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雲飛
第二天,天蒙胧亮時,女人就起了床,憾川也起了床。女人為憾川炒了蛋飯,憾川刷牙洗臉後就吃飯。一碗飯吃了快結束時徐大海來了。徐大海來時見憾川正吃着飯,說聲不急慢慢吃,但憾川還是快速的吃完飯跟徐大海走了。
憾川和徐大海來到工地時,工地上的人也陸續的來了來全了。有瓦工有小工。因憾川是新來的,什麽也不懂。徐大海讓他供應瓦工砌牆的磚頭,其他小工人被分到一個個瓦工身邊供應沙炭。
供應砌牆的磚頭雖不急,但很重。憾川幹了一上午已渾身是汗,到了中午吃飯是已使不上什麽力氣了。但吃過飯後,他又想不能只幹半天吧,再重再累,幹一天下來再說,接着下午他又勉強自己幹了下來。
晚上憾川回來時已渾身沒了力氣,吃過晚飯後,用熱水冼了把澡,很快的他就上了床。他躺下後一動也不想動。
女人在他身邊躺下後問:“累人吧?”
憾川回了句:“沒想到給瓦工做小工這麽苦,這麽累。”
女人就說:“你剛做,不習慣,做習慣了就沒什麽了。”
接着女人再問,憾川也不再回答,女人也就不再問了。
第二,天亮時,憾川醒來時動一動身體,發覺渾身酸痛。此時女人也已炒好了飯,叫他起來吃。
憾川起了床,女人問:“你想去了嗎?吃不消就不去算了。”
憾川知道女人嘴上雖這麽說,心裏其實很想他去。于是說道:“當然要去,做一天誰會給錢你?”說完就忙着吃飯,吃過飯,自己就去了工地。
憾川在工地上幹了四五天後,大家都熟悉了。這天,吃完中午飯後,一位小工就問憾川:“大哥,你家有幾個孩子?”
憾川一聽,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見憾川沒回答,就驚奇地說:“大哥,你沒孩子?”
“有一個”憾川只好如實的回答道,“是現在的女人帶過來的。”
那人就又問:“大哥,這孩子現在跟你姓還是跟她前面的那個男的姓?”
Advertisement
憾川說:“随便吧!”
那人就說:“怎能随便呢?跟她前夫姓說明和你一點關系沒有;跟你姓,雖不是你親生的,但你心裏至少能踏實的。”
憾川經那人一說,心裏立刻就不踏實起來。他想想也是這回事:我拼死拼活的幹活,卻一點也沒占到什麽,這孩子卻一點和我沒關系。接下來的下午活,憾川因為心裏想着孩子姓的問題而幹得沒精打采。
晚上下工回來後,憾川吃着晚飯終于忍不住了,就對女人說:“你對孩子有什麽想法?”
女人問:“什麽對孩子有什麽想法?”
憾川說:“我是說,我們能不能生一個?”
女人說:“你也想得出來,我們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要是再生一個孩子,這孩子還沒成人,我們可能就不在了,這孩子誰來養?”
憾川就說:“沒那麽嚴重吧?我們活到六十歲也不一定會死。”
“我是說,我們那時不能做了,不能掙錢了,和死差不多。”
女人接着又氣憤的說:“還生呢,現在生活就不怎麽好,再生一個喝西北風啊?”
