保證剛剛的那一瞬她絕對沒有眼花!
突然想到了什麽,安靜初驚叫一聲,“啊,言凜,你剛剛肯定是在嘲笑我!”要不然為什麽不敢承認?
言凜,“……我沒有。”
“明明就有!你看,你又笑了!”捉賊捉贓,安靜初快速地撲身上去雙手直接點上言凜的嘴角,“你看!明明就有!”還敢不承認!
安靜初一副只要他不承認她就扯他唇角的小悍婦模樣,虎視眈眈地等待他的再次回答。
結果,身下的男人卻是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輕輕回抱她腰間,淡淡道,“夫人,該洗浴安寝了!”
一句話,就讓安靜初整個人瞬間僵滞住!
“言凜,我……”
“時候不早了……”言凜直接抱人入了裏間。
這一晚,安靜初再次認識到了何謂男性“持久力”……
……
一直安然無恙度過了幾日,安靜初忽然想到,自她和言凜大婚之後,她似乎沒和他一起進宮面過聖。難道她這個國師夫人不需要通過皇家的認可嗎?
當安靜初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後,言凜莫名奇妙地看了她一眼,“本國師的夫人,為何要他人置喙?”
他認可的事情,從來不必聽取他人的意見。
當然,若是他不願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強迫。
就算是皇家,也沒有那個資格。
言凜把安靜初說得啞口無言。
說得也是!又不是皇家娶的媳婦,為何要經過皇家的同意?可是……難道國師夫人不是要通過皇家的認可才允許編入歷代國師關聯名冊嗎?難不成她之前的認知是錯誤的?
似是知她心中所想,言凜解釋道,“不會的,他們必須認同你。”
“為什麽?”認同的話她能理解,可為何是“必須”呢?
“你忘了?我們大婚之時,大靖百姓的反應。”這也是皇家不敢棒打鴛鴦的原因之一。
雖是皇家,這大靖的江山都是他們皇甫家的,卻并不意味着他們真的可以随心所欲行事。在百姓言行一致之時,若是他們逆水而行,就得做好承受浪打濤擊的準備。
百姓們的怒吼,就算皇家承受得起,可若是加上他呢?
相信他們都深知其中的險惡,不敢随意任性妄為。
安靜初并不傻,只是她的智商不習慣用在這纏纏繞繞的陰謀算計上,此時被言凜這麽一提點,整個人就茅塞頓開了。
說到皇家,某個男人想到了上次她中藥的事情,“你想怎麽處置那位公主?”
“什麽公主?”安靜初一時不知他的所指。
“無事。”既然不記得了,那就由他來處理吧,定不會委屈她的。
樂寧宮。
“滾!你滾!”皇甫曉雅發瘋似的把能拿到手裏的雜物都朝着來傳旨的小太監扔去。
父皇竟然要她和番夷那個連鳥都不生蛋的小國連親,要她嫁給那個半死的老皇帝?!
憑什麽?!她才不要,要嫁她也是嫁給國師大人!
父皇怎麽會讓她與番夷連親呢?!這肯定是搞錯了,去番夷的肯定不是她,她可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呀!
皇甫曉雅突然狠狠揪住前來傳旨的小太監,“說!是不是有誰給了你好處,讓你傳錯旨來害本公主的!?”
小太監臉色慘白,額上冷汗直冒,抖着唇顫顫道,“公……公主饒命啊!這是聖上的意思,不是奴才的意思啊!”
“你騙人!父皇母後最是疼愛本公主,怎麽會吓這樣的指令?!對了,母後,本公主要去見母後!”
小太監被突然松開掉到地上。當知道聖上是要把九公主賜給番夷的那個老皇帝就沒有人願意過來傳旨,他也是因為年紀太小抵抗不過沒辦法才來的,早知道這樣,他寧願被那些人打死也不要過來了。
九……九公主她,實在太恐怖了!完全就不像是一位大國的公主,這副模樣,和街邊的瘋婆子沒什麽兩樣……若是聖上鐵了心要把九公主送去番夷還好,可若是突然變了卦……他見過九公主這副模樣,等她回過神來,她肯定會殺了他滅口的!
