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從白露說完那句話後,安歌就開始神游天外,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門怎麽坐下來的。
客廳裏, 電視被調到靜音,畫面裏形形色色的人像在上演着一出默劇。
不看字幕, 肢體語言分外豐富。
而戲外,兩家夫婦讨論得熱火朝天,堪比新年最喜慶的春晚小品。
這兩對夫婦捧着阿姨送上來的熱茶,你一言我一語,熟悉得像多年未見的老友。
“老傅啊, 你們看這婚禮是在帝都辦還是怎麽着?”安之儒故作大方地試探道,話說一半留一半, 貌似一切以傅家為準, 但細細一揣摩又不是那麽回事。
白露聽懂了,忙接道:“欸這是哪裏的話, 怎麽能就只在帝都辦呢?我來的時候聽爸說,安家親戚也不少呢,上次是我們準備不周, 沒能照顧到方方面面, 我們先賠個不是!”
“诶诶诶,嚴重了嚴重了!”安之儒忙擺手,“大事要緊大事要緊, 國家面前無私事無大事!”
“我看這樣,帝都辦一場這邊再辦一場,怎麽樣?”白露略做思考, “你們這邊的人,要是有時間願意來帝都湊個熱鬧的,我們老傅家包飛機包酒店,讓她們出行和住宿都不用擔心。不願意呢也沒事,反正s市還有一場。”
兩場?
商量得和真的一樣。
安歌噎住,試圖發表意見:“我——”
沒說超過兩個字,南娴笑盈盈地打斷:“那挺好的,既然這樣,這邊的婚禮就由我們家負責,你們忙你們的!”
“是啊,老傅家要是有親戚想來我們這邊湊個熱鬧,我們歡迎至極,同樣給包飛機包酒店,人多熱鬧啊。”安之儒一拍大腿,顯然非常滿意,越看親家越滿意。
他和南娴一輩子就安歌這麽一個閨女,如珍似寶地養這麽大,突然有一天被豬給悄無聲息地拱了,完事最關鍵地是他和南娴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氣都要氣死了,好在傅斯珩懂事,認錯态度非常好,又會說話,及時安撫到了他這顆老心髒,不然他真能被安歌氣進醫院。
好容易領了證,雖然當時傅老爺子裏裏外外給足了面子,但到底沒舉辦婚禮。
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他就安歌這麽一個女兒,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她,但這事畢竟不能強人所難,人父母都有大事在身,哪裏會被小家小事牽絆住。
如今心裏那一塊疙瘩可算是解開了,安之儒長舒了一口氣,瞧了傅斯珩好幾眼。
傅清讓在大政方針上明顯聽白露的,捧着茶盞道:“那就這麽辦。”
這事算是拍板定下了。
“不是……”安歌再次試圖出聲。
聲音被淹沒。
兩對夫婦的話題又跳到了婚禮形式上。
那想法就更多了,氣氛更熱烈了。
“中式的吧,鳳冠霞帔。”傅清讓率先提議道。
“确實,咕咕穿紅色好看,襯膚色!”白露附和,又說,“但中式的種類也多,主要有周制、唐制和明制三類,到底選哪個才好?”
“西式的婚紗也不能少啊,鳳冠霞帔一套下來,配飾零碎,臃腫又累贅!”南娴說道。
“我看要不這樣,帝都那場鳳冠霞帔,喜慶又大氣,我們這裏穿婚紗,緊跟時代!”老安頭說完,一想又搖頭,“也不行,把旗袍給忘了!”
白露輕啊一聲,說到:“對啊!我怎麽把旗袍給忘了,咕咕穿紅色旗袍最好看!又襯膚色又顯身材!我們家阿珩到時候可以穿軍裝!”
“哎唷!”南娴一拍手,樂了,“小傅穿軍裝肯定帥!”
……
讨論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安歌插不上半句話,左看看南娴右看看白露,最後看向了身邊一直沒開口的傅斯珩。
傅斯珩垂着眼,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安歌湊近了點。
傅斯珩擡頭,緊抿着唇。
安歌在心底輕啧了一聲。
這人看着不在意,心裏其實在意的要命。
從桌上拿了一個橘子遞到傅斯珩手上,安歌說:“想吃橘子,傅傅給我剝。”
正說着,喵弟從外面蹿了進來,繞着沙發喵喵叫了一圈,沒人理它。
喵弟又甩着尾巴,貼到了傅斯珩的腿邊,蹭了一圈後,一躍跳上了正給安歌剝橘子的傅斯珩的腿上。
踩着傅斯珩的大腿,喵弟将自己團成一團,趴了下來,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傅斯珩看了眼團在自己大腿上的肥團子,撕掉橘絡,将橘瓣喂到了安歌嘴邊。
安歌看了眼讨論的正投入的兩對夫婦,發現他們沒人注意自己,飛快地叼走了橘子,将手伸到傅斯珩那裏,順着喵弟圓滾滾的身子。
喵弟非常惬意,甩着尾巴,懶洋洋的。
“我看軍裝和旗袍絕配!”
