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南賀川[綜]

第1章

南賀川河面上。

千手和宇智波相遇了。

這兩族生活在距離南賀川不遠的兩邊，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偏偏處在戰國時期。

國家戰亂，忍者卑賤，作為忍界有名的兩個大家族也擺脫不了身不由己的命運。因為實力相差不多，當一方雇傭了千手，另一方必定雇傭宇智波，所以兩個家族交戰的次數比別的家族要多得多，久而久之，仇恨疊加，便成了不死不休的狀态。

無數“宇智波”血染“千手”，無數“千手”魂斷“宇智波”。

無數的經歷告訴他們，這份仇恨沒有釋懷的可能和必要。

他們總是防備、警惕、必要時還會暗殺，畢竟敵方的戰鬥力少一個是一個。

家裏的長輩總是這樣教導着孩子們，要他們從小學會仇恨，或者說“仇恨”不太符合，而應該是“生存”。為了生存，而奪取敵人的生命。

在昨天之前，宇智波田島一直認為自己的教育很成功……

在更早以前，千手佛間也一直認為自己的教育很成功……

南賀川。

河水靜靜地流淌。

“叮——”的聲音過去，石頭和武器沉入了河底，計劃好了暗算對方幼子的宇智波的田島和扉間一同停了下來，和同樣在對峙的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一同看向已從後方跳到自己前面來的哥哥，靜靜地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千手柱間面色複雜，心慌地說着話，他們洞悉了彼此父親的打算，作為兄長，實在無法看着弟弟遇難，所以才忍不住出手，他相信斑能理解他護着弟弟的心情，可他沒有想到斑會另有領悟，竟然狠心地斬斷他們好不容易建起來的情誼。

宇智波斑艱難地轉過身，不去看柱間難以置信的臉。

已經徹底明白，所謂“家族”、所謂“戰場”、所謂“仇恨”是不可和解的。

他與柱間整日說着的傻乎乎的理想，終究沒有實現的可能。

“下一次見面是在戰場上”當說出心底的認知後，心仿佛空了一塊，雙眼不受控地湧起一陣灼熱感，他也無力顧及。轉身，走吧，走吧，斬斷這一切的一切……

友情、共同的理想、朋友、柱間，全該結束了。

“快看，父親，哥哥的眼睛！”

迷茫中聽見泉奈的聲音，斑的心堅定了起來，一步步朝着父親和弟弟走去。

“斑……”千手柱間是震撼的，他看見了斑的寫輪眼，同時明白了，斑的決心。

他是真的要将他、和他們共同的理想全部抛下！

不甘心，不願意——好不容易找到的與他想法一致的摯友啊。

他曾經以為斑是上天給他的啓示

斑選擇了放棄，斑選擇了抛下……

呆愣在原地，卻偏偏無法挽回，斑的背影越來越遠，千手柱間無措地看着，這會兒他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失去的不僅僅是斑，還有他的理想，他的一切。

想阻止——

腳下卻沉重地挪不開一步……

想叫住——

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身後是想要保護的弟弟和父親。

他是柱間，千手柱間。

……果然無法改變？是他太天真了嗎？

忽然腦子裏像炸開了什麽一樣，疼痛突如其來，讓千手柱間悶哼一聲，雙膝一軟，眼中一黑，竟直直地倒了下去。餘光還不放過他的摯友，卻終究無力，意識全失。

“大哥？”千手扉間瞪大了雙眼，急呼出聲，邊跑過去拉住不斷下沉的柱間。

人失去意識，查克拉的控制便也斷了，砸向河面，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尚未走遠的宇智波斑回頭一看，頓時睜大了雙眼，心慌意亂，腳下微動，下意識地朝着柱間跑過去，卻在半途被泉奈拉住，泉奈面色焦急，“哥哥，別過去！”