小太監害怕得連滾帶爬往宮殿外邊滾去,“公……公主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找聖……聖上……這是聖上說的!”
父皇?母後?
她要去找他們!現在就去!她不信他們真的這麽狠心要她去聯姻!
可是,她還沒賣出大門,立馬就被人攔截下來。
兩名侍衛面無表情地橫劍杵在門口,“九公主,聖上有旨,請九公主好好待在房內!”
侍衛冷冰冰的話讓癫狂狀态的皇甫曉雅猛地安靜下來。
父皇……他怎麽可以……
皇甫曉雅只覺得自己的心冰冷得可怕。她打從很早就知道,自己日後很難擺脫聯姻的命運,可是……就算聯姻,為何一定要是嫁去那麽遠那麽窮的番夷小國呢?而且,聽說番夷的國君都可以當她爹了,父皇他怎麽那麽狠心……
皇甫曉雅仿若失了魂般飄着步伐回到寝殿中,她寝宮的宮婢都小心翼翼地躲開,見她沒有任何吩咐更是恨不得躲到殿外去。
一個小宮女被推了出來,想要回去已來不及,因為她突然踉跄邁出的步伐聲響引來了公主的注意。
“公……公主,您……您有什麽吩咐嗎?”小宮女顫顫巍巍問道。
“滾!你們都是來看本公主笑話的!滾!滾出去!再不滾都殺了你們!”皇甫曉雅拿起床上的枕頭就狠狠地砸過去。
“公主饒命,奴婢這就滾……”幾位宮婢忙不疊跑了出去。她們早就巴不得出來了,公主只要一個心情不好就會遷怒她們,現在這個時候,想要命的有多遠最好就跑多遠。
樂寧宮發生的一切安靜初并不知,她現在正忙着擺弄她的花花草草以及重新布置房間。
言凜原本的房間布局不是黑的就是白的,看着壓抑沉悶得不行,要不是前幾日她夜夜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白天一直都是補眠狀态沒有精力,否則她早就把這院子重新布置一番了。
在院子內幾個角落都種上了薰衣草,然後再致使人把自己寶貝的那幾盆盆栽搬進來,再讓青蝶照着自己的意思把房間內的黑桌黑椅等全部換成令人讨喜的暗紅色調,然後抱上蠢白屁颠屁颠地往藥園跑去了。
“藥伯!我和蠢白過來散散心,賞賞藥園的花花草草!”
“夫人,您進去可以但蠢白可不得進去,這園子裏有不少珍貴藥草,若是不小心被蠢白踩壞了,那可就糟了……”藥伯急忙跟上來說道。
“沒事的,您看我抱着它呢!蠢白這麽乖,絕對不會惹事的,您放心!對了,您去忙活您的吧,我看看幾眼就走!”
“這……”藥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妥協了,“夫人,這藥園的西角一區的植物含有劇毒,您可別靠近那邊,北邊的是最珍貴的藥草,您……讓蠢白當心點,注意一下這兩個地方。還有,看到漂亮的花草可不能随意伸手去摸,有些是有毒的……”
藥伯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被安靜初打斷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會看住蠢白的,絕不讓它壞了藥草!”