“白無垢也行,拍照可以穿!”老安頭甚至提到了日式婚紗照。
四個人都想自己的想法,誰也不能說服誰。
白露一心想讓傅斯珩穿軍裝制服,到時候配安歌的旗袍。
安歌吃了一個半橘子,他們還沒讨論完。
四方僵持不下,最後南娴拍板:“糾結什麽啊,不糾結,一輩子就結那麽一次婚,都穿!”
“都穿好!”白露欣然同意,轉念一想又怕累到安歌,“禮服太多,到時候會不會累到咕咕啊。”
“沒事!”南娴語氣驕傲,“我們家閨女是專業的!網上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流水的時裝秀,鐵打的安咕咕!”
“咳咳——”安歌差點被橘子汁嗆住。
南娴什麽時候學會網上沖浪了?
傅斯珩捏着喵弟的大肥臉和捏安歌的後頸肉一樣,扯了下唇角。
安歌見狀,手掌撐到傅斯珩腿上,湊近了傅斯珩耳邊悄聲說:“哥哥,妹妹想看你穿軍裝。”
後面的音更低。
“配馬靴,扣子扣得整整齊齊的那種。”
“哥哥配槍嗎?”
傅斯珩擡眼,看着安歌,唇線一勾:“你要試試麽?”
思想單純的安歌眼睛一亮:“我真的可以摸嗎?”
傅斯珩目光幽深。
兩人幾乎是在用氣音交流,彼此微熱的呼吸糾纏着。
末了,傅斯珩突然偏頭,擦着安歌耳邊低語了一句。
安歌滿腔沸騰的熱血迅速轉涼,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讨論持續到中午。
雖然仍然有許多小細節未敲定,但兩家的關系卻迅速熱絡了起來,尤其是南娴和白露,雙方年紀相仿,手拉手的樣子俨然一副好姐妹。
入秋天氣漸涼,最适合吃燙菜。
阿姨看氣氛又好,提議中午吃火鍋,她提前準備了很多火鍋配菜。
花園裏支了張大圓桌,圓桌邊圍坐着兩家人。
火鍋湯底滾沸,霧氣騰騰,香味濃郁。
安之儒健談,見識廣,傅清讓雖寡言,但學識豐富,兩人碰到一起非常談得來,從歷史哲學一路聊到社會時事,随後又聊到高新技術。
小酒酌了一杯又一杯。
幾杯酒下肚,安之儒多愁善感起來,替傅斯珩心疼,拐着彎說:“你們也真舍得。”
傅清讓手指撫在酒盞邊,頓了會,才說:“如果連我們都退避,還有誰來做?”
“是啊。”安之儒喃喃自語,“文人是國家的氣節,你們是國家的脊梁。”
而那些受氣節熏陶,在脊梁庇護中成長起來的孩子國家的未來和希望。
從來如此。
在成長的路上,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在庇護着少年人前行的道路,他們披荊斬棘,一往無前,鑄就國之重器。
傅斯珩仰頭,一飲而盡。
“小傅在我們家你們就放心吧,我和南娴都不忙,就愛逗孩子。”
“那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辛苦什麽?”南娴熟練地燙好牛肉片,一片夾給傅斯珩,一片夾給安歌,“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
白露雖然斯文,但比起南娴,絲毫不甘示弱,自己沒吃多少,燙熟的配菜全往傅斯珩和安歌碗裏夾。
沒一會,兩人碗裏堆到冒尖。
安歌替南娴和白露分別開了罐熱的椰奶,本想再給傅斯珩也開一罐,哪知道剛拿到椰奶罐子就被安之儒摁下了。
安之儒手腳麻利地替傅家父子倆将酒滿上,嘴上說:“小傅也來!”
這倆人談天說地,別人都插不上話,獨獨喝酒這事不忘把傅斯珩捎上。
一瓶白酒喝完,安之儒又開了一瓶。
安之儒越喝越高興,和傅清讓相談甚歡,要端杯子了就伸手去拍坐在身旁的傅斯珩的肩膀,拍的非常順手,和帶兒子一樣,一口一個小傅來。
傅斯珩陪着喝了全程。
最後又開了三罐啤酒,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小時。
安之儒終于宣告陣亡,被南娴扶上樓休息區了。
傅清讓沒趴下,傅斯珩更不可能醉。
父子倆一個比一個精神,喝完了一個看向白露,一個看向安歌,眼神都亮,眼底清明。
尤其是傅斯珩,安歌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像狗在看肉骨頭。
“扶你去躺會?”白露溫柔地問。
“嗯。”傅清讓相當乖順,“還想喝水。”
“給你倒。你多大個人了。”
白露扶着傅清讓走了,小花園裏只剩下了安歌和傅斯珩。
傅斯珩喝得比上次還多,眉眼褪去了幾分淩厲,稍顯柔軟,看上去非常乖順,發梢微濕。
他支着額角,一瞬不瞬地看着安歌。
安歌伸了一根手指頭豎到傅斯珩眼前,左右晃了晃:“這是幾?”
