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吃過中飯後,鄭意安和陳英俊一起加入了村民們修土牆的隊伍。到了晚飯時,孫麗真和村裏其他婦女一起,把飯做好了,端到工地上來,發給大家吃。
連幹了三天,鄭意安請的假要過完了,而陳英俊家就一個老人也實在不安全,一群人這才被二大爺連推帶拉的趕走了。
等他們走後,村長對二大爺說:“你認的這兩個兄弟人不錯,人實在、肯吃苦,還把你真放在心裏。”二大爺得瑟道:“那是,也不看我是什麽眼光!”下面高大峰高興的接嘴到:“火眼金睛!”二大爺壞笑的拍着他的頭說:“說的對,八戒!”得,父子倆改了輩份成師兄弟了。
這次高大峰死活不肯跟着鄭意安一起走,二大爺想着也沒什麽危險了,學校又放假了,這才同意把他留在村裏。
暴雨一直持續了近十天,而高家坳村雖然有兩次比較危險的情況出現,但大家齊心協力最後修起來五層厚的土牆,終于把這波洪水給抗過去了。
當水量逐漸降低時,二大爺意識到,他留在河床底部的那兩個通道是時候堵上了。說到堵這兩個洞,那真是比挖起來費勁多了。二大爺特意跑去香港訂了一套水泥配件,然後一個人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算是把那通道勉強堵住,多少有點漏那是免不了的,但至少不會發生傷人的事情了。
七月份之後,村子裏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水位在緩慢下降,大家每天及時把田地周邊的溝渠清理一番,保持水流通暢也就沒有太多的事情了。二大爺看着村裏還算安全,就打算去那些上輩子的重災區看看。
一九六一年七月六日這天,二大爺和村長請了幾天假,說是要去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村長因為心裏對二大爺自有一番猜測,所以極幹脆的同意了。于是二大爺先把高大峰送到了西安鄭家,說自己過幾天就回來接他。熊兒子看着現在水也退了,爹也沒事,就開心的和幾個哥哥們玩去了。
二大爺從鄭家離開後,先是傳到伊春市。這裏上輩子被洪水直接沖進了城,整個城市一片汪洋,工廠裏無數設備都被洪水浸泡淹沒,人員和財物的損失都很大。然而這輩子,由于提前接到了示警,而且政府也重視起來,這些被點了名的地方都做了很多準備,例如伊春根本就沒讓洪水沖進城市,目前也只是排水有些不暢,部分地區有些內澇而已。随後二大爺又去了幾個地方,總的來說比上輩子實在是要好的太多了,最突出的就是那個因為洪災導致死亡率高達4.9%的滄州,這次提前轉移了一部分人,又安排好了救援人員,以及後續救援物資的及時到達,所以除了事發當時失蹤的一百多人外,就沒有別的人員損失了。
轉完了災區,二大爺幹脆傳送去了香港,正好看看自己甩手很久的貿易公司運轉的怎樣。
公司倒是沒什麽大事,只是他想起了自己還在香港還留着兩個小弟,很久沒去檢查他們有沒有幹壞事了。
于是當天晚上,他找到了以前收下的那兩個棄惡從善的“小弟”,詢問了下最近有什麽新發現沒有。
盧世龍、馬浩二人還真給二大爺說起了一件稀奇事情。
“這兩個月,大哥忙事情,沒來我們這兒,不然上個月就想和您說一下的。”盧世龍解釋了下,這事已經不是最近才發生的。
二大爺點點頭說:“是啊,最近有點忙,說說看,是什麽事情?”
馬浩接過話來說道:“大約是五月底開始的,我們發現有人在市面上大量收購毒品,而且價格還挺不錯,比一般售價還高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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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世龍點點頭說:“是啊,我們開始還以為是哪家交不了單子,所以急着收點貨,可是到了六月,他們收的越來越多,連市價都被炒高了一截。”
二大爺皺着眉問:“可弄清楚是什麽人在收嗎?”
馬浩說道:“我們開始假扮有點散貨,然後開了個高二成的價錢,想去套套他們的話。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們很痛快的就同意了我們的開價,只囑咐我們別和其他人說罷了。後來我們又賣了點貨給他們,如今才稍微熟悉了點,可還是沒套出很具體的情況來。”
盧世龍說:“只是如今港市裏,不分是東南亞的還是英吉利來的貨他們都要,甚至連本埠自己做的摻假貨都不介意。但是據我們觀察,這夥人并不在香港銷貨。最近一個星期,毒品價錢已經高了五成了,可港市上根本就見不到出貨的人。”
“是啊,我們昨天還去了趟,找了個和我們熟悉的家夥灌了他一頓酒,說讓他帶着我們也發點小財。誰知道那家夥直搖頭說我們根本就攙和不進去。”馬浩皺着眉毛的說。
想了下後,二大爺囑咐他們二人道:“這個事情你們繼續盯着,需要什麽幫助不?”盧、馬二人對視了下後,猶猶豫豫的開口道:“大哥,我們要和那些人接觸,免不了要賣他們點貨,可現在手裏剩下的也不夠幾次的量了……”
二大爺點點頭,讓他們今晚別出去,他會再來的,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晚上,二大爺再來時,就給盧、馬二人留下一些錢貨,然後又叮囑二人行動時要多小心,這才回到了香港的住宅中。
第二天,他找到了新華社分社的莫笙遠,将市面上毒品瘋漲卻不見銷貨的事情告訴了他。果然莫笙遠很快明白了“周洪武”的擔心,于是他通過了秘密途徑聯系了內地的同志,将這條消息傳了過去,提醒他們注意下看看,是不是有人把毒品弄進來了。
看看這邊暫時沒什麽事了,二大爺就去逛了逛商店。買了幾塊手表、一些布料當然還有些好吃的土特産,然後就打道回府了。
先去了趟西安,正趕上周末鄭意安夫妻在家。二大爺還沒上樓就被幾個正在瞎玩的的孩子發現了,于是“雞媽媽”二大爺被一群雞娃包圍着,進了鄭家。
鄭意安把他們迎進門後,孫麗真從廚房裏探出半個身子對着幾個猴子們喊:“快別光顧着瞎纏二叔了,去,吉達給你二叔倒杯水去,吉德吉敏過來給我拉風箱洗菜,今兒咱們做好吃的,趕緊來幫忙。”
