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胡婉真被蘇珍珠的話氣得臉都扭曲了, 但有寧王在, 最後她仍是行了跪禮。
看着跪在地上的胡婉真, 寧王冷聲道,“以後再敢欺負珍珠,不要怪本王不客氣。”
“你威脅我?”胡婉真擡頭, 難堪和傷心齊齊湧上心頭,兩行清淚順流而下,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若不是知道她的本性,看到這樣的場景,只怕會以為是蘇珍珠與寧王欺負人。
寧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道, “本王只是警告你。”
擦去眼淚, 胡婉真最後的恨恨的看一眼蘇珍珠,起身朝門外走去, 看到門口的江流,她一臉憤恨,“我現在可以走了?”
江流唇一彎, 身子微躬的道, “側妃娘娘慢走, 不送。”
與此同時, 制住胡婉真護衛的男人也解開了他們的穴道。
“你怎麽來得這麽及時?”胡婉真一走, 蘇珍珠就困惑的問寧王, “你是不是安排人跟蹤我了?”
寧王眸光微閃, 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當然沒有,只是正好我也在這個酒樓裏,江流在窗口看到你進來,他就來告訴我了。”
“真的?”蘇珍珠有點不信,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當然是真的,我不騙你。”寧王道,“不信你問江流。”
一直裝成不存在的江流聞言看了眼寧王,寧王別開眼,不與江流對視,反而柔聲對蘇珍珠道,“我和朋友在另外一個包廂,珍珠不信的話可以一起過去坐坐。”
收回目光,江流默默的嘆了口氣,“蘇小姐,是真的,剛才是我在窗口看到你進了酒樓,我出來見包廂門口的護衛是安王府的人,怕您有什麽危險這才告訴王爺的。”
然而事實上蘇珍珠的确猜對了,寧王就是安排得有人跟蹤她,說是跟蹤也不确定,更多的是一種保護。
蘇家馬車停下的時候,寧王安排跟着蘇珍珠的人就看見了寧王府的馬車,他想着寧王說不定會想和蘇珍珠來個偶遇,就找到了寧王的包廂,結果轉頭就看到蘇珍珠被人帶進了包廂,門口站着的護衛還是安王府的人,得知這一切的寧王這才急急的找了去。
蘇珍珠還是有點不信,寧王是江流的主子,江流敢說實話嗎,況且寧王也不是第一次對她說謊了。而且寧王最後一句邀請她去他包廂坐坐的話更像是以退為進,畢竟一般的小姐都不會應這種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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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動,她問寧王,“你包廂裏有其他人,我過去合适嗎?”
蘇珍珠是有點小聰明,但和長她這麽多歲的寧王一比,自然是不夠看的,寧王一聽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眉心快速的一擰又散開,他道,“沒關系的。”
蘇珍珠沒錯過那一瞬間的皺眉,心說她這次一定要拆穿寧王的謊言,于是笑眯眯的點頭,“行啊,那我們過去吧。”
寧王抿了下唇,似乎有點為難,在前面帶路。
蘇珍珠偷笑的跟在後面,忽然她想到了什麽皺眉道,“對了,你這樣對胡側妃會不會真的影響你和安王的關系?”
“不會,即便沒有她,我和安王的關系也不好。”寧王回頭,有些無奈的道,“你想想,有我母妃在,我有可能和其餘幾個王爺的關系好嗎?”
蘇珍珠想起昨天毓貴妃罵惠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事,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的确,有毓貴妃在,寧王想和其他幾位王爺和平共處不容易,甚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寧王估計想不去争皇位都不行。
寧王想不去争皇位都不行?
蘇珍珠瞳孔微縮,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呆呆的看着寧王的背影。
“怎麽了?”沒聽到蘇珍珠的腳步聲,寧王回頭,眼神溫柔。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蘇珍珠搖搖頭,“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們走吧。”
寧王唇角一勾,含笑的嗯了聲。
到了包廂外,寧王将門口的位置讓出來,“進去吧。”
蘇珍珠還震驚在她之前那個猜測中,聞言沒多想直接推開了門。
“林師兄?”
沒錯,包廂裏的人正是蘇承宗的弟子林澤睿。
聽見門被推開而起身的林澤睿看到走在寧王前面的蘇珍珠,比蘇珍珠更驚訝的道,“珍珠?”
寧王眉一擡,目光淡淡略過一襲青衣的林澤睿。
林澤睿只覺一道冷光落到他身上,不待他細想,蘇珍珠就進來了,奇道,“林師兄怎麽在這兒?”
她回頭看看寧王,再瞅瞅林澤睿,想到她之前的猜測,難不成林師兄早就是寧王一派的人了?
“你看,我沒騙你吧,我真的是和你林師兄在這兒喝茶說話。”寧王給蘇珍珠拉開一把椅子,他坐到蘇珍珠旁邊,語氣溫和的說道。
蘇珍珠沒好氣的瞪他,剛才這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框她過來。
“剛才王爺說有事就是去接珍珠?”林澤睿看着寧王和小師妹眉來眼去的樣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師傅知道這件事嗎?
還有他弟弟,真的是……還是早點送他回老家去吧。
寧王颔首,“嗯,珍珠剛被胡婉真的人帶去包廂了。”
“胡婉真!”林澤睿擔憂的看向蘇珍珠道,“那珍珠沒事吧?”