“一。”
安歌又加了一根手指頭,晃着:“現在呢?”
“二。”
安歌第三根手指頭翹到一半,腕子被人握住,她屈着的手指松開。
傅斯珩低下頭,臉埋進安歌的手掌心中,喉結輕滑,聲音被烈酒灼得發燙:“老婆。”
“啊……”安歌輕啊一聲,心悸。
她的手掌心被他的眼睫毛掃過,微癢,像過電一樣。
被他這樣喊着,連骨頭都可以軟下來。
他像一個受盡委屈終于得到寵愛的小孩子。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再傲再硬的骨頭的都會軟掉。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煮醒酒湯,好不好?”
“好。”
“你今天還要去工作嗎?”
“嗯。”
“那我等下打電話給魏舟,讓他來接你?”
“嗯。”
客廳落地窗被拉上,安歌去煮醒酒湯了,小花園裏只剩下了傅斯珩一個人。
傅斯珩抽開領帶,坐在長椅上,虛眯着眼看午後的秋陽。
他雖然喝了不少酒,但遠沒到醉的那個點。
秋陽并不熱烈,溫暖舒适,它透過枯萎葉片間的縫隙照進來。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萬物在春天初始,生根發芽。
埋藏在泥土中的根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花與葉,但它們卻是花與葉的根基,為花葉提供源源不斷的養分,供花發芽結果。
不見也不是自私。
從來都不是。
他只是走入了一個死胡同,一直沒有學會和父母和解。
落地窗再次被打開。
“诶?阿珩就你一個人嗎?咕咕呢?”白露進來。
“在煮醒酒湯。”
“咕咕真是個好孩子。”
白露坐到了長椅的另一端,倆人中間隔着段距離。
風一縷接着一縷,拂得樹葉沙沙作響,落在地面上的大大小小的光斑跟着移動。
安歌端着醒酒湯,趿拉着拖鞋走到窗邊剛想喊傅斯珩,目光落到花園裏的母子身上,又及時地消了聲,站到了原地。
母子倆沒人開口說話。
過了會。
傅斯珩喉結一滾,似乎醞釀了很久,唇瓣才動,喊了一個字:“媽。”
音澀。
白露聽清後,肩膀崩緊了看向傅斯珩,眼眶迅速紅了一圈,她擡手,似乎想碰傅斯珩,又不太敢。
模樣太過小心翼翼。
傅斯珩看着白露發顫的指尖,起身,向前,彎腰半抱住了白露,低聲說:“謝謝你們。”
謝謝有你們這樣的人存在,如今山河無恙國家富強。
謝謝你們沒讓安歌受到委屈,他其實很早就想過婚禮的事,但父母不在,總歸少一點什麽,沒辦法對安之儒開口。
安歌隐到了窗簾後面,吸了吸鼻子,悄悄上了樓,拿手機給傅斯珩發了條消息。
沒一會,傅斯珩上來。
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醒酒湯,安歌說:“這個。我給老安頭和你爸爸都送了。”
見傅斯珩喝完醒酒湯,安歌支着雙大長腿半躺在床上,拍了拍床面:“上來嗎?娘娘侍寝。”
娘娘侍寝?
傅斯珩輕瞥了眼安歌,在心裏又給她記了一筆。
遲早要還的。
沒睡多久,魏舟過來接人,傅斯珩本來就沒醉,休息一會後,看上去和沒喝過酒的一樣。
傅斯珩走後,安歌看了會電影,估摸着白露和南娴都醒了,才下樓。
南娴和白露在聊天,安歌怕白露無聊,和她們聊了一會。
她在長輩面前嘴甜又乖,沒一會就把南娴和白露哄出了門。
安歌的本意是想讓白露放松放松,逛逛街喝喝茶,哪知道她和南娴湊一塊兒,碰撞出了奇異的火花,甚至有點恐怖。
門店內。
“诶南娴你快看,這件咕咕穿着肯定好看,顏色嫩又襯皮膚。”
“我閨女穿什麽都好看!天生的衣架子,嗳白露,你過來看看這個呢,和你手上樣式差不多,但收腰部分更好看些。”
“是不錯。”白露爽快拍板,“那就都買了吧。”
望着白露放在店內皮沙發上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安歌:“……”
這是她沒想到的!