宇智波泉奈不比宇智波斑，他與千手一族的除了家族仇恨外并無其它焦急，所以不可能會擔心千手柱間，這突然的變故反而讓他心生警惕，怕對方有什麽陰謀。

宇智波斑腳步微頓，卻沒有再繼續，因為千手佛間已經護在了柱間的身邊。

兩人合力扶起了柱間，正準備後撤時，柱間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眸裏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迷茫。千手扉間擔心地問道：“大哥，你還好吧？”

千手柱間，不，應該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間，他朝旁邊一瞥，見到年幼的弟弟，心中一驚，脫口而出：“扉間？你怎麽變小了？”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初代火影：該不會又是哪個後代搞出來的事吧？

“大哥，你胡說什麽！”千手扉間面露不滿，他哪裏知道，這具身體裏的靈魂已經換了人。

現在在身體裏的是，近一個世紀以後的千手柱間，是一個死了又被後代拿出來當打手，然後發現了好朋友一系列的陰謀，打了一架後又被送回死地，卻因無法轉世而留在一個地方孤獨守着的……忍界之神。

初代火影擡起頭，忽然看到了對面的人，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種怎麽複雜且豐富的感情，他說不出來，只憑本能地低聲喚道：“斑……”

是——斑啊……

多少年沒見了啊，明明約好在黃泉裏喝一杯的，但是……沒有來啊。

始終沒有來啊。

只有他一個人，日複一日，從期待到擔憂再到麻木，一直等一直等，沒有來啊。

不知是愛是怨，想質問又不知從何說起，何況這位年輕的不像他的斑。

但，是斑，是宇智波斑，這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不可置信和驚喜交彙，他只想去驗證是此時所見是真實還是虛幻。

千手扉間被推開，見自家大哥快步走向那邊的宇智波，頓時驚叫了起來：“大哥！”

“柱間！”千手佛間同樣震驚，甚至想出手把人拉回來。

但柱間身上突然爆發出來的，旺盛到令人膽寒的查克拉，卻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刻，千手佛間和他的死敵心情相同：這查克拉是怎麽回事啊！太吓人了吧！

宇智波田島多了一份惱怒，對手的兒子忽然強大了怎麽都不是一件好事。

“斑，泉奈，我們走！”

宇智波泉奈專注于明顯震驚了的斑，拉了拉斑的袖子，“哥哥，我們走吧！”

斑的心思在柱間身上，頭一次忽略了泉奈，實在是：怎麽回事，柱間這麽厲害？

柱間……你這家夥！該不會一直在隐藏實力吧！！

還不等他心生惱怒，千手柱間已經到了面前。

“斑……”

兩人的身高差不是那麽大，他可以一把抱住他的摯友、他的天啓——

“終于……”見到你了。

突然爆發的查克拉忽然消失，仿佛為了不傷到眼前的人，刻意地收斂了起來。

被抱懵了的斑：他們的關系似乎還沒到可以摟摟抱抱的地步吧？

圍觀的爸爸和弟弟們：“……”

使勁蹭了蹭少年摯友，初代火影眼角有淚光，蘑菇頭一晃一晃的。

“斑……斑……”

能抱住的，實體。

是真實的，活生生的斑。

少年時期的斑啊……

見多識廣的初代火影一肚子話想說，而他已經不願意再忍受了，只要面前的是宇智波斑，他可以強迫自己不那麽理智，那麽他便可以說個痛快，早該說的話。

“我們結盟吧！”他抱住他的摯友，他的希望，前所未有的恐慌，“建立一個忍者村，把扉間和泉奈放進去！把所有想保護的人放進去！以你我為主，以我們的實力，一定沒有辦不成的事情！相信我，相信我，斑，相信我……”

喊得最多的，是潛意識裏最害怕的，經過了當年“終結之谷”的一戰，初代火影很清楚，他最擔心的是，斑永遠無法再相信他。在漫長的等待中，他時常在想，會不會正因為斑不相信他，所以才一直沒有來？