幾個小子被分派了任務一哄而散,二大爺抱着鄭秀樂呵呵的用下巴蹭着小丫頭微卷的頭發。旁邊的高大峰面色不善的看着鄭秀,十分不滿這個搶占了他爹懷抱的臭丫頭。
大家開開心心的吃了中飯後,二大爺就開始分寶貝了。布料挑了透氣樸素的白色、淺藍色、墨藍色三種顏色,足夠給一家人每人做一套衣服褲子。又給鄭秀和孫麗真每人一雙繡着小花的淺口布鞋。至于吃的自然是人人有份,個個歡喜。
到了下午,二大爺就接了高大峰回村去了。先去和村長打了個招呼,剛想走,就被村長攔住。他急吼吼的問二大爺:“外面怎麽樣,可有哪兒遭了大災嗎?”二大爺笑着說:“确實發了洪水,不過政府這次準備的早,能擋住的都擋住了,實在擋不住的也把人撤離了,沒出大事,算是很不錯了。”
村長舒了口氣,點頭說:“能這樣就很好了,只要活着,啥東西都好說。”
從村長家出來,已經到了該做晚飯的時候,二大爺連忙趕回家做飯去。
到家一開門,他有些吃驚,平時一回村就會出去玩一下的高大峰竟然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
二大爺第一個反應是,別是病了不舒服吧,連忙走過去看看。等他看到高大峰的臉時,不禁有些無語,這小子眼睛雖然閉着,可眼皮下那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似乎在說:“嘿嘿,我看不見你,你也看不見我。”
估計這小子是有點啥事,二大爺也不着急,他準備先把晚飯做好,不管要幹啥,先把肚填飽。可當他邁步朝竈房走去時,那放在床頭櫃的背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明顯被人挪動過的痕跡沒有逃過二大爺的眼睛,再聯想到高大峰的表現,他心中有了猜想。他轉頭看了眼在床上假睡的熊兒子,不動神色的去做飯了。
晚飯做好後,二大爺像往常一樣,大聲喊着:“大峰,吃飯了,趕緊過來!”
高大峰本來在床上就躺着難受,一聽他爹喊他,條件反射的就蹦了起來。等看到他爹臉上那可惡的笑容時,高大峰讪讪的撓了撓腦袋。
二大爺眼睛一閃,抓住高大峰的右手,就看到上面有道口子,不太大,不過明顯沒有好好的處理過,裏面似乎還有點灰土。
被他爹抓着去好好洗了洗傷口,又抹了點藥,高大峰越發的臉紅了起來。當他站到飯桌前時,終于鼓起勇氣對他爹坦白了:“爹,額不乖,額看你給妹妹帶了鞋子,沒給額帶,額生氣。額就想你會不會忘記了,就偷偷翻你的包。看到裏面有個破碗,額就拿起來玩,結果把手拉破了。”
二大爺把高大峰拉到跟前,說:“咋,看我不給你帶鞋子,嫉妒了?那鞋子上有小花啊,你也要穿穿?”高大峰使勁搖頭。
拍了拍熊兒子的狗頭後,二大爺說:“行了,多大點事,以後遇到男娃的鞋,就給你帶,但是不許再偷偷翻我的包,翻誰的包都不行,知道了嗎?”
高大峰點點頭,二大爺說:“先吃飯,吃了,罰你寫篇檢讨,要500字,寫好之前都不許出去玩。”高大峰一聲慘嚎,生無可戀的吃起了晚飯。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飯還沒吃完,高大峰就睡着了。聽着熊兒子捧着飯碗打呼嚕,二大爺心裏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到底這輩子的高大峰是變成了怎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啊……
正覺得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二大爺,突然僵住了,因為他的熊兒子從右手開始泛起了一抹紅光。這紅光顯然是從那傷口竄出來的,仿若有靈一般,從手指上鑽出來,搖搖擺擺,自在旋轉的就擴散了開。
二大爺伸手輕輕觸碰了下高大峰,沒有滾燙或者別的感覺,除了那紅光,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回想了下高大峰說的話,二大爺起身拿過破碗。破碗上似乎也沒什麽變化。二大爺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然而他卻知道,兒子身上的變化肯定和這破碗有關。可當初他也試過割手滴血之類的,怎麽就沒見到什麽紅光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二大爺,将高大峰輕輕抱到床上。此刻這小子已經滿身都是紅光亂竄,在這些光芒一陣急閃之後,又驟然縮小凝聚了起來。由于速度太快,二大爺就算睜大了眼睛,也只看到了一抹似乎是個鳥狀的紅色圖案閃電般射入了高大峰的眉心,之後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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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恩,對對對,你們都知道的啊,稍後有防盜,購買須謹慎。
廢話不多說,上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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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爺看看還在香甜的打着呼嚕的高大峰,頗為自己這顆撲通亂跳的老心髒覺得有些不值。
他不死心的拿起破碗,對着自己的右手也來了這麽一下,恩,破了,流血了,然後……
高大峰從他爹身後探出個腦袋說:“爹,別淘氣咧,額都知道錯咧,你還跑來玩,都多大咧,知道個羞字咋寫波?今天就罰你寫500字檢讨,不寫好,不許出去玩。”
二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