導購小姐們格外熱情,全程圍着南娴和白露身邊,她們就喜歡這種把奢侈品當白菜買的客戶們。
“咕咕先去試試。”白露将兩件衣服都拿給了安歌,“那天裙子好像也不錯。”
“我們幫您拿下來試試。”導購小姐笑着說。
“好,謝謝。”
安歌進了試衣間,換上衣服後出來一看白露手上抱着三條小裙子,沉默了。
或許傅斯珩的親媽還可以和許文馨認識一下,哦不,這戰鬥力絲毫不壓于許文馨!
“我和你說,我其實一直都挺想要個女兒的。懷傅斯珩的時候,他一直很乖,我又喜歡吃酸梅,區裏的老領導們都說我懷得是個女兒。”
“我還和清讓炫耀過。”白露想到當時傅斯珩出生的場景,表情微變,“傅斯珩剛出生,被傅清讓抱進來給我看的時候,我看他那張臉還真以為是個小姑娘!”
“哪知道隔天傅老爺子過來,把他抱給我,我一掀襁褓差點懷疑傅老爺子抱錯了!”
“小傅眉眼像工筆描出來的畫,怪精致的。配我們家安歌正正好,以後生出來的小孩子肯定好看。”
“是啊。”白露笑吟吟的,“不過也不急,咕咕還小,那麽早要小孩子幹嘛?再等幾年也不遲,那會我和清讓也有時間了。”
白露話鋒一轉,又說:“但是我看阿珩好像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啊,他們住的地方都沒有給小孩子準備的房間。”
安歌聽着,心想婆婆可真是個顯微鏡婆婆,觀察這麽仔細。
不愧是親媽,自己親兒子什麽想法她不用問都知道。
逛不到一個小時,安歌換了不下十五套衣服,比時裝周趕試鏡還累。從另一家店裏拎着大包小包出來,安歌跟在手挽着手的南娴和白露身後,低頭給傅斯珩發消息。
安歌:【你老婆已經是一只廢咕咕了。】
傅斯珩:【?】
安歌剛想打字給傅斯珩細數白露的戰鬥力,哪知道指尖剛點到手機屏幕,手腕被白露拉住了。
“我們去逛逛婚紗店怎麽樣?”
南娴欣然應允:“也好,雖然最後都要請設計師定制,但我們可以先看看。”
安歌愕然。
什麽店?
婚、婚紗店?
這婆婆不但戰鬥力強,戰鬥效率也是一流!
這家婚紗店在s市非常有名,店面極大,占據了s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上整整八間商鋪,商鋪之間的牆全被打通,東西走向,分上下兩層,接定制也賣成品。
不等安歌看清,人已經被白露拖進了店裏。
甫一進門,南娴和白露周圍便圍了一圈工作人員。
“太太小姐們好,請問是試婚紗嗎?我們也接定制哦,你們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和我們店內的設計師進行溝通!”
“對對對,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
白露輕點了下頭,轉而和南娴說起了悄悄話:“光試不買多沒意思,等會看上了直接買,不穿也沒多大事。”
安歌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趁白露沒塞婚紗給她,急忙打字。
安歌:【傅斯珩,你爸能攔住你媽嗎?我認真的。】
傅斯珩:【怎麽了?】
安歌:【你媽要給我買婚紗!聽她的口氣,還想買不止一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她還說買了也不用我穿,婚禮上肯定用不上這些。】
說好了勤儉持家的呢?
不穿為什麽要買?還是買婚紗?
傅斯珩這麽敗家不是沒有原因的,都是遺傳。
傅斯珩:【地址。】
安歌剛想打字,就看見白露的手指點過去,頗有指點江山的豪氣:“這件、這件,還有那件,我們都想試試!”
“麻煩你們了,謝謝啊。”
安歌:“!!!”
不不不,婆婆你快住手。
眼見着一件接一件的婚紗被拿下,安歌迅速給傅斯珩發了一個定位。
“小姐,請跟我們來。”
安歌只能放下手機,跟着工作人員進了試衣間。
傅斯珩收到定位,簽完字,合上文件,遞給了魏舟。
看了眼腕表,傅斯珩說:“今天先這樣,今晚不用加班,放假。”
“現在可以下班了。”
“啊?”魏舟差點懷疑自己幻聽了,抱着一摞文件,半天沒反應過來。
傅斯珩拿過車鑰匙,路過魏舟時丢下一句:“想加班?”
魏舟猛搖頭。
沒到晚高峰,路上不怎麽堵車。
傅斯珩驅車到婚紗店時,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上了二樓。樓梯未走完,傅斯珩只看見了片黑色的輕紗。
純黑色的婚紗。
象征着誓死不渝的愛。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安歌:為什麽傅斯珩這人總能把一個正常的話題聊向奇怪的方向?
傅斯珩:……不是你問的嗎?讓你摸。
安歌:醜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