宇智波斑很詫異，但随後想到，可能是自己剛才的行為傷害了柱間……畢竟說好了兩個人一起去實現的理想，他卻想做了逃兵，被留下的人無疑是受傷的。

他的心在動搖。

身體卻已經先有了行動，安撫似地拍了拍柱間的背，如果可以，他也不會這麽做。

景色很好，如詩如畫，然而其他人并沒有被感應到，不如說，簡直要氣死了！

千手佛間被宇智波田島的一個眼神惹怒了，沉着聲音道：“柱間！你在幹什麽！”

看看看，看什麽看！

雖然是我兒子主動的，可有本事讓你兒子別接受啊！

宇智波田島撇嘴，對死對頭的不滿完全不在意，而且他心裏也火着呢！

本來斑都下定決心做出了選擇了，結果千手柱間來這麽一招，斑又給忽悠回去了！

“柱間，你先放開我。”感受到了父親的怒火，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下，覺得還是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好。話說，他現在才發現，原來柱間這麽脆弱啊……

初代火影很聽話地松開手，情緒已得到了初步的緩解，淚目正視着這個地方。

南賀川啊，是他和斑相識、相知、最終決裂的地方……

今天他阻止了斑離開，那麽是否能抱有一點期待，他們的命運可以改寫？

目光掃過宇智波田島，在宇智波泉奈身上多逗留了一會兒——活生生的泉奈啊，初代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切還沒有發生，斑還沒有失去他要保護的弟弟。

宇智波泉奈被看得渾身一寒，忐忑地想：他沖我笑是幾個意思？我可以揍他嗎？

“大哥！”扉間總算回神了，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混蛋大哥，你親弟弟我在這兒呀，你沖那邊的宇智波泉奈笑什麽笑！

“啊，扉間！”初代火影開心地回應，能再見到弟弟，他也很高興，只是……畢竟死後見過兩次了，熱情難免下降，特別是跟斑相比，簡直可以算是冷漠的了。

“還有，父親。”

千手佛間：什麽叫「還有，父親」？父親是順帶的？

好吧，作為父親，他表示自己并不懂這個兒子，無論是因為瓦間死後反抗的話，還是背着他和宇智波斑認識的事，他都不能理解。在他看來，柱間幼稚得可笑。

打完了招呼，毫無壓力的初代火影轉過臉，雙眼亮晶晶地與年輕的好朋友對視，承諾道，“沒關系的，我知道當我們的關系曝光後，所有人都會反對。斑，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我會先說服我父親，還有整個千手家族，甚至是所有的忍者！你要相信，我們理想的未來并非沒有實現的可能，只要心中堅定，遲早會實現。”

宇智波斑被震撼了，那一瞬間，他甚至産生了一種自卑和慚愧。

現在的柱間，非常的耀眼，那或許便是堅定了理想的人所擁有的光芒吧。

“我……”突然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個人的不同，他心慌意亂，躲避着那雙閃亮的眼睛，複雜的情緒堵在胸口，他簡直悶得要喘不過氣來，而眼睛部位的熱度卻在不斷的上升，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雙眼，試圖緩解一下莫名的疼痛。

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呢，倒先聽見了柱間的驚呼：“斑，你的眼睛——”

眼睛，我的眼睛怎麽了？

宇智波斑想開口問，卻發不出聲音來，意識頓失，抓都抓不住。

熟悉的查克拉燃起，初代火影先是一楞，随即狂喜，更加熱情地叫道：“斑！”

是他等了很久的斑啊！

他已經顧不得思考為什麽，只知道抓住眼前的人，等着他慢慢睜開眼，眼眸裏有了自己的身影。緊張、急切、喜悅、期待、害怕……種種滋味從心頭掠過，直到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從同一個人不同的靈魂中念出來的名字，總有不同的意義。

“柱間？”疑惑的口吻，宇智波斑，或者說經過了四戰的宇智波斑，一睜開眼看見個蘑菇頭，重點是這個蘑菇頭長着他少年好友的模樣時，那滋味簡直無法言語。