“那……夫人您當心點,老奴就在外邊,有事大叫一聲老奴就能聽見。”見安靜初不願聽他唠叨,藥伯适時地住了嘴,簡潔地囑咐了一句。
聽着身後的腳步離開,安靜初抱着蠢白得意扯了個笑容,有種陰謀得逞的奸詐。此刻的藥伯不知道,他的一時信任縱容,導致他接下來一年都愁眉苦臉、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雖然安老爺子也有個藥園,可卻遠遠不及國師府的這個,面積上及藥材種類上,都遠遠不及。
上次和言凜草草看了幾眼,安靜初以為自己已經摸清國師府藥園的底子不會再驚嘆了,卻不想,此時進來一看,卻依舊震驚不已。
木春桐、星薇草、雲紋藤、向月芽……越往裏看安靜初越是欣喜激動,這些可都是她尋找了好久的稀有藥材呀!安靜初忍耐不住去跑去摸了摸點頭草,提着蠢白在搖頭花面前和搖頭花一起搖啊搖。
安靜初欣喜極了,點頭草和搖頭花可是好東西,回頭得想辦法讓言凜幫她弄到院子裏去,嘿嘿。
安靜初一路掃蕩進去,出來時已是收獲滿滿,只是……回頭看着那滿是狼藉的藥園,安靜初提着笑容看向懷裏的蠢白,“蠢白,該你上場了喲,記得多滾兩圈……”
蠢白聽了默默撇頭,從安靜初懷裏跳了下去,鑽到一堆松軟的泥土旁,跳上去打了好幾個滾……
片刻後,安靜初抱着渾身泥土的蠢白一臉憂傷的出來,“藥伯,蠢白進入藥園之後不知收到了什麽刺激,我追了好久才逮到它,可是……”
藥伯心裏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安靜初突然一副做錯事愧疚地、兩眼汪汪地看他,“藥伯,蠢白弄壞了幾株藥草,您不會怪我吧?”
“不……不會的……”雖然很心疼藥草,可是一對上安靜初那雙淚水萦繞的眸子,藥伯一下子也說不出什麽指責的話來,不過就是幾株藥草嘛!沒事!
比起藥草,他們的夫人更珍貴,“夫人,不過幾株藥草不值您如此傷心,無礙的,老奴再養着就是。您別傷心了……”
“藥伯,您真好,那我先帶蠢白回去了!”
“恭送夫人!”目送安靜初走遠,藥伯轉身進了藥園,不多會又急急地跑了出來,沖着安靜初的背影大喊,“夫人,您……”
“啊,藥伯,我這就回去教訓蠢白!”見事情敗壞,安靜初撒起小腿趕緊就跑。
藥伯也不好追上去,只好一臉悲怆的回了藥園,看着那滿是狼藉的藥園不禁哀嚎出聲,“哎喲,我的好夫人哪,這這這……”
這哪裏只是毀了幾株藥草?這是半個藥園都被糟蹋了啊!他精心照顧好不容易養活的棉絨簇、還有他養了二十年的含香草喲……
這邊藥伯在捶胸不已,那邊安靜初卻抱着髒兮兮的蠢白撞上了言凜。
“怎麽了?如此急色匆匆?”言凜看着一眼安靜初身後,并沒什麽東西追着她,她為何要跑?
安靜初從言凜懷裏跳出來,搖頭道,“沒事!”
“言凜,你怎麽在這裏?”許是剛做了壞事她現在心底特別的心虛。
國師大人擡頭揉了揉她發頂,眉目柔和,“回去吧!”
“嗯,好!”安靜初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過了好一會又忍不住擡頭道,“言凜,藥園我可以随便進出嗎?”
反正遲早這個男人都會知道她今天幹的好事,還不如此時就騙取了他的承諾。
安靜初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坦白好呢?要不她還是坦白吧……
正欲坦白的安靜初卻一不小心撞上了停下腳步的言凜,“啊呀,言凜,你……”
男人皺着眉頭看她懷裏髒兮兮的小狗。
蠢白抖了抖,從安靜初懷裏跳下夾着尾巴走了。
“哎——,蠢白!”安靜初不知道蠢白離開的真正原因,只當它是“畏罪潛逃”了。
真是只沒義氣的狗!就算領罰也不能只有她一個人啊!
安靜初正打算追上去把它揪回來,卻被言凜拉住了手,“夫人,剛剛夫人打算說什麽?”
就這麽一耽擱,蠢白早已跑不見蹤影了,安靜初只好放棄了拿蠢白“頂罪”的念頭。
“言凜,我做錯事了!”安靜初揪着裙擺“不知所措”。
“嗯。”
原以為他會順着話問她做了什麽事的安靜初等了片刻,只等來了這麽一個字不禁疑惑擡頭,“言凜,你不問我做了什麽錯事嗎?”