蘇珍珠擺擺手,笑得一臉嬌憨,“沒事,她正想讓我給她行跪禮的時候寧王就到了,反倒是她給寧王行了跪禮。”
“那就好。”林澤睿可是知道他師傅的護短,現在又有了寧王,只怕這次胡婉真是真的要連累安王和豫國公府了。
寧王将蘇珍珠喜歡吃的點心移到蘇珍珠面前,嘴裏道,“胡婉真心胸狹隘,睚眦必報,以後你小心一點,不要單獨去見她。”
“嗯,我知道。”蘇珍珠乖巧的點頭,“我這次也是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我以為她最多說幾句不好聽的話而已。”
林澤睿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曾經一次宮宴上,寧王幫一位小姐撿了下手帕而已,結果當天下午那個小姐就被人推到湖裏去了,同時被推進去的還有一個男子。萬幸的是這個男人秉性不錯,最後也算是莊好姻緣。”
蘇珍珠抿了抿唇,“是胡婉真下的手?”女子清白大于天,她這是要逼死那位小姐。
林澤睿嗯了一聲,随後寧王描補道,“其實當年被推入湖的應該是另外一個男子,那個人是個纨绔,吃喝嫖賭樣樣精,是那個小姐後來的夫婿見勢不對将他推了回去,他自己反倒是掉了下去。”
林澤睿道,“就因為這件事,後來少于有小姐接近王爺。”
蘇珍珠聽得心驚,看眼寧王,她感慨道,“這胡婉真,真夠狠的。”
被看的寧王直覺不對,殷切的給蘇珍珠倒了杯茶,“你嘗嘗這個茶,是我從王府裏帶出來的。”
“還有這個點心,雖然不比王府的但尚能入口。”
“你要是不喜歡這個,我明日讓王府裏的廚子給你做了送去。”
蘇珍珠斜着眼睛看寧王,“你敢送?不怕我爹?”
寧王瞥眼林澤睿,輕咳兩聲,“可以讓烨華轉給你。”
瞅着這一幕,林澤睿覺得他要無法正式自己追随的主子了,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叛徒,他選擇告辭離開。
林澤睿一走,蘇珍珠也提出要回家,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送你回去。”寧王道。
“你送我?”蘇珍珠錯愕,“你不怕惹怒了我爹?”
寧王頓了下,望着窗外緩聲道,“真遇上了再說吧。”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停在丞相府大門外。
蘇珍珠下車走到寧王馬車邊,笑着對同樣下了馬車的寧王道,“我一直想不通胡側妃為什麽會認為你心裏有她?難道你們以前真的有一段兒?”
寧王道,“你怎麽知道?胡婉真告訴你的?”
搖頭,蘇珍珠把在靜安侯府壽宴上偷聽到他和胡婉真說話的那一幕告訴了寧王。
寧王恍然,“怪不得你一點都不奇怪胡婉真為什麽針對你。”
“所以呢,你究竟做了什麽讓她有這麽深的誤會?”
“也沒做什麽,就是當初惠妃一心想把胡婉真指給安王當側妃,但母妃不想讓她如願,她又看出胡婉真對我有意,于是多次在宮宴上讓我與胡婉真合奏來氣惠妃,我拿母妃沒辦法,只好同意,也就這樣,胡婉真一直覺得我對她有意,也因此,慢慢的有傳言說我心儀胡婉真。”
蘇珍珠擰眉,“那不對呀,最後胡婉真不還是成為了安王的側妃嗎?”
“是,所以母妃很生氣,覺得在這件事上她輸了一籌。”
蘇珍珠:……
總覺得怪怪的。
“珍珠。”
得到管家通報,急急出來的蘇承宗看着遠處站着,恍若一對璧人的兩個,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蘇珍珠看到她爹,急急回頭問寧王,“怎麽辦?真被撞上了。”
“沒事,放心。”寧王不是很有底氣的說道。
蘇承宗沉着臉走到兩人面前,“勞煩寧王送小女回來了。”
蘇珍珠暗松口氣。
寧王也小小的松了口氣,“相爺客氣了。”
現在不是好的時機,他道,“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辭。”
蘇承宗想他還算識相,道,“寧王慢走。”
被蘇承宗的眼睛盯着,寧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蘇珍珠就上了馬車。
看着寧王的馬車拐過街角,蘇承宗轉身回府,蘇珍珠跟在他身邊,心頭惴惴的小聲喊了聲爹。
蘇承宗停下腳步,扭頭看着女兒嘆息,但這件事能怪女兒嗎?
不能,要怪就要怪他把女兒生得這麽漂亮,要怪就要怪寧王是個好色之徒。
瞥着蘇承宗的臉色,蘇珍珠小聲把她在買烤鴨時被胡婉真叫去為難一事說了,還着重提到寧王來給她解圍一事,希望蘇承宗能看在這件事上對寧王改觀一點。
蘇承宗敏銳的察覺到女兒态度的變化,冷聲,“珍珠你不要被寧王迷惑了,你想想看,要不是寧王,你能遇上這事嗎?追根究底,還是寧王連累了你。”
蘇珍珠幹幹一笑,她真的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