憾川說不過這女人只好退讓:“那就把你帶過來的孩子姓改一下吧?不然我總覺得這孩子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沒有一點奔頭。”
女人此時也松了口:“你說得也對,那你有時間去派出所裏請人改一下,改好後買些糖在村裏分一下,提個醒,叫人家以後叫他新名字就是了。”
憾川就說:“那吃過晚飯我就去徐大海家向他說一聲,明天停一天工把這事給辦了。”
女人就說:“也沒必要非停一天工去,派出所離你們工地又不遠,明天你把戶口薄帶着,在上工的時候抽個空和徐大海講一下,先把戶口薄送到派出所讓人家辦,你過兩三天再去拿回來就行了,一點也不耽誤。
憾川認為女人說得也對,就同意了。
第二天,憾川帶上了戶口薄去上工了,上工的中途憾川就對徐大海說了要去派出所為兒子改姓的事,徐大海同意憾川停一個小時工去派出所為兒子改姓。但在憾川臨去時,徐大海還是對憾川說了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大哥,你給這兒子改名改姓改不了血骨,是人家的兒子,你怎麽改也不能變為你的啊!”憾川聽了徐大海的一番話雖然心裏有些不高興,但他也知道那是實話,也就不與他争論,只是說了句:“求個心裏踏實一點吧。”說完就向派出所趕去。
又過了三天,憾川再次在上工時抽了個空去了趟派出所把新戶口薄拿了回來,兒子姓也改好了。女人的兒子原來姓楊的,叫楊志高;現在改起鄭了,叫鄭志高了。鄭是憾川的姓。
兒子改了姓後,為了讓村裏人叫他現在的名字,憾川讓女人給全村百十戶人家每戶都分了十幾塊水果糖,請他們叫兒子的新名字。村子裏的成年人開始還看在鄉鄰的面上叫幾次,每家大人也叫他們的孩子叫憾川兒子的新名字,但孩子們不習慣,還是叫他舊名字。對于這事,憾川開始還以為在發糖時漏了人家,人家故意叫他兒子原來的名字的。于是就又補發了一次,但還是沒有用,孩子們的叫法依然不改,還是叫他兒子:楊志高。憾川沒轍了,在堅持半年後,他還是放棄了。在這事上他也想開了:女人帶過來的這孩子必定不是他親生的,人家叫他原來姓名也沒錯,就算人家真的都叫他現在的名字,除了好聽的,也不是真是自己的兒子,改不了就算了。
憾川和這女人合并在一起只安穩了半年,半年後村裏那些花花腸子的男人又像一只只蒼蠅似的圍着這女人轉。這些男人有事沒事的總愛想方設法的來碰碰這個女人。他們有時人在路上碰到憾川這女人了,就開起玩笑或伸手向女人的胸口猛抓一把;有時繞到憾川家附近逗一逗這女人,讨的口頭便宜;有時看到這女人在那邊,跑過去就猛抱一下……
憾川有時也會看到那些正在挑逗他女人的男人。對于那些只開幾句玩笑做得不出格的行為,憾川一般是不去理會的。因為他了解自己這女人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但對于那些行為做得過分的,憾川還是會大罵一通的。
村子裏大都數花花腸子的男人都被憾川罵過。憾川罵那些男人:你自己沒老婆啊,你老婆不是女人啊,你要是喜歡我女人就拿自己老婆和我換。很多有老婆的花花腸男人在聽憾川罵自己時也不好回嘴,也不敢回嘴。他們似乎認為憾川那女人可以讓任何男人碰,自己的女人是不能讓人碰的。
憾川不但罵過那些對他那女人行為做得出格的男人,甚至有一次還動了手。
有一次,村裏要修一條水泥路,要求每一家出一個勞動力去修。憾川在工地上上工沒空,就讓女人去了。就在這天的第二天,工地上少二把瓦刀,,徐大海叫憾川到他家去拿一下。憾川在經過村裏修路的地方時,看到有幾個男的在修路時和他的那個女人嘻鬧。開始憾川還沒怎麽在意,但随後他聽到一個男的說了聲:“你們相不相信我能把這女人的褲子拉下來?”這時憾川入了神,靠上前去。
接着那男的又說:“但你們需把這女的拉住。”
随後就有兩個男的附和道:“你放心,我們包把這女人拉住。”
接着就有人圍了上去,有兩人動手拉住了憾川那女人。女人似乎并不生氣,還咯咯的嘻笑着嚷着:“丁三……丁三……”
丁三是村北頭的。丁三人高馬大,女人也有病,不能幹重活。平時他也是在外地工地上做工,碰到村裏有什麽事需出勞力的,就回來頂個勞力。
當有兩個男人一邊一個拉住憾川女人的雙手時,丁三就蹲下身子準備去解女人的褲帶。
女人笑罵着:“丁三你個……咯咯……你個畜生……咯咯……你女人沒讓你睡啊……咯咯……你個畜生……咯咯……你拿我開心……咯咯……大白天的解人褲子……”
丁三也笑道:“我婆娘是沒讓我睡,所以才要和你舒服舒服。