“嗯,何事?”早在她過來時她就看到她裙擺上沾染的泥土了,但因為她懷裏的蠢白,他只當她出去和狗玩兒去了。
不過,某個小女人把自己滾成髒兮兮的,國師大人表示有些嫌棄,“先去換身衣服,有事待會再說。”
待會再說?不行啊,待會藥伯就得過來告狀了,那時候再認罪就不叫自首就沒資格要求從輕發落了。
“言凜,你先說呀!我以後到底能不能随意進出藥園啊?”安靜初拽上他胳膊,勢必要他給出個答案來。
安靜初剛剛抱着滾過土的蠢白,懷襟髒兮兮的。
忍住把手撤回的沖動,國師大人耐着性子道,“你去淨身換衣服,我就允許你随意進出藥園。”
“真的嗎?不管我做錯了什麽事?”安靜初眨巴着晶亮晶亮的眼睛,當做看不到男人眼中的隐忍。
“嗯。”言凜僵着點頭,“你喜歡,藥園就給你了,但是,藥園一直以來是藥伯打理的,你……”
“我不要打理藥園!”她就想偶爾去采采花摘些草罷了,“言凜,你只要允許我能經常随意到藥園賞花就可以了!好不?”
暗中保護安靜初的某個影衛差點從樹上掉下來,夫人都快把整個藥園掀了,那只是叫賞花?可憐的藥伯,他還沒忘記剛剛藥伯那副猶如死了爹娘媳婦跟人跑的沉痛模樣,估計藥伯以後都要經常過這種日子了……
言凜點頭,“好。”她想拿來玩就拿來玩吧!也不是什麽珍貴難得的藥材,沒了再讓人去采就是。
若是藥伯知道言凜此時的心中所想,肯定要噴出一大口老血來。國師府藥園裏的随随便便哪一棵藥植拿出去都能賣出天價,這還叫不珍貴?
“嘻嘻,言凜你真好!”得了承諾的安靜初喜滋滋地去沐浴了。
沒想到言凜竟然有潔癖,那以後她是不是也可以繼續用這一招來逼迫他妥協了?安靜初為自己發現得這個小秘密暗喜不已。
等安靜初沐浴換衣出來,蠢白也早已被青蝶刷洗了一遍蹲在院子裏吹毛發了。
關鍵時刻就只會逃沒義氣的小東西,安靜初暗暗瞪了蠢白一眼,然後轉身朝着屋檐下安靜看書的男子小跑過去,很是自然地鑽入他懷裏,“言凜,我剛剛忘記了,你讓藥伯把藥園裏的那兩株點頭草和搖頭花給了我好不?我想種在院子裏玩兒?”
“好。”言凜自然而然去環住她的腰間,手中的書已被他擱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麽愉快就答應了?
“剛剛藥伯有來嗎?”難道藥伯沒有過來告狀?難不成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沒有。”不過,影七已經告訴了他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他也清楚為何她剛剛非要他先答應她的原因了。
國師府藥園的藥草,雖然這麽些年來藥伯一直都在精心照料,可也沒用上幾次。若是她喜歡,就拿去玩吧!
言凜想起了影七說到藥伯的反應,不禁覺得莞爾。以後恐怕藥伯就要當她是洪水猛虎了,他倒是不會禁止她,但她要如何過藥伯那一關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畢竟,就算藥園歸她名下,也還是由藥伯打理,藥伯可是個視草藥如命的人,幾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地打理着藥園,就算是他這個主子,也不能随意采摘裏面的藥草,若不然,藥伯的唠叨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況且,藥伯的唠叨可不是普通的唠叨,他會端着藥來唠叨你,你若不喝,就一日變着法子煩着你……
說起了藥,言凜想起了她每日晚飯後例行的一碗湯藥。
他拿給藥伯看了,是補身子的好藥,然而,裏面卻也帶有避孕的成分……
言凜抿了抿唇,手不經意間劃過停留在她腹部,“你……想不想要孩子?”
本想問“你是不是不想生我的孩子”,但話到嘴邊卻又改了。
他還是不忍心責怪她。
“孩子?你現在就想要孩子啦?”孩子什麽的,就算已經做好遲早要生小孩的準備,安靜初仍舊不想太早受孕,她現在這個身體還沒有真正成年呢!
想着,安靜初在他回答之前哀聲求道,幾分嬌嗔,“言凜,別這麽早好不好?我現在的身體還小呢,都還沒成年!”
可是,安靜初忘了,在現代她這個年紀還沒有成年,可是在古代,她已經及笄成年了,許多女子在她這個年齡,都已是一兩個孩子的媽了。
言凜微微斂眸,遮去了眼底的失望,“……好!”
不生……就不生吧……反正他也從未想過要孩子……
安靜初沒看到他眼底的暗沉,見他答應,不禁有些欣喜地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
兩人更親密的事情都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也不知何時起,安靜初對這個男人也是越來越熟悉,此時親起來時更是流暢無比,絲毫不覺尴尬。
“言凜,這幾日朝中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沒有。”言凜搖頭。
朝中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除了一群老頭子熙熙攘攘的吵着,也沒什麽新鮮事情。真要說有事情發生,大概只有那位九公主的事情了。
“聽說皇家要和番夷聯姻。”
“番夷?他們送女人過來?”
“不。是九公主嫁過去。”
“嗯?”安靜初驚訝地瞪大眼睛,強國如大靖也需要跟番夷這種小國聯姻?那個老皇帝究竟在想什麽?“番夷有什麽東西是那個老皇帝想要的嗎?”
也唯有這個解釋得以說得通了。
上一次見過廉孝帝,安靜初就看出他是個親情涼薄之人,即便對九公主甚是愛護,但若能用九公主換來利益他可以毫無憐惜地把人送出去。
“大概吧!”知道她誤會了,但言凜并不打算過多解釋,反正日後再也不會見那九公主了,管她是因為什麽原因嫁出去的。
“九公主真可憐!”竟然被親爹拿去賣了!
兩個人又接着聊了好一會兒,便到晚餐時間了。
青蝶帶人上來擺晚膳。
晚飯後,青蝶端上一杯橙黃的湯藥,安靜初接過眉頭不皺地喝下。見此,言凜微微垂了眸。
吃完藥,安靜初帶着蠢白一起去看他們今天的“戰利品”,那兩株點頭草和搖頭花。
今天下午她跟言凜說過之後,他就立即吩咐下去了,雖然藥伯很是心疼不舍,卻還是給她送了過來了。
點頭草和搖頭花,若是養好了,将會是世間最佳的看家之寶!不過這個秘密卻鮮少為人所知,他們只把它們當成了驅邪安魂的佳藥,把它們混在其他藥草裏面一起養,但這只會降低點頭草和搖頭花的藥效,點頭草和搖頭花是很高傲的藥植,若是他們三米之內出現了其他植株,它們就會分泌出一種氣體去攻擊其他的草藥,然後自己也會受到反攻,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這也是為何,點頭草和搖頭花難以養活的原因。
幸虧藥伯照顧得好,營養補得充分,若是其他人,這麽個養植法,點頭草和搖頭花周圍的那片藥草肯定早就枯死了,然後不久點頭草和搖頭花也會相繼死去。
見兩株東西很是安穩的在這裏紮根落戶。安靜初滿意地點了點頭,抱着蠢白回了屋子。
此時已經深秋了,院中的梧桐葉嘩啦啦地落下來。晚風吹過,有些寒涼。
安靜初抱着蠢白踏入房間的時候,言凜正從裏間出來。安靜初看着他微濕的頭發,随口問道,“言凜,你洗澡了嗎?”