周圍修路的村民見有熱鬧看也一下子圍了上來。有的男人還起哄道:“幹脆把女人的內褲也脫了,數數下面有多少根毛。”
丁三此時正得意,他已把憾川女人的褲帶解了下來,女人褲子一下子也褪到了膝蓋處,聽到有人提議要連女人的內褲也脫,就回答道:“好,那我連這女人的內褲也……啊……”
正在這時,丁三突然慘叫一聲。這時所有的人都盯着丁三的身後,憾川不知什麽時候已站在了丁三身後,他的手上的扁擔已狠狠的打在了丁三的雙腿上。
“我讓你媽的饞。”憾川瞪着發紅的雙眼對丁三罵道,“你個x養的,你當我是他以前的男人好欺負啊……你媽的……”
丁三被打得跪在了地上,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憾川。
“你媽的,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憾川像發瘋似的又要舉起扁擔打向丁三。周圍的人害怕把事情鬧大,連忙把憾川拉住。
“都是一個村的,算了算了。”有人勸憾川道。
“丁三也是的,你也太過分了,要是把你女人當衆脫了褲子,你會怎樣?”又有人數落丁三的不是。
丁三什麽也不說,他慢慢的,爬了幾次才爬起來。爬起來後,一拐拐的走了。憾川那女人此時也被吓傻了,那兩個拉她的男人盡管很快就松了拉着她的手,但她卻任由那褲子落在地上,只穿着內褲光着雙腿站在那裏。過了好一會兒,女人終于回過神來,也快速穿起褲子,一句話也沒說就回來了。
憾川女人回來後,憾川也緊跟着後面回來了。
憾川女人見憾川回來後就對憾川抱怨道:“你也真是的,你也知道我就喜歡熱鬧,人家也只是和我鬧了玩玩,你看你,不但罵人還動手打人。你這也太過火了,太小家子氣了吧?”
憾川生氣道:“你想我怎樣?難道看你和別人睡到床上我才生氣嗎?我小家子氣,你不是我女人随便你和那個男人睡,睡多少男人,睡多少次我都不管。但你現在是我女人,我不能眼睜着讓別人騎到我頭上拉屎撒尿,給我帶綠帽。”
女人就說:“你越說越不像樣了。”
憾川就說:“你想我什麽樣子?”
接着憾川又正式的對女人說道:“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個男人和多少個男人睡過我都不管,但你自然現在是我女人了,我希望你收斂收斂。”
女人笑道:“知道啦,你也沒必要搞得這麽認真嗎。”
憾川見女人嘻皮笑臉的,又加重語氣說道:“我是說認真的。我就是有一天像你以前的男人一樣躺在家裏,我也不會容忍你在村裏和別的男人睡,除非我們離了婚或者我死了。”
女人見憾川一副嚴肅的神情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自從丁三被憾川打過後,村裏那些花花腸的男人們也收斂了不少,即使有個別膽大些的也總是避着憾川和憾川女人嘻鬧,一見憾川就會很快的離開,個個害怕被憾川逮住像丁三一樣向死打。丁三更是沒膽再去碰憾川女人招惹憾川。那次的一扁擔打得也着實厲害,把他的一條腿打成骨裂,讓他拐了幾個月才好,不但花了不少錢醫約費,還不敢去告憾川,必定自己理虧。
因為丁三前面的榜樣,讓村裏許多對憾川女人有非分之想的花心男人的行為有了收斂,也讓憾川女人平靜了一段時間,只到雲飛的出現。
雲飛也是村裏人,從小父母就去世了,是一個吃着白家飯的孤兒。雲飛因為從小缺乏父母的監督和教育,長大成人後就成了混子,到處亂混,二十五六歲也沒能找個女人成個家。他平時也打打短工,然後又把打工掙的錢送給了那些和他睡的女人。他在城裏嫖過,也在村裏嫖過。在城裏嫖,五十元一次,村裏女人只要二十元。因為城裏貴,後來他只在村裏嫖了。村裏有很多年青的女人和他睡過,他們的男人大都也知道這事,但看在錢的份上誰也沒有揭穿。
那時候村裏的男男女女都認為雲飛這人算完了,一輩也不會有出息了,是一輩打光棍的貨。村裏那些被他嫖過,睡過的女人,讓嫖了也好,被他睡過也罷,每次睡過只要給了錢,也就不再記住他了,對他是不帶一點感情的。有錢了,你就來,大腿敞着,讓你上,上過了,給了錢就請你走人;如果沒錢,門關着,大腿合着,你碰也不要想碰。拿那些直來直去的女人們的話說:沒錢你就是想聞聞騷味都聞不到。
雲飛在三十歲前在村裏一些女人身上花了不少錢,也睡過不少女人,聞了不少騷味。他那時對這種狀況很滿足,認為這就是生活,就是生活的全部。直到有一天,他經歷了人生中的最大一次羞淩,他才明白自己錯了,随即結束了以前的生活,重新開始。
他的那件事也和女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