“嗯。”言凜走近她,嫌棄地看着她懷裏的蠢白,他就不明白了,這毛絨絨蠢乎乎的東西哪裏可愛了?早知如此當日就不該不該要了這只蠢狗。
明顯感覺到自己又被嫌棄的蠢白很識趣地從安靜初懷裏跳下,主動出了房間跑回了自己的小窩。
“哎哎,蠢白怎麽又跑啦?”安靜初滿心疑惑,似乎只要一遇上言凜蠢白就會跑開,這是為什麽呢?難不成是兩人氣場不對?
“進去沐浴吧!水還熱乎着。”言凜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考,喚回了她的意識。
“哦,好!”正要進去時,安靜初突然想起了什麽,機械轉身,一臉苦巴巴地看着男人,“言凜,我不要用你洗過的洗澡水!”
“……我沒用過。”他沒想過要給她洗他用過的水,那水是剛剛他更衣時下人進去換上的。
“真的?”安靜初将信将疑地抱着衣服進去,發現那水真的是剛換上的,這才松了口氣。
聽着裏間傳出的汩汩水聲,言凜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奏折查閱。自從他們成親,他的辦公場所就從書房轉移到了卧室。
有她在身邊,這些繁瑣的奏折,似乎也沒那麽無聊了。
言凜把桌上的奏折批閱完了大半部分,安靜初才從裏面出來。她在裏面玩了小半個時辰的水,直到水溫漸涼才披了衣服出來。
安靜初抱着濕答答的頭發跑到言凜跟前,把手中的毛巾遞給他,“言凜,幫我弄幹頭發吧!”很自然地指使,然後背對他坐下。
言凜默默接過毛巾,掌心蘊含着內力通過毛巾給她擦拭,不過一會兒,原本濕答答滴水的發絲就快幹了。
安靜初摸着已經不再濕的頭發暗暗驚奇,再一次為內力這種不科學的東西驚嘆唏噓了一會。
不過,未等她唏噓完,她就被人一把橫抱起來。
言凜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床上。
“言凜,我頭發還沒全幹呢!”
“無事。”反正待會也會弄濕,還得再洗一遍。
“言凜……”安靜初還想說些拒絕的話,但男人已經不容拒絕地去扯她的衣衫了,見他一臉莫名的嚴肅,安靜初突然識趣地閉了嘴。
言凜幹淨利落的剝下她的衣裳随手就扔在了地上,接着抱着她整個人一滾,兩人一起滾上床榻,垂簾也随之落下……
這一夜,即使男人答應過不生孩子,可晚上該做的事情他依舊一件也沒有落下,亦或者說,更粗暴了……
又是一個精疲力竭到虛脫的夜晚。
第二日,依舊是睡到日上三竿。
等她蘇醒過來,言凜都已經下朝回來了。
青蝶剛好命人擺上了早膳。
看着男人再次踩着點歸來,安靜初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預算好的?否則怎麽可能每次都在她要吃早點的時候回來?!
想起昨天晚上男人對她“求饒”的無視,安靜初決定一天不跟他說話。
只是,言凜每日習慣了在屋檐下辦公。往日就算安靜初理他,兩人也不過是一個在玩花玩草或者玩狗,而另一個則不是看書就是批閱奏折,兩個人一日下來真正的交談也并不多。
所以,被冷戰的某位國師大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他的夫人嫌棄無視了。
而打算冷落某人一天的安靜初,不知為何,卻覺得今日的時間過得特別慢,特別的無聊。
眼皮子擡起掃過某個男人,安靜初鼻子輕輕哼了一聲。
言凜,“……”
雖然他一直看的是手中的書,可卻也一直在關注着她。此時莫名奇妙地被甩了臉色,言凜表示很無辜。
“怎麽了?”言凜放下書籍走了過去。
不過,
“哼!”
安靜初再次甩了個後腦勺給他,剛好面對粉蝶,便随口問她,“粉蝶,最近京城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嗎?”
好玩的事情?粉蝶撓頭想了想,“夫人,聽說袁尚書家來了位表小姐,天姿玉色,比那位京城第一美女還要漂亮呢!”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